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399他出車禍(1/3)

傍晚,伊小小跟peter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黑家。

一進黑家大院,管家老李就微笑著迎了上來。

“小姐,跟您一起那個楊小姐讓您回來去偏院的客房找她。”管家老李說這話時,臉上的笑更深了,有種……陰謀的味道!

不過,玩鬧了一天的伊小小並未注意到。她衝peter揮揮手,示意peter先回公寓休息,然後獨自朝偏院供客人休息的平房走去。

她推門走進去,朝楊藍的房間走去。

“叩叩叩,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後,屋內卻沒有應答聲。

伊小小輕喚道:“楊姐?楊姐!”

還是無人應答。

伊小小狐疑的蹙起眉頭,難道楊姐在洗澡所以聽不到自己的敲門聲?

她嚐試著轉動門把手,竟然一轉就開了。她直接走進房間,關上門繼續喚道:“楊姐,我來了,你……”

聲音,嘎然止住,隻因為……屋內大**坐著一個人。那人不是楊藍,而是……樊正勳!

“樊正勳?你怎麽會在這裏?”伊小小擰著眉頭詢問出聲。

樊正勳挑唇,目光危險的緊眯起來,然後優雅的站起身,“小小,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了!”

聞言,伊小小一愣,隨即聯想了前前後後,大概的猜測到了是什麽狀況。搞了半天,根本不是楊藍要找自己,而是樊正勳設下的圈套。

憤怒的轉身,伊小小當下便要離開。

“想走?先看看這個!”樊正勳大步衝上前,在伊小小的手握到門把手時,將幾張紙塞到伊小小的手中。

伊小小低頭定睛一看,那紙的上方寫著幾個大字——DNA親子鑒定書!

她渾身僵著,目光死死地盯著被硬塞到自己手中的親子鑒定書,然後渾身猛打了一個激靈。

這廝……竟然去做親子鑒定了?

還未曾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就被樊正勳霸道的圈在懷中,緊緊地抱住。

耳畔,是樊正勳咬牙切齒的聲音。

他說:“伊小小,你不忍心殺了我的孩子,那麽你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束手就擒!既然生了我的孩子,你就必須做我樊正勳的老婆,也就是我孩子的媽!”

伊小小倒抽一口氣,而後才回過神來。

她丟掉手中的親子鑒定書,大力憤怒的掙紮,口中大聲呼喊道:“放開我,樊正勳你神經病!”

可惜,伊小小白天出去玩鬧了一整天,渾身都虛脫似的疲憊,所以掙紮的力氣很小很弱。

樊正勳嗤笑一聲,隻覺得伊小小這掙紮抗拒就像欲拒還迎似的。他一把將伊小小抱起來,然後大步奔到床邊,雙雙傾倒在大**。

“樊正勳,你放開我,混蛋,你混蛋!”伊小小手腳並用,做沒有意義的掙紮。

樊正勳將伊小小的手固定住,唇瓣緊密的貼覆上伊小小的喋喋不休咒罵的小嘴兒上。

“唔,放開!”伊小小生氣了。

樊正勳不以為然,繼續著自己的侵犯動作。他吻她,愛憐的摩挲著她的身子。

伊小小沒有再做掙紮,隻是任由樊正勳吻著,摸著。

樊正勳半閉眼,席卷著伊小小的唇舌,親吻著她的芳香。吻著吻著,他聽到低低的哽咽聲。

錯愕的抬起頭,但見伊小小紅著眼睛,有眼淚從眼角順著鬢角滑落。

“小小?”樊正勳緊張的喚了聲,有些慌亂。

伊小小吸吸鼻子,眼淚流的更凶了,“樊正勳,你打算再侮辱我一次嗎?”

