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幫主“紫衣客李文浩”和萬壽幫主“活彭祖張閔”也緊跟著電射入場,與“招魂蝶秦媚娘”站了個並肩。

“獅麵怪魔”目眥欲裂的暴吼道:“秦媚娘,你敢反悔?”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已換上了一付陰沉的麵孔,冷冷的道:“什麽反悔?”

“老夫已如約逼退想插手的眾人,你說過這小鬼要交由老夫剖腹取丹,難道你不認帳了?”

“不錯,有這回事!”

“那你為何要阻止老夫?”

“現在情形不同了,我不想要這小子死!”

“你真的敢食言而肥?”

“招魂蝶秦媚娘”陰惻側的一笑道:“你別忘了,剛才這小子是落在誰的手中,他既是被我二幫一會得手之後又放手,適才的約言已作罷論!”

“獅麵怪魔”氣得臉色血紅,額上青筋突起,一雙凶睛,睜得滾圓,幾乎要脫出眶外,空自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

日影含山,晚風徐徐;孽龍潭畔的群峰,已被暮色籠罩。

楊誌宗極端艱難的移動腳步,走到“天山龍女”身前。

他看著“天山龍女”竟因為向自己伸出援手,而把一張如花似玉的粉臉,毀在”獅麵怪魔”的血珠之下。

內心的愧疚;無以言宣,激動不已的顫聲道:“徐姑姑……”

“孩子,不要緊,我隻恨無力能把你救脫魔……”

她實在說不下去,這一個俊美少年,將要遭受到人世間最慘酷的命運剖腹取丹。

楊誌宗這時,也意識到一個悲慘酷毒的命運,在等待著他,他似乎已看到死神已張開兩臂向自己抱來。

星目之中,不禁飽含傷心之淚。

是人生必然的歸宿,也是人生的終站。

死是與生俱來的,隻要你是一個人,就絕對不能逃過生、老、病、死四樣東西,這是人生必經的途徑。

他並不怕死,但,這樣殘酷的死,而且是死在仇家的手中,這是他感到無比的痛心,死也不能瞑目的!

尤其使楊誌宗雖死靈魂也得不到安息的是

他淒迷的身世,他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他跟隨師父“古道熱腸楊震寰”姓楊,名字也是師父取的。

他一個人孤獨的來到這人世,現在又孤獨的消逝。

還有師門的一筆似海深仇,將冤沉海底。

他在恩師臨終時,親口所做的承諾,將一樣也無法實現。

他絕望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又向“天山龍女”道:“徐姑姑,你對我的一番深恩,隻有來生再補報了!”

“孩子,誰使我們相遇,這是緣,是造物主在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你年紀輕,也許不能體會這話!”

“徐姑姑,我懂你的話,但這安排未免太殘酷了!”

“孩子,我的傷勢並不嚴重,除非我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否則,決不讓惡魔們得逞,你看著吧!”

“徐姑姑,你……”

楊誌宗深深的看了這位為他舍生忘死的中年美婦天山龍女一眼,一陣哽咽,竟然泣不成聲,緩緩走離開去。

心中暗叫道:“徐姑姑,別了,永遠的別了!”

他不願他所衷心摯愛的人,真的為他拋棄生命。

兩丈之外的那邊

“獅麵怪魔”怒極而發出一陣駭人的獰笑,有如鬼哭狼嗥。笑聲中,左手忽然地從懷裏掏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黑黝黝的東西,那東西散發出一種難言的異香。

“招魂蝶秦媚娘”及兩個幫主,乍見此物,頓時麵如死灰。

眾人記憶猶新,這怪東西就是“獅麵怪魔”用來炸死“牛龍紋”那龐然怪物的“麝香轟天彈”。

“獅麵怪魔”如擲出此物,在場的人無一幸免。

這一著,在場的人,連做夢也估不到,情勢急轉直下。

停身在十丈之外看熱鬧的群雄,不自覺的退得更遠,他們曾目擊這“麝香轟天彈”的威力,誰願乎白送死。

以**毒詭詐稱絕的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這時也告束手無策,唯一的辦法,隻有讓“獅麵怪魔”剖腹取丹。

但這**毒的女人,對於這俊美絕世的冷麵少年楊誌宗,早已動了**念,如果不是眾目昭彰之下,她早已為所欲為了。

她實在舍不得犧牲這一個俊極的少年,更舍不得死。

情勢非常明顯,事實決難兩全。

“獅麵怪魔”一彈在手,等於掌握眾人的命脈。

狂妄至極的向二幫主一會長道:“現在你們三人與老夫退到十丈之外!”

這等於是下命令!

三個自命不可一世的人物,乖乖的如言退下。

“獅麵怪魔”眼送三人退去之後,轉身向“天山龍女”道:“賤人.斷腕之恨,老夫少停再和你結算!”

然後把“麝香轟天彈”夾在缺腕的右臂彎之處,以防萬一之時,仍然可以製敵於死命,停當之後,驀向楊誌宗趨去。

楊誌宗自知難兔,但他無力反抗。

眼看楊誌宗就要被“獅麵怪魔”剖腹取丹。

危機千鈞一發

一旁的“天山龍文”目眥欲裂,強立身起來。

“天山龍女”右頰“沉香穴”,被“獅麵怪魔”的“血珠射影”射中,幾乎暈絕過去,頭腦一陣沉眩,所幸她功力深厚,經過這一陣調息,又告逐漸恢複。

此刻見“獅麵怪魔”欲對楊誌宗施那慘絕人寰的毒手,破開肚腹,從丹田之中拿取內丹,情急之下,霍地站起身,她愛極了這小孩,她寧願一起在“麝香轟天彈”之下粉身碎骨,也不願目睹楊誌宗遭此慘劫

一聲尖叫過處,一條紅影,電疾射落當場。

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喚她巧兒的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一顆處女芳心,已牢牢的係在這冷麵少年的身上,在愛的魔力之下,使她渾忘一切利害,飛身縱出。

“巧兒,你瘋了?快回來!”

