“我就是掌櫃,有什麽事?”

那精瘦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妙齡女子,臉上頓時綻開笑容。

“……呃,原來的掌櫃,去了哪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才短短一個月而已,怎麽就物是人非了?

照理說,生意轉好,他們沒道理把店盤出去啊!!!

“哦,姑娘說的是李家吧,這條街大部分的店都盤給孟家了,他們已經搬走了。”

掌櫃的不暇思索的回道,再度打量著君雪尋思,難道這姑娘是來投靠李家的?那可真不巧,他們走了差不多大半個月了,再想找人就難了。

“你說的,可是雲錦山莊的孟家?那個孟書裴?”

君雪覺得太陽穴直跳,實在不想再聽到孟書裴的名字。每次隻要和這個奸商聯係到一起,就意味著麻煩,而且是大麻煩。

“是啊,孟少爺正是我們的東家。”

又有人來投宿,那掌櫃的也沒有再多說,忙著登記。

趁著青川城生意慘淡的時候,把所有的店鋪低價盤下來,想必還用了許多見不得人的法子……這個孟書裴,還真是——

“玲瓏姑娘,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君雪腹誹,真是說鬼鬼到,這家夥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孟書裴仍舊是白衣玉扇,斜靠在門口,笑眯眯的瞧著還在櫃台前的女子。剛剛在城門口他就看到她了,半個月不見,為什麽自己覺得她更美了?明知道討人嫌,他還是忍不住上前來打招呼。

他前天才來青川城,近日就與玲瓏相遇,當真是緣分啊。隻是,在她的心裏恐怕一切都是孽緣吧?

“孟公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君雪冷笑道,這人比她還健忘,或許該說比她還善變,上次氣得拂袖而去,今天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當然記得,芳菲她時常提起你呢!”

帶著些許惡意的微笑,孟書裴盯著麵前的女子,隻等著她變臉。這也是他主動跑過來打招呼的另外一個原因。

“…………”

聽這奸商的意思,芳菲還和他藕斷絲連?隻不過更讓她奇怪的是,上次孟書裴說好了不會再勉強,她還以為這人絕不會再主動找上芳菲。難道,竟然是芳菲主動找的他嗎?

“玲瓏姑娘,不如到我府上坐坐?順便也看看芳菲——”

孟書裴快意的笑著,拋出另外一枚驚雷。

“什麽?芳菲離開了煙花樓?是你幫她贖身的吧?”

君雪瞪著孟書裴,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搞什麽鬼。當初,芳菲的態度非常堅決,怎麽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和孟書裴一起走在回孟府的路上,君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芳菲居然會主動去找孟書裴,還求他為自己贖身?怎麽想,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而解除疑惑的最好方法,就是去親自看看。

“適才玲瓏姑娘詢問客棧老板,難道與那李家認識嗎?”

悠閑走在街道上,孟書裴倒是有了聊天的興致,想到跟著她在客棧看到的那一幕,隨性的問道。

“真不愧是孟公子,居然把整條街的商鋪全部都盤了下來。”

君雪冷笑著譏諷,就是不想給他好臉色。

“孟某還以為玲瓏姑娘和我是一類人呢,我們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大善人。”

孟書裴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倒是把君雪給噎住了,他說這話也算事實,她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這家夥雖然奸猾,卻難得在她麵前承認的這麽爽快,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在一處懸掛著牌匾的府院停下,上麵寫著‘孟府’二字,筆勢頗為蒼勁有力。再看裏麵布置,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一切都別具匠心。看得出來,孟書裴對著府院有著特別的感情。

“少爺,您回來了。”

那打掃庭園的老叟,看到孟書裴居然沒有一般下人的樣子,恭敬中帶著幾分親昵,像是認識了很久。

“福伯,你身子不好,以後這些活兒就讓其他人做吧!”

孟書裴看到福伯拿著掃把,微微皺起眉頭道。看他表情和語氣充滿了擔心,倒是讓君雪大大的意外!

==、⊙﹏⊙…汗,那是他嗎???

“沒關係,這把老骨頭還是活動活動的好。”

福伯揮一揮手中掃把,試圖證明自己一點兒事也沒有,雖然人老了,卻不想呆在府中做一個吃閑飯的。

“我今天要宴請客人,你去告訴少夫人,讓她親自做幾道小菜。”

孟書裴叫住一個經過庭院的丫鬟吩咐,然後領著君雪徑直進了客廳。

“喂,你的那些姬妾,該不會都住在這裏吧?”

少夫人,理當是孟書裴的正室,這個女子可能很不得寵,居然被孟書裴要求做廚娘的工作。不知道芳菲在這裏過得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她。

“是啊,玲瓏你還真是聰明。”

刷的把扇子打開,孟書裴一副瀟灑倜儻的風流公子摸樣,算起他那些三妻四妾,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看他的摸樣,不以為恥,反還引以為傲。

“你到底什麽時候讓芳菲出來?”

在客廳裏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這都半個時辰了,還是不見芳菲的人影,這孟書裴到底在搞什麽?

“少夫人說,請您和貴客到蓮園去。”

一個紅衣丫頭進來回報,說是飯菜已經備好了,倒是要他們移駕到別處。這又讓君雪一頭霧水,那少夫人不得寵,還敢這麽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