“轟!”樊正勳腦子炸了一下,整個人就那麽愣住了,“小小,我不是,對不起,我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我是……”

一時間,樊正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真的惶恐起來。

“小小,我隻是想要你原諒我。我以為……我以為你心裏還有我的,我……對不起!”樊正勳語無倫次的解釋,隨後惶恐的下床逃離了房間。

侮辱!這個陰影從伊小小的心底撇去了,卻成了樊正勳無法釋懷的夢魘。隻要一想到他曾經侮辱過伊小小,令她痛不欲生,樊正勳就莫名的心慌意亂,內疚不已。

“砰!”樊正勳走了,重重的關門聲傳來,狠狠地敲打在伊小小的心頭。

樊正勳……真的就這麽走了,放過她了?

她以為,樊正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會對她用強!

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伊小小死死咬著唇,腦子亂得一塌糊塗。

“轟!”院子裏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撞上什麽東西的聲音。

少頃,是紛亂嘈雜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伊小小也不想聽!

沒一會兒,門被撞開了。伊小小以為是樊正勳又折了回來,她抬頭看向門口,卻見peter一臉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

“peter?”伊小小眨著淚眼,狐疑的喚出聲來。

Peter一臉慌張,大聲喊道:“小小,出事了,樊正勳撞了!”

伊小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peter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撞了?”

Peter焦急的解釋道:“樊正勳,車,牆!樊正勳開車撞牆上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伊小小錯愕的瞪大眼睛,隨即想起剛剛自己聽到的巨大聲響。

那……那是樊正勳的車撞牆發出的聲音?

來不及詢問樊正勳怎麽樣了,伊小小大步奔出房間,朝前院衝去。

遠遠地,伊小小看到自家庭院的院牆被撞倒了,樊正勳的邁巴赫車身前半部分麵目全非。

“快把我的車開過來送姑爺去醫院,你們幾個把姑爺抬出來!”黑司焰聲音洪亮的指揮著,但是明顯聽得出,他的聲音在顫抖。

伊小小站在距離車身六七米遠的位置,然後就沒有再朝前走了。她眼看著自家的傭人打開車門,抬出滿頭是血的樊正勳。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住了。

樊正勳……他……

雙手,痛苦的捂在自己的心房處,伊小小擰著眉頭,看著昏迷的樊正勳被抬上黑司焰的勞斯萊斯,然後風馳電掣般的離開了黑家大院。

“媽咪,爹地他是不是死了?”伊**突然一頭紮進伊小小的懷中,痛哭出聲。

伊小小呆滯的張大嘴巴,愣愣的看著自家兒子。他叫樊正勳……爹地?

“**!”她失魂落魄的喚了聲。

伊**緊緊抱住伊小小,小腦袋瓜兒又朝伊小小懷中拱了又拱,“嗚嗚嗚,媽咪,都是我不好,我之前告訴他讓他在我們母子麵前消失,嗚嗚嗚!”

伊小小被伊**哭的發懵,“不!不會的,他不會消失的,不會的!”

緊張,慌亂,惶恐!這一刻,伊小小隻覺得自己吞咽一口唾沫都很困難。

黑司焰喚來司機開上自己的法拉利,催促伊小小趕緊跟去看看。

醫院急診室外,醫生拿出一份手術風險同意書,呼喚著家屬前去簽字,“哪位是樊正勳的家屬?哪位是樊正勳的家屬?”

風風火火趕到的伊小小聽到,立刻衝過去,“我是樊正勳的家屬,醫生,樊正勳他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打量了一眼伊小小,猜測的問道:“你是樊正勳的妹妹?”

伊小小搖頭,“不,我……”

咬咬牙,她補充道:“我是他妻子!”

醫生點點頭,揮手道:“來我辦公室簽份兒手術風險同意書!”

“……”伊小小臉色一僵,“手術風險同意書?醫生,你什麽意思啊?樊……我丈夫他要動手術嗎?他傷得很嚴重嗎?”

醫生很嚴肅的點頭,解釋道:“樊太太,是這樣,您丈夫的頭顱受到劇烈的撞擊,腦內積血很多,必須做開顱手術。開顱手術風險比較大,不排除手術時發生意外猝死的情況,所以家屬必須簽署一份同意書。”

聞言,伊小小直接瞪大眼睛,傻掉!