遠遠傳來招魂蝶惶急的叫聲。

但,此刻她已豁出生命,焉能再聽話轉身。

身形方定,首先朝楊誌宗深情款款的一笑,然後轉身麵對著“獅麵怪魔”,手中軟鞭一抖,就想發難。

其實以她的身手,要想對付“獅麵怪魔”豈非不自量力,可是愛的力量神奇得可以使一頭綿羊去鬥虎狼。

“獅麵怪魔”右腕已被“天山龍女”削斷,新傷之餘功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所恃的隻是一顆“麝香轟天彈”。

楊誌宗對這紅衣少女本無好感,及至發現她也是二幫一會中的一分子時,他已用一種仇視的眼光看待她。

這時卻被她這一般純情所感,仇視的心理頓時化去不少,但他冷僻仇視世人的心理,使他不願稍假以辭色,仍是滿臉寒霜,漠然視之。

“天山龍女”這時也已停身在楊誌宗身邊。

“獅麵怪魔”估不到竟還有這等不怕死的人,一時之間,倒真是愣住了,如果他扔出轟天彈,難免玉石俱焚,他依然得不到那粒內丹,如果不扔的話,他右臂已經失去,絕不是這兩個女子的對手。

片刻之間

“獅麵怪魔”把挾在右臂彎的一顆“麝香轟天彈”又握回左手之中,凶睛連眨,似乎在權衡利害,考慮擲與不擲。

他隻稍一抬手之勞,場中四人,連他自己在內,都得要粉身碎骨,誰也別希望能逃出。

空氣在靜寂之中,蘊著無比的殺機。

紅衣少女,到此時還不知道楊誌宗姓甚名誰,出身來曆,還有人家到底愛不愛她,卻甘冒粉身碎骨之危,這顆少女心真也癡得可以。

楊誌宗雖然豐神絕世,但紅衣少女更為醉心的,卻是他那一付冷麵傲骨,這也許是下意識的。

但,一個人的好壞,往往不能以常理商量,尤其是“愛”這個東西,更是無從想象,無法捉摸。”

多少奇跡,往往都從“愛”裏產生。

眼前

紅衣少女的行為,你能說不是一樁奇跡?

古往今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最最能感動人心的,莫過於由愛這一個字所創造出來的奇跡。

“天山龍女”驚奇的瞥了這紅衣少女一眼,芳心為之一震,因為她知道她的身世,事情奇詭得出人意料之外。

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慘劇隨時都可爆發,隻要“獅麵怪魔”一舉手。

“獅麵怪魔”生性凶殘,但此時也不免猶豫起來,雙方近在颶尺之間,固然他一舉手,便可毀去對方,但自己也得陪葬。

但他又無法退去眼前這兩個女人,尤其是“天山龍女”,他在未傷腕前,恐怕也非其敵,現在更不用提了。

就如此抖手一走,他決不甘願。

心念一直徘徊在擲與不擲之間。

驀在此刻

一陣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傳處,場中眾人眼前一花

場中地上,已顫巍巍的插了一麵三角小旗。

旗是白底金邊,旗心正中,繡著一隻粉紅色的海鷗。

場內場外,所有黑白道高手,一見這旗出現,齊齊為之麵生失色,顫栗不已,立萌退誌。

這麵“海鷗旗”,代表著一個極端神秘可怖的怪客。

“海鷗令旗”出現中原武林,僅一年的時間,震撼了黑白兩道,怪旗的主人據說是一個紅巾蒙麵人,武功深不可測,手下十二名“海鷗使者”,都是武林罕見的高手。

“海鷗令旗”出現之處,就代表著那紅巾蒙麵怪客已經親身降臨,這情形的確不尋常。

紅巾蒙麵人何以會突然在此出現,頗費人思疑。

場中眾人心中寒氣一陣陣的冒起。

場外或明或暗等待著看熱鬧的無數黑白道高手,毫無聲息的悄悄退去,刹那之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這時,隻有一個人無動於衷!

他就是那身負重傷待宰之四的冷麵少年楊誌宗。

一方麵,他出道日淺,不曾聽聞過這神秘麵恐怖的人物,另一方麵,他現在簡直成了魔爪下的獵物,根本就無所謂恐懼。

眾人駭然地注視著場中地上那校小小的三角怪旗,麵上流露出無聲的恐怖,各自在揣測紅巾蒙麵怪客的來意。

一陣極輕微的破風之聲傳處,兩條人影,輕靈的飄落當場,落地無聲,單憑一手輕功,就足以先聲奪人。

來人竟是兩個黑巾蒙麵人,黑巾之上,繡著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又各有一個鮮紅奪目的數字。

一個是“壹”字。

另一個卻是一個“柒”字。

也許這數字是代表著二種身份,但沒有人準確的知道。

那蒙麵黑巾之上,繡著“壹”字的怪人,突然開口道:“奉海鷗主人之命,任何人不得傷害這孩子!”

眾人聞言,不由一怔。

怪人又遭:“請各位速離此地!”

這種口吻,簡直是在下達命令,試想場中眾人都是當今江湖有數的人物,豈肯就此被人一言攆走。

“獅麵怪魔”沉聲道:“兩位如何稱呼!“

這老魔想是第一次對人說話這麽客氣。

蒙麵怪人道:“海鷗使者!“

眾人心中又是一震。

“天山龍女”雖曾耳聞紅巾蒙麵怪客之名,但她心中惦著楊誌宗的安危,豈肯就此退去。

萬一對方也是存著“獅麵怪魔”同樣的凶機,誌在那粒內丹,豈不平白的斷送了這孩子的一條命。

紅衣少女,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蠻少女,毫不在意。

“獅麵怪魔”本是極端貪婪凶殘的魔頭,他舍得放手嗎?

“海鷗使者壹號”似乎洞悉場中各人所懷的不同目的,突地偏過頭去,向“天山龍女”

和紅衣少女道:“徐女俠,上官姑娘,兩位請放心退去,家主人對這小孩,並無惡意,也許對他還有莫大助益!”

“天山龍女”和紅衣少女。同被說得一怔,對方竟然能一語道出自己的名號,而且還知道自己的心意,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

楊誌宗這時從“海鷗使者”的口中,得知那紅衣少女姓上官,那毫無疑問,她的名字定然是上官巧。

因為“招魂蝶秦媚娘”曾喚她巧兒!

紅衣少女上官巧任性已慣,小嘴一撅道:“如果我不退去呢?”

“海鷗使者壹號”輕笑一聲道:“那可由不得你!“聲音未落,隻見即使者單臂一圈一放,一股輕柔的勁風,直向紅衣少女上官巧飄去,看來毫不出奇。

紅衣少女上官巧,不以為意的舉掌便擋

豈知那股看似平淡無奇的勁氣,方一接觸身體,立覺潛勁大得驚人,一個嬌軀,竟被淩空送出三丈之外。

一時之間,呆若木雞。

這一手,看得眾人驚心動魄不已。

一個手下的使者,功力已經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

“天山龍女徐慧芳”抱著一種且看下文的心理,飄退到五丈之外,兩眼一不稍瞬的注視場中。

“海鷗使者壹號”趨身前兩步,麵對“獅麵怪魔”道:“閣下如何打算?”

