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些事已經回不去了

趙皓宸眼中泛起淚花,他握住周影伸來的手,轉頭喚醒趙老夫人:“奶奶,你看看,是影兒回來了,真的是影兒回來了!”

趙老夫人依然在昏睡中,絲毫沒有反應。趙皓宸喚了幾次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來。”周影上前,握住趙老夫人的手,輕聲喚道:“奶奶,是我,影兒!我來看你了。真的是我……”

她耐心又輕聲地喊著趙老夫人,終於,趙老夫人的眼皮微微顫了顫,她慢慢睜開了渾濁的眼睛:“是……是誰?”

可“是我,影兒!”周影大喜過望,連忙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是影兒,奶奶,我回來了。”

趙老夫人吃力地轉頭,看著她好一會,這才認出她來:“是影兒……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周影點頭:“我回來了。奶奶,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在國外有好多有趣的事要告訴你,就等著你好起來呢。”

是趙老夫人看著她,緩慢地點了點頭,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影兒,你終於肯原諒我這個老太婆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重重地咳嗽起來。周影與趙皓宸嚇了一跳,連忙叫來醫生。醫生連忙過來,病房裏頓時一片忙亂。

周影看著病**的趙老夫人像是一具沒有任何行動力的軀體,任由人擺布。心中一片黯然,五年的時間是太長了麽?為什麽五年前威嚴又充滿心機的老人如今就成了一副枯瘦的皮囊?

等醫生檢查完,病房裏才又恢複安靜。趙老夫人看著周影,眼中露出時而清醒時而迷茫的眼神。

“這……這是誰?”當她的目光掃向小南風的時候,不由亮了亮。

周影連忙推了小南風一把,示意他:“快叫奶奶。”

“奶奶!”小南風扭捏著上前,叫了一聲。

一句“奶奶”令趙老夫人的眼中猛地一亮,但是隨即黯淡,她轉頭:“是你的孩子?”

“是。”周影回答,但是她看向趙皓宸,眼中帶著示意。趙皓宸連忙上前,拉著小南風的手:“奶奶,這也是您的孫子。”

“孫子?”趙老夫人眼中掠過迷茫,但是隨即狂喜地伸出手抓住周影的胳膊,急忙問:“真的?這是……這是……”

“這是我和影兒的孩子。”趙皓宸上前,不動聲色地握住奶奶的手,像是要增加這個謊言的可信度:“奶奶,影兒出國了才知道懷了我的孩子,所以……”

“好好好!”趙老夫人沒聽完,就哽咽連連,一雙老眼更是緊緊盯著小南風不放,像是要竭力看出他臉上與趙皓宸的相似程度。

周影擔憂地望著趙皓宸,趙老夫人的迷糊程度看起來並不高,萬一這個謊言圓不了那就更糟糕了。

“孩子……孩子過來!”趙老夫人顫巍巍地向小南風招手:“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我叫……”小南風還沒開口,周影已經替他插話:“他叫趙南風,今年五周歲了。”

“五歲了,五歲了……”趙老夫人許是因為這突然的驚喜,激動得連連落淚:“影兒,你怎麽不早點回來,是不是還在埋怨我當初對你不好……居然有了孩子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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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念叨叨地說,時而神誌清醒說要為小南風辦個大的酒席,告知所有人他是趙家的孫子,時而說起皓宸小時候的趣事,一直反複念叨要回家,要一家團圓,周影與趙皓宸隻是聽著,時不時附和一兩聲。直到趙老夫人感到倦了,睡了過去,三人這才從房中出來。

趙皓宸與周影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小南風更是垮了小臉,剛才在趙老夫人的病房中,他可是忍著無聊忍得十分辛苦。周影見他這樣,指了療養院前的草坪讓他去玩,他這才歡呼一聲,露出高興的笑顏。

“影兒,謝謝你。今天還是這一年來我見過奶奶最高興的一天。”趙皓宸衷心地道謝。

周影輕輕搖了搖頭:“不要再說謝字,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隻是……我擔心根本瞞不過。奶奶萬一清醒過來,她隻要一想就知道……”

“不會的!”趙皓宸突然開口,他猛地轉身,眼中掠過一絲熱切:“隻要我們繼續隱瞞下去,奶奶不會知道的。”

他的手不由地握在她的肩上,眼神熠熠,帶著近乎灼熱的熱度。

周影心中一歎,掙開他的手:“皓宸,能瞞幾天就瞞幾天吧,但是,有些事,已經不能挽回了。所以我勸你……”她委婉地拒絕。

“我知道,對不起……”趙皓宸的眼中帶著受傷的狼狽,不由黯然地放下手。

風吹過,撩起周影長長的發,還有她唇邊淡雅憂鬱的笑:“皓宸,你一定會找到適合你的女人的,到時候會有真正屬於你可愛的孩子。”

遠處,一道閃光掠過,再也隱沒不見。

……

兩個小時候,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指撚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周影與趙皓宸肩並肩邊走邊說話,她側臉浮出笑容,淡淡的,但是十分美麗。

修長的手玩味地捏著這張照片,不一會,手中的火光耀起,他慢慢地點燃它,小小的火苗漸漸越來越大,吞噬了整張照片。

“周影,這就是你的決定嗎?回到安市,我能理解,但是跟趙皓宸見麵……這就不好嘍……”俊魅的薄唇逸出冷笑,這個笑容意味深長。

他按下桌邊的通話鍵,冷冷吩咐:“到安市的飛機準備好!明天一早我要去。”

“是!”通話鍵傳來幹淨利落的聲音。

“龍玄夜,我也知道你忍不住了。”他按掉通話鍵,看著窗外的夜色,深眸如夜,俊魅而瘦的臉上細長的刀疤微微地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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