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知己相伴，西域求醫（九）
慕容依風咂咂嘴，說：“龍妹，我先給你賠不是了。我隻知道你是絕頂聰明，但是你的手藝也讓我佩服不已。龍妹，你這麵條兒究竟是怎麽做的啊？別賣關子了。”
元淮歌笑道：“我今天問了鬼醫，要了些曬幹的雞肉。我把他磨成粉兒，和麵粉摻在一起用雞肉高湯和成麵，而不是用水。所以，這樣和出來的麵，即便是用清水下，也有肉香味兒。”
鬼醫拍手讚歎道：“龍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啊！這麽一道簡簡單單的菜，你也能想出這麽多花樣兒來。好了，我們再說，菜就要涼了！你們還是第一次在西域過年呢，今年我們就在一起吃頓團圓飯。開動！”
吃了飯，外麵就有人按捺不住，劈裏啪啦地放鞭炮了。元淮歌高興地喊道：“放炮了，放炮了！”
“這些家丁，就是把持不住，沒到午夜呢就放炮了。”
慕容依風扶著元淮歌出門，元淮歌挺著鞭炮的劈啪聲，才感覺到了過年的氣氛。元淮歌開心地說：“哎呀，真是開心。自從我師兄過世後，我今天是最高興的一天！能和這麽多好朋友在一起過年，真是幸福。”
“龍妹，你能說幸福兩個字，我真是沒有想到。隻要你能感覺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元淮歌聽見幸福兩個字，又不免傷感了。小時候，覺得過生日吃蛋糕就是幸福，長大了覺得能上好大學就是幸福，穿越了以後，覺得能和鐵木真長相思守就是幸福。現在，我卻真的不知道幸福是什麽了。
“龍妹，你怎麽了？又想到傷心事了嗎？”
元淮歌突然俏皮地笑笑說：“沒有啊，今天是除夕，不能想傷心事的。幸福嘛，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
“什麽打怪獸？”
聽到這裏，元淮歌哈哈大笑，並不答話。守完歲，元淮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房間。次日，元淮歌醒來後，敷上藥，端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麵放著一壺酒，元淮歌端到院子裏，斟上一杯酒。
元淮歌跪在院子裏，端起酒杯說：“鐵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鐵哥，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們自從成親以來，就沒有在一起好好過一個團圓年。以後的事情，我們誰也無法預料。鐵哥，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敬你一杯。願你以後一帆風順。”
說著就將酒灑在地上，然後微微笑道：“慕容哥，別躲了，出來吧。”
慕容依風笑著從樹後走出來，笑問道：“龍妹，你怎麽耳朵這麽靈啊？”
“失明的人，聽覺就會很敏銳啊！不然我當初怎麽能分辨鬼醫的聲音呢？”元淮歌笑道，“慕容哥，你在後麵都聽到了嗎？”
慕容依風羨慕地說：“說實話，龍妹，我真羨慕你啊。你和你丈夫的那段感情，真真讓我妒忌啊。”
元淮歌像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在你家裏的時候，我聽令妹說你在中原認識一個風塵女子，你家裏不同意，是嗎？”
慕容依風長歎一聲：“唉，往事如煙啊。我在江南認識了一位名妓，叫南宮蝶舞。我們彼此性情相投，本來都準備成親，可是我家裏嫌棄她的出身，死都不同意。南宮性情剛烈，一氣之下離開了我，照樣在青樓裏麵摸爬滾打。我們之間，算不上什麽轟轟烈烈，但是有一種安穩的感覺。嗬嗬，比不上你和你丈夫那麽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其實，我寧願選擇平平淡淡的幸福，就像慕容和南宮一樣。我不需要我丈夫是什麽一代天驕，隻要他疼我愛我，隻要能過上平靜的日子。他是英雄也罷，是皇帝也罷，都不重要。
山中歲月容易過，轉眼就開春了。山上的雪化了，慕容依風回家報平安，元淮歌一個人留在山上。每天照例按照鬼醫說的，那茶葉覆眼睛。
“龍姑娘，你眼睛好點了嗎？敷了這麽長時間了，有沒有什麽感覺？”鬼醫問。
元淮歌說：“就是感覺清爽多了，眼睛上麵涼涼的。其他沒什麽感覺，可能是火候未到吧。”
鬼醫說：“龍姑娘，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不過龍姑娘，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這樣敷，確切地說，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複明。三年五載也說不定，或許更久，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元淮歌淺淺一笑：“沒事，我和我丈夫也許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已經想開了，不過我當然希望早點複明。因為我師父師兄的大仇未報，星湖派下一任掌門還是沒有定論。所以我心裏急的，不是和我丈夫重逢，而是這些事情啊。要沒有這些俗事纏身，我就是在這裏一直住著也可以。隻要鬼醫不嫌棄就行了。”
鬼醫笑道：“能見到我鬼醫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最佩服的朋友。我倒是喜歡有人能常和我聊聊天，對對聯呢。”
初夏，慕容依風再次來到西域，想看元淮歌恢複的情況。元淮歌隻是覺得眼睛每天清清涼涼很舒服，其他沒有什麽別的了。慕容依風甚是擔心，但是元淮歌的心情卻十分樂觀。
慕容依風一直陪著元淮歌，鬼醫偶爾和她做對子，高興了就一起做好吃的。鬼醫甚至還傳授了點治療刀傷槍傷的妙方給元淮歌，元淮歌很是高興。這樣，以後回了蒙古，就不用擔心許多士兵因為刀傷導致破傷風致死了，正是打仗需要的。
一直到了深秋，一天早上元淮歌醒來，突然說眼前有朦朦朧朧的光，慕容依風和鬼醫高興至極。
“你是怎麽個感覺，仔細說來聽聽。”鬼醫說。
元淮歌說：“嗬嗬，就是今天早上醒來，感覺眼前有陽光，但是朦朦朧朧的，很模糊。隻是感覺有光，卻什麽也看不見。”
慕容依風高興地抱著元淮歌說：“龍妹，太好了，恭喜你啊！你現在能感覺到有光，就說明你複明有望了。這下可好了，隻要假以時日，你一定能夠重見天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