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當某位杭城市民回憶往事的時候,總是會用那種“這特麽不科學”的表情,很感慨的告訴孩子——

“知道嗎?當年步行街有家新開的漢堡王,老板搞了個大胃王比賽,說是誰能在半小時裏吃掉最多的漢堡,他就獎勵誰三千塊現金,然後……嗯,然後,他就破產了!”

沒錯,情況就是這樣的!

臨近傍晚黃昏,在那家擺滿喜慶花籃的漢堡王門前,上百名遊客用那種風中淩亂的表情,親眼見證了一個嬌滴滴的長腿萌妹子,是怎麽在半小時裏吃窮一家店的!

摸著節操說,你都不會相信!

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萌妹子,放開懷抱狼吞虎咽,一口一個超級大漢堡,手速快得都能看到殘影了,短短片刻之間,在她麵前堆積如山的漢堡,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縮小,周圍的服務員看得目瞪口呆,光是負責上漢堡都上得氣喘籲籲。

再看看她旁邊,那個帶著萌妹子來參賽的家夥,居然還在那很認真的提醒:“那什麽,軟軟,我知道這漢堡不對你口味,但是忍忍就過去了嘛……順便說一句,外麵的紙不能吃!”

我擦,這還叫不合口味?

旁邊一群號稱大胃王的魁梧壯漢都看傻了,漢堡店的老板滿臉蒼白擦著冷汗,突然就熱淚盈眶的哭著衝上來,一把抱住顧不窮:“嗚嗚嗚,老弟,你們贏了,你們贏了還不行嗎……別這樣,給哥哥我留條活路,這年頭開家店不容易啊!”

我真不是故意啊,顧不窮很內疚的捂著臉,趕緊把意猶未盡的阮綿綿給拉了回來,後者一邊被拖走一邊還滿臉依依不舍:“啊?要走了?老大,我能把那個裝漢堡的盤子帶走咩,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說走就走,等接過獎金,兩人轉眼間就跑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風中淩亂的老板和剛開業就差點破產的漢堡店……

半個小時後,在顧不窮家的小客廳裏,三千塊獎金已經鋪在茶幾上,顧不窮看著眼前鋪得滿滿的獎金,心裏充滿了很奇怪的成就感,不過轉眼想到立刻就要任性敗家一次,突然又有種悲傷逆流成河的心痛……

“老大,不傷心哦,你就當自己又丟了一次錢包。”軟綿綿還真懂他,趕緊給他揉揉肩膀當安慰。

“問題是,我什麽時候丟過這麽大的錢包啊!”顧不窮很委屈的擦擦眼淚,還是得強忍心痛的深深吸了口氣,“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嗷嗷嗷,還是很想哭啊!”

別管什麽心痛不心痛了,他抓起一大把百元紙幣,顫抖著往半空中一扔——

刹那間,粉紅色的紙片在空中洋洋灑灑,如同雪花般的紛紛落下,緊接著青光閃耀而過,就看到數十道青色氣流呼嘯衝出,如同擁有靈識似的呼嘯盤旋……

“還不夠,還不夠啊。”軟綿綿很興奮的推著他繼續敗家。

能說什麽呢,看著滿地的空白紙幣,顧不窮滿眼都是閃耀的淚光,不過還是得繼續狠下心,抓起第二把錢扔出去,緊接著是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

嗚嗚嗚,小錢錢,我的小錢錢,我心愛的小錢錢!

這一刻,無數青色氣流齊齊騰空,在客廳中交錯匯集盤旋來往,軟綿綿趕緊提醒:“可以啦,老大你趕緊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裏默念鎮門之寶……”

好吧,能說什麽呢,顧不窮隻能按照她所說的,開始全神貫注的默念“鎮門之寶”,雖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鎮門之寶到底是什麽。

不過,還真的有用,僅僅幾分鍾後,空中的無數青色氣流就像被某種無形之力操控著,突然呼嘯撞在一起,緊接著如同漣漪般**漾開來,逐漸轉化為一行清晰可見的文字——

“世……貿……樓……頂?”

顧不窮情不自禁的念出這行字,又和軟綿綿彼此麵麵相覷:“咦,這話的意思是,鎮門之寶就藏在世貿大樓?”

“不一定哦。”軟綿綿咬著手指想了想,“我看這話的意思,可能是指鎮門之寶和世貿大樓有關,至於到底在哪,可能還需要更詳細的測算,所以說……老大,你還有錢嗎?”

