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意**是一回事兒, 被人發現又是另一回事。

羞恥的劇情被溫明珍抑揚頓挫地念下來,再加上她那令人困惑的氣音,簡直是魔音繞耳。

“沒有啊, 昨晚什麽都沒發生。”薑司茵欲蓋彌彰, “他隻是送我回家,就這麽簡單。”

話是這麽說,但薑司茵開始不受控製地聯想。

腦海中頓時閃過她吻靳森的畫麵,她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以後, 還嬌聲軟語地說不夠。

想到這裏,薑司茵的耳朵有點熱。

她立馬伸手,把挽在耳邊的頭發放下來, 借此擋住發紅的臉頰。

雖然薑司茵沒有說名字,但是她們都知道這個他就是靳森。

“我開玩笑的啦。”溫明珍收起小色胚的笑容, 嚴肅地說,“我不是來問你昨晚的事,隻是想跟你講講我哥。”

薑司茵鬆了一口氣,恢複正常語氣:“你哥?”

溫明珍賣慘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打馬賽克:“你不認識我哥, 正因為你是局外人,才想讓你幫我出謀劃策。”

“其實衛助理不但認識靳總, 還是我哥的朋友。”溫明珍半真半假地編造, “衛助理把靳總叫來了, 你遭殃了。然後他又告訴了我哥,我遭殃了。”

緊接著,溫明珍花了大篇幅講述她哥是多麽冷漠沒人性,再描繪了如果不處理,她的下場有多慘。

“本來隻是找靈感的派對, 被誤會成了叫鴨,衛助理的理解能力不敢恭維。”

這段話引發了薑司茵的共情,她超級能理解溫明珍,義憤填膺道:“都怪衛年。”

“這件事被我哥知道了,他生氣了。”溫明珍說,“司茵姐,我要怎麽做啊?”

“你哥真關心你啊。”

薑司茵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瞥向溫明珍。

可能是太心虛了,溫明珍怕她下一句就是問“你哥誰啊”,太陽穴突突地跳。

為了捂好自己的小馬甲,溫明珍立即來了一招禍水東引。

她咧嘴一笑,語出驚人:“還行吧,那還是靳總比較關心你。”

“咳咳咳。”薑司茵剛喝下去的水還沒流進食道,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差點當場咳死。

溫明珍幫她順了順背,等薑司茵緩過來,衝她拋了個媚眼:“放心,你和靳總的事情我會保密的。”

薑司茵想解釋,但解釋不清,隻能說:“好。”

“司茵姐,你說說看。”溫明珍回歸正題,“我該怎麽討好我哥?”

在溫明珍的隻言片語中,薑司茵能想象出一個大致的形象,冷漠高傲的大魔王。

或許跟靳森的性格有點像。

討好她哥大約等於討好靳森。

這難度……嘖嘖。

薑司茵忍不住回首往昔,一路走來,她費了多大力氣才走到了今天。

話說回來,靳森最吃哪一套?

薑司茵下意識在手上捏了一顆心:“你給他買件禮物,再比顆心。”

溫明珍很是懷疑:“這麽簡單?”

薑司茵思索幾秒:“你就說賄賂他,讓他不要再提了。”

“這招真的有效嗎?”溫明珍滿心期待。

“對男人挺有效的,你哥應該也會吃這套吧。”

反正靳森是挺喜歡的。

薑司茵陷入回憶,有些出神。

望著她的眼神,溫明珍覺得這波穩了。

這天下午,薑司茵繼續工作的時候,溫明珍就在旁邊刷小紅書。

她都已經問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再從薑司茵嘴裏套出靳森喜歡什麽禮物,剩下的就自力更生。

