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呃……一直被鄙視……

從未被超越…………

“嗯,嗯,還行,從小就練,參加過國際比賽,得過金獎。”蘇夏隨口應道。全然未在意眾人一副你就吹吧吹不死你的的表情。這下孔老師也不高興了,心道這姑娘怎麽回事啊,剛才還表揚她知錯能改,還可□,怎麽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當眾就胡說八道了,你說你會彈幾個曲子我倒是還相信,可吹牛也得有個度啊。心裏不滿當下就決定給她個教訓,“那好你給我彈一曲,我聽聽。”便又指揮著幾個同學將鋼琴從角落裏抬出來。這鋼琴還是以前一個慈善人士捐給學校的,可惜擱了好長時間沒什麽人會彈,就那僅有的幾個人彈出來也沒什麽樂感。就那剛從師範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小袁老師,因是學英語的,對西洋的玩意感興趣,前段時間還跑來彈了首《小熊跳舞》,讓他再彈一首,他倆手一攤,沒了,就會這首。前些天他還和校長商量說不如把這鋼琴贈送給市文工團吧,省的資源浪費了。

蘇夏總是不注意,她有個壞毛病,準備彈琴的時候總會很誇張的活動十指。曾經小苗就嘲笑她十指緊繃的弓起時,特別像梅超風在練九陰白骨爪。這個壞毛病媽媽以前不知糾正過她多少次了,可她就是改不了。原因無他,小的時候,媽媽逼她練琴一練就至少四五個小時,那麽長時間誰受的了。這就直接養成了,她隻要每次一彈琴,這十個手指頭就會不自覺的本能的自主活動了。

蘇夏兀自活動也未注意眾人望著她古怪的眼神。自個兒拉了個凳子坐好,試了幾個音,嗯,還不錯挺正的。有個學生趁人不注意,悄悄開了廣播室的擴音喇叭。

夫子捋了捋幾根山羊胡子,看這姑娘的架勢還有點像的麽。剛準備找個地兒坐下來好好聽聽,不料屁股還未挨到板凳邊兒……

“咚咚咚咚……”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曲調激昂亢奮震撼人心……

孔夫子猛一受驚嚇,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被嚇到的不隻有孔夫子,室內一幹學生無不被驚到了,看這姑娘長的溫溫婉婉的,怎麽一抬手就給人一如此震撼的。其實再大範圍的講,那《命運》前奏剛彈出,全校師生的心髒都跟著抖了一抖,平常時候,孔夫子的音樂總是輕柔婉轉而動人的,雖有曲調激越的,但也沒哪個像今日這般啊!事後孔夫子不無感慨的說:果然民族樂器和西洋樂器是有很大區別的啊!這事很久後,當蘇夏聽說眾人被自己的鋼琴曲嚇到後,很是無辜的說:“其實我的架子鼓也敲的很好的……”

話說回來,蘇同學做事有一點很好,當她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很難被打擾,注意力極其集中,用蘇老爸的話說,大凡聰明的孩子這一特點尤為突出。蘇夏卯足力盡把《命運》彈的十分慘烈,雖然她一直不信命,可命運卻讓她來到了這裏,雖沒有受苦受累之類的,可她真的很想念她的父母,她那有狐狸般微笑的腹黑奸詐的蘇老爸,還有那美豔不可方物多才多藝的蘇老媽,真的很想。

一曲終了,滿臉淚痕,感情得到發泄,她的心情又明朗了起來。

孔夫子眼神複雜的望著她,她彈的非常好,隻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天之驕女她有什麽事讓她哭的如此傷心呢,難道是音樂的力量?是了,一定是音樂的力量讓她與作曲者產生了情感上的共鳴了。孔夫子如是想。

蘇夏用袖子抹了一把淚,看了眾人都是一臉沉重的表情,完全沒意識到時自己的情緒感染了他們。“要不,再來首歡快的?”蘇夏提議。

“好,好,”一個女生急急答道:“越高興的越好。”

蘇夏再得到孔夫子的首肯後,略一斂眉,待看到廣播站的話筒後,神經一下子急速跳躍興奮異常,喜滋滋的將話筒放在鋼琴架上,“那這次就給你們來一首世界人民都阻擋不了得《最炫民族風》……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知道什麽是麥霸嗎?知道麥霸看到麥那是怎樣的一種興奮心情嗎?知道麥霸一開嗓子即使沒有觀眾也能自娛自樂忘乎所以嗎?孔夫子不知道什麽是麥霸,可他今兒是長見識了,雖說你彈琴彈的很不錯吧,雖說你唱歌唱的也很不錯吧,可哪有你這樣抱著話筒就不放的道理啊!這一首接一首的或纏綿悱惻或激昂歡快的歌曲,直接導致全校沸騰了。老師大了幾遍上課鈴,都沒起作用,後來還是校長直接去了廣播站將擴音器給管了。呃……原諒孔夫子,他也不知道原來擴音器是開著的啊!

