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淩然目光一凝,放開手,慢慢坐回她的位置,如果娘和淩風仍活著,大概真如千潯所說,離開帝京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她不敢也不能明目張膽去打探他們的消息,她怕自己會再次連累他們,而離開皇陵後,她就身處遠隔千裏的江南……,要獲知他們的消息就更加力不從心了。

楚千潯也算是個有心人了,知道她心裏惦記這事,悄悄替她打聽上了……。

“哦,我還知道關於南宮奕的一些事,據宮內秘傳,他並不是皇後親生的……”

人死如燈滅,再無了解前事的必要,蔚淩然突然沒了聽下去的興趣。

“我吃飽了,先去上課,千潯你自便。”蔚淩然眼角未抬,直接站起,走了出去。

初升的晨曦薄薄打在她瘦削的肩上,碎了一地金黃,楚千潯在她孤清的背影裏久久拾不起目光。

淡淡的陽光將她身後那玉人豐姿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那影子與她瘦薄的背影重疊,形成一朵絢麗卻飄忽的花,將人帶進渺渺夢境中。

軍事樓

蔚淩然第一天去上課就被關了禁閉,算起來,她還未正式聽過課呢。

這一堂是由一個姓莫的先生講授,行軍中,保存糧草的戰略與方法。

她入煙華書院,本意不在軍事樓,此刻聽課自然不專心,甚至聽著人家莫先生的聲音,開始心不在焉的昏昏欲睡。

“淩威,如果你是這支運糧軍的首領,你會怎麽做?”

突然被莫夫子點名,蔚淩然從半睡夢狀態中驚醒,隻是眼神仍舊茫然,她根本不知道剛才莫夫子說了些什麽,這會讓她怎麽回答!

旁邊有人碰了碰她手肘,她眼角低掠,原來是拓跋驚宇,她朝胡夫子悄悄翻了翻白眼,低頭,輕聲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沒有自己的意見?我不想見到什麽都不懂的蠢才,以後我授課,你自覺到集訓場跑步,跑到我離開為止。”莫夫子不見生氣的跡象,卻說得許多人捏了把冷汗,莫夫子嚴厲可是出了名的。

又有幸災樂禍的目光刷刷投過來,能看見淩威這小子出醜,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蔚淩然抿緊了唇,暗暗歎了口氣,她不過一個新人,莫夫子何苦非要為難她。

拓跋驚宇扯扯她衣擺,手指戳了戳書桌上的紙。

蔚淩然低頭飛快看完紙上的文字,然後恭敬說道,“是,學生以為,糧草固然重要,但保存人的性命更加重要,糧草終究要靠人來運送,沒了人,其他都白搭,所以,在雪天峽穀受敵,應想辦法先將人撤出峽穀。”

莫夫子目光動了動,“那你要怎麽做,才能將人撤出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