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司茵正經起來, 她思索幾秒，這才發覺，高中時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了。
“好像是吧, 現在有點記不太清了。”
從小到大, 薑司茵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點認知的。
遞情書的也有，當麵表白的也有，不過，那些人對她而言，隻是人生中的過客。
那些過往, 消失在記憶的長河裏。
薑司茵不再去回憶，她轉而看向靳森，彎唇笑了：“你吃醋了啊？”
靳森輕哂一聲, 沒有說話。
明晃晃的日光下，他移開視線, 不和薑司茵對視。
薑司茵繞到靳森麵前，截住他的視線。
她眉眼彎彎，仰起臉笑：“可是，我好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靳森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
他現在的雲淡風輕, 隻會讓薑司茵覺得他心虛。
吃醋就吃醋，有什麽好不承認的？
薑司茵憋著笑伸出手, 遞到靳森麵前：“給你牽手。”
不等靳森反應, 薑司茵很快抓住他的手, 拉著他往學校裏走去。
她，一個漂亮的美人，愣是走出了霸總的姿態。
靳森瞥了一眼，視線停留在緊扣的十指上。
他望著薑司茵的後腦勺，問：“你能進學校？”
霸總·薑司茵回頭, 停下腳步，她拍拍胸脯，超級霸氣地表示：“我覺得保安應該還認識我……吧。”
幾年前，她和周意回過一次學校。
當時保安認出了她們兩人，直接放她們進去了。
寒假剛結束，高中生們回校上課。
薑司茵走到保安室，眼巴巴地看著裏麵：“王叔，我是薑司茵，我回學校啦。”
王叔放下手機，怔了兩秒，認出了她：“是你啊，好久都沒有回來了。”
薑司茵笑了：“你還記得我啊。”
王叔：“現在同學們剛上課，你等會兒進去的時候，聲音輕點啊。”
他一邊提醒，一邊過來幫他們開了門。
王叔注意到了靳森，他忽然笑問：“男朋友還是老公？”
薑司茵沒料到他會這麽問，她的臉倏地紅了：“隻是男朋友。”
靳森挑了挑眉，側頭看向薑司茵。風吹起她的長發，正好露出了紅透的耳朵。
薑司茵拽起靳森的手，直接往學校裏走，拒絕在這個話題上耗太久。
剛進學校就能看到紅綠相間的操場，走過一條寬闊平整的道路，便能抵達教學樓。
教學樓裏學生在上課，操場上也有學生在跑步。
薑司茵想了又想，決定帶靳森去小樹林。
傳聞的發生地，每個學校都有的那個神秘小樹林。
薑司茵輕車熟路，繞過操場，走到小樹林。
她心想，靳森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工作狂，或許不懂這裏的含義。
“你知道小樹林是什麽嗎？”薑司茵說，“那些早戀的學生們，都會來這裏約會。老師一抓一個準。”
靳森垂眼：“你好像挺了解的？”
薑司茵的話噎住了。
她好心給他科普，他又吃醋？
薑司茵眉頭一皺，來算賬了。
她迅速把矛頭對準了靳森，陰陽怪氣道：“那你呢，在美國有很多人追嗎？”
見靳森不答，薑司茵輕哼一聲。
“不說話就是有咯，這麽多人追你，你一個都不喜歡？”
“誰知道你有沒有回應她們，說不定，你心裏還挺得意的哦。”
“……”
薑司茵絮絮叨叨了一會兒，馬上就說不出話了。
“你是不是很後悔沒有早戀啊？”
樹枝光禿禿的，毫無遮擋，陽光傾瀉而下。
綠葉凋零的季節，小樹林冷風拂過，周身的空氣勉強被太陽曬出了幾分暖意。
靳森驀地傾身下來，距離被無限縮短。
薑司茵察覺到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的瞳孔微張，嘴巴被堵住了。
一個沒有情.欲的吻。
輕淺而認真，甚至帶了年少般的青澀感。
在薑司茵怔愣時，靳森直起身來。
她看見，他站在陽光裏，遠處的教學樓也成了背景，為這一刻增添了別樣的心動。
靳森盯著她，目光虔誠而幹淨，聲音溫柔至極。
“體會一下早戀的感覺。”
薑司茵心跳漏了半拍。
在心裏，她已經旋轉了好幾圈，但是表情卻收得很好。
為她開車幾個小時來她家鄉，陪她來學校演青春劇，這誰頂得住啊？
純情的靳森，好像……也很有魅力呢。
薑司茵踮起腳尖，勾住靳森的脖子。
她唇角帶笑：“靳同學，能不能在小樹林再親我一下？”
靳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漸深。
她的眼神清澈，說的話又像是在人心上撓癢癢。
他們兩人目光交纏。
靳森往前走了一步，薑司茵後退，她的背直直貼在了樹上。
