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墨然相隨四

恐懼似乎侵占她全副心神,她極力的反抗,試圖擺脫他,可是無論她做什麽都沒有用。

“砰”的一聲後,眼看他已經將門給重重踢開,而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扔上了床。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刻,黑色的天幕早就落了下來,黑漆漆的似乎沒有什麽亮光,就連平日裏閃爍的星星也不見了。

當她的上衣被人強行扯開一大半的時候,沒來由的楚然心裏多了很多無以複加的恐懼,她仰起頭,纖細的手掌仰起,“啪”的一聲,清脆悅耳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臉上。

隻是當這一巴掌響起的時候,她的腦子裏猛然閃現出一幕,好像也是她扇了誰一巴掌,可是那個人的臉她始終看不清楚。

可是她的心像是被攫住了一般,很多的痛苦滿溢上來。

像是被一抹幽暗的光線籠罩住,怎麽都看不清,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唐淩墨看著她的眼眸有些微怔住,突然心裏有股怪念閃過,她剛才的目光好像有些不對。

他漸漸的放鬆了對她的力度,可是高大的身子依然將他壓在身下。

“我早就想問你了,到底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楚然見他有些鬆動,直接退了他一把,憤然的開口。

而後,迅速移動位置,躲到大床的一角,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你想知道?”唐淩墨挑了挑眉,對她躲避他的模樣非常的不高興,一臉的寒氣。

楚然猶豫著點了點頭,目光中更多的還是防備。

“取悅我,或許我會發發善心。”唐淩墨淡淡的開口,可是深邃眸子中那怎麽都隱藏不住的欲望像是要將她給吞噬。

她不是小女孩兒,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身子微微顫了下,咬了咬唇,氣呼呼道:“你休想!”她不會自己慢慢想啊!

這麽想著,心裏轉過幾個念頭,她還是要想辦法離開這裏的好。

這個男人太危險,保不準自己哪天就被他給……

她搖了搖頭,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唐淩墨見狀冷冷的笑出聲,什麽都沒說,直接將她給撈過去,帶著些霸道不講理的氣息,堵住了她的嘴巴。

這一次,他一點兒都不溫柔,甚至是野蠻的,一點一點的啃咬她的唇瓣,直到紅腫一片,見她死死的咬著牙不肯鬆口,他重重的對著她的唇瓣咬了一口,迫使她張開了嘴巴,而他的唇舌肆意的登堂入室,不放過每一處。

而楚然此刻整個人都是不能思考的狀態,她反抗了許久,直到自己都沒有一絲的力氣,軟軟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在他的肩膀處。

但是,最令她不能忍受的是她的身體竟然可恥的起了反應,正如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那種既想抗拒卻又不受控製的感覺又來了。

後來,她以為他會順勢占有他,可是他沒有,在她不知不覺留下淚水的時候放開了她,起身,大步甩門離開這裏。

同樣是一聲大力的摔門聲,當然她知道他很生氣!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同時她也疑惑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逃跑到這座城市的火車站,被人堵住了去路時,她才知道這個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而且陰晴不定的,隨時都可能翻臉。

本來這段時間,兩個人說好的,要幫助她尋找記憶,也去了不少的地方,而且他對她似乎還關懷倍加,有那麽幾個瞬間,她的心砰然心動,如果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那麽很容易讓人愛上的,可惜就當她逃跑被抓時,她從未見過他發那麽大的火氣,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那個背叛他的手下,竟然當著她的麵,就給……

他將她關進自己的房間,整整好幾天,兩個人就那麽互相對著,而且他還對她做了那些事情,簡直想讓她一刀殺了他。

隻是每次握著刀子的手架到他的脖子上時,她自己猶豫了,顫抖著………

她好像覺得自己能體會夕顏當時那種心情,隻是她和夕顏不同的是,她的心竟然在隱隱的作痛,好像就這麽殺了他,自己的心也會碎裂一地。

當然她不會自戀的認為自己就這麽愛上了他,但是這到底是為什麽?

就像今天這樣,他在欺負過她後,沉沉的睡在她的身邊,她的手再一次伸到枕頭底下,摸出那把在暗夜中依舊明亮的刀子。

鋒利的刀鋒已經挨著他的脖子,她閉上了眼眸,手不住的顫抖,她還是猶豫了。

“別離開……”不知道為何沉睡中的他,竟然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清冷的月光照拂在他的俊臉上,少了平日的邪肆妖孽,多了一份安然,似是做了夢,好看的唇角微微上勾。

此刻的他就像是個小孩子,原本硬朗的線條好像柔和了不少,楚然一下子呆住了,手上一鬆,刀子順勢掉落地板上,“叮”的一聲,發出極為清脆的聲音。

倏地,沉睡中的男人似是突然驚醒,亦或是就一直沒有睡著,動作之快,很快就在黑暗中攫住了楚然的脖子。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在月光下顯得尤為的慘白,力道之大令她突然間痛不欲生。

當他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是誰時,猛然鬆開了手,可是視線所及還是看到地上的刀子,眸光一下子冷了起來。

之前發覺她有這個意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他一直未動,沒想到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放棄。

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壓不住的怒氣一層一層的湧了出來,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

很快,他修長的指尖從地上撿起那把冰冷的刀子,重新遞到她的手中,笑得說不出的冷酷邪魅,“就這麽想殺我嗎?”

頓了下,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將她握著刀子的手放置在他的心口處,“對著這裏下手!”

