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幻魔七寸玄蜂

“你……不可能……怎麽會是你……”

燕子武看著月光下露了真麵目的黑霧,張大嘴,鮮血從口中蔓延,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跟母親**的男人怎麽會是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因為他……

噗,利器從燕子武的心髒處抽了出來,鮮血四濺,而燕子武就好像是失去力量的人偶一樣無力的倒下,瞪大雙眼的看著眼前男人扔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後慢悠悠的蹲下來,冷漠無情的雙眼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在燕子武接近死亡之時,他好像聽到了男人嘲諷的笑聲,而且那個男人好像說了些什麽,可惜他完全聽不清楚。

燕輕語追蹤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燕子武,他的心髒處不停的流著鮮血,雙眼瞳孔不斷的放大,好像隻有最後一口氣了。

走了過去一把扯起了燕子武的衣領,燕輕語銳利的問:“是誰?那個人是誰?”

燕輕語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安氏真的有一個**的對象,對方的武功好像很高竟然可以逃脫赤蜘手下殺手的跟蹤,一直以來都沒有查明對方的來曆,隻認為是安氏一族所養的死士,或者是暗衛。

安氏一族的商鋪被查之後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查過他們的帳目發現每個月有大量的銀子消失,沒有任何的蹤跡可尋,這麽龐大的銀子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藏起來,她跟赤蜘猜測安氏一族會不會有可能養了殺手或者死士,隻有這樣才需要大量的錢財。

可惜一直沒有證據,這個**的男人或許知道些什麽。

跟著燕子武還有那個男人來了這裏,最終依舊沒有找到那個男人,隻發現了重傷倒地明顯快要死亡的燕子武。

燕輕語蹲下來把燕子武提了起來,拿下頭上的鬥篷露出了她的容顏,皺眉再一次問;“燕子武,告訴我是誰殺了你?那個人是誰?”

燕子武看著眼前露了真容的燕輕語,猛得瞪大雙眼,口中鮮血不停的吐出,他想要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提起無力的手指著樹梢有著紅眼的鳥兒,費力的喘息:“燕……燕子……”

燕輕語隨著燕子武的手勢看了過去,她能看到隻一隻又一隻飛過的鳥影,還有鳥兒翅膀的聲音,完全看不出來那些飛來飛去的鳥兒到底是什麽品種。

燕子應該不是夜行鳥類吧?

還是說有殺手的代號名為‘燕子’?

“燕子是誰的代號?是不是安氏養的死士或者殺手?”

燕子武的喉嚨不停的咕嚕咕嚕的叫著,鮮血不停的滲出,手無力的垂下,最終失去了呼吸。到最後死亡之時,他都沒有清楚的說是明白安氏**的男人是誰,唯留下一個奇怪的稱呼:“燕子!”

燕輕語站了起來,回頭看著天空掠過的飛鳥,那些飛鳥有著一雙雙鮮紅的眼睛,看來是生活在亂葬崗的以死人屍體為食的食屍鴉,並不是燕子。

“赤蜘,在你這個行業裏有人代號是叫‘燕子’的嗎?”燕輕語站了起來,冷漠的問。

“沒有聽說過,我要派人查查看!”赤蜘想了一下,在有名的殺手之中他沒有聽過這個代號的人,所以不太清楚。

“嗯,查!”

燕子武死亡前留下的來的‘燕子’到底是誰?

“這個人要怎麽辦?”指著燕子武的屍體問。

“埋了吧!”燕輕語想了一下。

“好!”

