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不攀扯
霍清妍不知道隋朝宗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一想回家後的狗血糟心事，也不太願讓隋朝宗上去看見，省得一屋子雞飛狗跳讓他鄙夷。
她忽略鄰居的打探議論聲，默默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
一進屋，就看見爸爸坐在沙發上搓手，媽媽臉色鐵青，狠狠瞪著她仿佛審視犯人。
妹妹抿著嘴站在一邊，一臉幸災樂禍不能再明顯。
霍清妍剛要開口叫爸媽，不等她說話，霍母丁小臻手裏的遙控器直接就朝她腦門飛過來。
霍清妍堪堪一躲，遙控器擦過她頭皮，掉落在地。
伴隨而來的還有丁小臻狠狠的咒罵聲：“養你這麽大有什麽用！除了克父克母，你還能幹什麽，怎麽不死在外頭呢！”
霍父霍克元瞪著丁小臻，氣得呼呼喘氣：“你幹什麽！清妍做錯什麽了！”
丁小臻冷哼一聲：“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明知道清甜準備考研究生，偏挑這個節骨眼上跟男朋友分手，是不是故意的！”
霍克元詫異又憤怒地盯著丁小臻：“你是不是瘋了？你女兒失戀了，你先想的是她故意害妹妹？”
“爸，我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準備研究生，那麽著急跟男朋友分手幹什麽？”
“你才大二，現在著什麽急！再說，不就是沒給你介紹導師嗎，沒有門路的人多了，人家都是怎麽考上的？”霍克元麵對小女兒，和緩了口氣。
“你就寵吧，把你大女兒寵上天，你小女兒什麽都不是！”丁小臻冷哼一聲。
霍克元瞪了她一眼：“我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倒是你，清妍前腳想退學，你後腳跑到學校辦了手續，別當我不知道！”
丁小臻語氣一滯，臉上一紅，突然嚎啕起來：“你要這麽看不上我們娘倆，咱們索性分家得了，以後你帶你女兒、我帶我女兒過得了！”
“胡鬧！什麽你女兒我女兒的，讓人聽了以為我在外麵做什麽了！”霍克元氣得臉通紅，站起來厲聲怒罵。
霍清妍看霍克元胸膛起伏厲害，怕他一向不好的心髒有什麽事情，走過去對霍克元搖了搖頭：“爸，別生氣，我沒事。”
她轉頭看著丁小臻，實在親熱不起來，冷冷地說：“我和男朋友分手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能比得過你妹妹考研究生重要？你就不能等到考完再分手嗎？”丁小臻停止嚎啕，恨恨地說。
“他劈腿，對象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都被蒙在鼓裏。”霍清妍早就習慣丁小臻萬事以霍清甜為先，情緒沒有一點波動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哪怕再不喜歡她，這也不能覺得是她的錯了吧。
丁小臻頓了頓：“你怎麽這麽蠢！你這輩子還能找到條件那麽好的男人嘛！就不能忍段時間，等你妹妹出息了，你再分手！等清甜本事了，咱家就全都能沾她的光了！”
霍清妍睜大眼睛，實在不敢相信。
平時在家裏欺負她，也就算了。
現在她被人欺騙兩年，被人劈腿，自己媽媽眼裏，不對的還是她！
霍清妍在這一瞬間，情緒仿佛被點爆了。
她心裏一個勁想著不能哭，可眼淚還是滑落下來：“你是我媽嗎？從小到大，我跌倒你不扶、受傷了你不問，成績好你不高興，成績壞你不擔心。如果你一視同仁也行，可你對清甜卻不是這樣！”
她倔強地抬手，把眼淚擦幹，深吸了口氣，又緩緩說：“這個家裏，早晚飯都是我做，衛生是我打工回來打掃，清甜的衣服都是我洗，按月給你買菜錢，你說我沒用，那我問問你，清甜除了伸手要錢，又有什麽用？”
霍克元眼睛瞪大，牙咬得咯咯直響：“你跟清妍要買菜錢，還要她洗清甜的衣服？”
丁小臻頓了一下，臉色一陣難堪，不知該說什麽。
霍清甜卻滿臉不樂意：“姐，我是名牌大學，你沒有大學學曆，將來我出息了能提攜全家，你隻能出個苦力，你說你該不該幫我洗衣服！”
“嗬嗬，咱倆是親姐妹，我給你洗衣服從來沒抱怨過，我抱怨的是媽偏心。可你心裏，竟然是這麽計算一家人親情的？”霍清妍紅著眼圈看著妹妹。
霍克元看著霍清妍紅了眼圈，疼惜地看著她，正要走上前安慰她，丁小臻見狀眼珠一轉，疾聲說道：“這個家讓你呆得這麽不樂意嗎？你回來鬧事，是想幹什麽？”
霍清妍一聽，在媽媽嘴裏，她成了鬧事的那個。
心仿佛被冰水澆過，她無聲地笑了。
這是要逼她開口啊，也好，反正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再呆下去也是礙了眼。
不如隨了她們的意，遠走高飛，再不惹眼。
她抹了把淚，一字一頓：“我今天剛領了結婚證，也不能在家裏住了。房間就讓清甜一個人住，寬寬敞敞好學習吧。”
“什麽！”霍克元、丁小臻、霍清甜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你胡說什麽！怎麽好好的就結婚了？”霍克元一臉焦急地看著霍清妍，想等她否認。
“有什麽不可能，在外麵打工見識多了，學野了有什麽稀奇。我就怕她找個粗鄙的人回家，打擾了清甜，畢竟她隻是個打工的......”丁小臻涼薄地說。
“姐！放著博士你不找，你可別被騙了！就你這樣的，再找隻能是越找越差，將來說出去讓人笑話我和爸媽！”霍清甜的眼睛也睜大了。
霍清妍被氣得不怒反笑：“我找的有多差，都是我的事，怎麽也不會攀扯到這個家裏。”
“你胡說什麽，這是你的家啊！可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外麵那麽複雜，你決定這麽倉促，被騙了怎麽辦！”霍克元急得直搓手。
霍清妍心裏一暖。這個家裏，隻有爸爸是真心關心她的人。
她看著霍克元，輕輕說：“爸你放心，他人不壞，也不是騙子。”
隻是有點精神病。她在心裏默默補上一句。
但這話不能真的講給霍爸聽。
一旁的霍清甜和丁小臻對視一眼，眼珠子一轉，丁小臻突然咳嗽了一聲：“這可是你說的，不管嫁了什麽人，將來不會攀扯家裏！”
霍清妍笑笑：“對，不管窮富，我都不會讓我的婚事打擾家裏。”
她徹底死心了。
這樣的家庭，就是讓霍清妍從小沒有安全感的根源。
也是她為什麽要為彭南安那麽付出的原因。
她太急於擁有一個自己的家，一個溫馨的家了。哪怕是付出一切。
霍清妍徹底灰了心，轉身進臥室收拾行李。
客廳想起一陣敲門聲，和樓下大媽興高采烈的聲音：“老霍，你家來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