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無聲的眼淚

19.無聲的眼淚

手術室上而的紅燈還沒有熄,千山何路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祁紹庭背後喘著:“我說了,讓你不要跑這麽快嘛,你看……”

祁紹庭心急如火,厲聲問道:“他到底怎麽了?”

何路頓時被嚇著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具體也不清楚啊。??”

不清楚?那你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祁紹庭又急又氣,偏偏拿一個小姑娘無可奈何。

千山賀剛巧從手術室裏出來,好死不死的看到這一幕,頓時不悅的喝問道:“祁先生?你想在這裏對我妹妹使用暴力嗎?”

祁紹庭雙手一鬆,無奈表示道歉。

“算了!”千山賀硬邦邦的把祁紹庭的話鋒截斷:“請問,究竟是誰把他害成這樣的?”

“未央他怎麽樣了?”

“先告訴我誰做的?”千山賀一臉的怒氣。

祁紹庭愣了愣,卻輕聲道:“是我!”

是的,他就是這麽覺得的,是他害的,無論最後下手的人是誰,但真正害得未央淪落於此的,是自己,如果他有足夠的強,如果他可以強到讓夜未央可以安心的吃著蛋糕做一隻貓咪,那麽,這一切的傷痕都不會存在。

“很好!”千山賀抬手就是一巴掌掄過去,祁紹庭憑直覺倒退一步,一手捏住這女子的手腕,怒道:“你要幹嘛?”

“沒什麽。??替他還你這一下,不過分吧?”千山賀雙眉一挑,圓圓地杏仁眼睛裏頗有幾分蕭殺的意思。

“不……不過分。??”祁紹庭緩緩的鬆開了手:“他?情況很差嗎?”

“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你隻知道做,不管後果?”千山賀一擊不中,倒也沒有再戰的意思,隻是冷笑著翻開手上的夾子:“好。??我來說給你聽。??他的整個內分泌係統完全紊亂,各式各樣的麻醉劑和興奮劑在他身上開展覽會。??雌性激素超標四倍,你要幹什麽?造人妖嗎?你怎麽不索性送他去泰國?還有,我沒有見過像你這麽殘忍地人,居然可以把人的皮膚一層層腐蝕剝離,他全身幾乎都沒有一點角質層……殺雞取卵,做得真徹底,不過我敢保證你再這麽玩下去。??他撐不到半年以上。??”

祁紹庭聽得目瞪口呆,臉上一點點血色都無!

“哦,還有,他地最後一對肋骨被人用手術磨過……好技術啊,連我都差點沒看出來,隻是我想不通,一個男人的腰粗點細點對你來說有這麽重要嗎?”

“我要去看看他。??”祁紹庭喃喃道,他已經聽不清千山在說什麽了。

“不許你進去!”千山賀大怒伸手就去扯祁紹庭的衣服。??千山何路馬上跳過來幫忙,把手上的白瓷盤一古腦兒的向祁紹庭砸過去,祁紹庭抬手一擋,被盤子裏的一柄手術刀劃破了手背。

何路畢竟年紀還小,看到大股的血流出來,也有點慌張起來:“這……這個……”

“沒事!”祁紹庭虛弱地微笑。??轉過臉來溫和而又客氣的問千山賀:“我隻想去看他一眼!可以嗎?”

千山賀看著那雙哀傷的眼睛,心裏莫名一軟,默不作聲的退開一步。

夜未央的睡顏乖巧而安靜,白色的毯子遮住了他半張臉,像一隻靜謐的貓,祁紹庭的右手一直在滴血,他怕弄髒了未央,隻能用左手笨拙地去輕撫未央的臉。

觸感溫潤而細滑,像絲……會粘住人的手指,令人不忍放開。??可是當紹庭一想到這樣的觸感需要用怎樣的代價得來。??頓時手指像是被火咬著一樣的彈開了。

“既然這麽愛他。??怎麽舍得讓他吃那種苦?”千山賀抱著肩膀站在門邊。

“是我害了他。??”祁紹庭喃喃低語,將未央地手背放在唇邊輕吻。

是啊。??這麽愛你,既然這麽愛你,那還有什麽不能為你做?還有什麽不能為你失去,為什麽,當初竟會傻到要用你來換時間?

