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封閉空間和血晶
黃海第一個進入，葉楓緊隨其後，在跨入空間裂縫的一瞬間，時間似乎靜止，身體失去了對空間的感應能力。眼前，除了一片碧綠如海的世界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東西。
碧綠的世界裏，一株參天大樹，直達天頂，根本看不出有多高，葉楓感覺自己就站在大樹下，顯得分外的渺小。
大樹散著無窮的生命力，距離樹杆幾十米高的地方，一片巨大如雲的葉子裏，三顆直徑有十幾米的巨大圓球形果實表麵，流淌著七彩的光蘊，散著誘人的清香。
再向上，葉片如雲，碩果累累，也看不清樹上到底有多少的葉子和果實。一隻隻奇形怪狀，如精靈般的生物，在樹葉果實之間，歡快的遊走著，葉楓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它們開心的笑聲。
一隻古怪如亂麻般的精靈飛快的從葉楓眼前飛過，似乎在展示著什麽，距離葉楓還有數百米遠的時候，無數的絲線從亂麻中飛出，在空中舞蹈著，編織出一片片炫麗多彩的世界。
“嗯？眼熟啊？”葉楓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極為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看到過。這種感覺令他分外難受，就象遇到一個從老朋友，居然忘記了他的名字。
亂麻般的精靈，在葉楓麵前，足足舞蹈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展示出數十種不同變化的世界，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順著樹杆，飛入濃密的樹葉果實之中。
眼前一片血紅，葉楓感覺自己的靈魂回到身體之中，四肢稍有僵硬感，在短短的一秒鍾之內，恢複如初。葉楓腦海裏飛快的轉動著，他知道，剛才自己處於幻覺之中，那是空間裂縫給生物帶來的自然反應，每個人的幻覺都各不相同，據說與自己靈魂最深處的**有關。
進入時空裂縫的另一端後，會有瞬間的身體僵直，這是思想與身體恢複的適應期，據說這個適應期非常危險。如果在另一端，有血族的時候，很容易受到致命的攻擊。
別看適應期時間很短，卻非常危險。普通人也隻有一兩秒鍾的時間，強大的靈術士，經過多次空間裂縫之後，適應能力更強，有些靈術士，甚至隻需要零點零幾秒的適應期，就能恢複如初。
就是這麽短的時間裏，依然會帶給靈術士很大的威脅，特別是這種微型空間裂縫，由於每次隻能通過一個人，最先通過的人，自然最危險。
眼睛上，象是蒙了一層紅色的紗，有些朦朧、模糊，看到的一切，都是紅色的，當物品疊加的時候，很容易生視覺混亂。
“怎麽樣？還適應嗎？”身邊傳來黃海的聲音，此時的黃海，全身上下也被染成紅色，原本衣服的顏色，根本分辨不出來。甚至連他的臉頰形狀，都有些變化。如果不是聲音沒變，葉楓甚至認不出身邊的人是黃海。
“還行，就是看東西有些累。”葉楓搖頭晃腦的說道，看東西有些吃力。
眼前是一片空****的紅色，腳踩的地麵，是紅色砂石地麵，據說這是血色空間裏最為常見的地麵。稍遠的地方，有幾株紅色的植物，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將它們與地麵區分出來。
一個世界，如果隻有一個顏色，隻能從顏色的濃淡來分辨一切，這對於人類的眼睛來說，是個極大的考驗，不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在這裏就如同半個瞎子。有時候，明明有好東西就在眼前，你也未必能分辨出來。
“習慣就好，血色空間就是這樣子，這裏看起來麵積不大，應該是一處封閉空間。”黃海四下打量著說道。葉楓知道，在血色戰爭出現之前，說起進入血色空間次數最多，經驗最豐富的，除了風靈閣主歐陽真方之外，就要數眼前的血神黃海了。
“封閉空間是什麽？”說話間，身後生出一陣古怪的波動，一圈圈的紅色如水波紋般，向四周**漾，轉眼間，武曉青出現在葉楓的身後，一臉的迷茫之色，一秒鍾之後，才將目光鎖定在黃海和葉楓身上。
“血色空間與我們所處的宇宙星際有很大的不同，這裏是一片沒有邊際的紅色世界，在這片紅色的土地上，有許多封閉的空間，入口極為隱秘，就算是血族也不一定能夠現。”黃海解釋道，血色空間裏的世界，隻能自己去體會，用語言解釋有些困難。
