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獨孤二子

依照楚少岩的規定,金尚邦率領特別行動隊執行任務時,一般並不隨身攜帶武器,而是命專人將武器事先運輸到指定地點。這次金尚邦及手下一百人剛剛來到海上花大世界附近便被埋伏的警方給包圍,他們當時尚未取得任何武器,所以警方對他們確實難以定罪。

葉錦琳遞過一片磁盤:“另外,這是少岩剛才帶來的現場錄像。海上花世界的安保錄像係統暗藏著的備份係統,那些歹徒和盧灣分局都沒能發現,所以沒有被毀掉。”

“有這個就好說了!”汪泓冷笑起來,“郭大佑的態度很猖狂,我看他能囂張到幾時!有了這個,就等於有了盧灣分局包庇犯罪分子的鐵證!”

他口中的郭大佑是盧灣區的區委常委、公安分局局長。汪泓剛剛才評上正處,而郭大佑卻在正處的位置上呆了三年。

此案發生後,刑偵總隊迅速插手,但盧灣分局竟然不願放手,甚至對市局的指示也明從暗抗,不但手中握著的大量證據根本就沒交出來,還死死咬著金尚邦一夥人不放,讓刑偵總隊的偵破工作遇到很大困難。

楚少岩淡淡道:“這個郭大佑分局長的妻子是組織部一把手郝鎮的堂妹,他自以為有後台,所以有恃無恐。不過現在江城的天已經變了,我看組織部長郝鎮也罩不住他!”

一個小時後,江城市公安局紀委書記汪政和、盧灣區紀委書記賈修權聯袂來到盧灣公安分局,很快分局長郭大佑被紀委控製,就在他臨被帶走時,他還揮舞著拳頭怒吼道:“我抗議,這是政治打擊報複!我要見市委佟副書記,市委組織部郝部長!”

汪政和冷笑道:“組織部門的人你會見到,但那是在宣布對你最終組織處分的時候。郭大佑,你的情況很嚴重,如果一條道走到黑,你將麵對的不但是組織處分,更是國法的嚴懲!”

區紀委賈修權也義正詞嚴的道:“郭大佑同誌,作為盧灣區同僚,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有僥幸心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郭大佑全身一震,看了看賈修權默然。

在取得錄像資料後,刑偵總隊的偵破效率提高了很多,根據錄像資料顯示:上午十點十五分,一夥彪形大漢前來海上花大世界消費,同時周圍至少有三十餘輛形跡可疑的小汽車和麵包車在附近的街道逗留。

十幾分鍾後,那夥大漢將陪侍女郎全部趕出大包廂,隨即與海上花的看場頭目三牛接上頭,二者相商後迅速開始破壞海上花的電力、通訊、監控係統,同時配合外麵那些從數十輛可疑車輛撲過來的歹徒,實施裏外夾擊。

而當海上花世界的管理者六蝶指揮人馬負隅抵抗時,她們身後竟然射出了罪惡的子彈,手持微衝對六蝶瘋狂掃射者竟然是蝴蝶幫幹將之一的沈菲菲!

很顯然,蝴蝶幫內部已經被敵人徹底蛀空,這與幫主花幽蘭長期因為病痛和頹廢不理幫務,而六蝶則名不正言不順,不能完全掌控幫派有莫大關係—畢竟蝴蝶幫未來的接班人是紫蝶,而六蝶與沈菲菲、三牛的地位嚴格來說並無區別。

幫務長期疏忽的結果是敵人乘虛而入,以種種手段收買了海上花的男性頭目三牛和女性頭目沈菲菲。

收買三牛的手段很簡單,無非不過金錢女色;而在沈菲菲身上,敵人卻煞費苦心。他們找了一名形象俊俏氣質優雅的男人,開著寶馬車經常前往沈菲菲主事的部門消費。在拉近和沈菲菲的關係後,這位寶馬俊男突然捧著鮮花和鑽戒向沈菲菲求愛,幾經周折,最後俘獲她的芳心。

當然通過種種手段,最後沈菲菲身心盡皆背叛了蝴蝶幫。

六蝶成為犧牲品,而現在花幽蘭之所以還能留著一口氣,卻是因她忠心耿耿的貼身護衛虎子。敵人對虎子的實力低估了,以至當虎子暴起攻擊時敵人猝不及防,被打死五六個,為花幽蘭贏得逃跑的時間!

