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慶功宴變成大型聯誼現場, 薑司茵生怕傳出點什麽風言風語到靳森耳中,讓她追人的難度又增加不少。

“我去找溫明珍。”

薑司茵當機立斷,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

“快去, 快去。”

“要是小溫還活著, 記得把她帶回來。”

溫明珍敢冒著被靳總發現的危險,給他們通風報信,這個新人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不少。

薑司茵動作很快,看也沒看其他人一眼,匆匆出了門。

今天忙了一整天, 她連靳森的麵都沒見到過。希望她到大廳的時候,靳森還沒走。

顧澤不清楚薑司茵為什麽要走,包廂裏緘默了下來。

他和薑司茵本就不在同公司, 很難見到麵,今天機會難得。

“我朋友來信息了, 先和大家說聲抱歉,下次再聚。”說完顧澤起身去追薑司茵。

“那我也……”

包廂裏剛走了兩人,又有兩人同時出聲。

萬蘿和蘇峻麵麵相覷,不是很明白對方急著走的意圖, 但他們顧不得太多,急忙走向門口。

兩人都想盡快出去, 在門口堵個正著。萬蘿正有氣沒處發, 又不能怪自己的朋友, 把氣牽連到了眼前這個渣男身上。

萬蘿輕哼一聲,搶先出了門。蘇峻想著去攔薑司茵,沒空和這人計較。

走廊上。

薑司茵小跑著過去,被身後的人叫住。

“薑司茵。”是顧澤的聲音。

薑司茵腳步微頓,站在原地轉身, 她急著見靳森,主動問。

“你找我有事?”

顧澤挑眉勾唇:“是有事。”

薑司茵:“您要是還想著挖我去世能,那我先提前拒絕。”

顧澤怔了半秒,笑著搖頭,他和靳森完全是兩種類型的男人,他說話的語調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痞氣。

“我找你是因為私事。”

“如果我說我想正式追求你……”顧澤邁開長腿,垂眼看薑司茵,“你也會拒絕我嗎?”

薑司茵先是愣了一會,隨即開口。

她的態度很明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顧澤向來沒在女人身上受過挫,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竟然被拒絕了。

走廊暖調的燈光下,薑司茵眉眼堅定,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

半晌,顧澤笑了:“那我們能先做朋友嗎?”

薑司茵聽說過顧澤的情史,知道他隻是一時興起。

她笑了笑:“我還有一些事,就不打擾小顧總雅興了。”

顧澤看著薑司茵的背影若有所思,他餘光瞥見了拐角處的身影,惡劣地扯了扯唇角,特地繞到了拐角。

和偷聽的萬蘿碰個正著。

萬蘿沒想到會被發現,臉騰地一下全紅了,支支吾吾憋了好久的措辭,終於靈光一閃,把話題繞到薑司茵身上。

“我是萬蘿,是薑司茵的同事,剛好路過。”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顧總喜歡薑司茵,對她的同事,應該也會有所優待吧。

顧澤恍然大悟:“哦,我認得你。”

顧小少爺剛被拒絕,心情正非常不爽,居然還被人偷聽了。

作為世能科技的小少爺,在業務上,他也許沒他哥哥在行,但對博網內部的八卦倒是了解得清楚。

萬蘿恰好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你不就是那個活動出錯被罵上熱搜,最後還要找薑司茵補救的關係戶嘛。”

萬蘿剛放鬆下來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可顧澤偏偏說的是事實,她連找補的話都沒有,隻能尷尬一笑。

顧澤鬱悶的心情稍稍緩解,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萬蘿心裏悶著一口氣,灰頭喪氣地往回走,正好看見同樣在偷聽的蘇峻。

氣死了氣死了,她討好了薑司茵了一整天,結果還適得其反。

“看什麽看!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我們靳總和小顧總的臉和錢,你也想追薑司茵?”