蘇夏一直覺得她若不是因為有龐大的家產要繼承,絕對進軍演藝圈可以成為一腕兒,至少她媽媽就是個很好的榜樣的啊。但是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富家大小姐最好是不要太拋頭露麵,免得緋聞纏身,影響公司形象,好在她也純粹拿這當愛好。

孔夫子默了默好奇的問;“蘇夏,你歌唱的那麽好,怎麽不當文藝兵啊?”

“呃……其實我是想自己考大學的。”

“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你成績很一般,你不如多考慮考慮走其他路,也許對你的發展會更好。”

“其實……成績差……那是因為我理科好,誤進了文科班”

“……”

於是蘇夏就這麽忽悠著讓孔夫子接受她進了他們班了,其實孔夫子哪有那麽好騙的,他隻是真心的覺得蘇夏這棵好苗子才能主要是在音樂上,學哪一科到時候都一樣,但放在他們班,他往後可以好好的□指導她,給她指明一條更光明更適合她的路。況且最主要的原因是:話說人有國界,音樂是沒有國界的,他已經在音樂的海洋裏認可並且接受她了。第一節課就這麽不知不覺的上完了,第二節開始的時候,孔夫子直接領著蘇夏進來了,隻說了一句:“大家歡迎新同學,往後蘇夏同學就是我們班的一份子了。”同學們報以熱烈的掌聲,蘇同學很大爺的淡然受了,本來麽,做慣優等生的她,這種場麵家常便飯麽。

蘇夏後麵幾節課上的還算是很安安穩穩的,隻是一上課蘇夏就直接拿了何飛的書,並且用很真誠的語氣說:“何飛你聰明,書就給我看吧。”左振軍淡淡瞟了眼何飛,繼續將自己的書本往跟前放一放,再無視之……

下課時,別的班同學圍了很多人在教室,門口指指點點,一會不知道說了什麽,哄的大笑幾聲散開了點,過一會又聚一起了。

王欣回頭,看到蘇夏很大爺的靠在班長的桌子上,本來高中課業繁重,不管你成績好還是不好,誰的課桌上不都是累的一尺多高的書本試卷之類的。全班也就班長成績好,書累的沒別人誇張,但也有好多本,如今被蘇夏靠的都倒了下來,班長也沒吭聲,直接用手抵住了不讓它往下滑。心裏默默唾棄了下,這同學怎麽這麽不自覺呢,人班長好不吱聲,你倒是好意思。

蘇夏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大紅蘋果吧唧吧唧啃的清脆,也不知道她在看誰的卷子,很認真的樣子。

王欣終於仍不住好奇,“哎,蘇夏,你怎麽會彈鋼琴啊?”

“我媽教的。”

“阿姨真厲害!”

“那是自然,我媽以前是h大第一才女,我爸追我媽那也是被她的才氣所傾倒。唉,我父母那可真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典型的俊男靚女配啊!”

“真的?”王欣兩眼冒光,一副興致勃勃八卦滿滿的狀態。蘇夏邪惡的笑了笑,“想聽故事?”王欣點頭如搗蒜,“嘿嘿,具體我不在現場,我也不大清楚。”

王欣一下如泄了氣的皮球,瞅了瞅窗外,又興衝衝的說:“你看你現在多有名,我們班外麵那些人全是來看你的。”

蘇夏略一轉頭,果然外麵男生一疊聲的“美女”起哄。

“呃……雖然姐很喜歡被崇拜,可姐並不喜歡被圍觀,這會讓我想起動物園的……猴子。”蘇夏轉過頭,“班長,你去把人給轟走。”那語氣吩咐人理所當然,王賀他們聽著直咋舌,這姑娘委實不客氣。

正在她身後佯裝做題其實一直在偷聽她講話的左振軍一愣,旋即笑笑,也不言語起身直接向門口走去。

“蘇,蘇夏,中午一起吃飯,我帶了醬肘蹄子。”何飛終於逮到了講話的機會。

“你媽做的?”蘇夏一臉的不情願。

何飛還全然未反應過來,一疊聲的是啊,是啊。

學校有規定,無論是住校生還是走讀生,中午都必須在學校進餐,來回跑耽誤學習時間,有中午想休息的走讀生可以找熟識得住校生到他的宿舍裏兩人將就一下。

蘇夏中午和何飛他們一起吃的還是比較滿意舒坦的,隻是被部分同學圍觀了幾下,遭了幾個莫名其妙女生的幾個白眼,被一個尖下巴的女生冷嘲熱諷了幾句,左振軍飯還沒開始吃就被陳一梅她們從他們這桌拉到了另一桌,其他的都還好,隻有一樣她不解,何飛她媽媽的手藝怎麽有如此強的變化性。後來實在沒忍住,低低問了句,“何飛,你是單親家庭或父母離異的嗎?”何飛不解,“為什麽這麽問?”

