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天不懂情,千裏追妻為哪般?(三)

元淮歌聽後笑道:“術赤啊,你這就是曲解了。那我問你,難道比你低下的人,學問就一定不如你嗎?”

“元娘娘,這不是明擺的事嗎?比如那些奴隸,他們哪裏有什麽值得我去請教去問的呢?”

元淮歌說:“術赤,難道奴隸生來就是奴隸嗎?難道他們生來就願意做人家的奴隸,聽別人呼來喝去的嗎?同樣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比你低賤,不過是你有一個可靠的背景而他們沒有。你說,他們身上沒有值得你學習的,那我問你,有些奴隸會做飯,有些奴隸會縫補衣服,你會嗎?”

“元娘娘,這是下人做的活,我怎麽能會呢?”

元淮歌生氣地說:“術赤,我剛才說了,下人也不是生來就願意給人端茶倒水做下人的!你覺得這是粗鄙的活,不值得你學。那我再問你,行軍打仗,沒有人做飯行不行?你日常生活,沒有衣服穿,沒有飯吃行不行?”

見術赤紅著臉低下頭,元淮歌繼續道:“文中說,三人行,則必有我師。你既然也體會到了,沒有這些勞動人民的勞動,你不可能過上安穩的生活。那麽,他們值得你學習嗎?”

“元娘娘,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們洗衣做飯,我幫助父汗打仗,治理朝政,我們分工不同啊。”

元淮歌說:“術赤,你說的好!弟子不比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們各司其職,你說的很對。什麽洗衣做飯你是不用學,但是,他們身上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難道不值得你學習嗎?”

術赤大悟道:“元娘娘一語驚醒夢中人,您說的太對了!”

元淮歌說:“先別忙著叫好,我給你解釋你懂了是一方麵,你自己能給自己解釋清楚了則是另外一回事。術赤,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你將來走到什麽位置,你要記住,平凡往往孕育著偉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些蒼生黎民才是社稷的根本,沒有他們,皇權形同虛設。所以,任何時代,民生問題才是立國的根本,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姑姑,你說的對!我將來一定視百姓為自己的子民,善待他們!”拖雷仰著臉說。

“術赤,你要記住,什麽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唯獨民心不是用金錢可以換來的。”元淮歌道,“古往今來,那些聖明的帝王都能愛民如子,兢兢業業,而那些亡國之君,隻知道沉溺酒色,魚肉百姓。百姓自然不擁戴他了,也自然會揭竿而起,推翻他們。陳勝吳廣起義不是例子嗎?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果百姓們抱成團,就算是上天也要臣服。”

術赤羞愧地道:“元娘娘,兒臣也明白了。元娘娘教訓的是,兒臣今後也要學習古代聖君的作為。”

一連十幾天,術赤天天往元淮歌處跑,察哈台看在眼裏,覺得機會差不多快要到了。這天晚上,他找到也速幹商量,也速幹也同意盡快解決元淮歌,以免夜長夢多。

是日,二人便商量怎麽治元淮歌於死地。次日晚上,察哈台見術赤又去找了元淮歌,心想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安排好了一切,故意找到鐵木真。

鐵木真見察哈台,便責備他:“察哈台,不是父汗說你。你看看術赤,多知道上進,知道找元娘娘多學些東西。你也不小了,也該長點見識了。別說術赤是你哥哥,你看看拖雷,小小年紀就那麽好學,你比得過哪個?”

察哈台笑道:“父汗,兒臣正想和你說這事呢,我也覺得心裏有愧。今天我見哥哥又早早地找元娘娘,心想,必定去談什麽蒼生什麽社稷了,所以,我也想去看看。”

“這就是了,剛好我這裏也沒什麽事,我們一起去。”

察哈台心裏竊喜,原來,他偷偷地給送往元淮歌處的茶水裏下了迷藥,這種藥讓人會神誌不清。然後故意引得鐵木真往這處來,讓鐵木真撞見兩人的“奸情”。鐵木真不知是計,興高采烈地和察哈台來找元淮歌。剛走到門口,鐵木真還未掀開簾子,就聽見裏麵人說話。

隻聽術赤說:“元娘娘,我…我是真心的喜歡你啊。我知道你是我父汗的妃子,我這麽做是千刀萬剮。可是,自從那次我被察哈台欺負,你勸了我,我就喜歡你了。”

元淮歌氣喘籲籲地說:“術赤,你這是沒有人倫。我”

“我知道,我就是喜歡你。不管我父汗怎麽著,我就是喜歡你。元娘娘,你別走,別走”

“你…你可別過來!你走開,別,別”

聽到這裏,察哈台隻見鐵木真氣的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心裏得意。鐵木真不由分說衝了進去,正好看見術赤抱著元淮歌,兩人見鐵木真進了來,元淮歌推開術赤,抱住鐵木真哭道:“大汗,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啊!”

術赤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含糊不清地說:“父汗,我們…我們什麽都沒有!好像是被…有人給我下了”

鐵木真一把推開元淮歌,重重地扇了元淮歌兩巴掌,元淮歌的臉登時紅腫起來。察哈台一見時機已到,忙在一邊添油加醋地說:“好哇你們,真是夠不要臉的!術赤,我原來以為你真的是和元娘娘學治國之道,沒想到,你學的倒是這些!她可是你的母妃,你竟然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元淮歌,我還以為你是個貞潔剛烈的女子,可是你…你居然和自己丈夫的兒子私通,簡直是…不知羞恥到極點了!”

鐵木真本身就一腔無名火,現在又聽見察哈台說什麽“不要臉”“通奸”等詞語,心裏的怒火越發的往上撞。對跌坐在地上的元淮歌一陣踢打,邊打邊罵:“不要臉的賤貨!下流的娼婦!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外邊你還哄我!”

元淮歌被下了藥,本來就渾身無力,現在鐵木真一陣捶打,也沒有絲毫躲避或者還手的力氣。以元淮歌的個性,要是被人這樣冤枉,定會不顧一切反抗。現在元淮歌卻沒有還手,鐵木真便越發肯定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