萬蘿劈裏啪啦一陣痛罵,把渣男甩在原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峻也被罵懵了,他跟出來,確實是想找薑司茵。

前段時間,孔嫣然不知從哪兒聽到他有備胎這件事,逼他把微信上的人全刪了。

好家夥,不但整整少了幾十個人,手機還差點被孔嫣然砸了。

今晚看到薑司茵,蘇峻不由得心思**漾,隻想和她說說話。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被貶得一文不值。

-

薑司茵不知道,她走以後,還發生了一連串的套娃打臉事件。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靳森身上,並不關注其他人。

另一頭,躲在柱子後麵偷拍的溫明珍,正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就是她要怎麽不動聲色地從她哥的眼皮底下溜走。

溫明珍翻找著自己的通訊錄,想著要找誰幫忙。

忽的,一道低低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

“溫明珍。”

宛若催命符。

靳森早就瞥見了溫明珍屏幕上偷拍的照片,意外地,他沒有阻止,而是任由她把照片發到了項目組私人群裏。

他靜默地看著溫明珍。

“給個解釋。”

溫明珍哪裏能給出解釋,她隻能一秒不停地在心裏默念,呼喚自己的救世主。

不管是誰出現,拯救她於水火,她都能把人供成她的祖宗。

“明珍!”

薑司茵的聲音如約而至。

溫明珍大喜,哈利路亞,救世主出現了!

小跑趕過來的薑司茵,聲音還帶著喘,她鬢角的額發微亂,落在靳森身上的眼睛卻亮得出奇。

“靳總……也在啊?”

還好,終於趕上了。

薑司茵看了一眼靳森。

果不其然,真人比剛才偷拍的照片還帥呢。

溫明珍:“司茵姐,你來得正好,靳總剛才說有工作找你呢。”

嗯?她壓根不信靳森會和溫明珍聊工作。

薑司茵眼皮跳了跳,猜到了溫明珍的意圖。在靳森的注視下,她們兩人對視一眼,沒說一句話,單單通過眼神就達成了一致!

溫明珍想找機會溜走,她想找機會和靳森獨處。

這邏輯沒毛病啊。

“原來是靳總來君明莊是為了找我啊。”薑司茵配合地演戲,“小溫,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你先走吧。”

溫明珍毫不猶豫地選擇拋下薑司茵:“好的!司茵姐。”

靳森慢慢站直身子,很淺地掃了一眼薑司茵,像是在欣賞她們的表演。

他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薑司茵自知理虧,不自覺地轉開了視線。

最後,薑司茵看到溫明珍投來的目光,她遞來“多多保重來年清明必定多燒紙錢”的抱歉眼神。

步子卻很誠實,跟有人趕著催命似的,幾秒鍾就消失在了門口。

“我來找明珍,想和她一起搭夥回家。”薑司茵的語速很快,沒給靳森回答的間隙。

“可現在沒人陪了。”薑司茵特地強調。

聽到了嗎!她現在是一個人!

靳森輕嗤:“聚餐的人這麽多,沒一個願意送你回家?”

“當然沒有,”薑司茵立馬表忠心,說著說著,自己先委屈上了,“靳總,你是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有多險惡,像我這樣性格的人,晚上九點以後就該待在家裏,不然很容易遇到騙子……”

薑司茵的長篇大論結束後,靳森才插上話。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像你這樣的人?哪樣的?”

薑司茵原本想把自己描繪成弱不禁風的小白花,但她還是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小心斟酌著用詞。

“手無縛雞之力的優秀員工?”

薑司茵打量著靳森的臉色,他竟然沒有反駁,隻是沉默不語地望著她,倒像是默許了她的放縱。

她眉眼彎彎,臉上的笑容愈深:“那今天我能搭個便車嗎?”