虎子卻因此而身中數十彈,被打成篩子,但此人的悍勇讓人驚悚,就算全身血液幾乎流盡,最後時刻依然抱著敵人的雙腿,直到雙手被砍斷。

很不幸的是,由於長期耽於飲酒消沉,蝴蝶幫的幫主花幽蘭酒精中毒相當厲害,以至於未能逃脫,在抵抗中,與敵人同歸於盡。不幸中的萬幸是她中彈的部位並不是要害,而且楚少岩迅即趕到,將她及時送抵醫院救治。

在仔細研究錄像資料後,金尚邦等很快被無罪釋放;而且根據錄像可見,盧灣區公安分局刑偵支隊、打浦橋派出所的幹警在來到海上花後,在部署緝捕金尚邦的陷阱之前,首先便是將歹徒未能破壞殆盡的攝像監控係統設施全部砸毀。

“敗類!警界的敗類!江城公安局的最大恥辱!”看到這段錄像的汪泓怒不可遏地低吼起來,臉色鐵青。

半個小時後,盧灣區公安分局刑偵支隊、打浦橋派出所的負責人及參與行動的警員全部被刑偵總隊拘禁,連夜進行審查。而楚少岩和汪泓再次前往海上花、花家別墅察看現場,對照錄像進行案情再現。

午夜一點左右,正在花家的楚少岩相繼接到兩個電話,臉上露出詭異的冷笑:十分鍾前,獨孤臨風和獨孤俊相繼被暗殺,行動十分順利,沒有任何紕漏。畢竟是抗洪幫的組織內超一流高手出馬,對付這兩個獨孤家的酒囊飯袋,簡直是易於反掌。

楚少岩可以想象獨孤霸在得到消息後如被雷亟,呆若木雞的景象,這讓他的心底瀉出一抹快意而陰冷的笑意。獨孤家,這個所謂的江城大世家,被人從江城抹去的時間快到了,今天不過是第一步!

“喂,我說少岩你笑得那麽陰險,就像偷到雞的狐狸,是不是又在打我女兒的主意?”總隊長汪泓正好走過來,看著他開玩笑道。

楚少岩提起手機道:“你倒提醒了我,馬上給她去個電話問晚安。”

“別,別!就算老哥我求你了!”汪泓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機,嗬嗬笑起來。

二人坐在欄杆上聊了幾句,忽然看到樓下庭院那雙秋千,楚少岩心中微微悸動一下,澀然苦笑起來。曾經在雨夜,和那個倔強的女孩坐在上麵,她哭泣著哀求他拯救母親,即使自己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汪隊,你說何所謂風流?”楚少岩忽然問。

汪泓一笑道:“風流的男人處處留情,下流的男人處處流種。”

“精辟。”楚少岩淡淡一笑,“不愧是曾經下流過的人,總結起來果然一套套的。人的價值,在遭受**的一瞬間被決定。或許我是一個受不住感情**的人,目前我這樣的情況,或許是過往的二十幾年,感情過於空白的緣故。”

“所以……”汪泓一怔。

“我能給自己愛人的價值,其實並不多。相對而言,她們給我的卻是整個身心。我一直對她們抱有一份歉意,所以你的女兒是安全的。”

汪泓聞言鬱悶了,點燃一支煙噴出霧來:“呃,怎麽又扯到我女兒身上了?她虛歲才15啊,身架又小,不適合你這頭蠻牛!”

楚少岩眼睛睜大了,悲憤得差點從樓上跳了下去。

……

大約午夜兩點,汪泓忽然接到市局的緊急電話,讓他將海上花世界的案件項目交給副總隊長黃若鬆手中,馬上接新案件。

汪泓聽了很久,嘴角卻越來越彎,收線後甚至爆笑起來;刑偵總隊一幫幹將莫名其妙,龍國正摸摸他的額頭“汪大,沒病吧?”

汪泓一把拍開他的手掌:“你大爺才病呢,老子這是高興,沒看過幸災樂禍是吧?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哈哈,哦謔謔,哇哈哈!”

所有人都愕然,楚少岩的最卻掛上一抹若有深意的笑痕。

龍國正怒道:“汪大,限定你馬上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否則我就發動全家去你家裏,坐著胡吃海吃!我家那個胖小子,一餐就能啃二三十根雞腿,我家那個胖婆娘,一頓就能吃掉一支五斤的蹄髈,上次見識過了吧?”

汪泓驚倒:“龍國正,如果你膽敢將你家那群掃**的鬼子帶我家去,我扣你三個月的獎金!媽的,那天老子準備了一千多塊的東西,十幾個客人都沒能啃上一口,都被你家那兩隻蝗蟲給吞了!”

眾人都不由大笑起來,龍國正也不以為忤,嗬嗬道:“怕了吧?馬上說,要不然我家那胖婆娘和胖小子就住你家了!說起來,我家那胖小子倒早熟得很哩,十歲出頭就看中了你家那初中生的小丫頭。呃,不錯啊。所謂女大三,抱金磚,我們汪大前途似錦,他的大腿我不抱,抱誰的啊?”

汪泓終於崩潰了,將事情原委招了出來:“大家都別傳,揣心底埋著。今晚,光華集團董事長獨孤霸的長子獨孤臨風、私生子獨孤俊被人刺殺,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