“獅麵怪魔”以他特製的一穎“麝香轟天彈”除去了“牛龍紋”,本來那粒內丹已經到手,嗣被群魔出手劫奪,得而複失,卻無巧不巧的被楊誌宗吞下腹中。

因而起了剖腹取丹的凶心。

他經過整日的血戰,還失去了一隻手臂,現在勝利在握,想不到又平空鑽出“海鷗使者”要把人帶走。

這一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何況他手中還持有一顆足以製任何高手於死地的“麝香轟天彈”。

聞言之後,嘎嘎一陣怪笑道:“老夫不想離,怎樣?”

“海鷗使者壹號”接口道:“江湖中還沒有人敢公然反抗‘海鷗旗主’之命!”

“獅麵怪魔”眼中凶殘之光暴射,嘿嘿一笑道:“老夫偏不信這個邪,這娃兒老夫算要定了!”

“海鷗使者壹號”沉聲如雷道:“海鷗令旗所至,違者死!“這句話是一字一句說出,特別把那死字尾音拉得很長。

“獅麵怪魔”不由醜臉一變,一咬牙厲道:“老夫倒要見識一下海鷗門的絕學,有什麽了得之處,竟敢如此目空四海,嘿嘿……”

“憑你還不配見識!”

“獅麵怪魔”凶機陡熾,左手倏然上揚,手中緊握著那大如飯碗的小球“麝香轟天彈”,作勢就要擲出。

如果擲出的話,場中四人,都要粉身碎骨。

兩個“海鷗使者”不由退了半步!

楊誌宗這時,體力已漸告恢複,蒼白的臉,也微微透出了一絲血色,這或許是那粒“牛龍蛟內丹”所使然。

但他明白,死亡的危機並未減除。

“海鷗令主”這名字,他聽都不曾聽過,現在居然要被使者來帶他走,使他心中驚奇不已。

他冷漠的注視著當場的幾個人物,心中是一片空白。

殘霞盡收,暮雹四合,夜之神又降臨大地,孽龍潭畔,充滿著淒涼蕭條的氣氛,殺機方興未艾。

“海鷗使者”雖然身懷罕絕的武功,但對於目前的尷尬場麵,感到極為棘手,半籌莫展。

“海鷗令旗”現跡之處,所向披靡,如果今天應付不了這個場麵,被打回票的話,這塊招牌,就別想再抬出來了。

“獅麵怪魔”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想得到楊誌宗這娃兒的人,一起炸為肉醬,縱使自己陪著一死。

自己極想得到的東西而得不到時,他不願被任何人得到。

他所深惡痛絕的就是那**毒絕的“招魂蝶秦媚娘”,如果沒有這個罪魁禍首,他早已如願以償。

他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然後再啃她的心。

心念之中,陡地想起一記毒著:“如果能設法使這個蛇蠍女人先死,則自己死後也覺安心些!”

當下向兩個“海鷗使者”道:“老夫願意自動放棄這孩子,也不再擲出這‘麝香轟天彈’,但有一個交換條件,你們替我做一件事!”

兩個“海鷗使者”,互望了一眼後,暫時沉默不語。

心中大感奇怪,這怪魔怎的會說出這等話來,不知他提的是什麽條件,想來決不簡單。

兩個使者,都以黑巾蒙麵,別人無法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站在五丈之外的“天山龍女”和紅衣少女上官巧,見她們所關切的人,仍處在極端的危境之中,不禁焦灼不已。

她倆想衝上去,但又怕激怒了那怪魔,不顧一切的擲出“麝香轟天彈”,反而使楊誌宗死得更快。

片刻之後

“海鷗使者壹號”突然開口道:“閣下所提的是什麽交換條件,說出來聽聽看?”

“獅麵怪魔”無限怨毒的轉頭瞥了站得遠遠那個“招魂蝶秦媚娘”一眼,然後咬牙切齒的道:“話先說在前頭;如果這一個交換條件不成功,那老夫就帶走這孩子,誰敢阻攔,咱們在轟天彈下同歸於盡!“

這句既無賴又酷毒的話,聽得兩個使者身軀微微一顫。

“閣下先說出來看!”

“老夫與那邊身著白衣的少婦,仇深似海,你兩個去替我把她擒來,老夫親手報完仇後,抖手一走,如何?”

其實“獅麵怪魔”的目的,是要藉兩個使者之力,把“招魂蝶秦媚娘”擒來,然後一起同歸於盡。

“閣下說的是百靈會會長?”

“不錯,以兩位的身手而論,想來很容易辦到!”

“我兩人奉‘海鷗令旗’主人之命,隻是要帶走這孩子,並不涉及其他,實難從命!““獅麵怪魔”陰惻惻的道:“兩位不計後果?““這條件我們無法接納!”

“獅麵怪魔”持彈的手,晃了一晃,厲聲道“如此休怪老夫絕情,我們隻有同歸於盡了!”

危機千鉤一發。

一場慘劇,眼看無法避免。

“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花容慘變,她們真不敢想象所關愛的人,在“麝香轟天彈”下粉身碎骨的慘狀。

兩個“海鷗使者”既係奉主人之命而來,任務不能達成,縱使立時骨化飛灰,也不能畏縮返身,這關係著“海鷗門”的門規和令譽。

兩使者空負一身絕技,卻無所施其技。

刹那之間,空氣象是凍結了一般,令人窒息。

驀在此刻一

一聲嘹亮清晰的語音,自空際搖曳而來:“壹號、柒號兩使者退下,待本令親自處理!

兩使者半聲不吭的一個倒縱,已射飛到五丈之外,再一個縱躍,已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眾人心弦,立即拉緊。

這傳奇性的人物,要出現了,不知他要如何處理這事情。

“獅麵怪魔”心中,倏地升起一絲惡念。

迅捷無比的把“麝香轟天彈”夾在右臂彎裏,騰出左手,回頭向不遠處的那一個黑黝黝的地穴看了一眼。

那地穴正是怪物“牛龍蛟”原來藏身的地穴,黝黑深邃無人知道。

“獅麵怪魔”突然閃電般撲向一旁的楊誌宗。

隨勢以畢生功力,猛然劈山一掌。

怪魔的存心是要一下毀去這娃兒,拋屍地穴之中,讓那粒他費煞心機仍不能到手的“牛龍蛟內丹”永遠沉淪,存心之酷毒,駭人聽聞。

這聚畢生修為的內力之一掌,勢如地陷山崩,惡浪排空,勁道之強,足可推山填海,激**風雲。

楊誌宗體力恢複還不到二成,根本無從抗拒或間讓。

這一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聲淒絕人寰的慘號過處,楊誌宗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身形被震得淩空而起,如斷線風箏般朝那地穴落下。