挖個坑,埋個屍體,赤蜘與子魚很快的就處理好,燕輕語看著燕子武的墳墓一眼最後還是冷淡的離開了。

至於荷姨娘那裏,暫時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燕子武的失蹤荷姨娘一開始還算冷靜,後來兩日,燕子武一直沒有出現時荷姨娘就冷靜不下來 ,她氣衝衝的跑去了安氏的房間質問燕子武在哪裏,吵鬧不休中不甘的跑出來,最後一心認丶安氏抓走了燕子武來威脅她,哭到了燕尋的麵前。

燕尋從溫柔鄉中醒來有些不悅,但還是派人查找燕子武的下落,可是奇怪的就是燕子武就跟燕紅梅一樣下落不明查無可查,一個女兒不見了或許可以當無用的棄子,可是一個兒子不見了,必須要讓人找到才行。

可是找了兩天依舊沒有找到燕子武的下落,再加上這近兩日京城中出現了很多的怪事,有不少的大臣家中無故自燃身亡,找不到任何縱火的痕跡,一切顯示都是無故自燃的。

燕輕語對此本事不在意,可是在她去看望白鳩時一道消息傳到了她的手裏,在那些自燃的人員之中有一個特別需要注意的人物。

曾經來指使安氏的小倌也無故自燃身亡了。

如果是別人燕輕語不會在意,偏偏是這個小倌,事情有些意料之外。

“人體自燃?燕紅梅曾經自燃就這個是一樣的吧?光天化日之下無故自燃,沒有任何的火種與火油的痕跡……”燕輕語的對麵,白鳩聽著她的疑惑皺著眉頭,人體自燃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神的裁罰,外麵都是這麽傳言的。

“那個小倌是在街上自燃的,所有人的麵前身上升起了火焰,然後就倒地不起……”赤蜘把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這也是玄蜂的疑問,玄蜂查到之前燕紅梅也是人體自燃,但不同提燕紅梅隻是燒到得傷,而她的屬下卻被燒傷。

這就是疑點。

白鳩與燕輕語正在下棋,聽著赤蜘的報告兩人停下了活動,燕輕語隨意的將棋子放到棋盤,然後十分正色的說:“查查人體自燃的事情。”

“我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人體自燃的說法……”白鳩突然開口,燕輕語立馬看向了他,問;“在哪?”

“記不太清楚了,人體自燃我記得在一本書裏看過,可是內容我卻記不太清楚了,我要好好想想……”白鳩微皺著眉頭,想來是十分不滿自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傷未好,別太累!”燕輕語安慰著他。

“沒事。”白鳩皺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人體自燃的描述,到底是在哪裏呢?

“你好好的休息,我跟幻魔軍都需要你來指揮,暫時你也別想太多,養好身體才是主要。”燕輕語站起來要離開了,她幾天會來看望白鳩一次,白鳩知道她很忙,看著她起身離開時眼中劃過一抹落寞,想著自己被挑斷的手筋心更加的疼痛起來。

原本身弱就成為了她的累贅,而現在卻成為了一個廢人,又憑什麽留在她的身邊?

燕輕語好像理解白鳩的失落,輕輕的拍著他的肩,目光一片溫柔,輕和,微笑著:“白鳩,我們還有目標沒有完成,所以我很需要你,需要你幫我一起完成我的願望,所以好好的養好身體,好嗎?”

“嗯!”白鳩的鼻尖微澀,原來他還有用處。

“別讓我擔心!”燕輕語輕歎。

“好,你放心!”白鳩保證,最近他有乖乖的喝藥,也有乖乖的接受大夫診治,他想馬上好起來幫她處理麻煩的事情,所以很努力的讓自己養好傷。

燕輕語的心也有些酸澀,記憶中那個一直關懷照顧自己的小哥哥露出了這種寂寞無助的表情,她真的很心痛。在她的記憶裏白鳩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智絕天下,他的頭腦是她見過最完美最強大的存在,白鳩是真正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他可以清楚而冷列的回憶起五年,十年前任何時間任何環境中的每一個細節,當時的表情,穿著,每一片樹葉,每一朵花的形狀……

“我一定會想起來的!”在燕輕語離開的時候白鳩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管是幾年前看過的東西他都記得,對人體自燃有印象就代表著他曾經看過這方麵的書,隻要一點點的回憶他絕對能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她所想要的答案。

