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天不懂情,千裏追妻為哪般?(十)

也遂嚇得直磕頭,說:“皇後娘娘,您就饒了臣妾吧。臣妾…臣妾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想阻攔也來不及了。”

“那好,隻要你有心悔過,我會想大汗說明的。”

也遂哭道:“我妹妹一直想和元淮歌爭寵,因為元淮歌沒有回來以前,她一直很得寵,現在元淮歌一回來,大汗就不拿睜眼瞧她了。她又是皇後,元淮歌既是妃子,又是漢人,我妹妹自然就瞧不起她。現在她又搶了我妹妹的寵,我妹妹那麽好強的一個人,又豈肯善罷甘休呢?”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也速幹求寵心切?”

也遂抽泣道:“是啊。我妹妹那次原本想要捉弄元淮歌,但是不成想早就被元淮歌識破,反而被她愚弄了一回。”

“你是說,那次也速幹弄的那個捉妖的鬧劇嗎?”

也遂道:“就是那次,其實那次我也很生氣,我也罵了她,可她不聽。那次以後,我就見識了元淮歌的聰明,我知道我妹妹那點旁門左道根本就不是元淮歌的對手。我後來勸她,讓她就此罷手,她因為元淮歌當眾羞辱她,反而想要變本加厲。後來不知怎麽了,她和察哈台就合謀了。她們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我隻當她是說氣話的,也就沒有理會。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想出了這麽一條毒計來害元淮歌。”

“他們這麽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單是也速幹,我知道,不就是為了爭寵。可是為什麽要牽扯察哈台?”孛兒帖問。

“娘娘,臣妾說這話是要犯忌的。我妹子是為了爭寵,察哈台確實為了將來能夠繼承汗位而掃平障礙。”也遂說。

孛兒帖聽後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麽早,他們幾個王子就開始有了爭儲之心了,於是問道:“那麽,他們是怎麽商量的?”

也遂說:“他們引得術赤拜元淮歌為老師,教他治國之道。又在送給他們的茶水裏下了迷魂藥,這種藥會讓人神誌不清。察哈台就故意引大汗往這邊來,叫大汗撞見兩人所謂‘通奸’的醜態。然後,買通了一個太醫,叫他號脈的時候故意修改元淮歌生產的日期。這樣,元淮歌就百口莫辯了。”

孛兒帖憤怒地拍案而起,罵道:“簡直是太荒唐了!居然用這麽陰毒,這麽下三濫的招數害元娘娘!太可恨了!”

“臣妾知錯了,求皇後娘娘饒恕臣妾吧。”

孛兒帖罵道:“我饒了你,大汗能饒了你嗎?大汗要是知道了,你們是死是活?!就算我饒了你,大汗饒了你,元娘娘被你們害的那麽苦,連自己的孩子都沒了,她能饒了你們嗎?就算我們都能饒了你們,你們的良心能饒了你們嗎?”

“皇後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沒有管好妹妹,還包庇她。請皇後娘娘降罪!”也遂哭道。

孛兒帖歎道:“唉!算了,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情我會稟告大汗的。我知道你是無辜的,大汗會原諒你的。”

“求皇後娘娘在大汗麵前美言幾句吧。”

孛兒帖滴淚道:“我美言幾句?我怎麽美言啊?你們一邊是大汗的妻子,一邊是我親生的兒子。我該怎麽辦?”

誰知,拖雷在帳外聽到了一切,早就跑去邊哭邊告訴了鐵木真。鐵木真一驚,癱坐下來。

拖雷哭道:“父汗啊,您現在知道是冤枉姑姑了。現在,您就將姑姑接回來吧。不然,姑姑到了中原,幅員遼闊,就很難找到了啊!”

鐵木真擺擺手,說:“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拖雷剛走,孛兒帖就來了,孛兒帖剛說了句:“大汗,您這次錯大發了,您可是真的冤枉元娘娘了啊。”

鐵木真就打斷道:“我知道,知道是冤枉她了。”

孛兒帖愣了一下,問:“大汗,您既知道了,那就追回元娘娘吧,把那些冤枉元娘娘的惡人依法嚴辦。”

鐵木真搖搖頭,說:“我不會追查的,我要是追查下去,那是對淮妹的一種屈辱。淮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背叛我。誰都背叛了我,淮妹都不會的。”

“大汗既然清醒過來了,那就快快追回元娘娘吧!”

鐵木真埋著頭,沮喪地說:“她不會再原諒我了,這次絕對不會了。上次,我隻是被人陷害忘了她,她尚可以遷就我。可是這次,我聽信讒言,冤枉了她。這還不算,我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孛兒帖,你說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誰受得了?就算我去追,未必能追上,就算追上了,恐怕淮妹她已經心灰意冷,再也不願意和我回來了。”

“大汗這話錯了。元娘娘心胸寬廣,如果大汗這次能追上她,她定會痛定思痛。”孛兒帖勸道。

鐵木真說:“我害的她孩子都沒了,我還冤枉她,要殺了她。淮妹的心一定碎了,一定的。”

“大汗,元娘娘心碎是必然的,但是,就要看大汗能不能把它修補好。大汗,能修補你們隻見裂痕,能補好元娘娘的心傷,唯一的良藥就是您的愛了。”孛兒帖說。

“我的愛?這麽一鬧,淮妹定會以為我不再愛她了,她恐怕也不再愛我了吧?”鐵木真垂頭喪氣地說。

孛兒帖靠著鐵木真,說:“大汗,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大家想想啊。我們策劃救出元娘娘,冒了多麽大的風險,拖雷呢,又離不開元娘娘。您要是不追回元娘娘,我們的風險不就白冒了,拖雷不就白哭了嗎?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隻要大汗知錯能改,用真心挽回元娘娘,元娘娘一定會回來的。大汗,不要再猶豫了快去吧。”

鐵木真聽到這裏,心想,這次若不去,今生恐怕再難見到淮妹了。不僅我會後悔一輩子,恐怕我的部族,我的兒子也會恨我一輩子。我冤枉了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若不去補救,淮妹一生都會生活在被冤和對我的失望與指責中。那到最後,痛苦的豈是一個人?

想到這裏,鐵木真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更衣出門,跨上馬尋找元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