緊接著,傳來兩聲女人的尖叫。

兩條人影,疾逾流星飛矢的向楊誌家的身影射去。

就在“獅麵怪魔”擇掌震飛楊誌宗同一時間,一條人影,如一縷淡煙似的疾飄而來,淩空射向楊誌宗。

待到先射起的兩條人影先後趕到時,楊誌宗的一個軀體,已被後來的人影,淩空抓住,落向地麵。

那最先射起的兩條身影,正是駭極而發出尖叫聲胸“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

這時,那後發而先到的人影,已把抓在手中的楊誌宗,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用手一探脈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徑自朝“獅麵怪魔”身前行去。

這人身軀修長,麵蒙紅巾,身著一襲儒衫,一個身形,似乎是淩虛禦氣而行一起,連晃都不晃一下。

“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不遑去注意那人,疾朝被放置在地的楊誌宗撲去。

“獅麵怪魔”見自己的一番心機、又付諸流水,但卻攝於來人的那一付匪夷所思的身手,不由寒氣直冒。

眨眼之間,那人影已靜靜的站立在自己身前兩丈之地。

那人麵蒙紅巾,首先順手從地上拔起那一麵三角形的“海鷗令旗”,迎空一揮之後,緩緩置人懷中。

“獅麵怪魔”已忖測出來者是誰,不禁心族搖搖,但自恃著手中的一顆“麝香轟天彈”,認為仗此足可保全生命。

當下,強捺住忐忑的心神,色厲內茬的道:“來者何人?”

紅巾蒙麵人冷冰冰的答道:“海鷗令旗之主!”

這簡短的六個字,使得遠在一邊的二幫一會諸高手,顫栗不已,這傳聞中的怪客,竟真的出現在這孽龍潭畔。

而二幫主一會長,所衷心等待,但又懷著恐懼的“殘肢令主”卻始終未曾現身,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如此看來,這冷麵少年,可能真的與“殘肢令主”無關,但他所露的那一手“拿雲捉月”擒拿絕技,又分明是“甘露幫”幫主的獨門絕學,而“殘肢令”自稱是“甘露幫”幫主,這確實令人費解。

他(她)們當然不會知道,短短四個月之中,震撼了整個武林的真正“殘肢令”,已經被昔日極厲害的一個天字號魔頭,發覺形跡,而予以追蹤殺死。

遠安城悅來旅店中被刺殺的“雞麵酒葫蘆廖倉”,卻是“殘肢令”的繼承人,並非“殘肢令”本人。

而這繼承人正是眼前生死不明的冷麵少年楊誌宗。

且不說二幫主一會長心中的疑問。

“獅麵怪魔”把心一橫,向紅巾蒙麵人道:“尊駕何以要插手此事?”

“這個你不必問!”

“尊駕準備如何辦?”

“按照慣例,反海鷗令者死!”

語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嘿嘿!老夫一命換尊駕一命,倒是不吃虧!”

說著一揚手中的“麝香轟天彈”。

“這粒小彈隻能唬唬庸俗者流,本令還不放在眼裏!““如此你就試試這小彈的滋味!”

“好極!”

紅巾蒙麵人,好極兩字出口,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晃。

“獅麵怪魔”連念頭都來不及轉,隻覺眼一花,手中一輕那顆他視為保命符的“麝香轟天彈”已到了對方手中。

不禁亡魂懼冒,臉色頓呈死灰。

這種身法,簡直就不像人類所為。

紅巾蒙麵人,突地發出一長串冷城懾人的笑聲。

笑聲中,右手微揚,五縷如利劍般的指風,電射而出。

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慘嗥聲中,這不可一世的惡獠“獅麵怪魔”,已結束了他醜惡的生命。

紅巾蒙麵人,口中微哼一聲,倏地轉過身形,緩緩向楊誌宗移來!

楊誌宗被“獅麵怪魔”,以畢生功力所聚的一掌震飛,直向那黑黝黝的深不可測的地穴落下。

在這電光石大之間,“海鷗令旗”之主,紅爾蒙麵人及時現身,如神龍天外飛來,把他的身形抄起放回地上。

紅巾蒙麵人,不逞察看楊誌宗的生死,疾向“獅麵怪魔”欺去,因為怪魔手中尚握有一顆轟天彈,足以置眾人於死地。

楊誌宗直挺挺的僵臥地上,耳鼻口中,尚不斷的流出血水,雙眼緊閉,慘厲之狀,令人不忍睹。

“天山龍女”與“紅衣女上官巧”,雙雙尖叫一聲,電疾向楊誌宗躺臥之處射落。

“天山龍女”急忙伸手一探,鼻息全無,心髒也停止跳動,全身已逐漸僵冷硬化,頓時呆若木雞。

紅衣女上官巧,這時已不計及少女應有的矜持,疾伸皚腕,往楊誌宗脈上一搭,不由花容摻變,悲聲道:“徐……徐姑姑,他……他……“她曾聽意中人稱“天山龍女”為姑姑,情急之下,竟脫口呼出。

一陣哽咽,竟使她要問的說不下去。

她似乎已意識到是怎麽一回事,然而,她還是要問,希望從別人的口中,否定了她自己可怕的猜想。

“天山龍女”美目蘊淚,粉腮蒼白,緩緩抬起頭來,幽幽的歎了一口長氣,望著紅衣女,悲淒無限的道:“上官姑娘,他……他““他怎麽樣?還有救嗎?”

“天山龍女”搖搖頭道:“快死了!”

“死!他死了!”

紅衣女臉色慘變,口裏哺哺的說著,像是夢囈一般,兩行清淚,順腮而下,一顆處女勞心,片片的碎了。

宛若一下子跌人萬丈冰窟之中,直冷透心。

“徐姑姑,這是……真的嗎“

“上官姑娘,這是真的,沒有救了!”

“天山龍女”被問得心中一顫,她當然無法說得出口,楊誌宗像極她十多年來,一直在尋覓追索,有如第二生命的伴侶。

她之所以不惜舍生誌死的出手援救這冷漠至極,也英俊至極的少年人,就是這少年有如她昔年情侶的化身。

如果時光倒退十年,她會把他認作她的他。

“上官姑娘。他不是我的什麽人,不過我隻是覺得與這孩子似乎很投緣,同時站在俠義道的立場,我不能袖手!”

說完之後,反問紅衣女道:“上官姑娘,你愛他嗎?”

這句率直的話,問得紅衣女麵泛紅霞,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無限幽怨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道:“可是他死了!”

夜幕低垂,空山寂寂,悲淒的色彩和夜色一樣的濃。

“徐姑姑,他叫什麽名字?”

