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已經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請大家購買正版書支持蘇京:)白寧當時精神恍惚,也沒顧上多問,又昏睡過去。稍有點力氣後再問,吳景泰卻直說是她聽錯了,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過,也沒有與人發生過爭執。

轉眼,一年就過去了。白寧提早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裏,給兩個女兒抓周。剛進門,卻聽見門裏又傳來爭吵聲,白寧辨出一個是吳景泰的聲音,另一個就是生孩子那天門外的爭吵聲。究竟是什麽人呢?吳景泰一向脾氣不錯,很少與人爭執,所以白寧很好奇,偷偷進去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那個人竟然是黑蓮教走脫的吳秀蓮,白寧料不到她還敢停留在x城,並且到自己家來。吳景泰不備白寧這時回來,想要掩飾,已經來不及了。

吳秀蓮告訴白寧,她有兩個兒子,吳景泰就是她的長子。現在,根據時辰掐算和吳家的血統,她要從白寧的兩個女兒中選一個教主繼承人。白寧大吃一驚,黑蓮教的事情,她以為早已過去。對那神秘的轉世一說雖然感興趣,可是她還是願意自己的女兒過一種普通人的生活,可不要成為什麽教主的轉世。

但吳秀蓮不容反對,在抓周準備的東西中,放進了黑蓮教的信符:聖蓮。白寧隻能暗暗祈求兩個女兒都不要抓那個勞什子聖蓮。但天不從人願,大女兒君茹,竟然好奇的向聖蓮蹣跚走去,一把抓住聖蓮不放。吳秀蓮得意狂笑,強迫給君茹改名為吳君蓮。抓完周後,吳秀蓮就走了,吳景泰拚命跟白寧道歉,他隱瞞自己的身世,就是不願意與黑蓮教扯上關係,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成為所謂的轉世教主。但白寧要求來x城調查黑蓮教,為了接近白寧,他主動要求協同調查,沒想到,卻發生了這一係列的事。

白寧強捺住心頭的不快,期盼著這隻是吳秀蓮的癡人說夢。黑蓮教已經全軍覆沒了,隻剩她一人,怕是興不起什麽風Lang來。

女兒剛滿兩周歲後的一天,白寧加了會兒班,等下班回家,卻見家裏一片漆黑,鍋冷灶冷,隻有幼女君儀的哭聲,不見長女君茹與丈夫的身影。白寧頓覺不妙,走到廂房一看,君儀剛從炕上摔了下來,磕得鼻青臉腫,哇哇大哭。白寧好不容易哄住君儀,才從君儀含糊的訴說中得知,有個人自稱是她們奶奶,把君茹抱走了。剛好撞上爸爸回家,爸爸與那個人爭執了起來,追了出去……白寧頓時眼前發黑,吳秀蓮還是行動了。隻盼著丈夫能把女兒給抱回來。吳景泰直到半夜才回來,女兒沒追上,自己倒被一群人圍起來打了個遍體鱗傷。白寧傷心欲絕,暗恨吳秀蓮。吳景泰勸白寧離開x城,但白寧沒有君茹下落,擔心一走之後,再也沒有與女兒見麵的機會,所以一直留了下來。因為憎恨黑蓮教,白寧堅決不許吳景泰再上J島。過了三年,君儀五歲那年,吳秀蓮又回來了一次,見過吳秀蓮後,君儀便有些不太正常,經常自言自語,一會兒自稱君儀,一會兒自稱君茹,白寧以為他們是孿生姐妹,自有些與常人不太相同的感應什麽的,沒想到病情發展得越來越嚴重,吳景泰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白寧見情況不妙,決定等一個學期結束後就搬家。不料,就在這個夏天,又一次海祭,君儀與小夥伴一起偷偷的上了J島,並且沒有起回來……吳景泰知道君儀上了J島之後,幾乎瘋了。連夜叫船與其他幾個大人一塊上J島尋找。找了一整夜,才在天亮的時候,發現幾個孩子都暈倒在島上的一個洞口,而君儀不見了。景泰衝進那個洞裏,找到了君儀……出來的時候,身上到處都是傷,而君儀昏迷不醒中。回家後沒幾天,景泰就死了。臨終前,他叫白寧帶著君儀遠走高飛,君茹已經死了,吳秀蓮竟然又把眼睛盯在了君儀身上,要利用君儀的身體進行所謂的移魂……讓君茹複活過來。那天,幾個孩子在J島上避雨,不小心鑽進了黑蓮教隱匿的溶洞……黑蓮教原要殺他們滅口,後來怕影響太大,再引來大規模的搜查,才把他們放了出來。景泰擔心黑蓮教眾不會放過這幾個孩子,叫他們家裏把孩子們改名換姓送走了……在洞裏逗留的一夜,黑蓮教已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印記,黑蓮教眾都能看到他們頭頂,有一團若有若無的黑蓮的光影,這便是寧遠在照片上看到的以為是黑手的印跡。憑著這印記,黑蓮教眾將很容易找到他們,將他們滅口。為了消除這印記,白寧又打開早被吳景泰封存起來的黑蓮教核心資料,按法“修煉”了起來,依法消除,黑蓮教手法陰毒,這印跡與孩子們的生命休戚相關,稍有不慎,孩子們便有可能送命。盡管白寧小心翼翼,但在消除這印跡的過程,幾個孩子的大腦還是受到嚴重影響,相關的記憶,全都被清除了。兩個男孩都送走後,白寧便辭去工作,帶著君儀和君華天南地北的轉了一圈,斷定甩脫黑蓮教的追蹤後,先把君華交給自己信任的老友夏明源夫妻,又改回小名白寧,再帶著君儀回了家鄉。為了不引人注意,她給君儀改名為吳清,不再工作,隻以一些偏方混在香灰中,給鄉親們施藥,隻求能把吳清平安帶大。為了不把這段經曆泄露出去,她無奈之下,又利用了黑蓮教裏的秘法,對鄉鄰們施了點小小的禁製,以免讓黑蓮教眾得知自己的下落。隻是每年海節前後,始終要提心吊膽一番。