“除非你有倆個媽,否則我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人的手藝怎麽差這麽多!”

從食堂回班級的路上,又看見左振軍,她突然想到了那輛自行車,揮了揮手,“哎,班長,你過來,我領你去看看你自行車被我停在哪了。”遭到白眼無數。

回教室的路上,左振軍別扭了半天,終於從口袋裏摸出昨晚就準備好的藥膏塞到蘇夏手裏,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注意到蘇夏連筷子都握不穩,之後改用左手拿勺子吃的飯。“你擦擦很管用的。”“嗯哼,我也真厲害了,手都腫成這樣了,還能彈出那麽多的曲子,想來我真是實力派啊!”蘇夏也不推辭樂嗬嗬的拿起就擦。左振軍正待開口,迎麵走來幾個女生,興高采烈的圍著他聊了起來,邊聊著邊還拿眼角偷偷瞄了瞄蘇夏,一臉的疑惑、戒備。

中午吃過飯,學生們基本上都是到班上自習的,本來高三麽,學習壓力大,都是互相比著幹的,仿佛誰要比誰少學習幾分鍾都吃了好大虧似的。

王欣一桌子上堆的都是書和學習資料,隻留了個狹長的地兒寫作業,她索性轉過頭趴在蘇夏的桌子上寫作業放眼望去,整間教室除了講台也就蘇夏的桌上最寬敞了,她僅有的幾本書也被她塞到桌肚子去了。

蘇大爺上午的時候就抽空看了左振軍的試卷,覺得這年頭的題目真他爺爺的簡單,自習看了看,除了一些公式略生疏了些,其他都是手到擒來。回頭問了問,“班長,你成績怎麽樣?”何飛搶道:“全校第一,往後一流大學穩穩的。”蘇夏心中對自己的成績做了大概定位,覺得……呃……自己考個好大學,也貌似沒什麽問題。便也懶得做題了,上課認真聽聽就好,下學期再稍稍努力點吧。

今天中午自習班裏比往常熱鬧多了,一會二班的甲來找一班的乙借東西,一會四班的丙來找一班的丁問作業,再一會五班的戊來找一班的庚聊聊天。那是當真的門庭若市,可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都知道一班來了個人物,會彈鋼琴唱歌好聽敢和孔夫子叫板。而且啊最最重要的是,此人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情書事件”的主角。後來六班的人直接跑來了,但也沒敢直接去找蘇夏,大抵是因為以前蘇美麗就不是個熱絡人的人,雖同學兩年多,可到底沒說過什麽話,畢竟還是不熟悉的。

“這還讓不讓人自習了!”陳一梅怒了,將課本往桌上一扔。“吵吵嚷嚷!招蜂引蝶的!”說完了站起身,猛的將教室門一帶走了。

眾人目送陳一梅離開,又興趣盎然的將目光對上蘇同學,可人姑娘淡定。自個兒拿個鉛筆刀不知在削什麽,神情專注而認真一點不被外界打擾的樣子。這也不能怪她啊,因人蘇姑娘從來神經大條,否則她怎麽就沒反應過來這左振軍就是以前蘇美麗情書事件的男主角呢。還屁顛屁顛熱乎乎的拿人這東西,用人那東西,完全不知道避嫌。

晚上最後一節課還沒下課,就見一群小鬼頭在門外竄來竄去,小學部的從來都是放學最早的。下課鈴一響,這老師剛走出教室,就見那幫孩子呼啦啦的全衝了進來,“首長,首長,”七手八腳的幫忙就將蘇夏拽走了,末了石頭拿起蘇夏前天就落在學校後來被王欣帶回宿舍的碎花挎包。屁顛屁顛的追了出去。直看的一幫年輕小夥子目瞪口呆。

“怎麽辦?那紅毛狐狸和一幫小孩在一起,不好下手啊。”

“哼,今天先便宜你了,呸!咱們走著瞧。”

“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