“咦!“

這話問得“天山龍女”驚咦出聲,這女孩子癡得可以。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甘為他冒生命之險!

“他叫楊誌宗!”

“楊誌宗!“

紅衣女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沉默

無言的哀悼!

兩個女人,各懷不同的心情!

“紅衣女上官巧”有生以來,第一次愛上了一個男人,處女的心靡為他啟開,然而現在,她所愛的人死了!

也許她愛他隻是片麵的,對方是否愛她,尚屬疑問,但,她不作如此想,愛就是愛,反正她愛他是真心的。

此刻.她的心正被絕望和幻滅啃噬著!

“天山龍女徐慧芳”對於楊誌宗的愛,是一種下意識的愛,並不是楊誌宗長得年青英俊,而是他像極她十餘年來朝思暮想,時刻不能拋掉的一個人!

她同樣的也感到幻滅!心碎!

“唉!”

一聲悠長而凝重的歎息,喚回了兩個沉緬在無比悲痛之中的女子,她倆瞿然驚覺,雙雙轉過頭。

一看

紅巾蒙麵人已不知在什麽時候悄立身後。

她們甚至對於紅巾蒙而人已經擊殺了“獅麵怪魔”的事,也依然不覺,她們已被極度的悲哀沉途了。

“唉!天即賜其緣,何不永其壽,這孩子根骨秉賦,百世難求,既然巧服‘牛龍蛟內丹’,不難造就成武林第一人,奈何又遭凶魔毒手,唉,造物不公,造物何妒!“紅巾蒙而人,像是自語,又像是對眼前人而說。

“天山龍女”驀覺這紅巾蒙麵人的聲音形影,似曾相識,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不由起身脫口問道:“閣下大名,可否見告?”

紅巾蒙麵人似乎是受了驚駭一般,身軀微微一抖,向後退了一步,半晌之後,才冷冷的道:“海鷗令旗之主!”

“天山龍女”秀眉一豎道:“我是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

紅巾蒙麵人,不由發出一長串淒涼至極的狂笑,一個身形,也不由激動得統統而抖,語音哽咽的道:“既無名來亦無姓,我本是天地一沙鷗!“說完之後,似乎不願意對方多問,疾移數步,俯身一探楊誌宗的脈息,不禁搖頭歎息道:“他真的死了!”

“紅衣女上官巧”淚眼婆婆,舉首望著無盡的夜空,獨自沉浸在她自己的悲哀裏,對身外之事,猶如未覺。

這時盤據在她芳心之中的一個意念,就是她所屬意的人,已經死了,永遠的撒手塵寰。

“天山龍女”見對方不願報出名姓,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迫問下去,但心中疑團不解,她認為眼前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神秘人物,她絕對不會陌生,如果對方拉下麵巾的話。

忽然,一個意念升上心頭,向紅巾蒙麵人道:“根據古書所載,這‘牛龍蛟內丹’吞服之後,如再服下‘天鵬彩卵’,方能溶解而與本身真元合流,憑添百年功力,但在未為本身所用之前,此丹存於‘丹田穴’中,除非被肢解,否則重傷不死,難道……”

紅巾蒙麵人道:“不錯,本人也是感到非常奇怪!”

“莫非古書所載不實?”

“這倒是很難說,不過事實證明,他已經死了!”

“唉!……”

紅巾蒙麵人沉吟片刻之後道:“這屍體是否由本人派人料理?”

“天山龍女”毫不思索的道:“這個,我要親自掩埋!”

“但有件事要提醒女俠!”

“什麽事?”

“這少年人腹內的‘牛龍蛟內丹’仍在。”

“天山龍女”以為對方存心不軌,粉腮遽變,道:“怎樣?”

“須防不屑之徒掘墓剖腹!”

“天山龍女”心頭不由一震,這件事極有可能。

“依閣下之見?”

“埋葬的地點,須十分隱密,方不致被人所乘!”

“天山龍女”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

二幫一會的人,已俏沒聲的退走,這裏的事已近尾聲,他們不願招惹“海鷗令旗”主人紅巾蒙麵人。

但,有一個人卻留下了,小心的隱起身形。

她是誰?

她就是**毒雙絕的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

她為什麽要留下?

為了紅衣女尚未離開嗎?她是紅衣女“上官巧”的繼母,關心女兒,情在理中,是必然的事。

但,這**毒的女人,對於紅衣女倒不怎麽關心,她別有存心,她在轉著一個可怕又可恥的念頭。

紅巾蒙麵人突然發出一聲喟歎!

不知他是哀悼楊誌宗的死,還是另有心事,這一聲喟歎,低沉得近於感傷,有如重病者的呻吟。

聽得“天山龍女”心中一沉。

“徐女俠,本人就此告辭!“

“令主援手之德,塗某心感!”

紅巾蒙麵人,雙眼陡射奇光,有如兩顆寒星,深深的注視了“天山龍女”片刻,猛一頓腳,星飛電射麵去。

轉眼之間,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天山龍女”目注紅巾蒙麵人消失之後,內心裏莫明其妙的產生了一縷悵然的感覺。

紅巾蒙麵人,如果此刻知道那已死的冷漠少年是誰的話,他絕不會就此離開,但,他絕料不到。

“天山龍女”十多年前,因為一件傷心事,離開天山之後,一直闖**江湖,在尋覓一個人,她終生不會忘懷的人。

這人就是極像楊誌宗的人,隻是年紀差了一倍。

“紅衣女上官巧”,從沉思中醒過來,她不敢看,但又不由自主的把眼光射向楊誌宗的屍體。

心裏又是一陣刀紮針錐般的刺痛。

突然

撲到“天山龍女”的懷裏,放聲的大哭起來,這一哭,有如杜鵑泣血,巫峽猿啼,一聲聲由夜空中飄傳出去。

“天山龍女”鼻頭一酸,也禁不住落淚如雨。

“上官姑娘,你該回去了!”

“徐姑姑,他怎麽辦呢?”

“我要尋一處隱密的地方,把他埋葬!”

“為什麽?”

“為了他腹中的那顆‘牛龍蛟內丹’,如果被別人知道埋屍所在,他將會被盜墓剖屍!”

“我要跟你去,我必須要知道他埋骨之所,我好常常來看他!”

說著,雙肩又獨動起來!

“天山龍女”為她的一片癡心,大受感動,柔聲道:“上官姑娘!…”

“我叫巧兒,徐姑姑,你叫我巧兒!”

“好的,巧兒,我們走!”

“天山龍女”俯身抱起楊誌宗的屍體。

兩條身影,直向另一個更高的峰頭馳去。

這時,另一條自影,從暗影之中走出,也跟蹤而去。

暴風雨過去了!