靳森微眯著眼,垂眸看著薑司茵,他喉結微動,啞聲道:“行。”

氤氳著酒氣的大廳,在他身上聞不到半點酒味,整個人清冽又幹淨。

靳森回答得很快,什麽情況?薑司茵趕緊刹住了嘴。

今天怎麽這麽快就答應了,她想了好久的草稿都沒說完呢。

靳森臂上搭著西裝,薑司茵抬眼去看,能看到他的襯衫領口微敞,她大膽地瞄了一眼。

“看什麽?”

沒想到,下一秒,靳森忽地傾身下來,對上她的眼睛,仿佛把她剛才的動作完全看在了眼裏。

薑司茵怔了一怔,有些慌張地捏緊半身裙,她趕緊閉上眼睛。

她是饞他身子,這肯定不能說啊。

薑司茵站在原地,不敢睜眼,耐心地等待靳森的審視,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輕笑了一聲。

靳森清淡的聲音從她頭頂落下。

“薑司茵,走吧。”

薑司茵美滋滋地抬腳,跟在靳森身後,當她坐進車內,衛年將車門合上時,她才發現車裏就她一人。

隔著玻璃,靳森站在車外,沒上車。

薑司茵快速搖下車窗,探著身子,她的動作顯得很急切,手肘撐在窗沿,仰頭望向靳森,輕聲問。

“靳總,你不上嗎?”

靳森低頭看著薑司茵,明明隻是問一句話,她卻半個身子都趴在車窗上了,春光隱約,對他半點不設防。

他移開了目光:“這次不上。”

說不遺憾是假的,薑司茵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那我先回你家。”薑司茵斷句斷的微妙,下半句像是被她吞了。

久到直到靳森重新把視線放回她的身上,她才像剛喘上氣似的跟了下半句。

“……的樓下。”

薑司茵仿佛全然不知剛才的句子斷得有多離譜,她隻是笑眯眯地再次問候了一句。

“靳總,晚安。”

回到家以後,薑司茵洗漱完,躺在**。

點開微信,她發現靳森給她今晚的朋友圈點了讚。

晚上睡著的時候,她的夢裏是一片原諒綠。

-

轉眼到了周四,薑司茵埋頭工作了一整天,去茶水間倒咖啡的時候,聽到了同事們的議論。

“你們有沒有看到趙製作手上戴戒指了啊?”

“沒注意,趙製作不是五年前離婚了嗎?她最近找新男友了?”

“我前兩天在酒吧看到她,旁邊可能是男朋友吧。金發碧眼,看上去三十出頭,又狼又奶,帥死了!”

“禦姐和小狼狗,好配!我也想親眼看看有多帥。”

薑司茵沒有參與她們的閑聊,喝完咖啡回到工位上,就被趙瑤叫進了辦公室。

趙瑤晃了晃手裏的戒指:“司茵,我快要離職了。”

薑司茵不解:“隻是結個婚,為什麽要離職啊?”

趙瑤是《城市戀人》的製作人,剛過四十歲生日。第一次婚姻是在父母催促下匆忙結的婚,婚後才發現各方麵都不登對,五年前因為發現老公出軌,她憤然離婚。

“我老公是瑞士人,他是一個冒險家。”趙瑤說,“辭職後,我準備和他去環遊世界。人到四十,生活也應該有新的變化了。”

“我也以為遇不到真愛了,但是他出現的時候,我心裏認定那就是他了。”趙瑤笑了,“這可能就叫緣分吧。”

趙瑤告訴薑司茵,因為世能的乙女遊戲即將開服,她會再留半年穩定軍心,並找好下一任製作人。

遊戲策劃、遊戲美術甚至是文案策劃,都有可能轉行成為製作人。

“司茵,你有想過做製作人嗎?”趙瑤建議,“還有半年時間,你考慮考慮。”

和其他角色扮演類手遊不同,戀愛手遊必須以劇情留住玩家,因此,趙瑤認為薑司茵是最好的人選。

從辦公室出來,薑司茵一麵在想未來職業方向,一麵又沉浸在趙製作和小狼狗的真愛故事裏無法自拔。

下班時,薑司茵在電梯裏遇到了衛年。

衛年對她點頭示意,他正在打電話:“好的,靳總,我馬上去取。”

掛了電話後,薑司茵旁敲側擊:“衛助理,是工作上的事嗎?”

