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幻魔皆棋子(下)

不安的看著燕輕語,直到燕輕語露出一絲微笑的時候他們才跟著鬆了一口氣,目光才變得更加的溫柔。

燕輕語伸手。

子魚跟赤蜘都走了過來,一左一右被她抓在手心,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溫度,燕輕語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微眯著雙眼。

“夜蒼殺我是害怕破軍一族的複仇?還是害怕自己的皇位會因此而不穩?”

司煜城:“都有吧!”

燕輕語鬆開了赤蜘環住了子魚的腰,像平時那樣動作時突然她跟子魚被強迫分開了,赤蜘抱著子魚後退,司煜城拉著她倒入他的懷裏。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空中,默默的結下一個隱形的契約。

子魚反手打了赤蜘一拳,不滿。

燕輕語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可是被司煜城摟的太緊,她有些無法喘氣。

“我不相信那個預言!”燕輕語突然想到了什麽,說。

司煜城也跟著點頭,靜靜的撫摸著她的頭,“本君也不信!”

“世上沒有那種巧合的事情,20年前的預言竟然驗證在我的身上,既然不是預言的話那麽隻有巧合跟必然,你選擇哪一樣?”

司煜城看著她,感受著她的溫軟,說:“必然!”

“我從來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那麽一切就是必然!”燕輕語目光突然變得很冷,說:“必然的結果就是人為,有人人為的將預言成功的驗證在我的身上。”

如果真是這樣。

是誰?

“既然有人成功的教育驗證在你的身上,那麽對方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四國對破軍一族的記憶跟恐慌……幻魔軍不過是棋子而己。”

“而我也是對方的棋子……從我找到白鳩他們開始就是一個局,有人暗中把他們送到我的麵前……那個人對我熟悉,知道我的一切,比我自己更要熟悉我……”

燕輕語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這種被掌控人生的錯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心。

如果她跟子魚,跟赤蜂,跟白鳩,跟窮奇,跟玄蜂他們的相遇都是人為的結果,那麽那個人暗中的本事到底有多強?強大到可以操控他們的人生?

那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看來我需要盡快的回到夜國,不回去一趟的話如何尋找那個操控我們人生的人?甚至連對方是誰有沒有這個人存在都不知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真的無法想象自己的人生隻是他人手中棋盤中的一局棋,真可笑!”燕輕語冷冷的一笑,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種身為棋子的憤怒。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前世的死亡竟然夾帶著如此多的因緣。

“有什麽需要跟本君說!”司煜城明白她的心情,想了一下,猶豫的說:“有一件事情本君想要告訴你,不想以後因為這件事情,跟你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什麽事?”燕輕語問。

司煜城人生中第一次,由於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他想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你死前,幻魔軍得到你的消息的時候你又出發進京救你,原本十五日的路程因事耽擱到第25日才入京,而你卻在那天死了。”

“如果幻魔軍隻是要提前一炷香的時間,或許就能救下你……”

司煜城墨綠色的雙眼中閃著一絲不確定的緊張,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就沒有了回頭之地,但他的心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提醒的他。

瞞不住她一輩子的,以免日後讓她親自發現真相,從而記恨自己一輩子,倒不如現在主動說出來,一切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

燕輕語臉色有些難受,她不太想回想前世的事情,特別是自己臨死前的記憶。

她的臉色難看卻被司煜城給誤會了。

以為她在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

司煜城的目光越來越沉。

心,升起一種淡淡的瘋狂。

她若是無法接受的話,那麽就強行把她帶回鬼域,永遠不再踏足鬼域以外的地盤一步,讓她永遠的活在他的眼前。

“沒來也好!”燕輕語突然說,“我不希望他們看到我臨死前的模樣,又醜又可怕,身上的血肉被一塊又一塊的割了下來,連五官都已經看不清楚的我……幸虧他們來遲了一步。”

司煜城猛得抬頭,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燕輕語卻勾了勾唇:“從我選擇回京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希望幻魔軍因為我而叛亂,更不希望他們為我回京……我一生本是暗衛那樣無情無義的活著,他們給了我親情與友情,我的死能保住他們的話,我很樂意!”

“什麽意思?”司煜城猛得問。

“夜蒼端過來的那碗湯跟酒裏都下了化功散,我早就知道了……我跟夜蒼交易,我束手就擒而他不準動幻魔軍……我隻是沒有想到那裏麵不僅僅是化開散還有著毒,夜蒼廢了我的武功之後還是不放心,讓我的二哥親手挑斷了我的手腳筋……我沒有想到我一直敬愛的二哥竟然下得了這個狠手,永遠無法忘記他挑斷我手腳筋時露出來的嘴臉,說出來的話。”

燕輕語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抿唇。

“我不傻,幻魔軍從得到我被囚禁的消失夜蒼一定會宣傳出去,到時幻魔軍進京就會成為叛軍,夜蒼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置他們。”

“但如果本君說當初攔著幻魔軍不讓他們進京的是鬼域的人呢?”司煜城抓著她的肩,聲音有一絲的顫抖。

燕輕語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臉色大變的男人,她卻笑了。

“你真這麽做了?”