孽龍潭又恢複了它本來的死寂、陰森。

星移鬥轉,由密而疏,最後的一顆星也隱沒了。

夜幕已撤,又是一天的開始。

一座人跡罕至的絕穀裏,綠草如茵,野花竟豔,一棵虯鬆孤零零的長在穀地的正中,綠葉如蓋。

鬆下,隆起了一堆新土,灑滿了鮮花。

那是一座墳,一座沒有墓碑,也沒有任何標識的墳。

墳前,癡癡的站著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紅衣少女。

她們是誰?

正是“天山龍女”和“紅衣女上官巧”!

墳中被埋葬的是冷麵少年楊誌宗。

“天山龍女”用手輕輕一拉如醉如癡的紅衣女道:“巧兒,我們該走了!”

“徐姑姑,留下他寂寞的躺在這絕穀之中嗎?”

“巧兒,別說癡話了,走吧!“

紅衣女最後又對那堆新士凝注了半晌,淒聲道:“宗哥,我們要走了,但我會再來看你的!”

“天山龍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拉起上官巧,雙雙向穀外行去,還不時的回過頭來,看上一眼。

兩個人影消失之後不久,一個白衣人出現了。

這白衣人影,正是那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她從昨晚就一直跟蹤“天山龍女”等兩人到現在。

她迅速的朝墳前飄去,滿臉得意之色。

這**毒的婦人,心機之富,也著實驚人。

她知道楊誌宗絕不會死,因為有那顆奇絕天下的“牛龍蛟內丹”在他的丹田之中,他決死不了。

“招魄蝶秦媚娘”略一思索之後,玉掌一揚,揮出一道勁風,直向那墳墓卷去,塵土飛揚中,一座五尺高的土墳堆,立被掃平。

玉掌連揚,塵土不停飛灑。

轉眼之間,楊誌宗的屍體,又重告見天日。

她把屍體平放地上,仰麵向天。

一絲陰森的笑意,掛上嘴角,眼中殺機隱隱。

喃喃自語道:“他不會死,在日光的照射下,隻消半個時辰,他就會活過來,但他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嗆“寒芒問處,一柄長劍已掣在手中。

這騷媚人骨,心如蛇蠍的女人,竟要剖屍取丹。

陰笑聲中,劍尖已指向小腹“丹田穴”之處。

隻要輕輕一挑,她就可得到那顆奇絕天下的瑰寶“牛龍蛟內丹”,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這殘毒的勾當,決不會被人知道。

但,當她的眼光,觸及楊誌宗那俊秀絕倫的麵龐時,她不由猶豫起來了,眼光竟舍不得移開。

她平生閱人無數,但沒有一個能像這樣俊美的。

她的心,開始動**了!

臉上煞氣漸消,換_L了一層盎然春色,那雙銷魂蝕骨的媚眼中,閃動著欲火,嬌軀也在微微顫抖。

毀了他,未免太可惜,像這樣標致的心人兒,哪裏去找。

於是

長劍又告歸鞘!

她把他的屍體,移到日光下,靜觀變化。

原來這“牛龍蛟內丹”係屬純陰,必須見陽,才能發生效力,任負何等重傷,都不會死,隻要肢體不損。

連紅巾蒙麵人,“天山龍女”這種人物,都不知道其中奧秘,認為楊誌宗死定了,險險誤了他的一命。

“招魂蝶秦媚娘”卻不知何以得知這個訣竅,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不然豈非是蒼天真的不公了。

這蛇蠍美人,原來的意思,是要毀屍取丹,然而現在,她改變了主意,因為楊誌宗的俊美使她頓生綺念。

半個時辰過去了

奇跡居然出現,已經死了半日的楊誌宗,手腳竟告慢慢活動起來,臉色又漸變紅潤,胸部也開始起伏。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又在轉著念頭,她將如何才能使這俊極也冷極的少年,做她終身不貳之臣。

半刻之後

楊誌宗竟然睜開眼睛,他像是從一場惡夢中醒來,茫然看著蒼空,腦海裏在用力回憶過去的情景。

慢慢的他的神誌竟完全恢複,他清楚的回憶起了孽龍潭畔的一幕,他被“獅麵怪魔”擊飛,自知必死。

而最使他驚奇的,卻是此刻痛苦全失,渾身舒暢。

忽然,一個可怕的意念,升上心頭:“莫非我已經死了?”

他手指伸人口中一咬,痛得全身一震,證明自己實在沒有死!

他忽地站起身形,遊目四顧,兩丈之外的鬆樹之下,一個白衣少婦,映人他的眼簾,細認之下,不由臉色大變。

“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他幾乎脫口而呼!

“招魂蝶秦媚娘”滿麵春風,姍姍向她走來!

楊誌宗劍眉一跳,俊麵含煞,冷冰冰的道:“秦媚娘,今天我要你血濺荒山!

“招魂蝶秦媚娘”心中不由一震,但依然麵不改色的道:“就憑你那幾手,還談不上!”

說著,人已到了楊誌宗身前不及五尺之地。

隻見她粉臉桃腮,眉如春山眼如杏,玉峰高聳,細腰肥臀,身上散發出一股股誘人的異香。

楊誌宗心神不由一**,忙自收斂心神,大聲道:“你敢再進一步,我就要你好看!““招魂蝶”果然停下身形,媚眼一瞟,格格一陣嬌笑,一付嬌態,如花枝亂顫,胸前**,也跟著晃**不已。

荒山絕穀,孤男寡女,而且女的美如春花,男的豐神似玉,這情景就是夠惹人遐思,而作非非之想了!

“喲!你要我如何好看法?”

“我要你死!”

“為什麽?”

楊誌宗不由一頓,“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中,有二幫一會之名,但他此刻不敢公然說出,因為他自知本身功力還不足以談到複仇雪恨,心念之中,反問道:“我又與你二幫主一會長何仇。”

“而厚踢三人聯手,幾乎使我一命歸西,這個仇我不能不報!”

“招魂蝶”又露齒一笑道:“那隻是誤會!”

“哼!誤會!”

“你不信?”

“不信!“

“你知道是誰救了你?使你死中複活?”

楊誌宗心中不由巨震,他也感到奇怪,自己分明已被“獅麵怪魔”一掌震飛,怎的沒有死?而且會來到這裏,更奇怪的是,竟然傷勢全愈,功力盡複。

但他臉上仍是一片冷漠之色,不屑的道:“難道會是你救了我?”

“嘿!不錯,正是我救了你!”

這句話,不啻焦雷轟頂,震得他耳鼓嗡嗡作響,如果自己真的是這**毒的女人所救,那就無法向她出手,但對方卻是師門仇人之一,這豈不糟糕透頂。

楊誌宗怔了一怔之後,又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嘿!你這人怎麽搞的,難道救你救錯了!”