“封閉空間有多大？”葉楓問道，黃海的解釋，他沒太聽懂。
“這個很難說，你可以將封閉空間理解為我們的房子，有些房子很大，幾百上千平方公裏都有可能，有些非常小，隻有幾平方米大小。”
“全是紅的，看不太清。”武曉青說道。
“視覺差的問題，需要自己適應，采集隊試過很多方法，濾波、多彩鏡片等等都試過，可憐都沒用。”黃海搖頭說道，血色空間裏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永遠都是同一種光線和色彩。
葉楓彎腰，抓起來一把砂石，大的有拇指大小，小的細如粉末：“這就是血色空間裏的血沙石？”
早就聽說過這種東西，凡是進入過血色空間的人，都會提起兩樣東西，第一就是滿地的紅色砂石，第二種就是看起來全都是一個模樣的紅色植物。
忽然間，葉楓靈海中一陣翻湧，虛靈伸出一根絲線，在葉楓手中輕點了數下。葉楓愣了一下，順著虛靈指點的位置看去，那是一粒米粒大小的紅色砂石，看起來與其它的砂石沒什麽不同。
“沒錯，這就是血沙石，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從裏麵找到血晶。”黃海笑著說道。
身後再次泛起波動，於慎進入空間，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黃前輩說的沒錯，血晶就混在血沙石之中，不過你別太當真，到目前為止，血晶的存在比例大約在二十億比一的水準，想要找到血晶，比中彩票可難多了。”
“哦？那如何區分血晶和普通的血砂石呢？”葉楓將虛靈指出的那粒血砂分撿出來，拿在手中仔細的觀看著，這粒與其它的有什麽不同？居然會引起虛靈的反應？
“想要知道是不是血晶，需要專門的靈術來檢驗，這種術法叫靈海測晶術，無論你擁有什麽樣的‘靈’，都可以對血砂石進行檢驗。隻是每次使用靈海測晶術的時候，消耗的靈能相當龐大，通常而言，戰靈術士每天隻能測試五百次左右。”於慎說道，這種活兒，他以前也試過，新鮮過後，就沒再去試過。
要知道，二十億比一這個數字，實在太過恐怖，就算他一輩子什麽都不作，每天都使用五百次靈海測晶術，一生都未必能找出一枚血晶。
“這麽困難啊，那我們的血晶是怎麽得到的？”葉楓奇道，按於慎的說法，天啟葉氏五萬名靈術士，從早到晚，什麽都不幹，全力找尋血晶，一個月能找到三、五粒血晶，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
事實上，靈術士要作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可能都去找尋血晶，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東西上麵。
“先要找血晶出產率比較高的地方，收集大量的血砂石，通過篩選機進行篩選，之後用紅光儀測定色澤度。接著再進行人工篩選，這種篩選要經過數十次，篩選出來的血砂石，才會送到靈術士手中，用靈海測晶術檢測。”黃海說道，采集隊除了采集各種已知的稀有資源之外，采集出產率高的血砂石，也在工作範圍之內。
看到葉楓和武曉青沒聽懂，於慎說道：“血晶通常都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因此用固定大小的網格篩選機進行初部篩選，是有效的辦法，將絕大部分不合格的血砂石篩選掉。血晶的色澤是有一定範圍的，通過紅光儀，可以進行測定。這樣就能將絕大部分不合格的血砂石去掉。人工篩選靠的是經驗，這種經驗不太靠譜，卻能大量的減少靈術士測試的次數。”
“我們天啟葉氏，每年能得到多少血晶？”葉楓問道。
原本葉楓一直以為，天啟葉氏每年得到的血晶數量並不多，畢竟這東西太珍貴了，每一粒血晶代表著一位靈術士。可是從鄧閑、葉誌堂、歐陽真方這些人對穩定劑的反應上來看，血晶的數量，遠比葉楓想象的要多很多。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你，血晶的多少，代表著一個政權靈術士的總量，是一個政權的最高機密，隻怕連我們內務部的總管葉迪生也未必知道。這類的絕密信息，隻掌握在元老們手中。”
“靈海測晶術怎麽使用？”葉楓看了看手中的血砂石問道。
“你想試試？我看還是算了吧，靈海測晶術是一種靈能消耗非常大的術法，以你現在的靈能總量，一天連十次都用不上。”於慎搖頭說道。
