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扇,”君心璃自袖間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折扇,輕輕打開,扇麵光潔無垢,像是缺失了生命力,握在那麽一雙纖纖玉手中尤為單調乏味,“我聽丫頭們提到過風丞相乃京城第一才子,字畫皆是千金難求,又得知有這麽一處佳境,心想著若不能得到丞相的畫,看看風景也不錯。”

“君小姐既然開了口,風某豈能拂了美人的意?”風丞相拱手道,“不過,小姐也說了,風某的畫千金難求,那麽在下便有一條件,小姐若是答應,這畫小姐要幾幅,風某便畫幾幅,如何?”

“隻要是小女子力所能及。”君心璃笑著回應道。

風丞相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倒是萬俟賢昳饒有興趣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好感又多出幾分,好個爽快的女子。

“這是自然。”風丞相拍拍手,就見一綠衣女子自亭外飛了進來,君心璃一直都知道有另一個氣息的存在,並不覺得驚異,隻是猜測著風丞相隱藏的實力,一個沒有後台的後生,要想做到丞相的位子似乎不是易事,當然,不排除他是先帝的私生子。這種在現代爛俗的情節及可能發生在古代,特別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三宮六院,指不準哪個小宮女懷了龍種帶球跑了,宮裏人多,哪裏會記得少了個小宮女?就算記得,也會馬上查漏補缺裝聾作啞吧。

“綠蘿,你去準備文房四寶。”

綠蘿領命退下了。

君心璃索性坐在亭裏的小凳子上,氣定神閑的問道:“丞相現在可以說要我做什麽了吧?”

萬俟賢昳也轉過頭看著自己這位“好友”,他的畫卻是千金難求,畢竟他不缺錢,但來人是君心璃,他理應爽快的答應下來才是啊,難道還要他下道聖旨不成?

風丞相不疾不徐的起身,在桌子下的暗格中取出琴,放在君心璃麵前,道:“昨兒個小姐的琴聲餘音繞梁,不絕如縷,在下到現在還忘不了那旋律,今日還請小姐再彈一曲,正好也讓我這位‘友人’長長見識,可好?”

讓皇上長見識,她哪還敢說不好?

“曲子自然要彈的,不過曲目當然要由我自己來定。”君心璃思量,《姮娥》雖淒美,卻不適合在萬俟賢昳麵前演奏,這便是日後要迷惑的君王呢,過早的聽了淒婉的調子,豈不是將自己往冷宮裏送嗎?

“曲目當然隨姑娘的意了。”萬俟賢昳點頭道,這女子的才華他在之前是見過的,就是不知能讓愛琴如癡的風丞相讚不絕口的琴藝如何。他今日本是聽說了賽詩會上風丞相將視如珍寶的琴借一女子彈奏,覺得驚奇,另外也是秦王即將回來,朝中權重者當屬左右丞相,如今他又有意冷落君家,這位看似不諳世事實則位高權重極具聲望的風丞相自然是他籠絡的對象。本猜想著是不近女色的丞相大人動了凡心,卻原來是她!

不多時,綠蘿便拿了文房四寶,從玉質硯台到纖長的紅木毛筆架,無一不是精致昂貴,看得出主人對此極為講究,相比他樸素的衣著,更能體現出他尊貴的地位,這讓君心璃想起了以前書中提到的窮酸秀才,生活窘困落魄,但卻大都有一套像樣的文房四寶。

風丞相並未坐下,隻是將長袖往袖口處胡亂的纏了幾卷,提筆便開始作畫,落筆前還不忘抬頭對君心璃溫柔的一笑,點頭示意君心璃可以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