哪怕成為一個廢人,他也要幫她。

離開白鳩這裏之後,燕輕語換上了一身男裝,身體纖細卻比任何男子都來得俊美,她高束墨發看起來好像是不懂世事的世家公子,在走入青樓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青樓裏酒醉金迷,四處都透了一處迷離的欲色,衣著暴露的女子與光著膀子的壯漢在走廊嘻戲,走過一間包廂隱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各種**的聲音,這裏是每個男人的天堂 ,也是京城繁榮下最為病態的表現。

“喲,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天香樓吧?本樓不管是美麗姑娘還是俊俏少爺應有盡有,包您滿意!”一個扭著水蛇腰的半老徐娘小步跑了過來,手帕揮在燕輕語的臉上,異樣的香味傳來,可以讓人的大腦迷糊糊的。

“最美的姑娘給小爺帶過來!”燕輕語拿著一張銀票放到了老鴇的胸口,動作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青樓的世家公子、

老鴇的臉笑笑成了**狀,軟軟的倒在燕輕語的身上,“哎喲 ,真不巧,最美的姑娘被人點了,您看要不要換一位?”

燕輕語再拿了幾張銀票揮了揮,老鴇的雙眼都看直在了,連忙收到了胸前,笑眯眯的說:“最美的姑娘雖然被點了,但是花魁還在,奴家這就叫她來為公子彈一曲!”

“有勞了!”

燕輕語被請進了一個人極為奢華的房間,房間裏麵香煙繚繞,香味醉人,在她走進來的時候一個酒杯就砸了過來,醉臥美人榻的美麗女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好像她就是一個負心漢,拋妻棄子,冷血無情。

“你來做什麽?出去!”玄蜂一看到燕輕語走進來的時候,立馬將手裏麵的酒杯扔了過來,她下手知道輕重,並沒有直接砸中燕輕語,而是把酒杯砸到了她的腳邊,碎片碎了一地。

“玄蜂……”

“這裏沒有玄蜂,隻有花魁玄兒!~”玄蜂氣呼呼的瞪著燕輕語,臉上滿是生氣,美麗誘人的小臉因為酒意上頭而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桃花眼底水光四起,比那多汁的水蜜桃更加的甜美誘人。

燕輕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玄蜂發脾氣也是意料之中,一直以來她小心謹慎的防備著司煜城的人馬,子魚,赤蜘,白鳩,窮奇他們全部都已經暴露了行蹤,隻有玄蜂獨自一人生活在暗處,無人發現,她不想過早的來接觸就是擔心她會被司煜城的人馬找到。

所有人都有自保的能力,唯獨她沒有。

這也是燕輕語推三阻四,找盡借口,都不願意過來的主要原因。

卻不想依舊惹怒了她。

玄蜂有著極其美麗的容顏,卻也極其的脆弱,她沒有高超的武功,沒有強健的**,更沒有智覺天下的才謀,她淪落紅塵早就惹人憐愛不己,而且又是支撐著幻魔軍的主要力量,燕輕語把她保護起來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玄蜂卻不依。

三番兩次想要見麵被拒絕,她氣極,怒極,也心傷極了。

直到今日聽到要見麵的消息時,她開心的喝了幾杯,有些酒意上頭時一張浮現了濃濃的嫉妒跟醋意,憑什麽跟所有人都見了麵唯獨不跟自己見麵?在她的心裏難不成她那麽不值得一見?胡思亂想,各種哀愁思緒湧上心頭,直到真正的見到那陌生的臉,熟悉的表情時卻怒火上頭,一個酒杯就砸了過去。

燕輕語那種的歎了一口氣,走到玄蜂的麵前拿過她提著酒壺喝酒的模樣,勸說:“玄蜂,別喝了,喝酒傷身。”

“嗬……”玄蜂醉躺美人榻,美麗的臉龐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你還會擔心我喝酒傷身?明明你一點都關心我,幹嘛又說得這麽動人?”

