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一切有我在

十二月份中旬,S市被一條新聞刷屏。

在某五星酒店地下室,發現了一名男性死屍,因為死亡時間比較久,身上已經潰爛腐敗難以辨認,有些詭異的是,身體**隻有脖子上係著一隻領結。

因為身邊沒有任何證件或證明他身份的物品,所以目前一切都還在調查中。

這條一出來,輿論嘩然,因為接近年底,也引起了市民相當大的恐慌,雖然有關部門極力的進行了保密工作,但還是傳出了視頻和照片,就算再加阻攔還是不免泄露出去了。

網民一片沸騰,紛紛對該死者的死因作出了一係列的猜測。

封建迷信一點說,這種死法是一種所謂的獻祭儀式。

理智一點的推測是,這凶手明明有足夠的時間毀屍滅跡卻又沒那麽做,無論是對群眾還是法製來說,顯然是一種公開的挑釁。

也有更深入但也更淺顯的猜測,凶手讓死者以這種姿態曝光,隻是單純對他的一種侮辱而已。

但無論是哪一種推斷,都過於的聳人聽聞。

S市各有關部門責令務必盡快破案,以安撫民心。

這條新聞,從被爆出來的第一天,金小哨就已經通過電視啊還有各種app的推送知道了。

往常她並不太會關注這些凶殺或者社會類的案件,至於為什麽這個特別引起了注意,大概就是因為案發的這個酒店,就是之前他們舉行周年慶的那家。

但除此之外,也就再沒有了其他的關注。

直到三天以後,刑偵隊找上門來,準確的說應該是找到了公司來,說是案件調查,了解一下情況。

那時候才知道,死的原來竟然就是方部長。

金小哨得知這個消息,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無以複加。

網上流傳的照片她是看到過的,別說辨認是誰,就是去了那副骨頭架子是不是個人都已經很確認了,因為屍體的腐爛程度實在是非常厲害。

而她所震驚的點在於,明明幾天前他還回複了她的短信的……

幾天時間,怎麽可能腐爛到那種程度?

金小哨心裏莫名有些慌亂。

見了鬼了?

刑偵隊正逐一排查策劃部的同事,以及了解情況,但畢竟四十個人,也挺費時間的。

其實除了策劃部意外,當天參加舞會的其他人也已經分別在同時進行排查,整個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等待的空當兒,金小哨去了趟洗手間,剛出辦公室門迎麵就跟來人撞了個正著,“我靠……您倒慢點兒走啊。”

她使勁兒揉了揉腦門兒,撞她的人‘嗯?’了一聲,然後:“金小哨?”

金小哨抬眼看去,甚至仔細辨認了一下,“沈雲?”

本來也就一麵之緣,再加上他今天穿的是身工裝確實不太好認。

“你怎麽在這兒啊?”沈雲問道。

“我…單位。”

沈雲了然點頭,“那咱倆今兒不能多說。”

他指了指胸前的警徽,金小哨馬上明白過來,他是來執行公務的。

她把嘴巴一封,然後比了個ok的手勢,倆人抿唇笑笑,各自離去。

她有點意外的是,沈雲居然幹了刑偵?

不過想想初見麵那個軸了吧唧的樣子,也有點那意思,隻是沒想到會那麽巧,趕在了這個節骨眼兒見到。

畢竟遊戲裏玩兒的還不錯,但他公務在身也不好多聊,金小哨琢磨著,回頭有機會再說吧。

思忖間,人已經到了洗手間門口,金小哨進入格子,還沒等轉身關門,就被人堵在了裏麵,吧嗒一聲,落了插銷。

她下意識的剛要喊,轉身就看到了來人。

容盛??

“你變態啊?”

容盛抬手示意她噤聲,然後聲音壓的很低很低,“查問到你了嗎?”

金小哨搖了搖頭。

他鬆了口氣,“我問了下,基本就是幾個常規問題,你正常回答就行,至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和你跟姓方的私怨一個字都不許提。”

容盛的眸光湛冷,神色語氣俱厲,金小哨看得有些怕。

他緊盯著她,又問:“記住沒有?”

金小哨知道不是爭論的時候,立時點頭如搗蒜。

容盛的表情緩和了一下,也不能多呆,抬手開了門扣,臨走的時候說了句,“不用害怕,冷靜一點就好。”

“一切有我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隻看了金小哨一眼,然後就迅速離去。

她站在那兒直到他腳步聲遠,方才回過神來。

他似乎……

過度緊張了?