說著向前走了兩步!

她這一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三步左右。

薄薄的羅杉,緊裹著豐滿的胴體,一陣陣的體香,散放而出,再加上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的確使人魄散魂銷。

楊誌宗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大孩子,生平那曾經過這等**,心裏不由一陣晃**,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使得他的心跳不已。

“招魂蝶秦媚娘”生性**,這時麵對這一個俊秀絕倫的少年,欲火頓熾,粉腮紅若徐脂,一雙媚眼宛如喝醉了酒一般。

胸前不停的起伏,嬌軀也在微微顫動。

她恨不能馬上緊樓著他,銷魂真個。

“喲!看你怕成那付樣子,生怕我會把你吞下去似的,你回答我呀!是不是我救你反而救錯了?”

說著,水蛇般瘦不盈握的纖腰一扭,又欺近了三步!

吹氣如蘭,香澤微聞。

楊誌宗心裏又是一陣鹿撞,他那冷如霜雪的俊麵,不由飛上了兩朵紅暈,這一來,更顯出他超凡的秀逸。

“秦媚娘”愈看愈愛,恨不能一口水把他吞下肚去,一陣陣的欲火,燒得她渾身酸軟,麻癢難熬。

斜著媚眼,鼻息咻咻的道:“小哥兒,你叫什麽名字?”

楊誌宗本待不答,但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使他無法抗拒。使他不得不答,無可奈何的道:“我叫楊誌宗!”

“你叫楊誌宗?”

“嗯!”

“古道熱腸楊震寰是你什麽人?”’

這女人在欲念橫溢之下,仍不忘步步為營,逞其心機,這就是她毒的地方,為任何人所不及。

楊誌宗聽對方提起恩師之名,心頭不由一震,綺念頓消,一股仇恨之火,又在胸頭開始燃燒。

但理智告訴他,此際切不可暴露真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不忍則亂大謀,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對付昔日師門的強敵,大異癡人說夢話。

二幫一會,在仇家之中,算不上什麽人物,但,他已感到無力對付,何況其餘,當下俊麵一寒,道:“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你別管是什麽意思,你回答我的問話就是!”

“無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心念急轉:“二十年前甘露幫幫主,全家隕命,他不可能有這樣年青的後人,最近轟動江湖的‘殘肢令’雖自稱是甘露幫幫主,但其真假莫辨,眼前這少年如果與‘殘肢令’有關,那在他險死又生的情況下,‘殘肢令’豈有坐視之理,看來可能是一場誤會,但,這少年所使的一招‘拿雲捉月’,又自何所來呢?”

“小哥兒出身門派,可否見告?”

“這個也無可奉告。”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欲火焚身,已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聞言也不以為件,反而格格一聲浪笑道:“小哥兒今年幾歲了?”

“不知道!”

其實這是一句實話,楊誌宗身世淒迷,自小就混跡在江湖下九流社會之中,他哪裏會知道自己的確實年齡。

“你既然不肯說也就罷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已經是再世為人了,為了救你,我險些命喪當場!”

楊誌宗不由劍眉一堅。

“招魂蝶”見自己的一篇鬼話,已使對方心動,又道:“你原來已喪生在‘獅麵怪魔’的掌下,由‘天山龍女’把你的屍體移來此處安葬,我忽然憶起身邊尚有一粒保存了二十年的聖品‘九轉還魂丹’,於是存著姑且試之的心理,把你從墳中掘出,給你服下丹丸,並拚損真元,為你度氣療傷,你方得死裏逃生,不信你看那邊的墳坑!’”

這一個大謊,撒得有聲有色,不由楊誌宗不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招魂蝶”自以為得計,卻氣壞了暗中另一個人,但那暗中的人,似有所顧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現身。

楊誌宗幼遭孤淒,又送逢摻變,養成他冷漠並仇視一般人的心理,但他卻是恩怨分明的人。

聽了“招魂蝶”一番敘述之唇,心中大受感動,而上冷漠之色也告一掃而空,但他確實經不起“招魂蝶”那雙充滿了性的渴求的眼光,和那付富於**的浮凸畢現的胴體,不禁低下頭去。

“招魂蝶秦媚娘”閱人無數,焉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當下強按擦住熊熊的欲焰,柔聲道:“在你尚未蘇醒的時候,又有八個魔頭,尋蹤而來,要把你剖屍取丹,交手之下,我險些命喪當場!”

楊誌宗這時的心情痛苦已極,對方是師門的仇人,但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仇牽纏,他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完全相信了“招魂蝶”的一篇鬼話,聞言之後,慨然道:

“我楊誌宗有思必報,有一天我會償還你這一筆恩情!“這句話之後即是:“有仇必報,等償還了恩情之後,再算師門的那一筆血仇!”但他沒有說出來。

“招魂蝶”嬌笑一聲道:“喲!我可不稀罕你報思,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麽要求?”

“叫我姐姐!”

楊誌宗心裏又是一怔,不知這女魔在玩什麽花樣?心想,你對我雖然有救命之思,但你卻是我師門的仇人,我楊誌宗頂天立地奇男子,豈肯叫你這**娃**做姐姐!

當下紅著臉,一言不發。

“招魂蝶”以為他已經默認了,身形又移近兩步,幾乎成了麵貼麵的站立,吐氣如蘭的道:“弟弟,你知道姐姐多麽愛你!”

楊誌宗從來沒有經過這種陣仗,一陣麵熱心跳,急往後退。

“招魂蝶”這時欲焰高張,已到了不能自製的地步,兩臂箕張,猛向楊誌宗撲去,像一隻餓狼撲向他的目的物。

兩人相隔颶尺之間,楊誌宗連閃讓的餘地都沒有,一下被抱個結實,他用力一掙,沒有掙脫,雙雙滾到地上。

“招魂蝶”手足並用,似蛇般把楊誌宗緊緊纏住,櫻口遽張,鼻息咻咻,往他的麵上頸間一陣亂吻。

陣陣體香,熏人欲醉。

那胸前高聳挺拔的雙峰,緊緊貼在對方的胸上,喉裏發出一串“晤晤!“的聲音,如扭股糖似的在地上翻滾不休。

楊誌宗,全身有如電擊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一股熱流,自丹田之中升起,漸漸逼及全身。

他隻覺得有如置身在怒海孤舟之上,頭暈目眩。

理智的堤防崩潰了,他也發覺有某種的需要。

他的麵容不再冷摸,而是泛著潮紅,眼中也射出了一種原始性的奇光,周身血脈齎張,有如火焚。

翻滾的身形停止了,“招魂蝶”雙眼緊閉,仰身倒躺,口中不停的叫著:“弟弟!弟弟!姐姐我……我……”

