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沅和手裏握著寒芒閃閃的薄劍,他的目光定在那棵樹的頂點,一動不動。

平地突然刮起一陣大風,樹葉沙沙作響,蔚淩然卻不敢閉眼,定定盯著大樹,風搖,樹動,一抹渾身罩在黑袍裏,還戴著木製麵具的影子疾芒而至,轉瞬襲至麵前。

少年手中利劍虹芒暴起,與黑袍人分叉刀刃纏在一起,周圍立即形成強大的氣場。

蔚淩然不肯退,睜大眼睛瞪著場內閃閃綽綽兩條人影乍合又分。

突然,少年劍尖挑上黑袍人手腕,蔚淩然暴起而動,兩手銀針齊齊朝黑袍人全身大穴射去。

黑袍人皺了皺眉,冷冷瞥她一眼,自鼻孔發出一聲冷哼,表示對她偷襲的行為堪為不恥,左掌掄起一股暗勁,瞬間將銀針掃落,他回頭時,卻看見蔚淩然對他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白白兩排整齊牙齒裏,竟然吐出一枚去勢極猛的銀針,直取他眼睛。

他想打落銀針,卻已經遲了,他身體後仰之時,少年冰冷劍尖已挑上他肩井穴,進而一連封住他身上好幾個穴道,最後,他用僅剩一隻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在他麵前。

穿過月牙形拱門,竟是個布置奇異的庭院,無花無草無樹,隻有光禿禿的石頭堆砌成棱角分明的兩座山峰。

蔚淩然與少年掩身沒入拱門內,一眼掃過周圍景象,兩人不禁怔了怔,除了院中的石山,圍牆外每隔幾步就是一哨樓,他們想越牆而出,顯然不太可能,他們眼下唯一能走的,便是通往前院的回廊。

這條回廊也怪異得很,通過一扇虛掩的門後,又是個院子,這裏倒是種了許多花花草草,奇怪的是,他們直到現在,也沒遇見一個人,周圍靜悄悄,再走,又是一條回廊,這條回廊彎曲如波浪,反複回旋不斷延伸,回廊邊上倒有幾間零星的房間,像是下人住的樣子,再前行,姬沅和身體一繃,瞄了瞄身後少女,暗示她房裏有人,還是布滿殺氣的人。

蔚淩然大驚,回頭一看,退——已無路可退,他們剛才走過的地方,完全變了樣,變成了狂風烈日下的漠漠黃沙,她相信,隻要她敢踏進那片黃沙一步,必定瞬間埋骨沙礫下,而她前麵不遠處,是一所金壁輝煌的房子。

她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人家精心的布陣裏。

蔚淩然沒有遲疑,立刻奔向那所房子,她相信,對手既將她逼進這裏,那麽進入裏麵一定可以闖出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