薑司茵敲著鍵盤,時不時瞄幾眼手機,靳森這一天沒發任何消息。

她隻當昨晚的事情就這麽過了。

下班時,溫明珍走之前,在她桌上放了一個蘋果。

薑司茵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平安夜。

-

靳森走出總裁辦,衛年已經站在了電梯前。

電梯從六十八層往下降,在手遊部那層樓停了一會。

靳森無意間瞥了眼。

一張陌生的麵孔走進來,女員工原本還在笑著打電話,看到靳森,她趕緊摁斷了電話,大氣都不敢出:“靳總好。”

不是薑司茵。

靳森眼神暗了暗,收回視線。

電梯降到了一樓大廳,車在公司門口等待。

每棟寫字樓都亮起了燈,玻璃門外麵,高樓大廈林立,人們說說笑笑,路上格外擁擠。

靳森坐進車裏,窗外走過幾個女孩,有的戴著麋鹿發箍,還有人捧著包裝精美的蘋果。

他靠在後座,慢條斯理地看平板上的文件,問:“今天是什麽節日?”

衛年從副駕轉過身:“靳總,是平安夜。”

不知怎的,靳森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畫麵。薑司茵在公司樓梯裏抱住他,她的身體很軟,聲音也很溫柔。

——“我能不能跟你綁定,比如坐你的車回家。”

靳森用指腹輕撫了下嘴唇,她昨晚在這裏落下一個吻。

他覺得喉嚨有點癢。

說好答應接受她的賄賂,他卻沒有什麽表現。

視線重新落回文件上,靳森掃了幾行,再無興致,便將平板放在了一旁,他拿起手機,給薑司茵發了條微信。

看到微信的時候,薑司茵正在心無旁騖地敲鍵盤。

同事們都走了,隻有她的工位還亮著燈。

天色漸暗,薑司茵陷入劇情中,沉浸式開車。

她已經寫到男女主準備轉戰浴室,就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了。

薑司茵瞥了一眼,手裏的動作停下,大腦空白了一瞬間,發現竟是靳森發來的微信。

【靳森】:下樓,送你回家。

薑司茵定了定神,險些尖叫出聲,她激動得要站起來,在無人的辦公室來一個托馬斯回旋。

心髒要跳出嗓子眼了。

靳森要送她回家?這個平安夜,薑司茵被驚喜砸暈了。

她又不敢太直白地表露自己的開心,想了又想,隻能丟出了一個問號,小心試探。

【薑司茵】:?

一條微信很快推送進來。

【靳森】:不是說要跟我綁定?賄賂的成果不想要了?

薑司茵表情凝固,哦,是她想多了。

原來不是靳森想見她,是他在履行之前的口頭約定啊。

出差前的回憶逐漸浮現出來,薑司茵對自己無語,說過的話都忘了。

追人追到這份上,追傻了吧。

但薑司茵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她翻身小職員做主人,把老板當牛郎使喚了一晚。

她耳根泛紅,既想見他,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薑司茵】:我晚上有點事,先不回家了。

那邊倒是回複得很快,不緊不慢,略帶嘲諷。

【靳森】:什麽事?又去找鴨?

看到這句話,薑司茵差點把手機摔了,她不就是去看了幾個男網紅,看得還不盡興。

靳森當她是什麽人啊。

他!什!麽!意!思!

緩了幾分鍾,把手機從桌上重新撿回來,薑司茵仔細一想,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很有可能,她越想越覺得滿意,嘚瑟了幾秒就開撩。

【薑司茵】:那肯定沒有昨晚的靳總迷人,白嫖的感覺就是好,有機會我還想再體驗一次。

【靳森】:可以。

薑司茵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屏幕。

還能白嫖一次?她在考慮該怎麽嫖時,又進來了兩條微信。

【靳森】:平安夜,漲價了。

【靳森】:一分鍾十萬。

薑司茵眼前一黑,什麽人哪這是。

仗著自己長得好看,還獅子大開口了,不給嫖就不嫖,坐地起價幹什麽。

拜拜了您嘞!我嫖不起了。

薑司茵深吸一口氣,繼續回複。

【薑司茵】:太貴了玩不起。

【薑司茵】:晚上我隻是去朋友的咖啡館,你上次去過的那家。靳總不要吃醋,我不會去找別的鴨鴨。

【薑司茵】:我下班了,別太想我,拜拜!

