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少女突然搶了墨璣門徒一頂帽子往驛館後院拋起,“你們好歹也出來露個臉吧,連衣角都沒讓人摸著,他們怎麽殺人啊!”

南宮談與姬沅和相視一眼,慢吞吞掠了出來,拽著她一道混入撤退的墨璣門徒中,不久,駐守本地驛館的士兵終於“氣喘籲籲”的趕到現場,隨後大洛王三千護衛也趕到了燒得不辯原樣的驛館,除了看到現場一片混亂狼籍之外,隻知道墨璣門門主被殺,而蔚王與另外兩國皇子以及蔚王保鏢齊齊在這場意外圍襲中失了蹤跡。

金沙江,江水清澈,輕波**漾中,一江兩岸蜿蜒經流了無數秀麗景色。

輕波流漾景色如畫的清晨,一片蒙蒙霧氣中,一葉輕舟悠悠**在水麵上,船漿劃開的粼粼水紋波光,在寧靜的晨光裏圈圈**開。

“喂,那船家。”水光微微的岸邊突然傳來清脆喊聲,船家抬頭望去,便見岸上絲絛細翦的柳樹下,淡紫衣衫嬌俏少女在向他招手,她迎著晨光盈盈淺笑中,那輕俏身姿流逸美態頓時令岸上霧氣也仙幻了幾分。

少女站在中間,兩旁是與她並肩成一線的長身玉立少年,衣帶風流,容顏半掩在薄霧中,或微笑或冷漠或淡靜,輕風掠過衣襟,幾人眼波氤氳淡淡流轉,波光明媚一沾即過,無論是魅惑的或冷漠或虛化天地的神情舉止,一抬眼,那幾人容顏頓時便賽過了這瑰麗江山顏色萬千。

船家怔怔看著岸上幾個神仙似的少年男女,他也不是什麽飽讀詩書之類的文人騷客,想不出什麽華美流麗的詞句來形容,直接的張口讚道,“好漂亮一群少年兒女!”

那紫衣少女見他呆怔盯望的模樣也不生氣,笑微微的揚了揚手裏一錠碎銀,道,“勞煩船家渡我們過江。”

成色十足的紋銀,一錠銀子足抵船家兩三個月的收入,中年模樣的船家連忙笑逐顏開的劃漿撐了船過去,接了銀子,卻聽那美得不沾凡塵嬌俏伶俐的少女笑眯眯道,“到了再給你三兩。”

船家大喜,那笑靨如花的少女又道,“但是有幾個先決條件。”她淡淡看著船家飛快瓣著手指,“第一不準多問,第二不準多看,第三飯菜不準做得不好吃,每多問一句扣一兩多看一眼也扣一兩飯菜不好吃也扣一兩,直至扣完為止。”

船家立刻訕訕閉嘴,本想和這幾個漂亮人兒搭訕幾句的念頭打消,轉身默默劃著漿,好奇再重要也重要不過銀子,少女滿意地笑著。

隨即她走至甲板正中,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兩臂交疊枕著頭烏黑眼珠滴溜溜地轉,然後十分滿足而陶醉地歎道,“哎,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多舒爽多暢快自在啊!”

甲板本不大,被她那麽一躺占了大半位置,其餘三名名具特色的男子瞄她一眼,或盤膝或隨意坐在她兩旁,均輕鬆注目水天白雲,領略雲天水色美麗景致。

船家劃著漿悶了一會,忍不住看了那姿態懶散隨意口齒伶俐的少女一眼,道,“有一句還是必須要問一問的。”

她身側穿著銀白錦袍的少年微笑道,“別聽她的,你想說什麽盡管說。”

“眾位是要到對岸去遊覽美景還是去吃飯?”

“吃飯!”這是以吃為上的少爺,平淡沒有情緒的答案。

“看風景!”這是看慣漠漠灰土根本沒有風景可言的南宮談,被金沙江沿岸美景吸引首要的堅持。

“飯要吃風景也要看!”這是看起來最和善實際最厚黑兼顧吃飯與娛樂的姬沅和。

少女清澈眼眸內,墨玉般晶亮眼珠骨碌碌轉了轉,臉上神情似是在極力抵製美食**卻又心往神向的矛盾難抉,半晌張口道,“哎,還是先吃飯吧!”

四人四張嘴三種答案,船家怔了怔,那少女卻眸光如畫的看了過來,“船家你問這個幹嘛?”

船家不慌不忙的道,“各位若一心遊覽沿江美景,老小便吩咐我家娘子給各位下廚做飯,若各位想一嚐新鮮特別,過了前麵的九曲彎,有一個天使渡頭,最近來了位廚藝了得的外地客,燒得一手絕妙美味的好菜,但其人規矩極多,這人每日燒菜不過三道,且規定隻做給恩愛情深的夫妻品嚐,各位如果……?”