“很簡單的，你將靈能注入到選定的血砂石之中，直到它不再吸收靈能，如果紅光暴漲，就是血晶，如果沒反應，就是普通的血砂石。血砂石與普通的石頭不同，能夠吸收大量的靈能，而血晶反應，隻有當它吸收到足夠靈能之後，才會出現。”黃海說道，他很清楚，第一次進入血色空間的靈術士，誰會沒有這樣的想法？
一枚血晶價值之高，遠出普通人的想象，隨便就能賣出千萬以上的信用點，換成軍功也有幾萬。這要看是誰收購。如果賣給元老會或者軍部，價格不會太高，放到黑市裏，就算兩、三萬軍功也有人搶著要。
葉楓雖然很早就失去父親，可他的家庭，在天啟葉氏，也算是中產階級，是天啟葉氏最多的階層，這樣的家庭，需要至少十戶以上，傾家**產才有可能買得起一粒血晶。
“原來這樣啊，果然簡單。”葉楓應道，這種術法，就是基本的靈能輸出，根本稱不上是術法。說話間，大量的靈能，注入手中的那粒血砂石中，這隻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正如黃海所說，所有進入血色空間的人，都帶著財的夢想。要知道，進入血色空間，隨時都可能遇到大量的血族。以命相搏，如果沒有好處，誰會願意來這裏？
血砂石果然如同一個無底洞，無論葉楓輸入多少靈能，那粒血砂石都沒有反應，如果換作天啟星上的普通石頭，這麽多的靈能，足以將石頭炸成粉末。
“別試了，我們走吧，先看看這處封閉空間麵積有多大，找尋一下入口。這裏的血族很少，問題應該不大。”黃海說道。
“啊……”武曉青尖叫一聲，黃海轉過頭看去，正看到葉楓手中的那粒血砂石，放射出耀眼的紅光。雖然是在血色空間裏，血晶暴出的紅光，依然極為刺眼。
幾尺高的紅光，把黃海的眼睛都看直了。這小子是什麽運氣啊？第一次進入血色空間，隨手抓了把血砂石，隨便挑了一粒出來，居然真的是血晶。而且品質還如此之好，足有六尺多高的紅芒。
於慎和剛進來的湯元化，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滿是羨慕之色：“七尺血晶？葉楓你達了。”
“這就是血晶？七尺血晶是什麽意思？”葉楓心情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激動，虛靈指引出這粒血砂石的時候，葉楓就有所懷疑。自己的靈海空間，與其他靈術士，有著很大的不同。無論是靈株還是虛靈，都很特殊。
“血晶是分品質的，最差的是一尺血晶，凡是不足兩尺血芒的，都被稱為一尺血晶，以此類推。三尺之下，是普通級血晶，三尺到六尺，是精品血晶，六尺到九尺是極品血晶，九尺之上……目前還沒有見過。”湯元化說道，他和於慎都是第一次進入血色空間，可這些基礎知識，了如指掌，不是葉楓這樣的菜鳥能比的。
“你這粒血晶散出來的血芒，已經過六尺，接近七尺的高度，可以算是極品血晶，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黃海歎了口氣說道，他在血色空間裏的時間相當久了，到現在為止，連一粒普通的血晶都沒有親手找到過。
“看來還不錯，給你了。”葉楓隨手將血晶送給武曉青，這丫頭的體質太差了，先天不足，如果能夠成為靈術士，會不會好些？
武曉青猶豫了一下，接過血晶，小心的收進裝甲的儲物箱中。
黃海看了兩人一眼，沒多說什麽。武曉青的身體，並不適合開啟灰霧靈海，如果靈術士真的對她的病情有幫助，以武易的能力，早就為她找一粒血晶了。
開啟靈海，需要消耗相當大的靈魂能量，這一點早已經得到證實。武曉青是先天性細胞膜不全，其中就包括腦細胞。武曉青的弱，是全方位的，不僅是體現在身體上，連靈魂也是如此。
強行開啟靈海，對武曉青不僅沒有任何好處，大量的消耗靈魂能量，說不定沒等灰霧靈海形成，她就已經完蛋了。
向前走出不遠，地上出現了大片的骸骨，有些已經風化，輕輕一碰，碎成粉末。
“應該是那些失蹤的人員，之前兩隻血族，將這裏當作狩獵場了。”黃海沉聲說道。”血族是有智力的，這一點生物學家早已經證實了，血族的等級越高，智力越突出，相比人類，血族的普遍智力比較差。
在人類之中，一百五的智商，隻能算是普通，低於一百，已經算是智障了，低於七十，就是人們常說的傻子，連生活自理都成問題。而血族，普遍的智力都在一百以下。
當然，這是按照人類智商進行區分的，事實上血族的智力雖然不高，戰鬥力卻比人類強大得多。
“別忘了，四座礦區，都有失蹤人員。”於慎提醒道。