醫生見狀,將筆推到伊小小的麵前催促道:“樊太太,請你不要猶豫不決。您每耽誤一分鍾,您丈夫的生命就會危險多一分!”

伊小小死死咬著唇瓣,一張小臉兒慘白慘白。她拿起麵前的筆,一隻手握著筆抖個不停。

好半晌,她才艱難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術開始進行了,伊小小獨自站在手術室門外,一顆心慌亂的不得了。

少頃,peter抱著伊**與黑司焰夫婦來了。再後來,甄晟南夫婦聞訊趕來了,連宋紹鈺夫婦也來了。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啊?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好好的撞到牆上去了呢?”每個人的心中都費解這個問題。

伊晴兒走到一臉慘白的伊小小麵前,焦急地詢問道:“小小啊,正勳最後是跟你在一起的,你們發生什麽事情了?”

伊小小捂著臉,蹲在地上痛苦的解釋道:“他給我看親子鑒定書,然後還要強迫我,我一生氣,就質問他……質問他是不是還想再侮辱我一次,然後他就走了!”

“什麽?”除了peter和伊**,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伊小小出國五年,自然不知道樊正勳在國內的事情。可是黑司焰夫婦,甄晟南夫婦以及宋紹鈺夫婦卻都很清楚,當年樊正勳侮辱伊小小的那件事情,已經在樊正勳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總覺得自己愧對伊小小,甚至……隻因為這個,都不敢出國去找尋伊小小,隻得在F市傻傻的等待伊小小歸來。

“小小,樊正勳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自信滿滿的男人了!”

“他的心裏,始終無法

走出侮辱你的陰霾,總覺得虧欠你很多,覺得無法麵對你!”

“他站在你麵前,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他的自大自負,囂張冷傲,早就在五年前簽下離婚同意書那一刻消失了!”

“他是真的很愛你……”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後麵說了什麽,伊小小已經聽不到了。

她閉上眼,腦子裏回**的,是樊正勳昨晚喝了酒後在浴室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小小,五年了,我等你五年了!你怎麽忍心……讓我等你一年又一年,獨自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樣的他,哀怨的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伊小小死死咬住唇,視線因為湧出的淚花而變得模糊。她目光緊緊盯著亮著燈的手術室,心中,默默地祈禱著樊正勳能平安脫險。

“樊正勳,你……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掉了!

門開,醫生帶著口罩走出來。伊小小看到,立刻衝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我丈夫怎麽樣了?”她,一開口便這樣詢問,以自己是樊正勳妻子的身份去詢問。

醫生摘下口罩,額頭清晰可見一層汗珠兒。

他歎了口氣,令伊小小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說:“樊太太,您先生目前昨晚開顱手術,淤血已經排除,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真的嗎?太好了!”伊小小心下一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醫生凝重的補充道:“但是……您先生的情況十分糟糕,如果未來二十四小時內他不能清醒過來,恐怕……”

“怎麽了?”伊小小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醫生慎重的回答道:“如果您先生二十四小時之內醒不過來,那麽他未來可能……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伊小小腳下一軟,生生的跌倒在地上。

甄小北和荊菲兒見狀,慌忙湊上前去攙扶她,伊**也跳下地,吧嗒吧嗒跑過來安慰她。

“媽咪,你要振作起來,爹地他不會有事的!”伊**嘴上這麽說,一雙泛紅的眼睛卻明顯說明他也在惶恐。

醫生深呼一口氣,鼓勵伊小小陪在樊正勳身邊,多說些刺激樊正勳的話,爭取讓他有睜開眼睛的意誌力。這樣他才會脫離成為植物人的危險!

這天晚上,伊小小讓甄晟南等人回去,也讓黑司焰夫婦和peter抱著伊**離開。她想一個人陪陪樊正勳,一個人守著他!

寂靜的病房內,樊正勳雙目緊閉,額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兒的白色紗布。他的鼻子上扣著氧氣罩,臉色慘白無血色。

伊小小坐在床邊,伸手顫抖著握住了樊正勳泛涼的大掌。

她開口,輕聲詢問道:“樊正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一定能聽到的,對吧?”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樊正勳,你聽著,你一定要醒過來。如果你敢一直這樣躺在**睡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虧欠了我們母子這麽多,你要補償我們,你聽到沒有?”

