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目光清冷,漠然的看著兩人一狼,越發的可憐起自己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妹妹了,或許,他這個做哥哥的,該為她做些什麽了。

晨起的陽光,柔柔的,很暖和。

雪狼矯健的身影奔跑在陳舊的老路上,枯枝殘葉在它的腳下,化作飛沫,消失在了汙濁血腥的空氣裏,顯得和諧。

司寇千傲環著安離的纖腰,隨意的坐在雪狼的背上,一派自然,反觀安離,素手撫著胸口,臉色也紅得異常,她心跳得厲害,也不知是白跑得太快,還是喂萬俟聖昕擔心,亦或,是因為司寇千傲離她太近,太近。

看到萬俟聖昕時,他並不是一個人,西如,在他身邊。

還有,一雙透徹的水眸,它的主人,叫青宸。

“璃兒。”萬俟聖昕神色複雜的看著雪狼背後的安離,輕輕的呢喃著她的名字。

安離想答應,司寇千傲卻快她一步,封住了她的穴道,一時之間,她竟然在白身上動彈不得,微啟的唇,終是沒能發出一點聲音。司寇千傲笑了笑,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既然是觀戰,便隻須用眼睛,你在此等我。”

“月尊,你到底對璃兒做了什麽?”

“如你所見。”說完,司寇千傲還吻了吻安離的麵頰,炫耀一般。

萬俟聖昕見了,怒氣更盛,長靴一頓,重重的夾了下馬肚子,口中低喝著“駕”,極通靈性的神駒雪來便高傲的仰起頭,提起前蹄衝向司寇千傲的雪狼,氣勢上絲毫不輸給主人萬俟聖昕。

他用的是一柄大刀,此時裝上了長長的金色把柄,更適合馬上搏鬥。

雪狼裂開嘴,露出森森白牙,前爪分開來,深深地嵌入了還算堅硬的土地裏,逆立起來的毛皮讓它看上去氣勢洶洶,霸氣十足。而司寇千傲,僅僅是一隻妖精,此時的他,已然站立在了白的頭頂,腳尖輕點,並未施力,所以雪狼還是以一副高傲的王者姿態昂著頭,和司寇千傲一樣囂張。

“戰神性子甚急,怎生保得了日晝王朝的江山社稷?依本座看來,倒不如讓卿月樓幫忙處理國政,如何?”白輕鬆的避開了雪來的攻勢,司寇千傲一個瀟灑的淩空,讓萬俟聖昕的大刀揮了個空。

“休得口出狂言,卿月樓卑賤之流,也配掌天下之舵?”萬俟聖昕邊說著,大刀已迎著司寇千傲麵門而去。

司寇千傲嗤笑,卑賤之流?

戰了幾個回合,萬俟聖昕一直處於攻勢,而司寇千傲隻守不攻,衝動易怒的戰神已然有些累了,氣息紊亂,身下的馬兒也有些力不從心,失去了剛剛的戰鬥力。

司寇千傲卻不然,他依然含著笑,一手悠閑地環抱著安離,另一手則輕柔的把玩著她順滑的青絲,一舉一動,魅惑十足。

“想不到堂堂卿月樓主,竟然是個隻知逃避的懦夫,是男兒,就跟我好好戰上一回!”萬俟聖昕怒火未熄,目不轉睛的盯著司寇千傲不太安分的手,激動的喊道。

司寇千傲笑了,風華絕代,不知何時戴起的銀色半月麵具下,精致的下巴揚出好看的弧度,他說:“說得好,萬俟家的孩子,也就你萬俟聖昕算得上一個對手,那麽,就讓本座與你切磋切磋,看看犬父是否真能生出虎子來!”

聽司寇千傲的口氣,此前萬俟聖昕幾乎用盡全力的進攻在他看來全無作用,他們之間的較量,將從這一刻開始。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萬俟聖昕緊了緊手中的大刀,第一次有些顫抖,這是一個強過千軍萬馬的男人,他得小心應付。

司寇千傲舉手在空中擊掌,冰藍色的火焰燃在雙掌之間,以驚人的速度形成了一把彎彎的兵刃,月牙兒一般,尤為鬼魅,也異常耀眼。

“出招吧,日晝王朝最後一位,帝王。”

司寇千傲的兵刃直指萬俟聖昕驚愕的桃花眼,冷冷的說,儼然,已經由一隻魅惑人的妖精蛻變成了來自無間地獄的羅刹,一個真正的殺手的姿態。

“慢著!”

“怎麽?你怕了,我年輕有為的皇帝?”

“怕?笑話!我萬俟聖昕從出生到現在,就不曾怕過。”萬俟聖昕手一抖,大刀金柄又長了幾分,寒氣自刀刃上冒起來,倒有幾人懾人。

萬俟聖昕所練武學,專攻內功心法,個中寒冰之氣尤為傑出,在現世鮮有對手,也是一門足以獨步江湖的創奇秘技,但比起司寇千傲的神秘莫測的“魅火”,在氣勢上便已經輸了,安離甚至一眼便能看出兩人的強弱之辯,故對此比試興趣闌珊。

“既然不怕,為何喊停?”

萬俟聖昕溫柔的看著安離,道:“你先放開璃兒,亮出你的真本事與本王實打實的過過招,本王可不想落人話柄,恥笑與大方之家,被言勝之不武。”

“看來皇帝陛下很有把握,那麽在下有怎好不從?”司寇千傲看了眼夜幽,夜幽會意,自白背上接過安離走開了些,默默的等待,他也要觀戰。

“放開她。”

兩個本該劍拔弩張的男子默契的喝道,夜幽無奈的笑笑,將安離放置在枯樹下的石頭上,聳聳肩,“現在,兩位可以安心戰鬥了吧。”

“隨時可以,不過,主人正直無須防,家犬如何就很難說了,夜幽,你可是我們草原有名的訓師,切莫叫本座失望。”司寇千傲瞟了眼隨萬俟聖昕一起的西如和青宸,意味深長地說。

西如有能力破了九宮八卦陣,可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可惜心術不正,不得不防。至於青宸,那雙看似單純無辜的眼睛裏,似乎隱藏著更深的秘密,這樣的人,比性格乖張的西如更可怕。

“你……”

西如媚眼圓睜,剛要反駁,青宸就拉住了她的衣袖,搖搖頭微笑道:“當家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等等看吧,說不定,會有好戲。”

幹淨純潔的笑容,純粹的沒有一絲兒雜念,卻讓人無來由的心悸,司寇千傲蹙眉,也來不及深思,舉劍道:“陛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