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瓢潑大雨下下來,雨勢急而猛,一下子將兩人衣衫澆了個濕透。薛一卻整個人都快躺在地上,下腹疼痛來得又急又猛,雨水打在身上更是冰涼刺骨,雙方夾擊,她一點力氣都沒了。薛一覺得自己快死在這裏了的時候,卻忽然被孟向南打橫抱起,雨水從他的臉上留下,落到她的心上。

外界的雨這樣大,她的心裏卻沒雨,下腹仿佛也沒那麽疼了。這個男人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最有才華的男人,最有趣的男人。她不過也是十五六歲的姑娘,傾慕一個男人是最最情理之中的事情。

剛到這的時候,孟向南就發現潭水後麵有一個山洞,雨下得這麽大,薛一又身體不適,定是不能強行下山,況且孟向南何許人也?會忍受在雨中行走,糊得滿眼都是雨水的下去麽?

進洞之前要經過那一道水簾,水勢自然會急,薛一正神遊在外呢,忽然聽到孟向南說了一句:“閉眼。”她還沒反應過,動作卻比想法快,已經乖乖閉上了眼,隻聽得有千萬道水流打下來,身上卻沒有太大感覺。微微睜開眼,看到孟向南是微微躬了躬身子,替她擋去大部分水流,心裏有些美滋滋,下腹疼痛又減去一分。

山洞裏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小姑娘,和薛一差不多的年紀,孟向南倒是沒想到。那個小姑娘也沒想到這種大雨天會有人闖進來,本來都打著盹,看到孟向南這麽個男人,倒是嚇醒了,連連往後退了挪了幾步。孟向南也不多說,看了一眼小姑娘剛坐的地方還算幹淨,便將薛一放了下來。

孟向南從自己隨身帶的布袋裏,胡亂掏了許久,掏出一片藥劑,藥劑大概在布袋裏沉睡太久,受到各方物事的擠壓,已經缺了一個角:“你把它吃了吧,應該一會就不會疼了。”

薛一將藥片吞下去的時候,聽到旁邊那姑娘咕咚吞了一下口水。薛一本來就是見人自來熟,見孟向南走開站到洞口,大概是在看雨還要下到

什麽時候。薛一閑著也是閑著,問:“姑娘,你一定覺得這樣黑漆漆又缺了一個角,看起來不像是藥片,更像是毒藥吧。”見那姑娘點點頭,她一笑:“其實我也覺得像毒藥,但是是他給我的,我就不怕。”

那姑娘怯怯弱弱問:“他是你夫君?”

薛一搖搖頭。

“那你這麽信他?”

“因為他是孟向南。”

小姑娘不解,她並不認識孟向南,不知道叫孟向南有什麽可得意的,但是此地隻有她們二人,有些無聊,所以她試著去理解薛一的思維:“這個孟向南和你關係是不是很好,所以你能夠全心全意信任他?”

薛一仔細想了想:“我爹將他入了獄,我還故意給他做假證,讓他牢底坐穿,後來他自己想辦法從牢裏逃了出來,又欠了我家的錢,到我家給我幹活……”薛一看著那小姑娘眼珠子越瞪越大,越瞪越大,不可思議之情躍然臉上,著實有趣,她決定加最後一把火:“給我當牛做馬。”

“那他一定會想毒死你的。”

薛一差點笑出聲來,是啊,按理說孟向南和她應該是仇人的,孟向南卻從未報仇,而她敢做那麽些事的時候,也篤定孟向南不會如此小肚雞腸的男人……什麽時候她對孟向南了解這樣深?

雨勢沒有小的趨勢,孟向南忽然轉過身問了句:“你冷不冷。”也不知道剛才兩個小姑娘打趣的話有沒有聽進去。

薛一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微微點頭:“有點。”

“今天估計回不去了,雨太大,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們家的人來找吧。”

薛一不反對,孟向南就開始生火,薛一問:“要鑽木取火麽?”

“你還知道這個?”孟向南笑。

薛一不服氣:“我雖沒你走得路多,但是我看過很多書,也不比你差。”

“書?”

“是啊,書上說落在這樣的石洞中,一般

都會有一段奇遇,要麽孤男寡女擦出一段火花,要麽是中毒需要男女**,要麽就是找到絕世武功,成為一代大俠。”

“那你有遇到其中一種奇遇麽?”孟向南實在想不明白,這薛家千金平日裏都看些什麽書。

薛一歪著頭:“確實沒有,書果然都是當不得真的。”

“不是書當不得真,而是書裏寫的都是不平凡人的奇遇,而我等凡人的遭遇就是如何生火做飯,讓自己不會餓肚子。”

孟向南從布袋裏七翻八翻翻出一點線頭,然後找了幾塊幹木頭,那線頭似乎沾了火油,兩塊石頭打在一起的星火很快將線頭點燃,孟向南搭的火堆很快燃著,整個過程不過瞬間之事。兩個小姑娘都看得目瞪口呆,那位小姑娘說道:“我們那都是以打獵為生,經常出外,這種野外生火的本事都不錯,卻從未見過這樣快的速度將一堆火生起來,你朋友真是厲害。”

大概是薛一說不是夫君,和這人關係友好,那姑娘認定兩人是好友的關係。

薛一發現,有人誇獎孟向南,竟比誇獎她自己還高興。當然,若是沒有點本事,她怎麽可能和孟向南待了這麽久也不覺得乏味。

山洞外有野雞避雨跑了進來,孟向南一個石子飛出去,正中野雞的翅膀,再一石子飛出去,正中野雞的腳。薛一看得有趣,身子仿似也不疼了,一蹦一跳去將野雞抓來,臉上得意:” “這就叫插翅難飛吧。”

晚上的食物自然是三人平分了這隻野雞。薛一吃過不少珍饈美食,但是在一個石洞裏,吃著剛抓回來的野雞,雖然簡單的食物,卻有一種野味風趣在,又加上一日行走,靠幾個野果裹腹,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狼吞虎咽吃了不少。

孟向南依然是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斯文,那小姑娘大概在陌生男人下矜持,也是吃得很慢。三人中倒是薛一吃得最多,吃完隻聽見小姑娘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朋友吃得真斯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