下一秒，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邊是誰！哪兩個同學？”體育老師沒看清楚，就吹了一聲口哨，“被我抓住就死定了！”
這一瞬間，方才旖旎的氛圍頓時消散。
薑司茵眨眼，她迅速伸出手，趕緊把靳森往外一推。
她分明是成年人，聽到老師的聲音，卻被嚇到了。
可能是剛才入戲太深了。
薑司茵真把自己當成學生了，她準備拔腿就跑，跑的時候，她還沒忘記帶上她早戀的男朋友。
她剛邁出步子，瞬間被拽了回來。
薑司茵回頭，重新和靳森視線相接。
靳森靠在樹上，他握住她的手臂，眼神輕佻：“你跑什麽？”
“薑同學，別怕啊。”靳森輕笑了聲，“有我在呢。”
和平日的冷淡矜貴不同，此時的他，多了一種輕懶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壞學生。
靳森向來從容不迫，薑司茵認為，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起波瀾。
而她，是他唯一的例外。
體育老師走近看了一眼，認出他是多年前的學生。
他眯眼認了半晌，忽然道：“你是……薑司茵？”
薑司茵露出微笑，乖巧地說：“老師，我帶男朋友回學校看看。”
靳森淡聲道：“老師好。”
體育老師：“你現在有出息了啊，你上熱搜的時候，我們學校群裏都在轉發呢。”
薑司茵很謙虛：“沒有沒有。”
她和老師尬聊了一會兒，靳森就站在旁邊，視線落在她身上。
靳森輕哂。
薑司茵規矩地點頭，認真地應答，她現在這副乖順的模樣，竟讓他有些不習慣。
應付完老師後，薑司茵拉拉靳森的衣角：“走了。”
靳森突然彎下腰，對上她的眼睛：“剛才沒做完的事情，還做嗎？”
薑司茵睜大眼睛：“不要，你說什麽呢。”
靳森有些可惜：“那回去吧。”
他們離開學校時，已經到了中午。
接下來的時間，薑司茵帶著靳森逛了逛老城區，她以前居住的地方，現在早已換了住客。
薑司茵在前麵介紹，靳森沒說話，耐心地聆聽。
每到一個地方，她就把手機給靳森，讓他給她拍照，這也算是她回家鄉的留念。
但是每次看照片時，薑司茵都會皺起一張小臉。
靳森的拍照技術堪憂，審美也不行。
她的大長腿呢？活生生矮了二十厘米，還真是很棒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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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後，薑司茵愣是沒有挑出一張能看的照片。
時間晚了，靳森洗完澡後，換她進去洗。
薑司茵洗澡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靳森瞥了一眼，沒有搭理。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起，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很急。
靳森稍稍傾身，看見了屏幕上熟悉的號碼。
那是溫明珍打來的電話。
浴室裏，淋浴的聲音還在繼續。
靳森手指輕觸，幫薑司茵接起了電話。他沒有立即開口，沉默了幾秒。
溫明珍很是熱切。
她沒注意到這邊詭異的寂靜，直接砸來了三連問。
“司茵姐，你怎麽請假了啊？”
“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下班後我來你家看你嗎？”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
靳森不冷不淡地開口，正好被薑司茵聽了個明白。
“她在洗澡。”
溫明珍：“……”
薑司茵：“？？？”
溫明珍很識趣，戰術性後退。
“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什麽啊繼續？
薑司茵一臉懵逼，她裹著浴巾就直接衝了出來。
“小溫你想多了！我們沒幹嘛啊？隻是純純的……”開房而已。
這話說出來，連薑司茵自己都不信。
薑司茵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
像是一邊從衛生間追出來，一邊在說話。
不巧的是，她的拖鞋底下沾了水，雙腳亂跑的時候，腳底一個不穩，直直地往地上跌去。
於是，溫明珍聽到了薑司茵的胡言亂語，仿佛觀看了半集連續劇。
“洗什麽澡，我沒有！”
“你不要造謠我。”
“啊！接住我。”
薑司茵裹著浴巾，摔進了靳森的懷裏。
她成功在電話裏社死了。
薑司茵發誓，她真的隻想談個低調的戀愛。
但是命運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