“滴滴代金券行嗎?”顧不窮很期待的看著她。

寂靜,迷之寂靜,幾秒種後,兩個人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那什麽,到了世貿大樓再找線索……出發!出發!”

說出發就出發,幾分鍾後,兩個人已經噔噔作響的跑到樓下,顧不窮正要上剛修好的單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等會兒,我忘了換衣服,馬上就來!”

好吧,又噔噔作響的跑上去了,等他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黑白相間的熊貓裝睡衣,還是連體自帶頭套的那種,看起來就像是出來惡意賣萌的……

再然後,兩人就騎著單車,氣喘籲籲的朝著世貿大樓出發了!

說真的,這一路上的回頭率不要太高哦,主要是顧不窮這身黑白相間的熊貓裝睡衣,簡直是吸引注意力的大殺器,估計今天晚上的朋友圈就能被他刷屏好幾次了。

到最後,連向來沒心沒肺的軟綿綿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好奇的舉手提問:“老大,我有個問題,為什麽你出門還要穿這套睡衣呀,是為了賣萌咩?”

“當然不是!”顧不窮一本正經的扯了扯熊貓裝睡衣,“其實是這樣的,熊貓這種萌貨,在古代被稱為貔貅,而貔貅又有著招財進寶的能力,所以說……我這幾天琢摸著吧,我要是經常穿著熊貓裝出門,應該就不會破財了,說不定還能大賺特賺?”

很好很強大,這腦洞開得都快突破天際了!

軟綿綿用那種很肅然起敬的表情,一直看著他一直看著他,過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弱弱舉手:“那個,老大,我不是想打擊你,但是我覺得吧,這個和金幣棒棒糖一樣,可能都沒什麽用。”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顧不窮回答得理直氣壯,“就算是心理安慰也好啊,反正我穿著它出門也沒什麽損失,頂多就是被人笑而已,啊啊啊,正所謂丟臉是小丟錢是大,為了不再破財……咦,好像我們到了?”

好吧,說話間,杭城的地標性建築,前幾年剛剛竣工的世貿大樓,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燈火通明的夜色中,這座高達九十五層的地標性建築,人潮洶湧絡繹不絕,不少人都是衝著頂層的觀景台去的,據說在那裏可以看到整個杭城,夜景風光一覽無遺。

“世貿大樓的樓頂?”顧不窮稍微想了想,就帶著軟綿綿上了頂層。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高達385米的頂層遼闊觀景台上,聚集了來自各地的數百名遊客,沿著外圍的護欄,幾十架大型觀景望遠鏡一字排開,隻要投入幾個硬幣,就可以臨時租借望遠鏡,居高臨下欣賞整個城市的美麗夜景。

“那麽……鎮門之寶在哪?”顧不窮很茫然的看著軟綿綿。

“應該,應該就在附近吧。”軟綿綿也很迷惑的東張西望,“好像,感覺到了……唔?”

說著話沒注意,這傻姑涼稍稍後退幾步,結果踩到了觀景望遠鏡旁的遊客。

被踩到的漂亮禦姐輕呼一聲,倒是沒說什麽,不過她身旁那位西裝革履的高瘦眼鏡男,卻推了推金絲眼鏡,很不滿的皺著眉頭看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顧不窮趕緊道歉。

什麽都沒說,西裝革履的眼鏡男昂著頭,打量著顧不窮的熊貓裝睡衣,很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才滿臉傲慢的轉過頭去,繼續邀請那位漂亮菇涼一起用望遠鏡看風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遠遠還能聽到他在那裏冷笑:“所以說,國內這些人的素質好low,太讓人ugly了,我在Los Angeles的時候,什麽時候遇到過這樣的thing……小安,你辭了工作,跟我一起去America,我在那裏有家很大的company,一定會讓你過得很happy!”

“咦,老大,那家夥在說鳥語嗎?”軟綿綿顯然沒見過這麽奇怪的生物。

“不是鳥語,他在說不裝十三就會死星人的腦殘語……”顧不窮一本正經的嚴肅臉。

“是咩?腦殘專用語咩?”軟綿綿聽得大為好奇,忍不住睜大眼睛盯著那個海歸眼鏡男看,“好有趣,老大你看,他好像在偷偷伸爪子,想要摸那個女孩子的……啊!”

臥槽,不要一驚一乍的好嗎?

顧不窮又被嚇了一跳,問題是還沒等他來得及回過神,軟綿綿突然就滿臉興奮的指著那邊:“老大,我感覺到了!那個,鎮門之寶的氣息,就在那!”