說著說著,伊小小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樊正勳,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過分,我真的很痛恨你!”

不知過了多久,伊小小的語氣變軟了下來,“樊正勳,你醒來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醒過來,隻要你醒來,我就原諒你,我們在一起。我們有**,我們可以很幸福對不對?你醒來看看我,你不要這樣一直閉著眼睛啦!”

這一晚,伊小小不曾合眼,隻是不停的跟樊正勳說話,說話,說很多的話,說起他們的過往,也說起他們的未來。

翌日天明,伊小小整張臉布滿了已幹的淚痕。她的眼睛紅**腫的,目光一直呆滯的望著病**緊閉雙目的男人——樊正勳!

黑司焰夫婦帶著煲好的粥飯與伊**前來,想勸解伊小小回家休息,可是伊小小不肯,固執的坐在病床前。後來,甄晟南夫婦和宋紹鈺夫婦來了,可是無論大家勸阻什麽,伊小小都聽不進去。

大家看得出來,無論伊小小嘴硬也好,不肯承認也罷,她對樊正勳的感情,其實不比樊正勳對她的感情淺!她,還是深愛著樊正勳的。

時間,在眾人的祈禱中悄悄流逝。

夕陽西下時分,沒有人肯離開。距離樊正勳手術後已經二十個小時了,可是他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在這節骨眼兒上,誰都不願意離開,也不能離開!

他們,要一起見證樊正勳醒來的奇跡。他們不相信樊正勳真的會昏睡下去不肯醒來!

伊**與伊小小一人在床的一側握著樊正勳的一隻手掌,伊**聲音不大,可是說出的話卻很清晰。

他說:“爹地,你醒來好不好?寶寶以後不叫你‘樊老頭兒’了,寶寶以後就隻叫你爹地,你醒來看看寶寶好不好?”

他賣萌,賣乖,可是無論他怎麽乖巧的乞求,樊正勳依然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小小,你也像**這樣多跟正勳說說話,呼喚呼喚他。”大家紛紛慫恿伊小小多跟樊正勳說說話,必要的時候訴訴衷腸情愛。

伊小小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樊正勳沒半點反應,急的又氣又恨。她撲在樊正勳的身上,痛哭出聲。

壓抑了這麽久,她終於在所有人的麵前,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她說:“樊正勳,我恨你,恨死你了!你這個混蛋,你混蛋!”

她哽咽著,抽泣著,聲音淒楚酸澀,“我在國外等你,日盼夜盼,我以為你一定會找我的。我等了你一天又一天,念了你一個月又一個月,盼了你一年又一年。起初,我還心存僥幸盼著。後來,我越盼心越涼,越等心越寒,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心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她吸吸鼻子,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怎麽也停不下來,“你知道那種日盼夜盼,可是始終盼不到回應的感覺多痛苦嗎?你知道盼著盼著心就寒涼的那種滋味兒嗎?我的心都冷了,寒了,我多想你能出現,抱著我求我原諒你。我多想你能給我溫暖,像以前那樣寵著我。嗚嗚嗚,可是你沒有出現,一直沒有出現!”

頓了頓,伊小小哭的幾欲失聲。

她痛苦的質問道:“你…….你怎麽忍心讓我繼續承受那樣沒有回應的期盼?你醒過來,如果你一直這樣睡著,我的心……真的會涼掉,會冷掉,會死掉。你說過要跟我重新開始的,我告訴你樊正勳,如果你一直不肯醒過來,我的心死掉了,就不會複活了。我會離開,我不會守在你這樣一個殘忍自私的男人身邊。我真的會離開的,嗚嗚嗚……”

這一刻,伊小小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她覺得,她把自己後半生的眼淚都流幹了。

隻剩下最後一個小時了,伊小小不敢想象樊正勳不醒來,成為植物人會怎樣。她…….無法承受那樣的結果!

