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秦淮對酒,自古英雄幾何(二)

元淮歌一身白衣走進影茉樓,就像一個不染塵埃的仙界男子,瀟灑孤傲,讓人渴望而不可及。眾人都忘記了手中的事,定睛看著這如仙般的美男。

老鴇子笑盈盈地迎上來,說:“哎呦,這位公子,您可真是鶴立雞群啊!您看您這一來,小店簡直蓬蓽生輝!公子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還是,您有相好的姑娘了?”

元淮歌一陣陣作嘔,但強忍著說:“我第一次來,隨便看看。”

“哎呦,這位爺,您看。你到秦淮河不到我們茉影樓就等於白來了。我保證您啊,來了一次想兩次,來了兩次想三次!”老鴇喜笑顏開地說。

元淮歌心想,既然來了,何不享受一下?順便把那兩個臭男人引出來!於是笑笑說:“老鴇子,你給我備一桌酒席,再讓你們這裏的花魁來陪我喝酒。”說著遞上兩錠銀子。

老鴇一看,眼睛都直了,但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為您準備酒席,那沒問題。隻是這花魁嘛,恐怕”

“怎麽?她還沒有檔期嗎?”

“是誰要找花魁啊?”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

元淮歌抬頭一看,一個月末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站在樓上,搖晃著手中的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元淮歌。

“是我,怎麽了?”

那人笑道:“花魁是我包了,公子若是不嫌棄,就和我一起喝幾杯吧?”

元淮歌莞爾一笑,說:“好啊。”

於是噔噔上了樓,毫不客氣地在桌邊坐下。中年男子笑著做到她旁邊,說:“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元淮歌笑道:“不敢當。敝姓元。”

“元公子好相貌。這等清雅俊逸,趙某佩服。”

元淮歌大笑:“哈哈哈,這有什麽好佩服的?對了,公子您姓趙是嗎?好啊,那可是國姓啊。”

趙公子也不接話,說:“元公子你看,這輕紗後頭的就是花魁蝶姬了。”

元淮歌順著望去,看不清她到底長得什麽樣,隻依稀看見她全身珠珠串串掛滿了,叮當作響。

“元公子,在下姓趙名手廣,這蝶姬我也是慕名而來。莫非元公子你也是?”趙手廣說。

元淮歌道:“怎麽會呢?我並不知道這裏有個什麽蝶姬。我這次來也是碰巧了。”

趙手廣斜眼看著元淮歌,陰沉地笑了笑。

蝶姬一曲唱完,趙手廣問:‘元公子,蝶姬唱的如何啊?“

“有什麽好聽的?咿咿呀呀的跟叫魂一樣!”

輕紗後麵的蝶姬聽到元淮歌這樣評價她的嗓音,心裏有些不快。掀起簾子,款款走出。

元淮歌抬眼看去,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她衣衫飄動,步態輕盈。

蝶姬笑道:“這位公子,您說奴家唱的不好,想必這位公子唱得定是比奴家還要好。可否獻歌一曲,讓奴家也開開眼?”

這話要是讓旁人聽來,真真是在譏諷。一個男人的嗓音怎麽和女人比?但是在元淮歌聽來,卻不是那麽回事。心想,這下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歌喉了。

元淮歌起身道:“好啊!那我就唱一曲吧。”

周圍人有的在笑,有的在竊竊私語。蝶姬輕聲問:“不知公子想唱何曲?奴家可為公子伴奏。”

元淮歌說:“我唱的曲子,恐怕你還不會談呢!既然我們大家今日在這江南茉影樓相聚,也算有緣。我就唱一首《江南》為各位助助興。”

說罷,元淮歌柔聲唱了起來,隻聽:“不懂愛恨情仇煎熬的我們,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在這一刹那凍結了時間。不懂怎麽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心碎了才懂。”

一曲唱罷,眾人瞪大了眼睛。蝶姬心想,我精通音律,可是這曲子我從未聽過,宛轉悠揚,她從何處學來?她這嗓音,雖然並不多麽清亮,但是很有味道。

趙手廣心想,她果然是與眾不同,從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起,我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