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南方六省總督,有人告發這裏有叛國賊。”

宋史威嚴的掃視著眾人,開口道。

“叛國賊?”

君雪迷茫,這裏有叛國賊?她怎麽不知道。

“你們,誰是白玉?”

宋史隨著眾人聚焦的目光,把視線放在了屋裏一個小不點兒身上。說他是小不點兒並不為過,那小小的身子隻到眾人的腰際。他覺得有些荒唐,這麽個孩子,有誰會相信他是叛國賊?

隻是,那孩子鎮定的表情,平靜的話語,讓宋史有些不確定了。

“大人,草民正是白玉,但絕非叛國賊。”

陳述的語氣,並沒有被冤枉的憤怒和委屈,也沒有東窗事發之後的慌亂,他就這麽靜靜地站著。

“白玉,有人舉報你裏通外國,本官必須帶你回去審訊。”

宋史說話的語氣放輕柔了很多,明知道麵前的人有可能是叛國賊,可是對著這麽小的孩子,他還是無法擺出鐵麵無私的表情來。

“大人,我家公子不可能是叛國賊,一定有人誣告。”

紅兒突然衝了出來,擋在君雪麵前,神情激動得道。

“紅兒,我自然無愧於心,就跟著大人走一趟好了。”

君雪微笑著安慰她,卻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公子,我答應了主子要好好照顧你的,我真是沒用……”

紅兒頹廢的跪倒在地,緩緩鬆開了拉著君雪的手,在沒有洗脫罪名之前,她這樣的舉動隻會讓公子陷入更大的困境。

———府衙大牢——

君雪坐在一堆稻草裏,終於露出疲憊的神情。本以為會立刻開堂會審,總督宋史卻說要等同犯抓到再說。

君雪仔細的思索,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卻始終也想不出,有誰會編出這‘莫須有’的罪名。

嗬嗬,既然是莫須有,她當然想不出了。

牢房一角放著一碗清水,幾個硬邦邦的饅頭,君雪緩緩的走過去,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東西的胃一直在反抗。

“唉,都怪紅兒太寵我,現在這種東西根本就吃不下去。”

費力的掰開一塊兒饅頭塞進嘴裏,粗糙的黑麵磨的喉嚨發疼,讓她險些咽不下去。幸好清水沒什麽怪味兒,她苦笑著就水送下去半個饅頭,就再也吃不下了。

次日午時,正縮在稻草裏朦朦朧朧睡著,卻聽見鐵鏈嘩啦啦作響,一個官差讓開,讓提著飯盒的少女進去。

“公子,你受苦了。”

紅兒放下飯盒,淚珠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看到一身狼狽的公主,隻覺得一陣陣心酸。

“紅兒,你怎麽來了?”

嗅到食物的香氣,君雪的肚子配合著咕咕的叫著。她還以為自己這樣的重犯,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被探視的。

“白智花了好多銀子,他們才讓進來給你送吃的。”

紅兒壓低了聲音,哽咽道。公子身子還沒有大好,卻又要受這麽大的罪,主子才剛走,怎麽就出了這種事?

牢裏沒有桌椅,隻能把碗碟放在地上,公主自小在宮裏長大,後來就是在白家也是錦衣玉食的,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想著想著,紅兒這剛止住的淚又開始泛濫了……

“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君雪頭痛的安慰她,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吧???!!!

說話間,筷子卻一直都沒有停,若真的要死的話,那也要做一個撐死鬼是吧???!!!

“嗯,公子不會有事的,奴婢已經傳書給主子了,絕對不會有事的……”

紅兒直接用袖子擦淚,眼睛卻透露出希望來,主子可是這天底下權力最大的人。

“嗯。”

君雪歎氣,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就算想瞞著他,也是不可能的了。隻是,紅兒這傻丫頭哪裏知道————如果真的被判成了叛國賊,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了……

看著重重士兵把守的地牢,時不時有人換班,連隻蒼蠅也很難飛進去,呆在沒有窗的黑暗的地牢裏,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君雪隨意用手描畫著牆壁上斑駁的青苔,覺得再過幾天自己也要發黴了。

入夜的寒氣更重,饒是君雪可以通過打坐練功驅寒,又冷又硬的地板還是讓她覺得十分不適。

從前不覺得自己有多嬌貴,真到了這種極度惡劣的環境,才知道原來的生活根本就如同天堂!!!

“我不過是離開了兩天,你怎麽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熟悉的譏諷嗓音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痛,軒轅狐的身形出現在牢裏。因著那腐蝕的難聞味道而皺起了秀麗的雙眉,在看到牆角某些無殼的爬蟲,臉色更加陰沉。

他手一揮,本來髒亂恐怖猶如人間地獄的牢房瞬間變了樣子,光潔如新不說,還有全套的古董家具,桌上一壺香茶冒著香氣,讓君雪看的眼睛都直了。沒辦法,就算是隻在這裏呆上幾分鍾,某人也不願意受委屈。

“唉,這也不是我願意的。”

君雪忍不住翻白眼,有哪個神經病願意呆在這種鬼地方啊?不過,她不得不承認,看到軒轅狐的一刹那,心裏還是有些歡喜的。誰讓送飯來的獄卒都像僵屍一樣,把飯菜丟下半句話都不說就閃人,害的她從關進來就隻能自言自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會法術的吧?”

軒轅狐挑眉冷冷地看著她,這家夥腦袋裏也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麽,平時看起來也挺聰明的嘛,到了這種時候居然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