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著二人走出山門,上了停在一旁的馬車,蘇焱才有點平靜下來。之前在山門前守衛的侍衛們見到她的出現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守衛不周,立刻向那個少年下跪。少年隻是笑笑搖搖頭,示意他們無妨後,便帶著蘇焱上車去了。

“姑娘在臨安可有預備落腳的地方?”本來就狹窄的馬車內一下擠了三個人,大家隻得緊挨著。這就算了,那個暴力男明顯對蘇焱的存在極為不滿,硬是橫在她和美少年之間,害得二人交談還得偏過身子去。

說實話蘇焱從剛才起就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裝可憐讓這少年把自己揀了回去,他既然是什麽通判大人家的少爺,那自己好歹能跟著他混口安穩飯吃。但是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妥當。先這裏居然是啥西宋,那麽自己所具備的那些關於曆史上宋朝的知識就完全行不通,一下進入侯門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等著自己,更何況自己根本不願意去做個丫鬟侍妾什麽的。其次自己身上也不是沒有可以換錢的東西,就自己穿越前從老媽公司偷來的那一大把雕刻精美的玉佩,拿到這時代來怎麽也能換大錢,供自己吃喝三年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既然是架空朝代,那麽自己大可以賣賣那些背得滾瓜爛熟的詩詞,反正又不可能雷同了,搞不好連詩經裏的都能抄抄!隻要……隻要熬過三年,不就是熬個三年就能回去了麽??那麽管它什麽東南西北宋,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這一趟!!

蘇焱再次以驚人的度接受了現實,立刻振作了精神,衝著美少年笑了笑道:“這位公子,勞煩你們將民女送往城裏比較可靠的客棧就行了。”

少年愣了愣:“客棧?你一個姑娘家,獨自投宿客棧內麽?不妥吧?”他剛想再說什麽,卻見吳侍衛對自己搖了搖頭,心下領會,無奈歎了口氣,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因為交談的不便,蘇焱便隻能歪著腦袋偷瞄美少年。借著馬車內昏暗的燈光,她現美少年不說話的時候,經常會蹙著眉頭露出些許憂鬱的表情。隨著馬車的顛簸,他那長得不可思議的睫毛也隨之顫動,而原本就白皙的臉龐在燈光的映射下更顯蒼白。蘇焱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直看到他覺了,也歪過頭來問她:“我的臉怎麽了嗎?”

蘇焱趕緊笑嘻嘻地擺手:“沒有沒有,我想事情的時候經常這樣望著人家的臉出神的,民女是鄉下人,不懂規矩,還讓公子見笑了!”哈哈,我還不是想著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能看到你這樣的絕色,趁著分別之前趕緊多看幾眼麽?可惜呀可惜,dc放在嘉硯的箱子裏了,否則趁他不留神偷拍一張,留著做個紀念多好啊……

馬車進入城內的時候,蘇焱偷偷地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半。這個所謂的西宋看來也和真實曆史上的北宋一樣不實行宵禁,到了這個時間城內依然燈火通明車水馬龍。蘇焱在馬車內隔著門簾聽到外麵的喧囂聲,忍不住就想伸手掀開簾子去看看,但是馬上就被暴力男的殺人眼神製止了,隻得嘴角抽搐著老實坐好。馬車在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蘇焱下了馬車,看到麵前的是一家外觀很是樸素的小客棧,招牌上掛著“清秋”二字,倒有個雅致的名字。少年並沒有隨她一同下車,隻是隔著掀開的門簾對她笑了笑說:“聽家父和兄長說起過,這裏也算臨安有不少年曆史的客棧了,來往住客並不混亂,你可以安心住下的。”

蘇焱點了點頭,剛想就此作別,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伸手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玉佩遞給他道:“多謝公子幫助,民女無以回報,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其實我還有很多),雖不是什麽值錢東西,聊表謝意罷了,還望公子收下。”

少年愣了愣,接過去一看,卻是個玲瓏剔透的玉牌,鏤空的雕刻著喜鵲和梅花,工藝異常精美,那喜鵲的紋理和梅花的花瓣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令人愛不釋手,且一看便知道是取“喜上眉梢”的諧音,哪裏像蘇焱所說的是什麽不以為然的小東西。再聯想到她的談吐、穿著、說話間的表情態度,實在無論如何都不像是普通鄉下女子,忍不住想要再多詢問她一些問題的時候,吳侍衛小聲勸阻道:“少爺,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少年沉默了會,點點頭,又道:“姑娘,那我們就此作別,你多多,盡在保重。他日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來臨安通判府上找子由即可。”

蘇焱微笑點頭,目送著他們的馬車離去,直到遠得再也看不見了,才終於把心裏邪惡的笑容擴大到了臉上來。

好不容易遇到這麽漂亮的美少年,哪能讓他就這麽把自己忘記了?哼哼,塞個現代工藝的玉佩給他,就是要讓他看到了就不得不想起我!!嗯,他好像說他叫子由?滿好聽的名字……

啊!!!!!!!!!

蘇焱忽然像泄了氣似的驚呼一聲:“我,我忘記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