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司寇百狂的意思,怕是認定日晝王朝的第一美人便是他身邊的安離了,不可否認,安離的美,豔冠群芳,傾國傾城,但讓司寇千傲開口將她嫁到大歸汗國,似乎也不可能,屬於他的東西,就算是拋棄了,也絕不會轉手他人,尤其這人是司寇百狂。

“嗬嗬,實在抱歉,王朝第一美人名為蘇伊人,奈何紅顏薄命,近日已經下葬了,太子若是有興趣,本侯大可下旨,讓你帶回汗國去,”司寇千傲冷笑,道,“另外,本侯提醒太子,你身邊的女子是侍奉過王朝兩代帝王的妖妃,如若太子不怕亡國,本侯倒是不介意將她也一並賜給你。”

司寇千傲對這個大哥何其了解,他爭強好勝,絕不會接受任何施舍恩惠,特別是來自於他的,所以他斷定,司寇百狂會拒絕。

安離聽著他的話,唇角一抹似有似無的譏笑,那笑卻是對自己的,想不到,曾以為他心裏是有她的,卻不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在他眼裏,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妖妃,隻要他一聲令下,便可將她賜予他人,司寇千傲,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定義,我安離今日才算是明白了。

然而,這一次司寇千傲失算了,司寇百狂衝安離笑了笑,又對司寇千傲道:“侯爺此話當真,那本太子這就謝過了。”

“太子謝恩似乎過於早了些吧,這宴會才剛剛開始,本侯為太子和公主的到來可是特意準備了節目,說不準就能為太子找到一個第一美人,帶回汗國去傳播文化呢,總也好過妖妃惑國不是?”司寇千傲說完,向夜幽使了個眼色,這宮宴的節目,他是全交給夜幽來安排的,原本沒打算上心,現在卻要找一個第一美人,不得不認真看看了。

日晝王朝的第一美人,可以是天下人,絕不可以是安離。

司寇百狂點點頭,落座。

輕緩的宮廷樂曲奏響,眾人也都斂了情緒,裝作欣賞歌舞了。

子桑月窩進司寇千傲的懷中,驚訝的小聲問道:“千傲哥哥,那個女子就是君心璃嗎?”

“你怎麽知道?”司寇千傲挑眉,有些詫異,還有些緊張。

“我當然知道了,秦王殿下為了她與大哥反目,後來又為了她喪命,我一路走來,京城百姓口裏念的最多的就是君心璃的名字,我還好奇是什麽樣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她漂亮的不像人!”

“那像什麽?”

“像妖精!”子桑月勾著司寇千傲的脖子,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那雙眼睛連月兒看著都覺得妖媚,千傲哥哥會不會也被她**了去?”

司寇千傲頓了頓,想到安離的眼睛,冷漠疏離,妖魅無雙,微笑時又像是住進了滿天星辰,美得驚心。見司寇千傲走神,子桑月嘟起嘴,不悅的輕擰了下他的耳朵,嬌嗔道:“千傲哥哥!”

“月兒別胡鬧,哥哥怎麽會被她迷惑呢,我喜歡的是像月兒一樣的仙子,不喜歡妖精。”

我喜歡的是像月兒一樣的仙子,不喜歡妖精。

安離的感官超乎尋常,聽覺最是靈敏,遠遠地,將二人的話聽得真切,心裏絞痛萬分,麵上的腮紅胭脂遮蓋了蒼白的臉色,朱砂也淡了青紫的唇,但離他最近的司寇百狂還是發覺了她的異樣,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關切的問:“君小姐這是怎麽了,身子不適?要不要本太子送你回去?”

“不勞煩太子了,你不還要挑選第一美人嗎?璃兒就此告辭,後會有期。”安離說著,起身,她確實應該離開,徹底的離開。

花弄影和花吟一直都站在安離身後,也不說話,隻是目光大多數時候都停留在子桑月身上,花弄影的眼神是憤恨,花吟的眼神則耐人尋味。

兩個小丫頭見安離起身要走,忙過去扶著,花弄影雖然不知道安離中了紅顏殤之毒,卻隱隱覺得小姐氣若遊絲,心下擔心得緊,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先送小姐回傾心殿,雖然她實在不喜歡那個和親公主,想要給她點教訓,但主子麵前,由不得他放肆。

“小姐,我方才見到神醫血沉了,是不是……”花吟欲言又止,她心知小姐的情況,也有些擔心,卻也有些竊喜。

安離也沒有回話,她現在別無所求,一切順其自然吧,或許就這麽死了,還真一了百了了。

龍椅上,司寇千傲注視著安離的一舉一動,她要走了?這樣最好。

“千傲哥哥,君心璃要走了!”子桑月蹙起好看的蛾眉,揪著司寇千傲的袖子不住的搖,她似乎不想讓君心璃離開,這讓司寇千傲無比納悶,月兒喜歡看美人,無非是為了攀比,或輸或贏從來不會對誰上心,現在卻對安離這樣關注,不覺挑眉,問道:“月兒不想讓她離開?”

子桑月忙點頭,道:“千傲哥哥有所不知,月兒最近迷上了日晝王朝的舞曲,台上這些個女子一點都不合月兒心意,我聽說君心璃曾經一舞傾城,真的好想看看呢。”

司寇千傲很久沒有看到月兒這樣向往期待的表情了,那雙含水的大眼睛楚楚動人地看著他,叫他據絕不了,可他見過安離的舞,隻怕司寇百狂見了會見色起心,非要帶回大歸汗國,雖然司寇千傲現在已經確定自己更愛月兒,但他還沒有做好失去安離的準備。

“千傲哥哥,你讓她跳舞給我看,好不好,好不好嘛,”子桑月又開始撒嬌,末了,還親了親司寇千傲的臉頰,以往,她的吻可以換來一切,哪怕,是江山。

司寇千傲清晰地看到,安離眼中的痛,但見子桑月笑靨如花,他朗聲叫住了安離,“君心璃留步,今日使臣來朝,是國之榮耀,本侯命你獻上一舞,慶祝兩國交好。”

安離愣了愣,他的口氣,是無需置疑的命令,他叫她君心璃,而不是,離兒。

好半晌,安離突然就笑了,笑得傾國傾城,笑得風華絕代,仿佛來自森林裏的妖精,專為魅惑人心而來。

“你當真要我跳舞?”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