夜未央的手背上有一點淡淡的緋紅,一開始紹庭以為是不小心沾上了血,擦了一下才知道是一瓣櫻花紋身,真是絕美的設計,隻是……太過殘酷!像一個道巨大的傷口,在諷刺著自己的失敗。

“他身上的紋身可以去掉嗎?”

“可以,用激光打,重新植皮,索性把他全身都換一張好了,還新鮮點。??”千山賀不覺又怒,紋在身上的東西還問能不能去掉,他以為這是鉛筆畫嗎?

祁紹庭心裏一陣抽痛,馬上道:“那算了,不用了。??”

千山賀有點迷惑,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並不如她最初想象的樣子。

“為什麽他一直不醒過來。??”

“我不知道,我沒用鎮定劑,不過他睡得很深,是深度的沉眠。??”千山賀也覺得疑惑,掃描腦電幾乎掃不到什麽東西,這簡直像是個被催眠地靜寂狀態。

天快亮了,祁紹庭幫著千山賀把夜未央轉移到普通病房,雖然一夜激戰,身體卻很奇怪地不覺困頓,祁紹庭隻是安靜的陪在床邊,未央地手被他握在掌心裏,不曾放開。

千山賀拿紗布來幫他包紮傷口,可是一看刀傷頗深,隻能再去拿針線和麻藥,大概是美容醫師的職業病,看到**在外的傷口就不自覺的要做無痕,美容針一點一點的細細繡,祁紹庭被上了局麻藥,隻覺得一點木木的刺痛,好在他的注意力全不在這上麵,並不在意。

“你給他吃了什麽藥最好告訴我一下,會方便今後的治療。??”或者所有的女人都會對深情的男人心軟,千山賀的口氣雖然還是有點衝,但語氣已經柔和了很多。

“可是我不知道他吃過什麽藥!”

“怎麽?那些東西不是你給他的,難道會是他自虐?”

“當然不是他自己,別人做的,是有人逼他。??”祁紹庭的牙關咬緊。

“可……你不是說,是你害得他……”

“是我害他的,是我害他落在那個人手上。??”祁紹庭咬著牙,眼睛卻泛紅,轉回頭時,一滴眼淚在半空中閃了一下消失在衣服裏。

啊……千山賀頓時大窘,尷尬的紅起臉:“這……這,剛才,太失禮了……”

“不,你說得對,是我害他的,我是該打,我沒有保護好他,讓那個瘋子把他搞成這樣。??想知道,他原來的樣子嗎?”

“哦!”千山賀看著祁紹庭壓抑在眼底的淚光,不自覺點頭。

祁紹庭拿出內袋裏的錢包,從偽造的身份證下麵抽出一張照片來遞給千山賀,微笑著說道:“很帥哦!他就喜歡吃甜食,最甜最油最膩的東西,吃起來沒夠。??”

千山賀百感交集的把照片接過來,照片上的男人有漂亮的小麥膚色,眼神清澈而純淨,一支小小的銀匙咬在嘴角,笑得甜蜜又滿足。??這看起來似乎是張用手機抓拍的照片,畫麵的色彩不算明麗,顆粒感略重,可是那個男人眼睛裏的光卻有著一種神秘的感染力,光彩動人。

“唔!很帥。??”知道這是別人心裏的寶貝,千山賀也不敢多留,馬上又還給了祁紹庭。

祁紹庭見千山賀一直盯著他手裏那隻華麗麗的香奈兒晚裝錢夾瞧,便拿起來晃了晃,勉強的笑道:“很搞,是吧,他買的……他還想逼我在coco的店裏試晚裝,我沒肯,就抱著他跑掉了……”

最後一個字,祁紹庭的聲調節器忽然岔了音,像一記喑啞的歎息,而壓抑了許久的淚水頓時洶湧而出再也止不住,紹庭隻能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臂上,無聲痛哭。

千山賀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高大硬朗的男人哭成這樣一團顫抖的模樣,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我好像一直都很萌男人哭耶!

小7好像一直也沒哭過吧……可憐的孩子,連哭都不肯出聲,也不肯讓人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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