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蕊,來自陽國最富榮的扶蘇城,也可以說是這次後宮女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容貌清麗脫俗如仙,且身上有一種少女特有的天真和純良,所有的人看到她,無不被那纖塵不染的幹淨氣質所吸引。據說她琴棋書畫紡織女紅樣樣精通,早自幼年時就芳名遠播。更難得的是,她不像麗妃那般外露,也沒有德妃那般怯弱,一雙含著秋露的清亮瞳眸始終留露著清麗的神采。

“好了,你下去吧。”

打斷安海滔滔不絕的讚美之詞,君尛洧隨意擺手道。

慕容蕊麽?她和劉太妃似乎是姑表親,其父母官職好像也不低,她在宮裏的地位遠遠高於德妃和麗妃,甚至可以與淑妃一較高下——偏偏,她卻不肯爭寵。

“是,奴才告退。”

安海小心翼翼帶上門,思量著皇上今日問話的用意,雖然名義上封了貴妃和許多嬪妃,但實質上卻沒有一個人受過雨露恩澤。

不管是豔壓群芳的麗妃,還是脫俗如仙的儀妃,都是天下男子夢想中的女子,不知道聖上為何遲遲不肯臨幸她們中任何一個。

君尛洧揉著太陽穴輕歎,看來,不能再繼續放任下去了,後宮之中的勾心鬥角,再加上她們身後各派係,甚至可能引起朝堂動**……

“居陽宮麽?好像就在前麵——”

打發了安海,君尛洧難得悠閑的在禦花園散步。深秋的陽光打在樹葉上映出金黃的色澤,清涼的風吹過麵頰無比愜意。望著天空中飛過的一排排鴻雁,不由感歎秋天又要過去,緊接著又是嚴冬。

“你受傷了,乖乖不要動哦,等下我幫你擦藥好不好?”

輕柔而又纏綿的嗓音,讓人不由的猜測說話的女子是何等的美好,君尛洧悄然向發聲之處走去。

那女子低著頭,正在輕柔的撫摸地上哀鳴的鴻雁,看不到她的容貌,卻獨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即使她此刻半蹲在地上,卻依舊可以勾勒出那曼妙的曲線。

她專注的安撫著受傷的小動物,跟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人,潔白的絲帕敷在鴻雁翅膀那一抹豔紅之上,淡雅素帕瞬間噙上了紅花。

“它傷得很重,恐怕救不活了。”

溫潤如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女子下意識抬頭,迎著太陽光她看到了身著黃袍的君尛洧,俊美猶如天際降臨的神抵。他的表情很柔和,嘴角微勾著,似乎心情很好。

“不會的,隻要把傷口抱紮好,過一段時間它就能回去找那些夥伴了。”

像是在做夢,她恍惚的開口,一切隻是在憑著本能在回答,好在沒有答錯。

君尛洧注視著微仰起臉的女子,那帶著微迷茫和夢幻的表情幾乎讓人移不開眼,嫣紅的唇不自覺的微張著,成了最適合男人親吻的形狀。純淨猶如嬰兒的眸子,清透而又明亮,像是能夠看到人的心底。他微笑著道:“朕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它。”

“儀妃見過皇上,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麵前站著的可是一國之君,她居然忘記了行禮,隻是傻愣愣的看著他。幸好,皇上好像並不介意……

“起來吧,朕沒有怪你。”

君尛洧伸手把行禮到一半的儀妃扶起來,望著那明媚如春花純淨如冬雪的容顏,天下又有幾個男子忍心苛責她?

“臣妾正要把它帶回居陽宮,皇上可有興趣同去?”

儀妃綻開了笑顏,小心翼翼的瞧著麵前俊美的男子,這是她的夫君。

她渴望同他更親近些,想要對他多一些了解。

“好。”

君尛洧淡淡的點頭,並沒有多加思考的回答,卻瞬間點亮了儀妃的笑容。

這一笑並非刻意,自然流露出無限欣悅之情,卻讓君尛洧想到了傾國傾城這個成語。

他有些明白為何有‘美人一笑值千金’的說辭了……

“我知道開始會很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很快就好了——”

儀妃熟練地清洗翅膀上的傷口,細心地撒上了金瘡藥,用白布一層一層纏好,過程中還不忘安撫疼到顫抖的小東西。

她的眼睛裏漸漸蒙上了薄薄的水霧,似乎和那哀鳴的鴻雁感同身受,悲憫的神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純善。

君尛洧隻是站在一旁,並沒有插手幫忙。

他不由猜想,或許儀妃連一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她並不知曉這個世界暗藏著多少醜陋和邪惡。

看她給小動物抱紮傷口,然後喝了茶,再然後聽她彈琴,等君尛洧察覺的時候,天已經暗了,若非看到來掌燈的宮女,他還不知道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皇上,不如在這裏用膳吧!”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對於儀妃一臉期待的邀請,君尛洧破天荒留下來。

之前,他可從來沒有和任何妃嬪一起用膳。

這一下午的經曆,對他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他從來沒有嚐試過的生活方式。

所有的宮女都以為他會在居陽宮留宿,甚至連一直侍候他的安海也這麽認為,並且保持著一種樂觀其成的態度。

儀妃在皇宮裏很有人緣,她在有意無意間收買了大家的心。

所以,當君尛洧站起來打算回乾隆宮的時候,有趣的看到了大家臉上愕然的表情。

儀妃微笑著把人送出門,充滿光彩的美眸卻在一瞬間黯淡下來。

第一次皇上看她的時候,封了貴妃。

第二次看到她,跟著自己來了居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