吳清第一次把寧遠帶回來,她就一眼認出這正是當年四個孩子中的立天,她有心反對,但看兩人感情如膠似漆,最終還是認同了。寧遠聽到此處,失聲驚呼,原來自己與吳清的一見鍾情,並不是毫無緣由的。

白寧又繼續說下去,原來黑蓮教的秘法,主要是以控製人的思維為手段。撇開黑蓮教斂財害命的手段不提,他們的核心,是非常超前的。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他們就能發現人的大腦活動,並且能夠通過一種介質,幹預這種大腦活動,使普通人的思維,按著對黑蓮教有利的方向進行。故而他們隻要一有機會,就能發展起大批教眾。幸而每朝每代,都有人能不受盅惑,所以黑蓮教一次又一次的受到打擊。若不是如此,隻怕當今,已經全是黑蓮教的天下了。

白寧為了便於隱藏身份,改進了這種方法,研製出一種功能稍弱,但對人體無害的介質,用於對鄉親們的治療。要知道凡是病,都是三分藥,七分治,自身的樂觀,對戰勝病魔是非常有效的,白寧不曾想自己做這個也做出名氣來了。好在吳清順利工作了,結婚了,白寧的心也算稍稍安穩些。

又到海節,白寧卻有些心緒不寧。吳清的護身符中,有白寧裝進去的介質,能將吳清的思維活動擴大發射過來,另外也可以避免黑蓮教的人探測到。沒想到這一天起來,卻沒有感應到吳清的一點活動,便有些擔心,沒想到吳清竟然自己送上虎口,又跑去了x城旅遊……清醒狀態下,思維活動發出的能量有限,再加上陳劍來那麽一鬧騰,還帶走了一塊白寧練好的介質,白寧越發擔心。白寧無奈之下,隻好進入冥想狀態,也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那幾次寧遠受到的指點,確實是白寧所為。感應到吳清的所在後,她才發現,黑蓮教的行為極其卑鄙,上次吳清遇險,就已經在她的大腦中留下了君茹的思維模式,恨自己這些年竟然沒有發現,如果不能清除,重者被黑蓮教“移魂”成功,吳清自此從世界上消失,輕者也得落個精神分裂。更可惡的是,吳清的身上,竟然還戴著黑蓮教的另一件靈物玉佛,那是一種極強的介質,吳清的思維,已經接近渙散狀態,她想送走君茹的那段印跡沒能成功,又被反噬,現在自己的精神力量已經很微弱了,隻怕支撐不了多久。

