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等了一會，都沒見初揚說半字，她終於忐忑問道：“是不是，結果不太好？”

這一句話將初揚從遐想中拉了回來，她裝模作樣回答道：“不會，你看霍字頭上是一個雨，霍字下麵是一個佳，青風化雨，雨在佳字上麵，說明定能越來越好。”青風聽得雙眼一亮，心裏高興，初揚決定再在上麵加一把火：“而且雨在佳字上頭，說明會被放在心上頭，說明不僅會越來越好，還會被人捧在手心裏頭呢。不僅好，是非常好。”她偷換了概念，未說越來越好就會當上花魁，也未說被人捧在手心就是霍啟言，但也給了青風莫大鼓舞。

青風一聽，激動不已，緊握著初揚的手：“真的嗎？半仙，這是真的嗎？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難道你不信半仙嗎？”

“信，我自然信。可是半仙，我要怎麽做才能當上花魁？”

這臨時加的一問，倒將初揚有些問住。可是她反應快，指著水跡未幹的“霍”字說：“你看雨字中間有四小點，代表了琴棋書畫，而雨字下麵沒封口，說明要張開口多向人請教。佳字左邊也有個人字，也再次認證了要多向人請教。伏醉軒裏能人眾多，可以向姐妹們請教，也可以向霍公子請教。而佳字右邊是兩個土字，雨又是很小滴的水，這應和了一句話，‘不積矽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所以要達到頂端，就要努力提高自己。”

初揚覺得青風是個害羞的姑娘，平日裏怕是想努力，也不敢開口問人家，都是默默努力，這樣的人很勤快，但是進步得慢，所以才這樣說。不恥下問，加上自身努力，就算未來不能當上花魁，定能有很大進步，況且她還強調去向霍啟言請教，接觸多了，總會有機會的。

青風一臉高興走了，走之前將荷包裏的銀子都翻出來遞給初揚，還怕初揚不收，未等初揚開口說話就說道：“半仙不要客氣，我，

我現在錢少。若有一日當上花魁，心，心想事成，一定給半仙封上一個大紅包做為謝禮。”

初揚心想，她沒說不收的，就算她同情青風，但是不代表她就不收錢了，畢竟她現在也是個欠債的人。另外，她也想說，等青風若真當上花魁，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她在哪個地方逍遙自在呢。不過初揚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這樣一通亂說，真的讓青風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變化，當然這是後話。

此刻的初揚送走青風，手上拿著有些分量的銀子，心裏別提多美了。然後她就聽到了孟西行的笑聲，她以為自己聽到了幻覺，初揚仔細聽了一下，真的聽到了孟西行的笑聲。初揚放眼看過去，見孟西行雖然極力控製身體，但肩膀還是有微微抖動。初揚過去，一把扳正孟西行的身子，就發現孟西行的書還是停在那個位置，而他本人露出大大笑容。

初揚擦了擦眼，忍不住感慨：“天，孟西行，你也有笑成這樣的一天，你這樣笑得真像飛羽，像個妖怪。”她想將自己舌頭咬進去，她怎麽會將這樣英俊偉岸的孟西行和飛羽那個假娘們比呢，可是她就是不習慣啊，孟西行雖然偶爾會露出淡淡微笑，但一般轉瞬即逝，能笑得這樣開懷真的是太少見了：“有什麽事這樣可笑？”

孟西行終於笑夠：“我終於發現你竟原來這樣會忽悠人，想那天你忽悠霍啟言他們一定很精彩，我竟然錯過了，真是有些可惜。”

明白真相的初揚大怒：“有什麽可笑的，我哪裏有忽悠，我明明很認真在解決人家的問題好吧。”

“你能將一個霍字說成那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的這些說辭都是哪裏學來的？還知道裝模作樣讓人家寫一個字，幸虧還能讓你靠上邊，若換一個字，看你怎麽說。”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瞎編的，我看過整本的周易，逐字逐句琢磨過，還專門請教過師傅，就為這一本書，我將三個師傅問倒，辭職不再

教我。你就知道，我的卜卦沒有真材實料的。”

孟西行被初揚瞪得點了點頭，可滿臉還是不信的樣子。

初揚哼了一聲：“這幾日就讓你瞧瞧我的本事。”

此後幾日，因為青風開了一道口子，眾人也不再不好意思，每天都會有幾人過來找初揚卜卦。青樓裏的姑娘大都問的是前程、良人的事情。初揚都是將話說得模糊，都是鼓勵。自從青風問了當花魁的問題，初揚心裏就存了個心眼，其他人再問的時候，都會囑咐這是天機，不可泄露，如果和別人透露自己有一天會當上花魁，就不靈了。這樣做，也是避免幾人一聊天發現都能當上花魁，她就不好解釋了。

不僅如此，初揚還絲毫不浪費曾經看過的雜書，竟教起了人家媚術，孟西行等人家姑娘走後忍不住問道：“你都是從哪裏看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他現在有些同情薛老爺，養這樣一個興趣怪異的姑娘長大頗不容易，也難怪不想讓她離開清澤，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還好，離遠了真怕丟了薛家的臉。

初揚得意：“這是我十二歲的時候，用一個醋方換來的，一個外邦人手上的一本書。”

孟西行看她沒有抓住關鍵，脫口問出：“你看這個的時候不臉紅麽？”

初揚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那會和人家姑娘說怎樣按摩可以讓那種事達到極致，摁哪個經脈就可以讓對方欲仙欲死的時候，初揚一點不臉紅，被孟西行這麽刻意一問，倒是臉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吞吞吐吐地說：“隻，隻是覺得好玩。”

孟西行心想，大概那個時候十二歲的初揚真的是單純覺得有趣好玩吧，好吧，這個興趣委實怪異了些。可是十七歲的初揚和人家毫無障礙講解這些事情的時候，還不覺得害臊臉紅，這姑娘對男女大防沒有概念吧。孟西行忽然饒有趣味問出：“你看著我也會覺得好玩麽？”忽然，他拿著初揚的手，摸在自己的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