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非魚

顏珂靜靜的看著燕輕語跟司煜城半響,才看著燕輕語的肚子,問;“還沒有懷上?”

燕輕語被顏珂這無厘頭的問題弄笑了。

“怎麽?想抱外孫?”燕輕語手輕輕的撫摸著**的戰馬,示意戰馬能安靜一些,這些馬兒都是經過戰場廝殺而活下來,本能會對危險感到恐懼,躁動。

“可惜了,你估計看不到了。”燕輕語突然搭著弓,一箭,朝著顏珂直勾勾的射了過去。

顏珂麵前人拔劍將箭給挑開。

顏珂臉上的笑容不變,“把魔女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恐怕不止吧?”燕輕語目光幽冷,“還有玄蜂跟子魚,交出來!”

“我這個人向來尊重他人的決定,如果子魚願意跟你回去的話我絕對不會攔阻。”顏珂揮了揮手,就看到人群中子魚靜靜的站在敵對的方向,她麵無表情的看著燕輕語,而她的臉上纏著一個帶著可笑麵具的少年。

少年那雙布滿敵意的雙眼盯著燕輕語,不,或許是盯著昏迷的張馨。

“子魚,我要聽你真心的回答,你是自願留下來的,是麽?”燕輕語再一次看到子魚的時候,少了第一次的慌亂,她平靜了很多,也知道子魚應該不會真正的背叛她。

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不能說的事情,所以子魚才選擇與自己為敵。

子魚定定的看著燕輕語,腰間被少年緊緊的纏住,她感受到一絲淡淡的疼痛時,低下了頭,對上了少年的雙眼,她點了點頭,用著一種燕輕語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說:“我房間裏的櫃子裏,那具人偶,送你!”

燕輕語雙手用力的抓著馬兒毛發,直到司煜城的大手覆蓋在燕輕語的手上時,她的手才不會顫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生死由命,你好自為之!”

顏珂陰詭的雙眼盯著燕輕語跟子魚之間的互動,揮手:“所有人,都殺了!”

雙方人馬頓時混在了一起,燕輕語拿起了張馨所使用的那一杆銀槍,她單獨坐在一匹馬上帶著幻魔軍衝入了對方的陣營,這一刻的她手握銀槍氣吞山河,將所有的敵人都挑於馬下,再讓身後的幻魔軍一一擊殺。

這種默契就好像演練了千百遍一樣,那些幻魔軍一個個不由驚愕的看著眼前瘦小的身影。

多麽的像他們的首領?

比現在的首領更加的像首領,那銀槍,那動作,那氣勢,簡直就跟首領在戰場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一刻的幻魔軍像是被勾動了埋藏在心底的記憶,他們並不知道眼前的張馨是假的魔女,他們有感受到一種違和感,就好像他們的首領武藝變得不再那麽高強,銀槍使用的方法也不再那麽的熟練。

他們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那是因為首領受了重傷之後,動作才會變得不自然,畢竟一度傳出過死訊,首領肯定是九死一生才活下來的。

可是現在看到,帶領著他們衝在最前線的鬼後,明明是鬼君的妻子,可是手握銀槍的她多麽的熟悉?

明明長相不一樣,明明身高也不一樣,而她的武功遠遠不如首領,可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感覺到首領在帶領著他們大殺四方。

仿佛眼前這道瘦小的身影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燕輕語握住自己使用得最為熟悉的銀槍時,她就像是大殺四方的戰神,哪怕內力不高強,哪怕身體素質不好,但她依舊能夠將敵人一一的挑於馬下,刺殺。

這一刻的她就像是真正的魔女歸來,散發著別人永遠模仿不了的光澤。

司煜城跟在燕輕語的身後,一直靜靜的看著,這樣的她真的很美。

散發著自信跟鐵血,那是每個女人都模仿不來的獨特美麗。

顏珂看著自己的人脈,一點一點的被燕輕語挑於馬下,她突然緊咬著自己的手指,目光幽幽的盯著燕輕語的動作。

“不可能……她一直生活在監視中,不可能會有學武的機會,短短的一年,絕對不會到達這種高度……而且這銀槍的動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顏珂眼中劃過一抹狠厲,一直以來漫不經心的她直到看到燕輕語的動作時,她竟然出現了一種失控的感覺。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是現在覺得好像出現了一個意外。

燕輕語這個意外。

“沒用的東西,子魚,非魚,給本族長殺了他們,一個不留!”顏珂突然對著身後的人命令,聲音不大,卻讓燕輕語聽在了耳裏。

子魚,非魚?

非魚?

燕輕語在人群中看到了直接衝過來少年,她下意識的長槍一揮,那少軍衝著燕輕語露出了十分惡意的笑,竟然一閉都不閉,被燕輕語的銀槍直接刺中肩膀,後麵追來子魚一把拉過少年護在懷裏,手中的劍下意識的劃向了燕輕語的手腕。

燕輕語鬆開銀槍,向上一拋,然後另外一隻手換過來接住銀槍,低住了子魚的咽喉處;“非魚?”