突兀的,伊**尖叫起來。

“爹地醒了,他的手動了!”他一邊欣喜的呼喊,一邊雙手高舉著在他手心裏的那隻大掌。

眾人皆扭頭望過去,但見那手掌無力地垂著,可是尾指卻固執的微動著,一下……接著一下!

“樊正勳!”伊小小激動的呼喊著,眼淚更加止不住的飆出眼眶來,“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你醒來,你醒過來啊!”

可是,樊正勳麵無表情,依舊沉沉的閉著眼睛,那微微抖動的尾指,也已經平靜下來了。

醫生走進病房時,看到哭的稀裏嘩啦的伊小小和伊**,以及一旁或紅了眼眶,或默.默抹淚的眾人,心中也挺不是滋味兒。

他看了眼病**閉目沉睡的樊正勳,真的很不想宣布他腦死亡成為植物人這樣的噩耗。

伊小小看到醫生走進來,心下顫抖了幾分。她咬咬唇,固執的抹去腮邊的淚痕,然後站起身。

她吸吸鼻子,冷聲說:“樊正勳,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錯過了。從今天開始,你做你的活死人,我做我的提琴家。我,不會再來看你!我無法……讓自己繼續活在沒有結果的期盼日子中。再見了!”

說完這話,伊小小轉身,決然的邁步。樊正勳如果真的在乎她,早就該在她的呼喚中醒來了。他的意誌力不堅強,他根本就覺得醒來與不醒來沒有差別。既然如此,她何必……自作多情?

“小小,你不能走!”甄晟南眼見伊小小當真要走,連忙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伊小小抿抿唇,目光中滿是堅定之色,“讓開,我一定要走,我……”

話音,戛然而止,伊小小臉上滿是錯愕之色!

“小小,你怎麽了?”荊菲兒和伊晴兒看出伊小小臉色不對,連忙詢問出聲。

伊小小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朝自己的左身側看去。

眾人的目光跟隨著伊小小的目光一起看過去,但見伊小小的左手,被樊正勳的大掌緊緊地拽住。

“……”伊小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目光隻呆愣的看著自己的左手,那被樊正勳包裹住的左手。

他握她握的那麽緊,隻有伊小小才能感覺到他的力道多大。

深呼一口氣,伊小小轉身,看向樊正勳的臉。他的臉上扣著氧氣罩,依舊看不出表情。他的眼睛並未睜開,可是眼角……卻濕潤了!

樊正勳……哭了!

“樊正勳?”伊小小失魂落魄的喚了一

聲。

樊正勳沒有反應,隻是眼角的淚水越流越多,手上握著伊小小的力道越來越狠。

“嘶!”伊小小被他捏疼了,想要掙開他的手。可是卻被他更緊的捏住,像是要生生的捏碎她的小手兒。

“樊正勳,你鬆開手,你捏疼我了!”伊小小倒抽一口氣,想都沒想就呼喊出聲。

奇跡,在這一刻出現。伊小小話音一落地,樊正勳便當真鬆開了手。然後,他胡亂的伸手摸索,最後緊緊改抓住伊小小的衣擺。

醫生見到這一場景,立刻欣喜若狂的宣布道:“病人有意識,他並未真的腦死亡。他是有意識有反應能力的,大家不要消極,也不要悲觀,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

這天晚上,甄晟南等人聽到醫生這樣說,終於放下懸著的心離開了醫院。

黑司焰夫婦勸解伊小小回家好好睡上一覺,伊小小不肯,執意留在醫院睡陪護床便可。

但是,當大家離開後,伊小小也沒有回到陪護床休息。相反的,她拿著一張凳子放在病床前,雙手緊緊地圈住樊正勳的手掌,然後將小臉兒埋在他掌心昏睡了過去。

寂靜的病房,昏睡的伊小小,以及……麵色處於痛苦的樊正勳!