寧遠如聽天書,目瞪口呆。正發愣間,電話那頭傳來咚的一聲,似乎有重物落地,又聽見一聲嚎叫:“白嬸!”是白強的聲音,寧遠知道,白寧已經過世了。他對白強叮囑幾句,緩緩掛上電話。那頭,白強忙著辦白寧的後事去了,寧遠卻陷入沉思,半天不能緩過來,他需要時間來消化白寧所說的這一切。

馬傑見寧遠半天沒有說話,也知道事關重大,悄悄的站起身來,沉思良久,又想起在J島救起王立宏一事。因為黑蓮的出現引起軒然大波,馬傑忙得有點暈頭,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那個愛地亞公司的王經理,是否就是王立榮失蹤的兄長王立榮。而且,當時感覺這個公司的員工都有古怪之處,具體是哪裏不對,卻還沒有搞明白。想到此處,馬傑靈機一動,打了個電話。“小李嗎?你跟王經理溝通一下,叫他把海節期間所有需要進出人員的名單報上來,對,要附照片,還有入職時間,就說是為了保障安全,出入人員都要帶許可證,每個人交五塊錢的工本費,明天一早組織大家體檢一下。海節的時候人多,海鮮又都是進嘴的東西,為了避免交岔感染,工作人員一定得身體健康,保證衛生才行。名單和照片今天晚上就要落實,這就辛苦你了,小李!對了,還有一件事至關重要,你留意一下王經理這個人,另外,調查一下,他是不是叫王立榮。”馬傑聽到小李在那頭嘀咕了一句:“深更半夜的……怎麽才想起來這碼事?而且保安,衛生方麵,愛地亞文化公司才是主力,咱們局裏隻是協助,怎麽鬧得比他們還上心似的?”馬傑笑了笑:“這事關係重大,你一定得落實了,馬上給我送過來!”

馬傑把事情安排完了,卻見寧遠還在發呆中,覺得又累又困,倒在**打了個盹,醒來時,看到寧遠兩眼放光,神容卻是倦怠不堪。馬傑啞然一笑,這家夥,估計是想明白過來了。正要問話,卻聽見有人敲門,馬傑看了寧遠一眼,過去開門。卻見小李拿著一個文件袋進來,一臉的不解。馬傑打開文件袋,把裏麵資料抖了出來,攤在桌子上,細細看了起來。寧遠和小李都不解的湊上來,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麽。

看了一會兒,馬傑跳起來,大呼:“這就對了!”

“什麽對了?”小李臉上的疑色更深,寧遠也是大惑不解。

“小李,你在那兒呆了這麽久,有沒有發現奇怪的事?”馬傑反問,一邊又習慣性的摸出煙來點上。

“奇怪的事?”小李想了半天,“好像沒有啊……對了,如果非要說奇怪的事,還真有一件!”

“什麽?”馬傑笑眯眯的望著他,示意寧遠少安毋躁。

小李擰了擰眉頭:“很奇怪,那個愛地亞公司的工作人員,有一小半都是體溫比較低的……有一次我不小心挨了一個人一下,感覺……就像是碰到了一塊木頭,沒有人體應該有的溫熱。”

“你對哪些人體溫比較低有印象嗎?”馬傑的臉被煙霧隔著,看不太清他在想什麽。

小李剛剛進行完登記,還有印象,指著照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一會兒,便指出十五六個人來,其中還有愛地亞公司的王經理。寧遠看了一下,上麵的名字赫然是――王立榮!

寧遠大驚失色,馬傑卻搶過話頭,對小李道:“你去找個店,把出入許可證做了。”小李還要問什麽,馬傑揮揮手:“先去吧,回頭有空再跟你細說。”小李一肚子疑問隻好咽下去,把材料又收進文件袋,出去了。

寧遠這才把疑問說出來:“這個王立榮不是失蹤了嗎?怎麽跑回來當經理,也不跟他家裏人聯係?另外你要這些材料幹嘛呢?莫非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馬傑笑道:“是啊,你還記得吧,那天我就跟你說過,這裏麵的人,有些人體溫超低……而且那天我們在J島,王立宏說過什麽來著,你還有印象吧?”

寧遠恍然大悟:“對啊,王立宏說他哥哥是愛地亞文化公司的經理,已經失蹤了……現在他出現在這裏,體溫又超低……難道現在我們看到的王經理也已經是活死人?”