“哪?”顧不窮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到那個正偷偷伸爪子想要占便宜的海歸眼鏡男。

“就在那個方向,觀景台外麵啊!”軟綿綿才不管那麽多,立刻噔噔作響的衝上去,又順手抓起那個海歸眼鏡男的衣領,毫不客氣的往後一扔。

嘶啦一聲,可憐的海歸眼鏡男連西裝都被撕開了,氣得滿臉通紅拚命跳腳:“混蛋,你們這些沒素質的低等animal,到底想幹嘛,我可是America居民!”

去去去,沒工夫理你,軟綿綿直接把他推得遠遠的,又笑眯眯的朝著顧不窮招手:“老大,來來來,你用望遠鏡看就能看到了!”

“呃,看到什麽?”顧不窮很好奇的湊到望遠鏡前麵,映入他眼簾的,是對麵繁華夜景中的一條漆黑小巷。

“就在那,我感覺到了!”軟綿綿湊在他旁邊,順便一揮手,又拍飛了想衝上來的海歸男。

“咦?你是說,就在那條巷子裏?”顧不窮一邊掏出金幣棒棒糖,一邊緩緩轉動觀景望遠鏡,“沒有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就看到……等會兒,有輛車?”

還真的是,就是這時候,一輛越野車突然從遠處駛來,緩緩停在小巷外麵。

隨著車門拉開,六七個黑西裝墨鏡男從車上跳下來,又滿臉巴結的圍在左右,攙扶著老大慢慢悠悠的下了車。

被他們保護在中間的老大,是一個足有兩百公斤重的巨型胖子,這家夥滿臉橫肉目露凶光,身高超過兩米,腰圍也是兩米,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個巨無霸漢堡,偏偏還穿了一條很緊身的花襯衫,領口敞開大半,布滿黑毛的胸口上還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呃,龍蝦?

“我擦,為什麽會有人在胸口紋龍蝦?”顧不窮遠遠看著那個滿臉凶惡的大胖子,倒是有點小驚訝,不過幾秒種後,等他看到那家夥胖得渾身肥肉亂顫以後,突然就懂了——

那什麽,估計那家夥本來紋的是蠍子,但是體型發福胖得過度以後,本來應該威風凜凜的毒蠍子,就被很神奇的拉伸成了……咳咳,所以說,胖子活得也挺艱難的!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時候,那個龍蝦,不對,蠍子老大已經帶著一群手下,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進了小巷,手裏還提著一個銀色公文箱。

幾乎在同時,就看到小巷的陰影中,也有一群黑西服的魁梧男人走了出來,帶頭的那個刀疤臉看上去很有老大氣勢,手裏提著一個旅行袋,走路都會帶著凶狠的殺氣。

“為什麽有種拍警匪片的感覺?”顧不窮滿臉古怪的摸摸下巴,又跟軟綿綿彼此對視一眼,“好吧,所以說,我們四無宗的鎮門之寶,很可能就在他們的……”

還沒來得及吐槽完,後麵卻有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顧不窮下意識的轉過頭。

就在後麵,幾個世貿大樓的保安圍了上來,那個海歸眼鏡男站在旁邊,滿臉憤怒氣急敗壞的尖聲抱怨:“就是他!就是這個低等animal!他剛剛毆打了我,對我造成了serious傷害,你們把他抓起來,我要叫我的lawyer來,告到他……”

能說什麽呢,幾個保安麵麵相覷暗自腹誹,卻也隻能無奈的看著顧不窮:“呃,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您得跟我們去處理一下。”

“嗯嗯嗯,可以的。”顧不窮很無辜的眨眨眼睛,完全無視了旁邊那海歸眼鏡男的暴跳如雷,“不過現在不行,真不行……呃,那什麽,我得先去找鎮門之寶了!”

“鎮門……鎮門什麽?”幾個保安麵麵相覷。

“鎮門之寶!我們四無宗的!”顧不窮一本正經的回答,直接抓著護欄翻過去,爬到露天平台的邊緣,中間還笨手笨腳的被勾住了。

晚上九點多了,三百多米的高樓頂部狂風呼嘯,吹得人站都站不穩!

他緩緩低下頭,看著下麵小得好像玩具模型的街道,滿臉古怪的輕咳幾聲,又整理了一下熊貓裝睡衣,然後……

目瞪口呆啊,海歸眼鏡男和幾個保安看得目瞪口呆,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不,不要啊,別衝動,有什麽事可以……”

來不及了!還沒等他們說完,顧不窮已經砰的一聲,直接縱身一躍——

“一二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