“四座礦區距離不遠，很可能是多通道封閉空間。”黃海回答道，這種可能性更高些。在同一礦產星上，如果出現多處空間裂縫，就可以被定為高危星了。
礦產部已經對冥洞星進行過評級，黃海對礦產部的評級還是相當認可的，那些家夥的眼睛相當毒。冥洞星上，有多處空間裂縫的可能性極小。
“找找看吧，如果能找到多通道出口，冥洞星還是比較安全的。”於慎點頭說道。
從星際圖的位置上來看，冥洞星距離百川星不算太遠，處在安全區和危險區之間，出現少量的空間裂縫，並不奇怪。
天啟葉氏目前評定的幾處高危礦產星，都是在危險星域內。也就是說，距離百川星越近，危險性越高，出現空間裂縫的機率越大，反之越小。
聽起來似乎很直觀，也很容易解決，最多將高危礦產星放棄就是了，天啟葉氏的礦產星數量並不少。
事實上，越是高危星，上麵的礦產品質越好，產量越大。直到如今，幾座高危礦產星，依然在日夜不停的運作著。元老會和軍部所需的戰略金屬物資，有八成都出自這幾顆高危礦產星。
這樣的資源星，任何政權都不可能放過。而且這並非是偶然的，天際四星皆是如此，高危星越多，代表的財富越多。
說話間，葉楓又從地上抓起兩把血砂石，虛靈再次伸出兩根細絲，在右手中的血砂石上點了兩下。葉楓低著頭，從裏麵挑撿出那兩粒砂石，眼珠一轉，又多留下幾粒。
“走吧，還在看啊，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連著現兩粒血晶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湯元化笑著說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幫我試一下吧。”葉楓說著，分別給黃海、於慎、湯元化各塞了兩粒血砂石，把看起來最好的那粒留在手中。
“別扯蛋了，任務要緊。”黃海說著，隨手要將手中的血沙石扔掉。湯元化說的沒錯，要知道血砂石與血晶的比例實在太大了，同一地點出現兩粒血晶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至少以前這樣的個例，極為稀少。
“試一下。”武曉青抱住黃海的手臂說道。
“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浪費時間啊。”黃海搖著頭說道，將體內的靈能注入砂石之中，對他而言，同時測試十粒血砂石都不成問題。於慎一天能測試五百次，黃海少說也能測試一千次以上，而且他對靈能的運用技巧，遠非於慎這樣的戰靈術士可比。
一道四尺多高紅芒，瞬間暴漲，幾乎在黃海注入靈能的同時出現。以黃海的能力，自然不需要象葉楓那樣，不停的注入靈能，花上幾分鍾甚至更長時間才能顯示出結果，在黃海手中，靈海測晶術連三秒鍾的時間都用不上。
當然了，靈能的消耗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減少而縮小，反而會更大些。黃海隻是單純的想快點結束這對小兒女的鬧劇，不想在這裏耽誤太多的時間。
“四尺血晶？靠之……”於慎尖叫一聲，向手中的兩粒血砂石中瘋狂的注入靈能，真是見鬼了，居然還有血晶？
“四尺……我暈……”湯元化和於慎的反應一模一樣，叫了一聲之後，開始對手中的兩粒血砂石進行測試。
葉楓也在試，隻是他的度，比起另外三位，慢得太多了。黃海用了三秒鍾時間，於慎、湯元化用了三十多秒，而葉楓用了足足三分鍾。
一道八尺多高的紅芒，衝天而起，嬌豔的紅色，將四周的血紅色對比得暗淡無光。
“我去……八尺血晶……”於慎覺得自己要瘋掉了，隨手抓了幾把血砂石，測試了八粒，裏麵就有三粒血晶？這是什麽節奏？
最見鬼的是，最差的那粒，也是四尺血晶，葉楓手中這粒，更是瘋狂的達到八尺多高，無限接近於九尺。這樣的血晶，從天際曆開始，天啟葉氏一共才找到多少粒？隻怕兩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血晶的品質越好，心靈勾通越容易，這是所有靈術士都知道的事情。血晶的品質，並不影響吸收修行的度，吸收度取決於靈術士的靈魂能量，與血晶品質無關。
可是心靈勾通這一關，對靈術士實在太重要了。就算現在有高富帥穩定劑，血晶品質的重要性依然不會改變。
穩定劑隻能解決合金配方的問題，靈海細微的變化，單靠穩定劑是無法解決的。而血晶的品質，卻能決定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