馬傑皺緊了眉頭:“隻怕不僅僅王經理是活死人……其它那些體溫超低的員工,也都是活死人。經小李指證,那些體溫超低的員工,都是最近入職的……”

寧遠被唬了一大跳,剛才嶽母的那番話,就夠他心驚肉跳的了,再加上馬傑這一說,頓時發現這個陰謀已經大得超過了他的想像,設計的完美程度,也讓人防不勝防。

過了一會兒,寧遠才打起精神,將剛才從嶽母處得知的駭人聽聞的事實說出來。馬傑饒有興趣的聽著,一邊聽,一邊點頭,手還拿著筆記錄著什麽。

聽完了,馬傑問道:“現在,我們基本上可以了解移魂的秘密了……不知道你是怎麽理解的?”寧遠說道:“用現在的說法,就是在一張光盤上,強行將原來的內容擦去,寫上新的內容。新內容沒有寫上去之前,是保存在黑蓮教的‘聖物’玉佛上的。不得不說,黑蓮教的核心機密如果用在科研上,人類的文明將要進步多少年?他們早在唐代,就懂得將人腦活動的電波提取出來並保存下去,懂得利用頻率更強的腦電波,來影響教眾的行為活動……如果不出所料,那些活死人的製造,也如出一轍……他們將可供自己使用的腦電波,寫入到死人身上,這樣,一個個死而複生的例子就產生了。王經理如果不是回到老家治療,隻怕剛死,就會被寫入新的靈魂,我們也就無從發現這個秘密了。”說完,寧遠大大的歎息了一聲。

馬傑點頭:“這樣,很多事情都很好解釋了,阿貴他們帶走了一塊介質,所以他們在船上,才會遇到那些不可解釋的事件,你身上沒有介質,所以隻能隱約感覺到一些提示,而吳清身上帶著那麽強大的介質,所以她的思維,行為自己已經不可控了……推廣開來,局裏頭發生的那件屍體走失事件,也是一個活死人的事例……”

寧遠又皺了皺眉:“可是死人的機體已經停頓,時間長了會腐爛變質的,他們是怎麽做到讓屍體不腐的?”

“這個……我暫時能想到的,也許就是那來無蹤,去無影的‘血液’了……但他們是怎麽實現的,我卻還不知道。不僅屍體不腐的秘密還不了解,對他們的隱身術是怎麽回事,我也還想不起來。”馬傑苦思,又問道:“對了,你剛才眼睛放光,是想到了什麽?”

寧遠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你要不提,我還忘了。我剛才想起來的是,他們隻能使吳清在我眼前消失,但物理上,吳清並沒有真的消失……”

馬傑一聽,興奮的跳了起來,捶了寧遠一拳:“不愧是我們的天哥!腦袋轉得就是快!”馬傑自從知道寧遠就是自己兒時的小夥伴後,親切感更增一分,舉動也更隨便了。“這樣的話……”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傻樂出聲。

“等等……”寧遠又想起一事:“咱們還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把這件事的幕後,即黑蓮教的所有成員都找出來!要不就算把吳清人救出來了,找不到去除對她大腦裏印跡的方法,我嶽母說,吳清精神上受不了,會表現為人格分裂的。”

“好……可是怎樣才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馬傑很頭疼。黑蓮教的人躲在背後,不定什麽時候就對其中的某個人進行思維寫入,也就是附身,而附身又不同於活死人,很難分辨的。隻有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才能讓這些人一舉成擒。

“有了!”馬傑苦思了一陣,又打了幾個電話,對寧遠笑道:“先睡吧,睡醒了有精神才能打勝仗!”寧遠本來早就困了,隻不過好不容易有些頭緒,有些興奮,這會兒過了勁頭,也迷糊上了。

剛迷糊一會兒,突然聽見外麵有些動靜,繼而,又聽到一聲悶響,馬傑猛的驚醒,跳了起來。寧遠累得厲害,這些響動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馬傑則由於工作性質的關係,比較警醒。一看寧遠睡得正沉,馬傑也不驚動,悄悄披上衣服,走出門去。海邊的城市,入夜,非常的涼,院子裏靜悄悄的,馬傑更感覺到涼意沁骨。

