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靈山行，多少離人淚（四）
陸靈愣了半天，試探著叫了一聲：“爹，您”
“畜生！聽不懂我說話嗎？還不在你爺爺畫像前跪下？”
陸靈隻好走到陸稟天畫像前跪下，陸沉江罵道：“畜生，你忘記了當初對你爺爺發的誓嗎？”
“爹，孩兒不懂，孩兒沒有”
陸沉江訓斥他道：“沒有？剛才那一幕我全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嗎？你告訴爹，你喜歡那個女人，是不是？”
“爹，我沒有啊。”陸靈狡辯道。
陸沉江反詰：“沒有？就算你不是喜歡她，也對她頗有好感！更何況，她已嫁作他人婦！”
陸靈問道：“爹，我不懂，為何爺爺當初要我發那樣的誓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何我靈山陸家之後，隻能娶世上最醜的女子為妻？你娶了我娘，還不是等我一降生就把娘冰在一邊，沒過幾年娘就鬱鬱而終。可見，你還是不喜歡我娘，因為她奇醜無比，是不是？”
陸沉江歎道：“唉，人人都說世間男子皆薄幸，可是世間重情重義的女子又能有幾人呢？你爺爺當年被一個女子所傷，至死都未能解脫。隻好立下規矩，凡是靈山陸家之後，女子棄之荒野，男子也隻能娶世間最醜的女子為妻。”
“爹，這不公平。我知道元姑娘是他人之婦。就算我不娶她，也不會像爹一樣，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為妻！”陸靈喊道。
陸沉江轉身狠狠地給了陸靈一個耳光，隨即大罵：“你這畜生！竟敢違抗你爺爺的命令，違背你立下的誓言，你想逃脫這個噩運，除非你不是我靈山陸家的後人！”
陸靈的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陸沉江一陣陣心痛，說：“靈兒，不是爹要這麽逼你，你以為爹當年就沒有反抗嗎？就像你剛才說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爹不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漂亮女子度過一生嗎？你以為爹願意麵對你娘？”
陸靈流著淚問：“爹，爺爺已經死了，我們為什麽不能讓這種荒唐的誓言就此為止？難道你真的願意陸家之後世世代代與根本不愛的醜女為伴？”
陸沉江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陸靈。陸靈繼續說：“爹，就算孩兒求你了。我知道我和元姑娘不可能，但是我不希望過爹那樣的日子。這麽多年，雖然爹嘴上不說，心裏肯定很痛苦。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子是怎樣傷害爺爺，使得爺爺會立下這樣的毒誓？”
說完，陸靈就跑出了閣樓。回房痛哭了一場。次日，元淮歌剛剛醒來，就看見眼睛腫腫的陸靈。元淮歌打趣他道：“哎呦，這麽大的大男人了，還哭哭啼啼的。”
陸靈沒有說話，元淮歌覺得有些奇怪。鐵木真看到陸靈，也問道：“少莊主，你是怎麽了？”
“元姑娘，鐵大哥，你們救救我吧。”說完又是一通啼哭。
他這一哭，反而弄得元淮歌和鐵木真慌了手腳。陸靈大概敘述了一下昨晚父子談話的過程。元淮歌生氣地說：“怎麽可以這樣？陸老前輩也太偏激了吧？因為一個女人，自己鬱鬱而終也就算了，怎麽還連累自己的後代也跟著受苦？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不是比殺了這個人還要讓他難受嗎？”
鐵木真也歎道：“唉，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我這就和令尊理論理論。”
元淮歌說：“鐵哥，你先別急啊！你這樣也是治標不治本。我們搞不清狀況就在人家家裏大吵大鬧，未免太失禮了。我們先去找莊主，問問到底是怎麽樣一個情況再做打算。”
說罷，三人來到閣樓上找陸沉江，陸沉江一看見鐵元兩人，再看陸靈眼淚婆娑的，就知道他們來的意圖了。
還沒等元淮歌開口，陸沉江就說：“如果你們是因為我們祖訓的事情而來，就不必談了。靈兒，你也是，家醜不可外揚。你怎麽到處和人說呢？”
元淮歌反駁道：“陸莊主，你也知道這是家醜，可見你從心底根本不認同這樣的祖訓，不是嗎？”
鐵木真說：“陸莊主，我們不是來尋釁滋事的，我們隻是想了解情況。少莊主和我們也算有緣，朋友難受成這樣，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
元淮歌趁勝追擊，說道：“陸莊主，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陸家這個心結始終解不開的話，後患無窮，陸莊主您也看到了，陸公子有多麽傷心，難道您願意看到您的後人也天天都飽受這樣的折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