衛年搖頭:“靳總讓我去取話劇門票。”

他認為靳總的生活事宜應該告訴薑小姐,不然容易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說到這,薑司茵就不困了。

趙製作的緣分等著等著就來了,但薑司茵不一樣,她得親手創造屬於她和靳森的緣分。

薑司茵:“靳總喜歡看話劇?看什麽話劇?”

衛年如實回答:“話劇《青蛇》,周六,大劇院,6排1號。”

衛年可真夠實誠的,聽得薑司茵一愣一愣的。

她趕緊在心底把這些記下來。

“衛助理,今天我問你的事情,可以不要告訴靳總嗎?”薑司茵神神秘秘,“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等衛年離開公司去取票後,薑司茵立馬在訂票網站上搜索話劇《青蛇》。

距離話劇上演隻剩下兩天,所有的票都已經售罄了。

6排是VIP坐席,1號在中間,可以說這個座位擁有最佳觀看效果。

想要坐到靳森旁邊的位置,簡直是難上加難。

薑司茵找遍了二手網站,還加了杭城話劇迷的微信群:【高價收購話劇《青蛇》6排3號的位置!】

她連著刷了好幾個群,像極了一個刷小廣告的。

終於有網友問了:“6排2號可以嗎?”

薑司茵秒回複:“不好意思,隻收3號。”

劇院的座位單數和雙數分開坐,2號和1號隔了一整條走廊啊。

薑司茵隻要6排3號,多一個數少一個數都不行,她和靳森隔著走廊看話劇,那看與不看有什麽區別!

薑司茵的煩惱持續到了星期五上午,第二天話劇就要開演了,她連票都買不到。

這天上午,薑司茵的情緒不是很高。

“司茵姐,你是不是不開心啊?”溫明珍發現了薑司茵的異樣,“發生什麽事了?”

“周末有個話劇《青蛇》,但是我想要的座位沒了。”

“青蛇?”溫明珍撓撓腦袋,總覺得在哪兒聽過。

但是她這個人從小沒有藝術細胞,無論看什麽都跟閱後即焚似的,啥都記不住。

薑司茵垂頭喪氣地科普:“靳曼容演白蛇,溫瑛演青蛇,她們都是國家話劇院的演員。”

聽到靳曼容和溫瑛時,溫明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她媽和她姑的話劇嗎?

“司茵姐,你想要哪個位置,或許我可以幫你看看?”

“6排3號。”薑司茵不抱希望地回答。

溫明珍悄悄走到了消防樓梯,從兜裏摸出手機,翻出了靳曼容的對話框。

哦,難怪沒看到她媽發的消息,因為她把她媽屏蔽了。

【母上大人】:周末你跟表哥來看我的話劇。

【母上大人】:阿珍?

【母上大人】:溫明珍?你人呢?

靳曼容前兩天就已經給她發了消息,但是溫明珍一直沒回。因為臨近話劇開演,她很忙,也懶得管溫明珍。

時隔兩天,話劇藝術家靳曼容終於收到了她女兒的回複。

【溫仙女】:媽,你給我留的票是幾排幾座?

半個小時以後,靳曼容回了溫明珍,語氣很冷漠。

【母上大人】:6排,1號和3號。

【母上大人】:終於知道回微信了?溫明珍你出息了啊。

溫明珍無視她媽的嘲諷,決定中午午休時間去拿門票。

她隻是說要拿門票,又不是答應和靳森一起去看,去的是司茵姐,那也算不辜負了她媽媽的美意。

於是,這天下午,溫明珍得意地揣著門票來到公司。

薑司茵呆了:“小溫,你怎麽搞到的?”

