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假死

今天無頭女屍出殯,一大早追思廳就聚滿了前來悼念的人。

我出門後,穿過人群,直接去了整容班。

屋裏一個人沒有,隻有一隻黑貓躺在辦公桌上曬著太陽。

我一見這孫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能把它剝皮抽筋,燉著吃了。

昨晚正是因為它,師伯才詐屍發狂。

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它自己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我憤憤的詛咒了它一下,突然轉念一想,把我嚇了一跳。

黑貓是李靜養的,如果昨晚是她把黑貓放在存屍櫃裏,而且她也知道詐屍的厲害,那一定就是她故意想害我和王胖子。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想到這裏,我不覺有些後背發涼,一時感覺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了。

殯儀館一定有古怪,不然師伯也不會死的不明不白,師傅也莫名其妙的失蹤。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再輕易的冒險,把性命攸關的事交給李靜。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高跟鞋的吧嗒聲。我剛要出門,李靜就從門外冒了出來,見了我絲毫不感到驚訝。

“你找我有事嗎?”

李靜手裏竟然抱著那隻該死的黑貓,剛才它跳出窗外,肯定是向李靜通風報信去了。

我越想越覺得可疑,更不能找她幫忙,於是故作輕鬆的回了句,“沒事,就是想來問問你。詐屍後,屍體除了起身站立外,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動作?”

李靜輕笑了下,把黑貓放在了辦公桌上,淡淡的介紹道,“正常情況下,沒有其他動作,但是也不排除一些非正常的情況。比如屍體處於假死狀態,一旦詐屍,就會出現發狂嗜血的症狀!”

我腦子一迷糊,“什麽叫假死?”

李靜不急不慢的解釋,“在醫學上,人體停止呼吸,腦電波消失後就叫死亡。但是在生物學上,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類,都存在一種假死現象。雖然呼吸,腦電波消失,但是身體的各項機能仍舊在正常運轉。這種情況可以稱作死亡,也可以稱作假死!”

我感覺世界觀再一次被顛覆,心裏的一個疙瘩突然解開。

怪不得師伯的屍體還是跟正常人一樣,一點都不會僵硬,原來他還沒有徹底死亡。

“這種情況還會有複活的希望嗎?”

我忍不住問了李靜一句,若師伯真的一息尚存,那就得想辦法救他。

李靜搖了搖頭,“基本上沒有,除非發生奇跡!“

我失落的點了點頭,“好了,你忙吧。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了!”

李靜的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不過我還是不能信任她,這畢竟關係到我的性命。

在我出門的時候,李靜突然補充了一句,“以前我倒是聽人說過,有人被送進火葬車間後突然複活,還有人被埋在地下複活。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試一試!”

我看著她越發的有些懷疑,難道她知道了師伯的情況?師伯昨晚才被接回來,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她昨晚去看過師伯的屍體了?

我道了聲謝謝,不再多說什麽,出了門直接奔公交站台而去。

殯儀館看似平靜,可是不知道藏著多少的秘密。

我沒時間去糾結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我身上的屍毒清理幹淨。

公交車司機在我眼中是個很神秘的人,開始我並沒有把他當回事,可是他每次都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我掏出他的名片,正想給他打了電話,問問他到哪裏了。手伸到褲兜後,才記起手機已經送給小尼姑了。

無奈下,我在站牌下幹等了半個小時,早班公交車才緩緩到來,而且司機換了個年輕人。

我在門口問了句,“師傅,怎麽戴師傅沒有上班?”

神秘司機名叫戴嘉銘,這個姓還蠻特別的,一眼就記在了腦子裏。

“戴師傅家裏出了點事,我替他兩天。你坐不坐,不坐我就發車了!”

年輕司機催促了下,掉過車頭就要回返。

他沒有跟戴師傅一樣,在車站還要點根煙呆上一會。

“坐!”

我有些失望的上了車,取出零錢塞進自動投幣箱,在後麵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錢包裏空空的,替梅姐交了些醫藥費,現在隻剩下兩百多塊。

我盤算著到市裏先買個手機,不然聯係起別人也不方便。

既然戴師傅不在,我就去找那個女法醫求助。她看上去道行頗深,一定能幫上忙。

年輕司機一路上開的飛快,跟王胖子挺像,在路上賊橫賊橫的,胡亂的壓線超車。

我在車後麵顛簸了一個小時,終於在市裏的數碼城下了車。

這裏的手機跟白菜一樣,滿大街都是。我一下車,就有四五個銷售員圍了上來。

“大哥,買手機不?愛瘋最新款,打八折!”

“大哥,進我們店看看唄。十周年店慶,買手機送自行車!”

“……”

我咽了口唾沫,在眾銷售員的包圍中,終於吐出一句,“兩百塊送話費的有沒有?”

人群一下散開,眼裏滿是鄙視。

狗眼看人低,我也懶得搭理他們,直接進了一個二手手機店。

在老板的介紹下,我挑了個老式的大哥大,還送了張電話卡。

這東西待機一個月,配備兩塊電池,關鍵時候能當板磚使喚。

結完賬後,我第一個先給梅姐打了個電話。

昨天說下班後去看她,也沒有回去,不知道她的傷口怎麽樣了。

估摸著是陌生號碼,我打了兩遍梅姐才接起。

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多了,還問我什麽時候回家,她給我整桌好吃的感謝我。

小楠楠也在一邊叔叔、叔叔的叫個不停。

我笑了笑,簡單跟梅姐說了下換工作的事情。但是並沒有說具體在哪裏工作,害怕嚇著她了。

她讓我注意身體,別太累著了。身上沒錢的話,她就先給我墊上。

經過這件事,我發現我們的關係好像近了那麽一點。

梅姐的情緒比以前要開朗很多,好像真的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哪裏能要她的錢,說了聲再見就掛斷了電話,總感覺梅姐的話裏有種別樣的味道。

這種味道比姐姐要親近一點,聽了讓人心裏暖洋洋的,但是具體又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這會已經快到中午,我怕女法醫下班,咬牙打了個出租車就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