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這把聲音明顯的發幹:“子彈不長眼睛,都是自家人傷了性命總是不好,不如……大家都不用槍?”

“好!”祁紹庭目光平靜如水:“你們先放!”

“少爺……”

“信不過我?”祁祁紹庭眉峰一挑。

“好,好……”零零落落的,泛著烏光的手槍被遠遠的丟入牆角。

祁紹庭微微一笑,將手裏的槍抬到眼前放平,鬆手……

猛然飛起的一腳橫空踢在槍柄上,烏黑的手槍勁勢強大的飛上去擊中天花板上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一時間散碎的水晶珠子、玻璃片,連同四濺的電光從頭上泄下來……

“走!”祁紹庭一把拉起夜未央往門外衝,光影搖曳中幾名打手衝上來阻攔,隨手幾拳擊便被放倒在地。

電光火石間,祁紹庭瞟到一人狂奔到牆角撈起一把槍來,抬手,瞄準……

“不要!”祁紹庭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去擋,忽然感覺到左肩被什麽大力撞了一下,所有的力氣在瞬間被抽空,踉蹌著退了一步轟然倒地。

那人原本是要射夜未央的,那想到一槍打中自家大少爺,頓時嚇得扔槍都不及,好在定睛看過中的不是心髒,馬上慶幸自己的槍法一向都不是那麽好。

“大少爺,對不住了,這就找人為您治傷。”

一場兵荒馬亂,終於要告終結了,一幹打手順過氣來,尤其是頂頭的那位,這差使還真不是人辦的。

再看看夜未央,臉上居然沒有半分懼色,隻是一副飄飄渺渺仿佛魂在天外的樣子。大約是嚇傻了吧……不過倒真是生了張完美無缺的臉,難怪大少爺要為了他拚命。

“阿山,你敢?”祁紹庭撐了一把,居然站不起來:“我饒不了你!”

你饒不了我,老爺更饒不了我……阿山心裏委曲萬分,但還是硬起頭皮……

“不要……”祁紹庭情急之下血流得更多,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於是,在離亂的燈下,一個非常漂亮的回旋腳閃過,一個身影倒飛出去,喉骨碎裂立時氣絕……

“你……你……”祁紹庭目瞪口呆,秒殺,他踢出這一腳,前後不到一秒鍾的功夫。

夜未央緩緩的收腿,臉上浮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你還站得起來嗎?”

祁紹庭苦笑著搖頭,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三十六個人、遍地的紅外線和攝像機居然沒能關住一個人。太搞笑了,虧他剛剛還豪情萬丈的扮演救世主,自以為英雄救美?一咬牙,右手撐地艱難的爬起來,鮮血從指尖滴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開出一朵朵豔麗的花。

誰也沒料到最後居然會出現這樣一個局麵,一群人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夜未央卻懶得再等,騰挪飛旋如蝶,隻聽得連續的慘叫聲,鮮紅的血液激射出來,在燈光下晶瑩明豔。死亡的氣息在整個空間裏漫延,令人幾欲發狂。

“住手!”夜未央懶洋洋的聲音從骨子裏透出寒氣來,一手抵在身前被他製住的那人的喉頭,寒光閃過,眾人這才看清,他用來殺人的武器竟是方才放在幾上的一柄水果刀。

“你們家祁少爺不殺人,但我殺!”夜未央目光清冷,唇邊淡淡的,竟籠著一層笑意。

都是刀尖上舔血為生的人,殺人不過是頭點地,平常聽到貪生怕死這四個字都覺得是至大的侮辱,可如今當死亡變成如此清晰而又具體的存在,恐懼不可抑止的自心底漫延開來,一點一點的放大、升華、爆炸……不得已,隻能眼睜睜看著夜未央押著一個人從自己身邊走過,身體卻動彈不得。

守在門外的人隻聽得裏麵一陣乒乒砰砰正在疑惑間,卻見到夜未央押了個兄弟從裏間走出來,後麵跟著個渾身是血的祁紹庭。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倉促間,一個個拔出槍來瞄準,卻不知到底要不要開槍。祁紹庭的槍法到這個時候才真正顯現出來,一陣急風驟雨般的橫掃,四處人仰馬翻,大多是手臂中彈再也握不牢槍。

祁紹庭一路拉著夜未央往車庫方向跑,忽然聽到一陣紛亂的犬吠聲,頓時從心底裏叫出一聲苦來。他老爸養的這些狗個個都是德國的純種,尤其是裏麵那幾隻藏獒,並不比老虎更好對付些。

隻聽得身後的狂吠亂叫越來越響,幾乎可以分辨出急促的呼吸聲,祁紹庭回身一槍,正中領頭那隻藏獒的眉心。誰曾想它身後的狗群竟視同無物,一隻隻從它身上躍過去,連奔跑的速度都絲毫沒有減緩。

暈~~難不成他祁紹庭一世英名到頭來竟要身葬狗腹?