溫明珍:“就……人脈的力量?”

“肯定很貴吧,多少錢?我還你。”

“其實我是免費拿的。”

“那也不行,我得還你人情。”

薑司茵和溫明珍推來推去一下午。

白菲經過的時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這兩個人:“不如我笑納了?”

她們:“……”

-

周六晚上。

薑司茵應景地穿了一條冬青色的長裙,這是青瓷的顏色,淺淡又溫柔,一般人駕馭不了。

她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圈,很是滿意。

本小青蛇今晚還拿不下你法海?

到了話劇院門口,薑司茵掐著點兒進去,人頭黑壓壓的一片。

她四下環顧,找到了第六排。

靳森坐在1號位,餘光看到一片青色,空氣中浮動著熟悉的香水味。

他抬起頭,掀眼看她。

薑司茵眼神驟然明亮,故作詫異:“靳總,你怎麽在這兒?”

靳森目光在她的長裙上一瞥,腰身收緊,他收回視線:“來看話劇。”

薑司茵在他旁邊坐下,掏出門票:“靳總你是6排1號,我是6排3號。”

她溫溫柔柔地笑:“好巧啊。”

靳森神色淡淡,他凝眸看著薑司茵,微不可查地笑了:“是很巧。”

薑司茵拿出了文藝女青年的架勢,輕聲細語。

“我是因為靳曼容才來看《青蛇》的。”

不是因為你哦。

“我從小就喜歡李碧華,話劇《青蛇》還是第一次看。”

令人無法反駁。

薑司茵知道話劇演出會很晚結束,來之前,她還特地吃了咖啡軟糖。

話劇院喧鬧聲逐漸寂靜,薑司茵靜默兩秒,開場前,靳森忽然壓低聲音叫了她一聲:“薑司茵,開始了。”

靳森的聲線本就清冷,壓著嗓後變得低啞,叫她的名字時,有種禁欲係的勾人。

薑司茵恍了下神,想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但沒過一會兒,她的困意襲了上來。

不對啊,這是話劇又不是催眠曲?

薑司茵的眼皮開始打架,她強撐著睜開眼。

她不是吃了咖啡軟糖嗎?難道吃錯了?吃成了褪黑素軟糖?

今天裝的是文藝逼,看話劇睡著是文藝小白花會做的嗎?

睡過去前,薑司茵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她隻想就地掘個墳墓把自己埋了。

……

舞台是下著雨的宋朝街巷,光影錯落有致地落在了觀眾席上。

白素貞問:“怎麽才能修得更像人?”

和尚濟著回答:“先修情.欲。”

這四個字落進了靳森的耳朵裏,下一秒,他的肩膀微微一沉。

靳森側眸看去,在不甚明亮的光裏,一片青色掠過他的眼睛,薑司茵閉上了眼,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靳森低頭望著薑司茵,她的睫毛落下陰影。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會在看話劇的時候睡得那麽熟。

靳森沒了看話劇的心思,隻聽見台上聲音不斷傳來。

舞台上,小青在問:“情.欲有了,會怎麽樣?”

薑司茵皺了皺眉,像是覺得外界聲音吵,睡不安穩,在睡夢中,她在靳森的肩膀上掙紮了一下,調整位置。

靳森抬了抬眉梢,看著她的腦袋在他肩膀上翻滾,睡得還挺舒服?

話劇還在上演。

“人從情.欲中來,有了情.欲,身子就熱了,就成人了……”

薑司茵可能把靳森的肩膀當成了枕頭,她小幅度地滾來滾去。

最後終於成功地把自己滾了下去。

眼看著薑司茵就要傾倒,靳森立即伸手,托住了她的臉,她的皮膚很軟,在手心快要融化似的軟。

她無意識地蹭了蹭靳森的掌心。

台上在探討情與欲。

觀眾席裏。

小青蛇·薑司茵在法海·靳森的手掌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