他的手很用力,控製著她的手直接送向自己的心窩,而且一點一點的沒入。

“你做什麽?”楚然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她真的隻是想了很多次而已,每次到關鍵時刻她還是下不了手。

“你不是想殺我嗎?動手啊!”唐淩墨似是發了狠一般,眼眶突然變得說不出的紅,嗜血一般的看著她的眼睛。

曾經,她也這麽看著他過,就在那裏發生過事故前,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眸子裏透出的也是蝕骨的恨意,像是可以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當然,如果她現在要他的命,他可以給,隻是他永遠都無法忍受再一次是去她,隻要她在他的身邊,哪怕她一生都恨著她,也可以的。

“瘋子,你放開我的手!”楚然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當隱隱的有血液滲出的時候,她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那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許離開!”血液似乎流的越來越暢快,他的臉色也越發的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尤為觸目驚心。

楚然咬了咬牙,點點頭。

很想咒罵幾句,可是她竟然發現自己心裏更加的關心他的傷勢,想都沒想,直接跑下樓,叫了林叔,幫他清理了傷口。

一切處理完畢,林叔搖著頭離開,不知道為何略微有些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

楚然雖然好奇,但是按理說她是傷害他的罪魁禍首,好像沒有什麽立場。

“為什麽是我?”楚然待林叔合上門後,正對著他坐著,由於夜色黑暗,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隻是口氣幽然。

就當他們五年前就有糾葛好了,可是他就不能大發善心放過她嗎?人生能有幾個五年,她一直固執的認為忘掉的一定是自己記憶中不想知道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初自己車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舉目無親,什麽人都不認識,還是個正上高中的女生,若不是恰好車禍現場有個好心的單身大嬸收養了她,她恐怕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唐淩墨向來少話,這一次也是什麽都沒說,大掌一撈直接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著。

其實,他想說很多很多,包括他們的曾經,隻是他一直都沒有勇氣,因為他真的沒有辦法她再一次離開自己。

那種感覺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給吞噬掉,再也不複見。

見他還是不開口,楚然歎了口氣,繼續道:“那你可以給我講講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來不肯說。

楚然說完,好像感受到他身子動了動,似是要開口,卻忽然被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

唐淩墨接起來,卻沒有說幾句話,猛然起了身,隻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到底怎麽回事?楚然承認自己就是做記者的命,在這種時候心裏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隻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了解他的事情。

他們這到底算什麽嘛!她之前不理解夕顏,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她想夕顏了,想跟她說說話,可是這裏距離京城還是挺遠的。

直到聽到別墅門口“吱”的一聲,車子離開的聲音,楚然還是沒有睡著。

她起身,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從二樓這個方向看去,唐淩墨走得很急,黑色的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沒多久,車子停靠在一間奢華昂貴的PUB前麵,門口見來人下來,忙恭敬的迎了上來,叫了句,“少主。”

唐淩墨將車子交給旁人,身上依舊是一襲尊貴的黑色,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此刻,他整個人陰沉著臉,跨步走了進去。

一樓大廳側麵,最豪華的包間內,正嘈雜紛繁,顯然早就聚了不少的人。

見到來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喧嘩聲一下子停了下來,大家齊齊的起身,恭敬開口,“少主。”隻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

“事情怎麽樣了?”唐淩墨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而後眯了眯眼眸,表情沉澱,讓人看不出真正的想法。

“少主,不太好!”其中一個人開口,眉宇間閃過很多憂鬱,繼續道:“而且我懷疑單挑的人是當年的雲家大少爺雲熠。”

他的話一說出口,無人再開口,誰都知道淩家最大的對手就是雲家,可是傳聞說當年的雲家已經沒有人存在了,怎麽會?

雲熠嗎?唐淩墨沉思了片刻,他真的還活著?一回來就直接單挑他手下的場子,想必是對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可是……

隻是還沒有想完,下一秒他就想到了楚然,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他猛然壓低了聲音,“找到他,我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森冷的聲音似乎震懾這裏所有的人,不怒自威。

“是,少主。”底下的人齊聲喝道。

隨即,他簡單交代了不少事情,便驅車離開了這裏。

一連好幾天,楚然都沒有看到他,她隻好撥打他的電話,告知他她想去京城看夕顏,沒想到他這次竟然這麽好說話,竟然同意了。

直到她坐上了飛機,還是覺得他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其實,她並不知道,唐淩墨最近隻是不想她留在這裏而已,京城的一切他早就安排好了。

楚然見到了夕顏,心裏自然高興,而且她最近也大概聽說了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也為她高興,隻是還有些擔憂,但是看她沒什麽事情,自己也就放下心了。

隻是該死的唐淩墨竟然還是安排了兩個黑衣大漢時刻跟在她身後,她都說過不會逃跑了,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是,令她詫異的卻有一件事情,在她見過夕顏後,原本那兩個人是在她身後的,可是她等了好長時間,什麽人都沒看到。

對麵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男人,迎著光線,一開始她隻看到他高大的身形,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麵前,她才看清楚他的臉。

清俊舒朗的眉目,臉上掛著暖暖的笑容,主要是這笑容讓她很熟悉,說不出的熟悉,而且這個男人的眼角似乎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水汽,那灼灼的目光似乎是落在她的身上的。

這個時刻,她真的詫異了。

而且他輕輕開啟薄唇,叫的是,“丫頭……”

好像很久之前,有個人總是這麽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