“對不起,我錯了!”燕輕語慢慢的蹲了下來,她卻十分的溫柔,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自己,唯獨這一點她比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一個被人寵愛的幸運兒。

“你真的……知道錯了?”玄蜂的眼底水光漸起,美麗的眼眸被一層濃濃的水霧所縈繞,輕閃,就好像波光粼粼的湖麵美麗的如同人間仙境,在她的眼底沒有世間的陰暗,哪怕淪落風塵也依舊美得驚人。

純潔無比。

“嗯,我錯了!”燕輕語蹲在地上握著玄蜂的手,乖順的認錯。

“真的……錯了?”玄蜂眼中的淚水兒劃過美麗的臉龐,脆弱的她仿佛是暴風雨中獨自承受吹打的蓮花,下一刻或許花瓣盡落,卻依舊挺直了腰迎接一切的災難。

“玄蜂,我擔心,司煜城就在我的身邊虎視眈眈,我最擔心的就是你被發現,因為你是我幻魔軍最重要的存在,沒有你就沒有我們,我不想你出事。”

玄蜂最終滿意的笑了,像是得到了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一樣慢慢的彎腰,緊緊的將眼前的燕輕語抱在了懷裏,隱忍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滴在了燕輕語的衣領裏,染濕了她的衣襟。

“我以為你死了……真的死了……小語。”玄蜂泣不成聲,一直以來堅強苦撐的信念終於來到了自己的麵前,她把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部發泄了出來。

“我沒有死,我還活著,你說過會保護我的,你沒死我又怎麽可能會死,對不對?”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我活的好好的你怎麽可能會死呢?明明我發誓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麵……我沒有死……你也絕對不會死的……嗯,真好,你果然沒有死。”玄蜂閉著雙眼,細長的睫毛上麵沾滿了淚水,如同脆弱的蝴蝶一般,輕輕的顫抖的翅膀。

玄蜂的精神狀態很糟糕,燕輕語前世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玄蜂至小就被自己的親人舍棄扔到了青樓,是一個"ji nv"收養長大,從小到大都是在青樓長大,見慣了男女之間的肮髒的交易,可是她的心一直卻格外的幹淨。被毆打,被覬覦,玄蜂受盡磨難,在自己的養母庇護之下磕磕絆絆的成年,最終卻被老鴇盯上,給她帶來的無盡的災難。

燕輕語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被追殺,被通緝,所有人都不敢收留她的時候是玄蜂收留了她,幫她止血,治傷,養病,甚至為了一點點的藥材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當時死活不肯賣身的玄蜂卻因為一個陌生人而就犯……她不該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燕輕語直到現在都無比的心痛,這種心痛比被夜蒼燕輕月的雙重背叛還要來的疼痛。

玄蜂是她身邊最弱的一個,卻也是她不忍傷害利用的一個,她太脆弱也太善良,實在不適合生活在滿手血腥的她的身邊。

當年救了玄蜂之後她不願意玄蜂失去臉上的笑容,也不願意她被黑夜吞噬,狠心拒絕了她的請求送她離開了夜國京城……然而兩年之後,夜國經濟動亂,民生物資商會大量的收購,讓夜**隊的糧草無法供濟時,她才知道這一切是玄蜂的所為。

僅僅兩年,她利用自己的身體成為了花魁,引得天下富豪都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她這段時間裏麵收集了大量的錢財,名下有無數的商會替她收購夜國的糧藥,逼著她乖乖的接受了玄蜂。

還清楚的記得兩年後回歸的玄蜂得意的大笑卻悲傷的哭著,說:“小語,我知道我不配保護你,你那麽的強大,身邊有著無數強者保護你……可是你的軍隊卻離開不我,你永遠都會離不開我,這是你拒絕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