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是有多傻。”夜幽絕望的閉上眼睛,自嘲的笑了,他機關算盡,到最後卻讓口口聲聲要保護的女子死在了自己懷中,這,何其諷刺?嗬嗬,造化弄人,無論離、月,注定我夜幽為情所困,孤獨終老。

卿月樓,血月池洞口,兩位美人施施然自裏麵出來,一個黑衣魅惑,一個紫衣大氣。

“我的公主,現在該是和本姑娘一起走了吧,大太子的和親隊伍恐怕已經出境了,再不追可就真的來不及了。”龍兒看著麵前從容不迫、悠然自得的女子,沒好氣的說道。

她與這美人在此處足足留了快三天,可是急煞她了,雖然知道大太子發現她失蹤會放緩腳程,而且為了避開賴頭山那個土匪窩,和親隊伍會饒很遠了路,但這麽耽擱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黑衣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不疾不徐緩步走著,龍兒急了,大嚷道:“我的大美人,你還要去哪裏啊?”

“龍兒這話問錯人了,璃兒接下去要去的地方,隻有在下知曉。”

男子的聲音低沉卻好聽,龍兒聽了三日,早已熟悉得緊,這下循聲望去,隻見麵前雜草叢生的狹窄小路上,一個暗紅色長袍的男子倚石而立,鬆鬆垮垮的袍子掩不住胸口的風華,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綻放在**的胸膛,平添一份嫵媚的風情,最是一頭耀眼的銀發,讓那張過於陰柔的臉,顯出幾分妖氣來。

又是這個不男不女的白毛怪物,龍兒撇撇嘴,移開目光,賞麵前除了那男人以外的景色,很快,地上那口華麗的棺材便引起了她的注意,黑底玫瑰紋,詭異得很,心直口快的姑娘不禁脫口而出:“我的乖乖,你出門連老家都帶著?莫不是怕途中被人暗殺死無葬身之地?”

“我呸!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男女莫辨的男人顧不上優雅作風,移形幻影瞬間來到龍兒身邊,不客氣的擰著她水嫩的臉,口中大叫:“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放手啊!白毛怪!”龍兒拍開血沉的手,拔劍相向,她的武功不弱,而血沉除去絕世的輕功,便隻剩下些華而不實虛張聲勢的空招式,三兩招男人便敗下陣來,委屈的看著安離,道:“喂,君美人,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可愛的救命恩人受辱於這女人的魔掌之下?嘖嘖,真是個白眼狼,你就不怕爺一個不高興,一針紮死這個小白臉?”

血沉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龍兒的桎梏,站在了大棺材麵前,撒氣似的往上踹了兩腳。

沒錯,三日的時間,這個有藥怪之稱的白毛怪物還真的製出了紅顏殤的解藥,順利地幫安離解了毒,而他腳邊的棺材,自然也不是什麽血沉“老家”,而是日晝王朝萬俟皇族最後一個帝王,叱吒沙場的戰神,萬俟聖昕。

“你鬧夠了沒有?”安離冷冷的開口,“馬車在哪裏?”

血沉斂去不正經的樣子,扛起大棺材,道:“跟爺來吧。”

安離卻沒有跟上去,而是看著他的背影頓住了,龍兒見和親公主站著,自然也不願往前走,血沉一回頭,就看到兩個神情嚴肅的絕色美人直勾勾地看著他,男女莫辨的大男人吞了吞口水,竟然臉紅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們這麽看著爺,爺會不好意思啦。”

龍兒轉頭做幹嘔裝,低咒一聲“惡心”,便不再去看他,倒是安離依舊盯著他,淡淡的問道:“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起離開?你就不怕司寇千傲發現後誅你九族?”

血沉微微一愣,然後笑了,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跟著君美人這樣的絕色牡丹,總好過月尊那個不解風情的臭男人吧?再說,爺孤家寡人一個,他要誅九族,隻能去苦孚山挖我家祖墳了,反正師父他老人家孤零零的,找個人挖挖他還能熱鬧熱鬧呢,美人有所不知,師父就喜歡熱鬧,哈哈哈。”

看著血沉有些犯賤的笑容,龍兒強忍住像殺人的衝動,問安離,道:“小姐你還真打算帶著這個怪物?”

“他願意跟就跟著吧,多個笑柄也好解悶,不是嗎?”何況,她不可能丟下萬俟聖昕,而普天之下能救他的,怕也隻有這個不男不女的白毛怪物了。

“喂,別那麽嫌棄好吧,有種的,你來扛這棺材?”血沉挑釁的看著龍兒,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不吃點苦頭不知道爺的本事。

龍兒看著巨大的黑色棺材,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擺手陪笑道:“好吧,我沒種。”

倒不是她沒有力氣,隻是汗國裏自古便有這樣的說法,女人扛棺材不吉利,會克夫克子的,她還年輕,可不想害了心上人和未來的孩子。

血沉輕笑,剛要反唇相譏,便覺得肩上一輕,安離輕鬆地扛起了沉重的棺材,嬌小纖細的身子依然是輕飄飄的,靈巧得很,龍兒和血沉看得目瞪口呆,從沒想過,一個女人,扛著棺材都能美得致命,女子的背影看上去優雅,唯美,一點兒也不突兀的美,讓她恍若來自魔界的妖精。

“這、這……”龍兒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隻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什麽這,快走啦!”血沉借機重重的拍了拍龍兒的額頭,小女人破天荒的沒有反駁,隻是小聲的說,“這樣,會、會不會克夫?”

“克什麽克啊!你咒爺死啊!扛死人才不吉利,那棺材裏裝著個大活人,分明就是大吉之兆!那是旺夫旺子,會幸福一輩子的。”血沉不悅的翻了翻白眼,而後一甩長袖,揚長而去。

龍愣愣的點頭,好像,有點道理,早知道她該搶著扛才對嘛,看著跑到安離身邊大獻殷情的血沉,突然想起了什麽,追上去對著血沉大叫道:“喂,你真是不要臉誒,我說君美人克夫,跟咒你死是兩碼事吧?說,你小子到底有什麽目的?”

該不會是,想做安離的夫君吧,連和親公主的主意也敢打,膽子不小啊。

血沉眨眨眼,指著不遠處的飄著大紅色紗幔的馬車,接過安離手中裝萬俟聖昕的大盒子,道:“馬車就在前麵了,我們快些。”

“美人,”龍兒嘟著嘴,極不情願的拖著步子,慢吞吞的跟在安離身後,大氣的五官擠到一起,實在不怎麽好看,“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