“這個有意思!”船家話還說完,少女眼睛亮亮的拍手,“我要去會會這位燒菜異人。”

“姑娘,那人的規定,隻給恩愛情深的夫妻燒菜,你們……?”船家好心的提醒,視線從三男子臉上看過。

“嗬嗬,夫妻嘛……知道了!”少女隨意擺了手,眼神笑眯眯一轉,貎似有些苦惱的樣子,半晌咕噥道,“這什麽臭規矩!”偏偏她又是極為愛好美食的饞貓,想不去心裏又癢得難受,眼珠溜溜一轉,道,“戈怰你和我去!”想了想,還是決定選她的保鏢一起假扮夫妻,少爺話少安靜又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估計要表現出恩愛的樣子少爺也配合得來。

“不行,為什麽是他去?”跳出來舉手反對的當屬最愛與蔚然唱反調的姬沅和,“他留這,我和你去!”

“憑什麽你去?”少女翻眼望天,一副嗔惱不情願的樣子。

“還是我去最好!”少女回頭瞪那聲音主人,一向最冷漠拒人千裏之外的南宮談也摻一腳,這兩人平日吃慣山珍海味還爭去湊什麽熱鬧?

徒戈怰冷冷橫那兩人一眼,直接粘在少女身側,用行動宣示他的毫不退讓。

“喂,船家,一定是夫妻兩人吃嗎?多幾人一起去行不?”

“姑娘,那人規矩就是這麽定的,不是夫妻者不接待!”

“真牛逼!”少女噘著嘴歎了口氣,話說回來,這年頭有點本事的人哪個不牛逼哄哄的!

“我有個主意,你們三人都不肯留在船上是吧?”三男子暗潮洶湧,目光無聲在空中較量一番,沒有人肯敗下陣來,少女賊兮兮的望了一圈,微笑道,“那你們猜拳,三局兩勝者獲得與我同食的資格!”

猜就猜!

徒戈怰過去的歲月裏除了練武就是學習各種技能,完全沒有猜拳的概念,蔚淩然少不得對他簡單說了規則與玩法,然後三人猜拳遊戲開始。

蔚淩然當然希望少爺是勝出者,少爺最聽話最沒意見嘛!就為這一點,她講述規則的時候特別用心。

三局下來,結果也出來了,萬能且強大的徒少爺果然不負蔚大王厚望,居然以一個最新入門的菜鳥新手贏了那兩個不服氣在吭吭哈哈的尊貴殿下。

船順流而去,很快便過了九曲彎,天使渡在望,姬沅和突然拉了徒戈怰去一旁神秘兮兮的嘀咕。

然後,下船的時候,姬沅和高高興興過來挽蔚淩然的手臂,笑吟吟道,“走,娘子我們吃飯去!”

可憐蔚大王一頭霧水中被姬沅和半拽半拉的拖走了,徒戈怰則無動於衷筆直地站在船頭望著他們的身影消失。

那位燒得一手絕妙好菜的外地客在天使渡頭的梁家客船上,兩人下了輕舟,姬沅和親親熱熱的挽著少女,不容她掙開!笑話,好不容易逮著個好機會,他不好好把握才是傻瓜。

“聽說鳳軒皇室找咱們找得厲害!”

少女掙了幾下,發覺這人鐵鉗似的臂膀,怎麽掙都紋絲不動,也就泄氣隨他挽去,眼珠烏溜溜的轉,笑意晏晏的道,“那是,咱們三國的人是做戲的,鳳軒是著急的,喂,你夏饒有派重臣來坐鎮渡城,要找到你這個閑散皇子吧?”

姬沅和微微又靠近些,笑了笑道,“哪能不找呢!再閑散也是皇子,還是代表夏饒出使鳳軒的,就是做戲也得派人來做全呀!”

“那個質樸隨和優雅的十殿下,對咱們的失蹤怎麽說?”

“剿匪不力,自請懲處,但當晚他確實不在城關小縣,於是縣令成為他的替罪羊被革職查辦,他戴罪立功繼續負責剿滅江湖勢力,聽說已經砍了好幾頭墨璣門首領的人頭,也不知是真是假,依我看,八成是他想扶植自己的勢力,牢牢控製住墨璣門。”

“真是不分時空不分時代,警匪皆是一家親!”少女挑了挑眼眉,咕噥道。

“我對這些事沒興趣,管他鳳初茗愛殺誰想控製誰,隻要他們別來惹我就行!”

薄薄日光中,有耀眼的旗子在清風中獵獵起舞,蔚淩然抬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看,那是食船的旗幟,我們有口福咧!”

兩人快步走去,上了甲板卻發覺船頭沒人,靜悄悄的沒人迎接也不見有人行走,卻隱約聽聞船艙中有高談闊論的聲音傳來,兩人對望一眼便遁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