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安離拉了下萬俟聖昕的衣角,低低地喚了一聲,誰知道萬俟聖昕皺著眉頭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臉,嚴肅地說:“你叫我什麽?你是我的王妃,要叫我夫君,‘喂’算什麽?”

夫君?安離微愣,她可叫不出來,隻能退一步,道:“聖昕,我能去見我家人一麵嗎?”

雖然沒聽到最滿意的答案,但見她紅著臉叫他聖昕,萬俟聖昕心情也是大好,摟過她纖弱的肩,愛憐的說:“當然可以,君家雖然已經判了刑,但現在應該還關押在天牢裏,我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不過……”

“不過什麽?”安離蹙了蹙眉,緊張地問道。

“天牢那地方陰冷潮濕,惡臭難當,關押的也是朝中重犯,個個窮凶極惡,好不嚇人,我怎麽舍得讓璃兒去那種地方?”萬俟聖昕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頭,說話時卻是極其認真,讓安離有些小小的感動,隻是作為安氏繼承人,安離從小就經曆過各種磨礪,八歲時就曾在小黑屋中與數名成人搏鬥,和那種血肉模糊的血腥場麵相比,區區天牢何足掛齒,而且她又不是要去與重犯決鬥,不過是見見君無琰罷了。

萬俟聖昕擁著她,能感覺到她身上深厚的內力,她絕對是個高手,但想到天牢那種肮髒的地方,還是覺得不適合她去,或許,他是緊張過頭了。

“我隻是想和幾位娘親和哥哥們說說話。”安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些,擠眼淚的小動作著實可愛得緊。

“好吧,我陪你去。”萬俟聖昕理了理她的發,順手將那朵有些傷痕快要枯萎的牡丹花拿了下來,遠遠地扔開,似乎是什麽不討喜的東西。而對他來說,那朵花的確是不討喜的東西,那是萬俟賢昳碰過的東西。

沒有裝飾的雲鬢雖然顯得青絲如瀑,但也多少有些單調,被晾在一邊一直沉默的風,淺笑著上前來,將一支精致的墨玉蝴蝶簪別進安離的發間 ,那質地上乘的玉色澤在宮燈裏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細看之下,才發現有金色龍紋嵌在黑色的玉石間,簪頭是一隻欲飛的墨玉蝴蝶,翅膀上金光熠熠,奢華高貴,最為惹眼的,是蝴蝶的一對眼睛,是兩粒透明的瑪瑙珠子,顏色是豔麗的血紅,妖嬈魅惑。

“這就當是風某送與王妃和王爺的賀禮了。”風想說賀詞,但卻開不了口,那支墨玉簪是他隨身帶著的,當初他被秦王救下來,手裏就緊緊攥著這支簪子,他想,這或許是和他的身世有關,所有從來不曾離身,可剛剛看到笑靨如花的君心璃,卻覺得這支妖嬈的簪子仿佛是為她而生的一般,所以不假思索的為她簪上了。可現在,他也不後悔。

秦王若有所思的看著風,許久沒有說話,這支簪對風的重要性,他比誰都清楚,他本該毫不猶豫的取下還他,可是看到戴著墨玉簪的君心璃,他遲疑了,那支簪子的魅惑和君心璃渾然天成的妖嬈仿佛融為了一體,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