“對喲,我是非魚,子魚的親弟弟!”非魚從後麵直接抱住了子魚的腰,哪怕肩上鮮血淋漓,他也依舊笑著。

“你應該早就見過我,我姐姐不是有一具人偶嗎?然後上麵的人皮就是我的喲!”說著,非魚將臉上的麵具拿了下來,麵具下麵的那張臉竟然讓燕輕語的手顫抖著。

那根本不能說是一張臉,因為五官上麵沒有任何的皮膚,通紅一片血肉扭曲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那是一張被人把臉皮完全扒下來之後還活著的證明。

想到人偶非魚的那張臉龐,再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全非的少年,燕輕語目光劃過狠辣,“不可能,子魚的弟弟跟她是龍鳳胎,你不過是一個孩子。”

“因為為了活下去我已經停止了生長,十一歲,是我死亡的那一年,我的時間永遠都停在那一年,姐姐一眼就認出了我,哪怕我臉上的人皮已經被她給親手扒了下來,姐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

子魚拉著非魚的手後退,劍橫於胸前,用一種燕輕語從來沒聽過的聲線一字一句的說,“他是非魚,是我的弟弟,絕對不會錯。”

“當然不會錯,因為當年我會死的原因也隻有姐姐知道不是嗎?我們一族向來把龍鳳胎當成災禍與興盛的來源,必須要殺死其中一個,那麽另外一個就會得到對方所有的才能與天賦,我是自願死在姐姐手裏的,然後把我做成一具傀儡讓靈魂重現於世,這樣龍鳳的詛咒才能平複下來。”

“我是被姐姐抹了脖子,當時並沒有真正的死亡,可是姐姐因為悲傷過度根本不知道我假死,就被被長老們逼著她把我做成傀儡,可惜姐姐的心太軟,不忍心讓我死無全屍,被父母長老逼著不得不動手把我臉上的人皮撕下來就己經是極限了……”

“我都知道喲,因為當時我根本沒有死,我知道姐姐因為這件事情哭昏了過去。”

“也知道姐姐昏過去之後被族人扔到山穀的事情。”

“也知道姐姐因為打擊太大所以失去了自己的聲音,不過現在己經找回來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對吧,姐姐?”

燕輕語完全不敢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野蠻的一族,龍鳳胎不允許存在?

殺了對方還不夠,還要把對方做成人偶?

如此野蠻凶殘的事情,她真的沒有聽過。

“所以姐姐不會跟你回去的,姐姐的心中一直存在一個死結,她愧疚於我,所以她選擇了我,明白嗎?”非魚少年獨有的聲線空靈而美好,是燕輕語聽過的人偶非魚的聲線。

一模一樣。

原來,子魚一直以來都把人偶非魚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認為被她殺死的弟弟靈魂回到了她的人偶上。

“我好不容易才跟姐姐見麵,絕對不會讓你把姐姐帶走,所以很抱歉,請你死在這裏。”非魚從子魚的身後一躍而起,他肩上的鮮血染紅了衣襟,但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朝著燕輕語衝了過去。

燕輕語因為子魚的事情反應有些遲緩,一邊的司煜城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劍就朝著非魚扔了過去。

然後摟住了燕輕語,後退。

“小心。”

燕輕語被 司煜城護在身後,她握緊了手中的銀槍,最終,她扔掉手中的銀槍反手接過一把弓箭,幽幽的,她對準的依舊顏珂。

顏珂十分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帶來的人馬跟上次完全不一樣,這一次的人馬就好像是經過訓練的士兵,動作整齊規劃,跟燕輕語的幻魔軍有一種相似的感覺。

對方是有備而來,燕輕語這邊不是對手,隻能速戰速決。

所以她握緊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顏珂,拉弓。

顏珂漫不經心,同樣接過一把弓箭,拉弓,對準 了燕輕語。

雙方就好像是得到暗示一樣,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箭在空中相遇,落地。

雙方在極其快速的抽出另外一根箭,然後朝著對方射過去,箭依舊還是在空中相遇,落地。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顏珂眼中怪異的光澤越來越深,真的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讓她完全無法相信。

不動聲色的拿出兩根箭搭在弓上,顏珂射出了連環箭,而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燕輕語那邊同樣同時出手,四根箭在宮中再一次的相遇,落地。

顏珂緊緊的握住弓箭,突然說:“把那個女人留下,別的,殺!”

她一定要好好的問問這到底是個什麽回事?

她的能力隻交給過一個人。

不過這個假的魔女,是真的死亡的那個燕輕語。

她所有的能力隻交給了那麽一個人。

那個人已經明明死了,不可能還活著,那麽這個燕輕語為什麽會這麽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