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311.踏血無痕(二)

夜色朦朧,霧氣更甚。

雖然已經初春,可夜晚的風卻帶著寒意,何況還是在露天的不知名的森林裏,冷風連連,讓人不禁哆嗦。

借著高掛漆黑夜空的銀月,我微微看清楚了朦朧中的四周,周圍幾乎都是無枝葉的樹幹,參差不齊的拔地而起,若隱若現,而不遠處傳來水流聲,應該是一條小溪。懶

伸出手指撚起地上鬆軟含水的沙泥,難怪沒有摔的粉身碎骨,原來萬丈深淵的懸崖底是如此鬆軟的沙泥。

搓了搓冰涼的雙手,掃了一眼朦朧的四周,和那若隱若現的樹枝幹,隨即看向一旁依舊昏迷未醒的柳下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找個幹燥暖和的地方。

否則,沒摔死也給活活凍死了!

撐起有些無力虛脫的身子,捂著微微泛著疼意的胸口站了起來,卻大腦瞬間暈眩,雙腿也僵的一軟,我不禁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抬起頭,雙眼看著那高掛在夜空的銀月,我微微抿緊了唇,壓著胸口的疼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隨即閉上了雙眼。

既然閻王沒有收我入地府,既然我還未死,既然我夏未央落入萬丈深淵還未粉身碎骨,那麽我一定要好好活著,因為我要報仇!!

美人娘親...依依...孩子.....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琴如靈,琴無天,燕皇後,夜淩,我夏未央報複的手段一定是你們多承受不起的,我發誓!!血債血償!!蟲

猛地睜開了雙眼,雙手緊握成拳,隨即緩緩鬆下,捂著胸口,拖著有些踉蹌的身子,向著依舊昏迷的柳下惠走去。

蹲下身,咬緊了牙關,將柳下惠從地上拉了起來,靠在了我的背上,卻屢次在撐起身子時摔倒,而我亦沒有放棄,摔倒了,爬起來繼續,反反複複數次,終於背起了昏迷的柳下惠,踉蹌的步伐,向著水流聲相反的方向緩慢走去。

終於,背著昏迷的柳下惠走過一段朦朧的路,在懸崖底山腳,找到了一個不算大的山洞,屬於那種可以擋風遮雨的類型,將昏迷的柳下惠放到了地上,我靠在壁岩上幾乎虛脫,卻還是站起了身,拖著虛脫般的身子,走出了漆黑一片的山洞。

借著昏暗的月光,在朦朧一片的山洞周圍,撿了些枯枝敗葉,隨即回了山洞,在山洞內燒了一堆火,漆黑的山洞,瞬間被照亮了,有了火,既可以防止野獸靠近,還可以取暖,兩全其美。

柳下惠依舊昏迷著,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妖孽一般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的妖孽,那一雙邪氣的桃花眼依舊閉著,沒有要睜開的意思,而我全身的力氣幾乎用盡,早虛脫般的倒在了柳下惠的旁邊,平躺在地上,雙眼看著不高的洞頂。

歪過腦袋,看著柳下惠的側臉,心中百味交雜,他為什麽要跟著我跳下來?難道他不知道那是萬丈深淵嗎?可是這個理由是否太荒謬了?

不管如何,不管他跳下來的理由是什麽,我隻知道在距離懸崖底不遠的時候,是他將我翻轉到了上麵,而他居下,緊抱著我,承受了本該是我所受的痛......

柳下惠...你叫我夏未央如何感謝你?

抿了抿幹裂的唇,口中依舊是濃重的血腥味,隻是多了一種陌生的味道,似乎不是我的血,閉上了雙眼...也許是我多心了吧......

躺在地上,腦中思緒萬千,有開心的,有痛苦的,有絕望的,有痛恨的,但是更多的是我最近一直做著一個荒謬的夢,夢中有三個男人,他們一個穿紅色衣,一個穿明紫色的衣服,還有一個穿著黑色的衣服,可是我看不到他們的樣子,看到的僅僅隻是一片模糊。

而我在夢中,一直看見一個白衣絕美的女子,她和我同名,她也叫夏未央,可是奇怪的是,我能感受到她的心痛和痛苦......

如同...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躺在柳下惠旁邊,我不禁靠近了幾分,依偎在他旁邊,這樣,會更加暖和,他也不至於會著涼了,我也需要休息了......

夜色越來越濃,朦朦朧朧一片,在岐山之巔的萬丈深淵下,半空中,峭壁上長著一顆粗壯的樹,神奇的是樹枝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葉子,興許生長環境不同,所以如此。

順著枝幹看去,樹杈上掛著一個人,一身黑袍,一頭銀發飄散在半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的銀白,這不是先前跳入懸崖的邪司又是誰?

冷酷如霜的娃娃臉上,雙眼的眼簾微微動了動,黑眸隨即緩緩的睜開,邪司迷茫的看著眼前一片昏暗的一切,想動動身子才發現自己雙腿和雙手懸在半空中。

邪司一驚,用有些僵硬的雙手抱緊了腰上的支力,也就是樹杈上,黑眸適應了光線,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他居然掛在了半空的樹杈上,他不是跟著她跳入了萬丈深淵了嗎?

可是...現在怎麽......

來不及多想,邪司一個翻身,坐在了樹梢之上,雙腳勾在樹杈上,雙手穩穩抓著旁邊的枝幹,讓自己沒有掉下去的可能。

腦中浮現出那個如同血蝶一般的女人墜入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而他也隨著她跳了下去,可是他卻掛在了懸崖峭壁上生長的樹杈上了,而她是不是......

不可能,不會的!想到這裏,邪司不禁搖了搖頭,宛若仙童般的娃娃臉也瞬間布上了冰寒,他不相信他邪司認定的女人會那麽輕易的死去,他不會相信,因為她是魔教未來的教主夫人,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呢?

不行,他得早點離開這裏,他得去找她,他不相信他腦中現在所想的結果,黑眸閃過絲絲堅定,更多的是一種名叫情愫的東西。

雙腳勾著樹杈,邪司坐在樹梢上,運氣消除全身的寒氣,隨即收回內力,抬起頭,看向那漆黑的夜空,這裏應該離懸崖邊不遠,等天亮了再上去......

女人,你不許有事,等著我!

(PS:==怎麽樣?邪司是不是很悲催?居然掛樹上了,白白失去了和女主未央在一起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