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似乎不滿意青衣隱士的措詞,麵色不佳,轉身恭敬地對萬俟聖昕說:“皇上,這君將軍應該如何發落?”

“先回不聞軒。”

“是。”風應道,袖子一抖,一柄玉骨折扇已經握於掌中,隻見指節分明的手指翻飛,玉扇扇葉一開一合,後又被利落的收入袖中。再看他麵前,哪裏還有青衣人的影子?徒留一堆明亮的篝火,跳躍得歡。

“好生俊俏的手法,這把折扇便是號令這些青衣隱士的信物?”安離驚歎道,曾聽說過掌門繼任指環,盟主令牌之流的,可以號令群雄,沒想到折扇也可以有同樣作用,當然,安離也不單單是好奇,她更想知道風手下是怎樣一個力量,隻是不知從何問起罷了。

風又是一揚手,將折扇遞給安離,道:“不過是個小玩意,璃兒若是喜歡,就相贈與你了。”

“小玩意,逍遙侯真是大方,愛妃何其有幸,能得到‘清風吟’的生殺大權?不過,璃兒有朕的庇護,料定也用它不上,逍遙侯的好意朕心領了,還請收回去。”萬俟聖昕眯著桃花眼,警告意味很濃。

風卻笑了,硬將扇子交給安離,戲言道:“既然如此,便當做是風某給璃兒與皇上的賀禮吧,留作紀念,這眼見著夏日將近,消消暑也好啊。”

消消暑?安離也笑了,那才真真是暴殄天物呢,不急不緩的收下扇子,日後,或許用得到。

萬俟聖昕卻沒有安離那般自然,賀禮?前些日子,贈一支不離身的墨玉簪,現在又是“清風吟”的首領信物,風對他的璃兒,是當真用上心了,看來,他的逍遙侯是太閑了,他作為摯友和君王,是不是應該幫他找些事做呢?

月光下,兩匹駿馬悠然的走在窄窄的古道上,馬蹄聲低沉又動人。

安離照例是和萬俟聖昕共乘一騎,風在兩人身後一點,既不會顯得逾越,也不會落得太遠。

萬俟聖昕心情大好,眉眼笑意不斷,安離紅著臉,盡量與他保持些距離,不知為何,今日的安離對萬俟聖昕總有些淡淡的排斥。是因為他嗎?安離回過頭去,風仰起臉對她笑,並不是溫潤如玉,而是,像狐狸一樣狡猾而又妖嬈。

“璃兒,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要卿月樓中何人?”萬俟聖昕擺正安離的腦袋,將頭枕在她的肩上,問得狀若無意。

風也在看她,好像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一樣感興趣,這和一向置身事外超凡脫俗的風是有出入的,但,似乎沒人發覺。

“她叫阿四,是個殺手。”安離平靜的說,她不是個擅於說謊的人,所以她不說謊。

“是男的?”萬俟聖昕趕忙抬起頭,追問道。

安離聽到身後的動靜,風揚的馬停了片刻,看來主人的情緒有變。勾了勾不點而朱的紅唇,安離答:“女的。”

“那就好。”萬俟聖昕終於釋然了,笑容也輕鬆了不少,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更是瀲灩,似要開出花兒來似的,隻叫月光也失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