這個夜半,真的很折磨人。

樊正勳將自己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的心裏意識很清楚。他能聽到所有人說話,聽到伊小小說話,他很想睜開眼睛告訴伊小小,他愛她,他不能失去她,他很想很想與她重新開始。

可是,奈何心中意識很清醒,可是眼皮像是被灌了鉛水一樣沉重,根本無法睜開。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痛恨他無法言語,痛恨他讓伊小小痛苦了,心寒了。他多想將伊小小擁入懷中,緊密相融,永不分開!

心中,有一個執念催促自己快點睜開眼睛。他不能讓伊小小痛苦,不能讓伊小小承受心寒的等待。他要醒來,他一定要睜開眼睛,不能讓伊小小處在極度的不安中了!

無盡的掙紮,堅持,想要突破!

終於,樊正勳憑著自己的毅力,戰勝了沉重的眼皮,得以睜開了雙眼。

刺目的明亮令他微眯起眸子,好一會兒,他才漸漸適應白晝的光亮。

斜目瞄了眼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清晨六點十分了。

微低眼瞼,樊正勳看到趴在他手心兒的伊小小。此刻,她像一隻貓兒一樣,慵懶的枕著他的手掌呼呼大睡。

他知道,她累壞了!

伸出另一隻手,樊正勳輕輕地摩挲伊小小的頭發。

但,饒是他的動作很輕,伊小小還是被他的動作驚醒了。

她彈坐起身,目光錯愕的看向樊正勳。然後,在對上樊正勳那雙癡戀的眸子時,熱淚盈眶,激動的失了聲。

她除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樊正勳,再無其他動作。她怕……怕一切隻是自己的幻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樊正勳睜開的眼睛是閉上的,然後她空歡喜一場。

樊正勳將伊小小眸子中蓄滿的擔憂之色看在眼中,他伸手摘掉自己的氧氣麵罩,然後聲音沙啞的喚了聲:“小小!”

伊小小張張唇,依舊是說不出半個字。

樊正勳醒了!他真的醒過來了!

兩天來懸著的心,突然落地了。伊小小極力的隱忍,可是鼻子酸酸地,眼中的淚水到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嘩啦啦的滾落下來。

“樊正勳,你混蛋!”哽咽著,她隻說出這樣幾個字來,然後便撲在樊正勳身上,抽泣不止起來。

樊正勳愛憐的伸手擦拭伊小小的眼淚,目光中滿是心疼。

“小小,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腫了,不漂亮了!”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伊小小扁扁嘴兒,賭氣道:“不漂亮就不漂亮,都是你害的!”

樊正勳連忙啞著聲音接言道:“是是是,都是我害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伊小小扭頭,不吭聲,明顯是在生氣。

樊正勳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伊小小的小手兒。她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樊正勳連忙更緊了幾分。好在,伊小小並非執意要抽回手,小力的掙紮了幾下,便任由樊正勳握著了。

“小小,害你承受膽戰心驚的等候,我很抱歉。”樊正勳聲音很低沉,有些沙啞,但是卻很鄭重。

他在向伊小小道歉!

伊小小抿抿唇,好半晌才小聲回道:那個,你對不起我太多了,以後我會慢慢討回來的。”

樊正勳聽到這話,展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雨過天晴,他覺得連幸福都綻放著光芒!

“小小,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你過來,我告訴你!”樊正勳突然無比凝重起來。

伊小小見狀,不疑有他,傾身湊上前去……

樊正勳唇畔微揚起狡黠的笑意,雙手將伊小小嬌小的身子狠狠一撈,使她半個身子倒在了他的懷中。

“啊,你……唔!”伊小小驚呼一聲,剛想斥責樊正勳,唇瓣就被封住了。

樊正勳親吻了一下伊小小的唇瓣,然後聲音沙啞的表白道:“小小,我愛你,以前愛你,現在愛你,以後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

伊小小愣了下,然後倏地從樊正勳懷中爬起身,“你胡鬧什麽呀?自己受傷了不知道啊!”

若是換成前天或者大前天,伊小小絕對不是這樣的語氣。她會狠狠推開樊正勳,然後痛斥他的行為。可是現在,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她連一句責備的話都不說,隻擔心著樊正勳的身體狀況。

樊正勳笑了,笑的很開心,“小小,這輩子能遇到你,能得到你的愛,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就是死了也了無遺憾了!”