感覺到身邊一直跟著自己的狂奔的人忽然間急停轉過身去,祁紹庭吃了一驚,怒道:“你不要命了麽?”

“不要吵!”夜未央轉過頭來用刀尖貼在唇上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寒光。

明明是八月的酷暑,祁紹庭卻如此分明的感覺到有寒氣浸體,像針一樣透過血液直刺骨髓。夜未央將手掌放平,精鋼的刀麵映著天上的月亮泛出冷冽的光,原本勇往直前的狗群忽然瑟縮起來,急停在夜未央麵前十幾米處擠做一團,試探著,不敢進,又不甘心退。

是殺氣,祁紹庭忽然想起他少年時的格鬥老師常常說的一句話:你的招式大開大闔,氣勢是夠的,就是殺氣不足。

殺氣,無法耳聞目睹親手觸摸,是一種心靈的震顫,對死亡的恐懼。

夜風吹散夜未央的黑發,露出寒星似的雙目,唇色如血,活脫脫似一個轉世的阿修羅,不過眉鋒一凜間,周遭的一切就隨他一道化做了修羅場。

不遠處傳來幾聲尖利的哨聲,原本已經平靜一些的狗群又**起來,眼睛紅到幾乎要滴下血來,森森的吐著舌。終於有幾隻按捺不住竄出來,祁紹庭一槍打中左邊一隻的前胸,令它從半空中掉下來掙紮哀號不已,另外兩隻像是被刺激了,在半空中一擰腰齊齊向夜未央撲過去。

“小心!”祁紹庭驚叫一聲,來不及再出手。

夜未央無瑕的麵容在月光下晶瑩如寒玉,半分表情也看不出,忽然側身飛起,一腳踢中其中一隻的喉骨,同時右腕一翻反手刺入另一隻的後腦。隻聽得一陣咽咽嗚嗚的低鳴,剛剛還凶猛的蠢蠢欲動的狗群一齊夾著尾巴四散逃走。

祁紹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幾乎回不了神,夜未央走過來輕輕拍一拍他的臉,笑道:“跑不動了麽?”

好不容易跑進車庫,真是謝天謝地:門口一輛蓮花跑車居然毫無理由的帶著鑰匙沒鎖。祁紹庭順過一口氣,身子一鬆,巨大的疼痛感馬上鋪天蓋地卷上來,眼前的一切頓時迷蒙起來。這傷雖然不算致命,但血已經流了太多,仰麵躺倒在椅背上,幹枯蒼白的嘴唇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你……會開車嗎?”

何止是會開車而已!

祁紹庭看著窗外的景物慢慢連成一條線,瞳孔也漸漸失去了焦點。

朦朧中感覺到自己熱痛的傷口被某種清涼的東西滋潤著,祁紹庭艱難的睜開眼,隻見夜未央伏在自己的胸前,用舌尖舔去汩汩流出鮮血。祁紹庭呻吟了一聲,伸出手去開燈,卻被夜未央按住,衝他搖了搖頭,這才發現夜未央已經將車駛離了公路,熄火停在樹林裏,不一會兒,隻聽到遠處有車隊疾馳而過的聲音,心知暫時已經沒有危險了。

祁紹庭摸索著從儲物裏拿出一包傷藥來,夜未央接過來紛紛揚揚的似雪花撒落,純白的藥粉與血液凝結在一起堵住了傷口。

“為什麽幫我擋這一槍!”

“我不知道……”祁紹庭喘了口氣:“太快了,來不及想。”

“如果給你時間想,那還會不會這麽做?”

“大概,”祁紹庭轉過頭來看他,淡淡一笑:“就不會了!”

“祁紹庭,你果然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夜未央在月亮下綻放笑顏,無比的燦爛奪目:“我喜歡你。”

祁紹庭不自覺看得癡了,喉嚨有些發幹:“未央,你等等我好麽?等我解決這件事。”

“怎麽解決?”

“你不用管,你隻要相信我就好。”

“好吧!”夜未央拍一拍手,開門下車。

“你要做什麽?”祁紹庭莫明其妙。

“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你!”祁紹庭張口結舌:“你就這樣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不可以嗎?”

“你不怕我死在這裏?”

“哦……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不用等你了。”夜未央在月光下璨然一笑,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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