等她回去沒有多久,就輪到了她的查問,確實隻是一些常規問題。

例如,與死者關係,還有日常相處情況,他與其他同事們的糾紛再就是事發前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

說完大概覺得不夠詳細,加了一句,“案發時間是你們周年慶的那天。”

金小哨:……

這麽巧?

“沒有,我頭兩天就請假了,沒在。”

“請假?為什麽請假?”

金小哨:“病假,本來是要上去跳舞的,練習的時候受傷了,所以也就沒趕上周年舞會。”

盤問的警員記錄了一下,其餘也沒再有什麽別的問題,讓她先回去,隨時可能會二傳。

金小哨規規矩矩的應答,然後出了會議室。

辦公室裏還有兩名警員在觀察,她回到工位以後就打開電腦,反正該幹嘛幹嘛,一下午整個屋裏靜的跟個什麽似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盤問完所有的人,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

等到刑偵隊的人都撤了以後,辦公室裏的人才終於緩了緩,一個個怨聲載道,“太嚇人了……”

金小哨也沒多留,收拾完東西就下了樓。

緊繃了一下午的心思終於落了落,那個警員在說的時候她其實就有點走神,不過好在稍微一掩飾也就過去了。

方部長死在周年慶那天,還是在那個地方……

這事兒怎麽想都沒有那麽簡單。

她打了個電話給陳淮,沒具體說什麽事兒,就問他在哪兒,然後直接打車就過去了。

到地方的時候,陳淮已經在門口等她。

下了一天雨,溫度有些低,他順手把自己外套就給她披上了,“什麽事兒啊電話裏不能說?”

金小哨看了看衣服,又看向他,意圖從他的神色表情中觀察出什麽端倪來,數秒之後她壓低了聲音,“是不是你做了姓方的?”

陳淮:……

新聞鋪天蓋地,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她會那麽直接的跑來問他。

他不說話,金小哨有點慌,但盡量保持平靜:“陳叔叔?”

“不是,你別瞎猜。”

他的回答利落,語氣神態也是非常淡然,看上去更像是一種提前想好了詞兒,就等她來問的一個狀態。

“陳叔叔,這要命的事,如果是你做的你坦白告訴我。”

現在是什麽風頭?各個幫派都跟著收斂,甚至夾著尾巴做人,誰敢搞這種事情?

陳淮見她緊張的厲害,伸手握住她的雙臂,安撫一般:“哨子,放鬆,不是我做的。”

金小哨目光直視著他,麵色狐疑。

陳淮繼續道:“真的。你想一下那個那個畜生敢對你做那種事,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幹,所以一定會結下別的梁子,仇家。以我的專業角度來分析,他們要報複,隻是碰巧選在了那個時間地點,也或許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視聽,明白嗎?”

他說的很清楚,金小哨也聽的很仔細。

這個分析不無道理,看方部長那個輕車熟路的樣子就不是第一次幹,甚至已經是輕車熟路,就說下藥把握的那個劑量,幾乎一兩口就能讓人沒有什麽反駁之力。

而有些人並不如她幸運,無人施救,受到了更大的傷害,求助無門,隻能選擇這極端的報複行為。

這似乎是一套很合理的推測。

金小哨將信將疑的看著陳淮:“真的不是你?”

陳淮伸出三根手指,“真不是,放心吧。”

金小哨總算又鬆了一口氣,“媽的,一天真是嚇死我了。”

陳淮把人圈在了懷裏,拍了拍。

她又囑咐了句,“陳叔叔,你這個營生也是在灰色地帶徘徊,現在這種非常期萬事都要小心…”

“這麽關心我?”

他說了那麽一句,金小哨才陡然發現自己在他懷裏,趕忙往後退了兩步撤出來,“你這人……老不正經啊你……”

陳淮哭笑不得,“我倒也沒那麽老吧?”

金小哨橫他一眼,“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你接著浪吧。”說完蹭蹭跑了。

陳淮見她遠去,方才從兜裏摸出手機來,他撥了個電話出去,片刻之後接通。

“容盛,你太大意了。”他聲音很低,“現在這個動靜這麽大,很難收場的。”

“我有數。”

“這不是你有數就能過去的事情,萬一……你知道是什麽後果嗎?我以為你會神不知鬼不覺!”

容盛那頭沉默了片刻,語氣淡淡,“神不知鬼不覺?他不配。”

“那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啊。”

“我沒那麽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