砸過去一大堆微信後,薑司茵就把手機收進了包裏,管他怎麽想,她關掉電腦,收拾桌麵。

靳森目光平靜,盯著屏幕,看著薑司茵氣急敗壞的話,他彎了彎唇。

直到手機徹底沒了動靜。

前麵傳來司機的聲音:“靳總,還等薑小姐嗎?”

靳森靠在座椅上,閉眼假寐,他不鹹不淡道:“不等了,回家。”

-

消息還沒傳到靳曼容耳朵裏,溫明珍必須先在靳森那邊疏通好關係。

當天晚上,溫明珍就去商場買了禮物。

平安夜的商場,聖誕氣氛濃厚,到處都是慶祝節日的年輕人。

但溫明珍沒有玩樂的心情。

下午她翻了兩個小時的小紅書,才最終敲定禮物,領帶夾。

頂級品質,紳士必備。

溫明珍開車到了中城花園,停在靳森家樓下。

她坐上電梯,把薑司茵的話在心裏念了無數遍:“先比一顆愛心,再說賄賂他。”

OK,都記住了。

溫明珍深信,對付靳森這樣深不可測的男人,隻能從他喜歡的女人那裏下手,薑司茵的方法絕對能搞定他。

她自信滿滿地按響了靳森家的門鈴。

夜幕低垂,都市的夜晚喧鬧繁華。

靳森坐在書房裏翻郵件,許是因為家裏沒有人氣,開了中央空調,也覺得微冷。

門鈴猝不及防地響起,靳森抬起頭。

這個點兒會是誰?他在中城花園的這個家鮮少有人來,唯一有所聯係的就是住在樓下的薑司茵。

這麽想著,靳森已經放下了工作,走到了玄關處。

他沒看監控,直接打開門,迎接他的是溫明珍的元氣笑容。

“堂哥晚上好!平安夜快樂!”溫明珍舉著禮物,閃亮登場。

看到來人時,靳森略略抬眸,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他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仍是平靜的模樣。

反應這麽平淡?不應該啊。

溫明珍大著膽子,走進房間:“我帶東西來了。”

靳森垂了眼,注意到她手上的禮物:“這是什麽?”

“是我給堂哥比的心。”

溫明珍忍著想暴打自己的衝動,昧著良心給靳森比了一顆愛心。

靳森眼皮跳了跳,這是被薑司茵附體了?

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溫明珍想了想,很崇拜地看向靳森,眼睛亮晶晶的,是像小比熊一樣的星星眼。

她使出大招,把薑司茵的台詞活學活用。

“我是來賄賂堂哥的。”溫明珍說,“拜托堂哥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我媽,她會打死我的。”

聽聽,這熟悉的話是不是會讓人心生憐愛?

“想賄賂我?”靳森抬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瞥了溫明珍一眼,似乎看破了她心底的想法。

熟悉的台詞,熟悉的動作,她做起來就很硬邦邦,一點也不自然。

看著這個眼神,溫明珍背後發涼,怎麽有點滲人。什麽情況?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

靳森冷笑道:“你稍微做出點成績也不至於這樣。”

溫明珍:“……”

我刀呢,我刀呢,她咬牙切齒地在違法邊緣逛一圈又退了回來。

下午剛被薑司茵拒絕,晚上回到家就看到薑司茵複刻版。

這個平安夜,靳森過得很不平安。

靳森輕嘲:“跟薑司茵學的?”

溫明珍啞口無言,她都學這麽像了,被他猜到也是意料之中。

“這招她做有用,你做沒用。”靳森皺眉,“別想著旁門左道,有這閑工夫你不如回家多看兩本書。”

溫明珍當場裂開,幾乎維持不住表情了。

雙標。

靳家第一馳名雙標。

遠在咖啡館的薑司茵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