司煜城的心一點點的疼痛,他害怕。

但又不得不點頭;“鬼域士兵在幻魔軍要救你的時候攔在了他們的麵前,他們才會晚到十日……如果他們能早些……”

“謝謝你!”燕輕語的突然一聲謝謝讓司煜城完全的驚了,他也呆了。

為什麽是一聲謝謝?

燕輕語雙眼沒有任何的憎恨,反而有一些可惜:“如果你當初能讓幻魔軍被完全的攔在邊境的話,我會更感謝你。”

司煜城有一絲的心痛。

“為什麽?”

燕輕語語氣格外平常的說,“我不希望他們因為我而背上叛亂之名,我的死是必然的結果,當時的我雙眼隻看得到夜蒼的存在,所以我注定會死。”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將他們困在邊境,他們將永遠不會背上背叛之名,那麽我一定會在黃泉地獄衷心的為那個祈福,感激。”

燕輕語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發自內心的,她不恨司煜城,真的一點也不恨。

哪怕曾經是敵人。

最起碼因為司煜城,幻魔軍走向不歸之路。

親眼看著她死亡,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刺激。

司煜城猛得將她一把抱在也懷裏,第一次為一個人心疼,他終究還是太小看了她,以為她會因為自己的死亡而恨自己。

卻不想她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

簡直就是心如明鏡。

輕輕的拍著男人的肩,燕輕語拒絕的說;“難受!”

司煜城這才慢慢的鬆開她,粗糙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側臉,司煜城墨綠色的雙眼布滿了心疼的痛楚,像是破碎的祖母綠一樣散發著最後的一絲光澤。

燕輕語看著男人的表情,她輕輕的笑了起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死亡之前還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不僅不恨,反而格外的感激。

不過覺得可惜的就是沒有真正的將幻魔軍困在邊境,而是讓他們衝破了防衛進入了京城,叛軍之名依舊無法洗脫。

“其實,聽到你被囚禁在夜國都城時,本君當時正好絕情蠱反噬而昏迷,帶兵攔截幻魔軍的是我母親!”司煜城將一切全部都交代了出來,他疑惑了一下,“按照你的說法是,夜蒼故意放出消息,引幻魔軍叛亂入京城救你,可是我的母親卻說他跟夜蒼合謀,為了防止幻魔軍回京救你才會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動用了鬼軍。”

他母親說了謊?

司煜城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說了謊。

如果是母親說了謊,那麽她又是為了什麽?

司煜城不明白的話,燕輕語就更加的不明白了,她搖了搖頭。

將一切說開之後,司煜城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壓在心裏上的那顆大石頭終於落地。

燕輕語也因為自己前世死亡的消息對司煜城的態度也越來越好,緊緊的依靠著對方的胸膛,也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都沒有想起男女之防,大約是習慣了跟司煜城之間的親密相處。

當習慣成自然時,她早就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或許,他們是夫妻,已經拜堂成親,這才是她粗心大意的理由吧?

……

司煜城在燕輕語這裏呆了一會兒之後,要離開的時候,被墨離給堵在了宮院門口,墨離喝了一些酒,如桃花妖一般的緋紅臉龐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醉意。

“喲,兄長,聊聊麽?”

司煜城停頓了一下,大約是想到自己的一些事情,他站立:“聊什麽?”

“聊聊你什麽時候看上本殿的妻子,聊聊那個老女人這次又在玩什麽?或許聊聊你鬼域之君來這裏的目的?”墨離或許是應為喝了太多的酒,他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紅潤,原本就俊美無雙的臉龐,因為這酒後的紅潤而顯得格外的邪肆。

司煜城回頭看了一下燕輕語的院子,淡淡的說:“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她要休息了,今夜,她應該能夠好眠。

不想打擾到燕輕語,司煜城跟墨離走到了宮殿之外後,他才停下腳步,麵對自己這個喝的醉醺醺的弟弟沒有任何的好臉色,他可沒有忘記這個男人的故意挑釁。

“所以,談什麽?”

“我要那把皇位!”墨離直接開口,語氣帶著濃厚的嘲諷,“你不是一直想要補償我嗎?那麽我要那把皇位,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