院子裏一片漆黑,隻有一處房子還亮著燈,馬傑望去,是停屍房,馬傑深深的歎了口氣,剛才那聲驚呼,好像就是停屍房處傳來的。奇怪,這麽大的動靜,別的同事難道就沒有聽到?整個宿舍樓,除了自己的房間,漆黑一片,難道他們都睡得那麽死?不應該啊。馬傑嘀咕著,向亮燈處走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靜。沒有路燈。馬傑沒來由的一陣發毛,快到停屍房了,背後卻突然響起了什麽聲音……馬傑停住腳步,轉回頭,自己的同事,不知何時,全下來了,卻一聲不吭,靜靜的跟在馬傑後麵。“我說你們就不該睡這麽死嘛!為什麽下來了都不吭一聲?嚇人哪?”馬傑大聲說道。同事們卻一聲不吭,依舊無聲的向著馬傑走來,兩眼發直,馬傑叫道:“別玩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沒有人說話,同事們依舊慢慢的向著馬傑走過去。馬傑頓時覺得事情有些不妙,轉頭跑去,卻見小燕也慢慢的從停屍房出來,手裏拿著解剖刀,還有一串血淋淋的內髒,兩眼發直,向自己走來。馬傑一向膽不小,麵對歹徒的刀也毫不膽怯,這會兒卻被這些曾經非常熟悉的同事嚇得腿都軟了。眼看著同事們越走越近,馬傑卻覺得渾身無力,絲毫動彈不得。眼看著小燕離自己越來越近,馬傑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同事把自己按住,小燕從自己耳後小心翼翼的挑了個口子,一點一點的剝離,馬傑感覺一陣陣鑽心的疼痛,看見小燕手裏拿著了個薄薄的東西,站起身來,笑了笑,把那東西放展了,馬傑看到,這正是自己的臉皮。小燕又詭異地笑了笑,把那臉皮往自己臉上蒙去,一個身材玲瓏有致的女版馬傑就站在那兒了,隻是臉上還有些胡茬,看上去分外別扭,下頦上還有血珠滴落,馬傑竟然能清晰的聽到血珠滴落在衣服上的聲音。馬傑抬頭四顧,小燕變成了馬傑,所有的同事,都變成了不同身材,不同衣著的馬傑。“寧遠呢?寧遠在哪兒?為什麽不來幫自己?”馬傑從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叫聲。“我在這兒。”寧遠的聲音傳來。馬傑驚喜若狂,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穿著寧遠衣服的馬傑。“寧遠!寧遠……寧遠也變成了馬傑……”馬傑嘴裏含糊的說著。

“喂,醒醒,說什麽呢?什麽寧遠也變成了馬傑?”寧遠推了推馬傑。馬傑滿身大汗的醒來,見到寧遠,嚇得一哆嗦,猛閉上眼睛。再睜開看時,看見依然是寧遠關切的盯著自己,才醒過神來。摸摸臉,好好的,看來是一個惡夢。可是臉怎麽真的很疼啊?馬傑坐了起來,寧遠大叫:“快出來,去找根木棍來!”馬傑不明緣由,但見寧遠臉色不對,出去找了根木棍遞過去。寧遠掀開蚊帳,拿起木棍向角落猛砸過去,一會兒,用紙捏著一個東西出來了,馬傑定睛一看,一個黑黃的東西,半截還在那兒動彈呢。寧遠擦擦冷汗:“好大的蜈蚣啊!”

“蜈蚣?該死的,我肯定是被它咬了一口!”馬傑摸著臉,直冒冷汗,想起剛才的夢,心有餘悸。寧遠聽馬傑說了他夢裏的遭遇後,不由得失聲一笑。笑完了,眉頭又擰緊了。是啊,萬一黑蓮教的人控製馬傑的同事來攻擊他們可怎麽得了?但自小李的情形看來,他們暫時還對自己沒有防備,馬傑讓小李收他們工本費,辦準入證,主要用意就在迷惑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這一行人也就是想趁機揩點油。畢竟他們的唯一的對手白寧已經不在了,掌握他們黑蓮教秘密武器的人已經沒有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黑蓮教在沒有教主的情況下,力量還很有限,現在可以判斷的是,陳劍的那個小洋樓,是除了J島之外的黑蓮教活動據點,而從他們的一係列表現來看,黑蓮教已經集中一切實力,準備教主的“複活”儀式,暫時沒有考慮到馬傑這個“局外人”的摻和。想了半天,寧遠正色說道:“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妙,以防被黑蓮教的人掌握我們的行動,盡量避免節外生枝。”馬傑也點點頭:“畢竟海節就近在眼前了,錯過這個節日,又得等上一年才能舉行複活儀式,想來黑蓮教也不會錯過這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