“不準說‘死’!”伊小小緊張的捂住樊正勳的嘴巴,“你不會死,你這麽壞,做了那麽多對不起我的事情,老天爺還要懲罰你以後在我身邊任由我欺負壓榨呢!”

聞言,樊正勳啞然失笑。

如果老天爺懲罰他留在伊小小身邊任由欺負壓榨,他巴不得呢!

“小小,如果你願意,你就盡情的欺負我,盡情的壓榨我吧!我的人,我的身,我的心,我的全部都交給你,你盡情的欺負我吧!”這番話,樊正勳說的慷慨激昂。

可是伊小小聽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怎麽……有點兒曖昧呢?好像她是個要撲倒樊正勳****的女妖精似的,呃……

黑司焰夫婦和peter帶著伊**來到病房時,看到樊正勳蘇醒過來,立刻欣喜的湊上前來,噓寒問暖,將剛剛跟樊正勳和好如初的伊小小擠到一旁自動屏蔽之。

樊正勳看到伊**,裝模作樣的擠出一個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的笑容,然後催促小家夥兒叫他一聲“爹地”聽聽。

伊**摸摸鼻子,竟然當真湊到病床前,乖乖的喚了聲‘爹地’。

樊正勳激動地眼含熱淚,他沒想到伊**這個刁鑽的孩子竟然會這麽容易妥協,當真叫了他‘爹地’。他以為……以為這孩子看到他醒來會賴賬的!

中午的時候,樊正勳想吃龍記的蝦仁水餃。伊小小帶著伊**去買,回來的時候,走到病房門外,聽到甄晟南和宋紹鈺的調侃聲。

“老大,你可真夠狠的,為了讓小小和**原諒你,不惜以身犯險,親自導演了這出兒苦肉計,你可真行啊!”甄晟南的聲音。

宋紹鈺緊接著詢問道:“你這招真是絕了,不過也忒冒險了,你至於演得這麽逼真嘛?”

樊正勳苦笑道:“你們以為我想演的這麽逼真啊?我是想著輕輕撞一下牆意思意思,然後收買醫生欺騙小小的。誰曾想,我一激動錯把油門當刹車,直接就急速竄到牆上,連個反應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迷糊過去了!”

“噗!”門外,伊**直接笑噴。

錯把油門當刹車這種低級的錯誤,他的爹地樊正勳竟然能幹的出來,強悍!

反觀伊小小則是眸子緊眯,一臉憤憤然的推門而入。

伊**吸吸鼻子,有種預感某人要倒大黴了,吼吼~~~

果然,事實證明伊**的預感是非常靈驗的。

隻見伊小小拎著水餃走進病房,無視三個大男人驚訝的目光坐在病床前,然後打開快餐盒,用筷子夾起一個蝦仁水餃送到樊正勳麵前。

樊正勳一看伊小小那張臉就知道紙包不住火,她什麽都聽到了。想要開口解釋,豈料,剛喚了句“小小”,就被一隻餃子堵住嘴巴。

樊正勳焦急的將餃子整吞入腹中,然後抻著脖子解釋道:“小小,你聽我說……唔!”

這次,他比剛剛多說了四個字,但是又被一隻餃子給堵住了嘴巴。

樊正勳焦急解釋,所以又整吞了第二個餃子,繼續開口:“小……”

明顯的,伊小小這次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她直接夾起兩個水餃,塞到樊正勳口中,嘴上不停地嘮叨著:“吃吃吃,吃死你,讓你騙我,讓你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你真是出息了,三十多歲的人了能把油門當刹車了!”

伊**在一旁添油加醋,“簡直蠢的無可救藥!都是為人夫為人父的大老爺們兒了,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著實欠抽!”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樊正勳,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生氣樊正勳用自己的生命安全玩弄苦肉計的事情。

樊正勳雖然被數落的一無是處,可是心裏卻暖暖的,很感動!在鬼門關溜達一圈兒回來,他覺得自己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