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升得不高,很漂亮,也很短暫,一炸開便散。

姬沅和抱臂而立,默默盯著焰火消散的方向,半晌轉頭看她,“你的人回來了,你安全了,我得走了。”

蔚淩然也仰頭盯著院外半空隻剩一溜青煙的地方,淡淡道:“是你的人給你通消息,你絕對不是夏饒國普通百姓,你究竟什麽身份?”

“我從沒說我自己是普通百姓,至於什麽身份……重要嗎?”他看定她,眼底似乎有什麽執著的東西在閃動。

蔚淩然朝他哂然一笑,“隨便你愛說不說,不管怎樣,我謝謝你。”謝謝你幾次死裏逃生,皆對我不離不棄,就衝這一點,我可以不論身份,不管目的,單純的向你道謝。

“謝我,不必了,你救我的次數可比我多,不過,臨別我有句忠告給你,這個堤城代城主之位,你還是不要再坐了。”

“哦?”

“找個台階把官印給卸了,你肩膀瘦弱,不適合承重擔。”

蔚淩然若有所思點點頭,目光掃過他體內盤旋在腦後的綠,半晌淡淡問,“你身上的毒?”

“沒事,你保重,我走了。”姬沅和一語帶過,顯然不想多談。

“好走,不送。”她懶懶揮揮小手,眼皮低垂,沒有某人離愁纏心的困擾,他們終究連朋友都算不上,她才不會為這點小事讓自己內傷,在想著,他說她的人回來了,回來的到底是徒少爺還是楚千潯,還是兩人一起回來了?

少年往她受傷的腳淡淡投去一瞥,人如輕煙,無聲無息便出了院子。

心想:這丫頭太能惹事了,該認真考慮是不是安排個人在她身邊……。

“咚、咚、咚”一輕二重三沉的敲門聲在少年走後,不到一刻鍾內傳進蔚淩然耳朵。

少女立刻扔掉手裏炭筆,歡笑如花柱著拐杖一蹦一跳出去。

門一開,清竹秀雅的少年微笑站在正中。

“哎,淩威,你小子神啊!數月不見,竟然搶了個城主來當。”爽朗的聲音迫不及待自門縫擠進來,蔚淩然拉開門,視線往右側飛去,楚千潯旁邊正站著身量威猛的拓跋驚宇,一身颯颯軍裝,更顯得他雄姿昂藏,一見蔚淩然,便一手拍在她肩上。

“你們,進來再說。”蔚淩然訕訕一笑,往旁邊讓了讓,掉過頭皺了皺眉,驚宇這小子內力強勁,也不知道手下留情,把她的肩骨——差點給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