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師
“你是牛大壯吧？”
開門的老師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那感覺說不上來，好像他專門在等我一樣。
我從遺像上馬上移開眼睛，腦子裏一片混亂。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進了屋子，跟老師傅彎腰行禮道，“對，我是牛大壯。今天第一次上班，還請師傅們多多指教！”
老師傅緩緩轉身，上前把窗簾拉開後，屋裏才稍稍的透亮了一點。
“年輕人，這一行不好做啊！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不然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三根香燭，然後示意我上前，讓我給辦公桌的遺像奉香。
我甚至都沒看清他手上的動作，隻是見他把香燭往下一晃，三柱香就冒起了白煙。
“師傅在上，小的初來乍到，還請您老人家多多保佑！”
我接過香燭，硬著頭皮對著遺像拜了拜。
心裏不斷的自我暗示，剛剛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麽能在大白天看見遺像上的人。
這樣一解釋，我緊張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些。
在我把三柱香插好之後，一眨眼，最右邊的香燭卻從中間硬生生的折斷。
屋子裏沒有一絲風，而香燭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斷成兩截。
那感覺就好像是跟前站著個隱形人，用手直接將香燭掰斷。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暗暗咽了口唾沫。
“哎，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小夥子，你想好了沒有？真的打算做這一行嗎？”
老師傅看著遺像歎了口氣，回頭目光炯炯的又問了我一句，
我以為是老師傅是在考驗我的決心，來都來了，我也不想被他當膽小鬼。於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對，師傅，我想好了。我牛大壯不是一個臨陣退縮的人，雖然剛開始可能會不適應，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會克服的！”
老師傅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好，很好。你既然叫我一句師傅，那我就收你這個徒弟。你跪下，我有話跟你交代！”
“跪下？”
我皺了下眉，心想這老師傅還真有意思，說話就說話，還非得讓我跪下聽。
從小到大，除了給我老子跪過，還真沒有跪過其他人。
不過我看這老師傅一本正經的樣子，以為是這個行業的規矩。
反正他的年紀比我父親還大，如果真當我入行的師傅，也值得我一跪。
“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我學著電視裏拜師的樣子，不但給老師傅跪了下來，還認認真真的叩了個響頭行禮。
老師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剛才我還以為他的臉上肌肉僵硬，沒有其他表情呢。
“我下麵說的話，你要一字一句記在心裏，切不可忘記。你剛才一定很疑惑，好端端的怎麽香燭就斷掉了？也許你猜到了，香燭是被遺像上的人掰斷的！”
師傅很認真的看著我，讓我生不出半點懷疑。
我心裏的猜測是真的，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原來真的有人就在遺像旁邊，也許不能用“人”來稱呼他。
他看著遺像歎了口氣，仍是一臉認真的說道，“你不用害怕，遺像上的人是我的師兄，他叫劉玉和。**躺著的是我師弟，他叫馬玉良。我叫梁玉寬，乃全真教第二十二代掌教。”
我像是聽武俠小說一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老師傅。
全真教我知道，在金老爺子的武俠小說裏。全真教的創教祖師王重陽，可是一個神乎其神的人物。
可是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普通的老人，竟然自稱是全真教的掌教。
他也不管我相不相信，從懷裏掏出一張黃布打開。裏麵有一塊黑色的令牌，還有一本發黃的舊書。
“這塊令牌是我全真教曆代掌教信物，我現在把它傳授給你。從現在起，你就是全真教第二十三代掌教。”
他把令牌給我，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叮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把那本發黃的舊書交給我，就跟立遺囑一樣，又是一字一句道，“這本書是曆代掌教的修道心得，裏麵不僅有煉丹術、練器術、符篆術，還有一學趨吉避凶之術。你以後要勤加研讀，務必將我全真教發揚光大！”
我接過兩樣舊物，一看就有些年頭，放到古董市場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會功夫，我已經聽得是雲裏霧裏，有些不知所措的磕頭道，“師傅，您說的話徒兒都信。可是徒兒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麽能擔起這樣的重任？”
師傅的語氣鄭重，由不得我不相信。即便這話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而且突然的讓人不知所措，一時有些不敢接受。
“傻孩子，道家最講究一個緣分。你我有緣，掌教之位傳給你再合適不過。本來這些東西應該由為師慢慢教授與你，但是為師的時間到了，今天你我怕是最後一次見麵。剛才你也看見了，你居中，師弟居左，為師居右。三柱香中，右邊的香燭斷裂，就是代表著為師命不久矣！你今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一定要相信自己。牢牢記住四個字，邪不勝正！”
師傅好像是完成了一樁心願，臉上的表情都輕鬆了許多。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和師傅見麵不到一會，就感覺我們很早就認識。
他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在了心裏，雖然我的腦袋仍是一團亂麻。
“師傅，你說的危險是外麵的那具無頭女屍嗎？徒兒既然拜你為師，您有什麽事就跟徒兒吩咐。徒兒有力氣，一定能幫到你！”
我想起了追思廳的無頭女屍，以為師傅是受她的威脅。眼下我既然認他做了師傅，就不能袖手旁觀，讓師傅一個人冒險。
師傅一聽就朗笑了聲，笑聲裏滿是傲氣，好像絲毫沒有把無頭女屍放在眼裏。
“大壯，記住師傅說過的話。你既然擔任全真教的掌教，就必須以匡扶正義為己任。切不可為非作歹，做出讓為師心寒的事情。如若這樣，為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師傅看著我厲聲警告，說著便跟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把三尺長的青鋒寶劍。
“這把劍名曰“青魚”，是為師的貼身佩劍。如果有一天你見到這把劍，那就是見到了為師。”
師傅的語氣有些悲壯，但是兩眼卻泛著精光。
“師傅放心，徒兒記住了，徒兒一定不敢忘記！”
我雖然腦慢，但也不傻。師傅的話，明顯就是在交代後事。
我們雖然剛見麵不久，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深切期望。
如果外麵有人聽見我們的對話，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一群瘋子。
但是我相信師傅，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而且他給我的感覺，完全就跟親人一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著遺像微笑了下，無比灑脫的說道，“師兄，掌教之事已經安排妥當。事情緊急，原諒師弟不能前去救你。你還需多忍耐些日子，時機一到，你的災劫自然就會解脫。多多保重，我也該上路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好像遺像上的老人還活著一樣。
但是他話裏的意思我明白，明顯就是在交代後事。而且剛說完就閃出了房門，速度之快，讓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師傅！”
我心裏一陣的著急，擔心他出事，立馬衝出了房門。
可是樓道裏空****的，哪裏還有師傅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