楊誌宗雙目灼灼的測覽著這一付使人銷魂蝕骨的胸體,“嗤!”的一聲,對方薄如蟬翼的羅杉,竟被他撕開……

一場不堪人目的醜劇,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

驀然

不遠的林邊,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這一聲輕歎,有如暮鼓晨鍾,聽在楊誌宗的耳裏,不啻晴天霹靂,渦沒的靈智,頓告恢複。

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自責道:“楊誌宗啊!你將做出抱憾終身的事,你將何以對你恩師在天之靈,你將有何麵目立足武林……

他自付,決不是“招魂蝶”的對手,何不……

心動之下,順手一指戳向對方的“期門穴”。

“招魂蝶”恰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睜開雙眼,一見對方臉色不對,欲念頓時消了一大半,連想都不想的就要翻身而起。

因為她這一轉動,卻被點中了“軟麻穴”,登時不能動彈,空自雙目憤瞪,卻把對方無可奈何。

她正期待著雲雨巫山,做夢也想不到楊誌宗會中途變卦,真是陰溝裏翻船,竟栽在這毛頭小夥子手裏。

心裏的怨毒難堪,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了。

楊誌宗靈明一複,頓悟對方的存心。

他心中對那發聲輕歎的人,感入骨髓。

若不是那聲輕歎,使他靈智恢複的話,他此刻已做下了抱憾終身的醜事,後果何堪設想。

論功力,“招魂蝶”比他高出多多,功力越高,耳目越靈警,為什麽那聲歎息,不被她聽見呢?因為她此時已完全沉醉在性欲的渦流中,所以不曾發覺,否則的話,楊誌宗決不會如此輕易得手,也許連脫身都難。

楊誌宗麵上又恢複一片冷漠的神色,沉聲向“招魂蝶”道:“秦媚娘,不管你救我是真是假,孽龍潭畔我曾被你二幫一會擊成重傷,現在我又饒你一命,我們之間,算是恩怨兩消,下次遇上你時,我必殺你!”

如果他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毒雙絕的女人,他一心以為她真的救了他呢!否則,他不殺她才怪。“招魂蝶秦媚娘”現在後悔,剛才為什麽不把這小子剖屍取丹,但,來不及了,空自目毗欲裂。

她穴道被製;絲毫不能動彈。

楊誌宗不屑的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就向林中馳去。

他要去找尋剛才發出輕歎的人。

他的輕功身法,學自那以輕功名震武林的前甘露幫刑堂堂主“雲裏青鸞祁鈞”,雖然火候不足,但也相當驚人。

身形展處,如巨鶴翱翔,轉眼投入林中。

入林之後,遊目四顧,但見空林寂寂,哪有什麽人影。

他一口氣連馳過兩座峰頭,依然不見半個人影。

眼前,是一座由無數巨岩疊成的山脊,疏疏落落的點綴著幾株蒼鬆,冬天的太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楊誌宗斜倚在一塊形如太師椅般的岩隙裏,仰頭凝注蒼空、在思索著幾日來他所遭遇的種種。

他想起武陵山石窟之中,慘遭殺害的師父“古道熱腸楊震寰”。和兩個叔叔“雲裏青鸞祁鈞”“鐵判官周立道”,

若不是橫禍天外飛來,他將得到這三一位奇人的傾囊傳授。

同時他也由此想起了恩師臨終所交待的事:

追查另一麵“烏木寶錄”,再練絕藝。

按照“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一索仇。

還有,他自已淒迷的身世-一

恩師臨終時的話語,又響在耳際

“……你的身世靠你自己去發掘了……你頸間所掛的那一塊玉訣,叫‘訣’……,它關係著你的身世……”

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摸頸間的玉訣,哺哺自語道:“我是誰?我姓什麽?我的父母是誰?……”

兩粒豆大的淚珠,掛上了雙頰!

他又想到兩日來的離奇遭遇,雖然他在魔爪之下,九死一生,但卻意外的吞了“牛龍蛟內丹”,這是天緣巧合。

隻要尋到“天鵬彩卵”服下,融合內丹,可增百年功力。

但這“天鵬彩卵”又到何處去尋呢?

如果他尋不回“烏木寶錄”載有口訣的那一麵,他將無法完成複仇之誌,他想起那些仇家,一個個都是震驚武林的人物,令人聞名之下,不寒而栗。

最使他不能忘懷的,就是那為了他不計生死的“天山龍女”塗姑姑,這一筆深恩,何日才能報答!

驀然

又是一聲幽幽的歎息,傳自身後。

他電疾起身回顧

兩丈之外,俏生生的站著一個紅衣少女,無限幽怨的看著自己。

心申稍感一震,忖道:“怎的會是她?”

忽地想起紅衣女和天山龍女兩人援手的一幕,他雖對她毫無好感,但卻不由自主的上前幾步,道:“上官姑娘,你曾對我伸過援手,我會報答你的!”

紅衣女不答他的話,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楊誌宗聽她這歎息之聲,心中不由一動,道:“適才在峽穀之中,發聲歎息的是你?”

“嗯!“

他想起那不堪人目的一幕,可能已全被她看人眼中,不由俊臉一紅,兜轉話題問道:

“我那徐姑姑呢?”

“我倆在埋葬了你之後,她走了!”

“埋葬我?”

“是的!“

“那你為什麽不走?”

“因為……我……我……”

紅衣女粉腮之上,頓現紅霞。

楊誌宗不由心中一動,又道:“可否請姑娘把經過情形向我一述?”

於是,紅衣少女把一切經過向他述出,直到埋葬他為止。

他聽得激動不已,喃喃自語道:“海鷗令主,他也是我恩人之一”

一頓之後,又向紅衣女道:“那剛才穀中那賤婦秦媚娘,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紅衣女粉臉一變道:“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她是我的母親!”

“什麽?她是你的母親?”

“不,是繼母!“

“我已經說過我和她之間,恩怨兩消,目前我不會對她怎樣,你隻管放心說吧!我必須要知道。”

“雖然她另有用心,但她把你從墓中掘出來,使你死而複生,卻是真情,事已過去,就別提了吧!

“她用什麽方法使我複生?”

“沒有,她把你置在陽光之下,半個時辰之後,你忽然蘇醒了這一點我也感到十分奇怪!

“據說這牛龍蛟內丹,服下之後,致傷不死!”

“但當時你確已經死了!”

當然他們決想不到這“牛龍蛟內丹”係屬純陰之物,必須見陽,才能發生作用,起死回生。

紅衣女這時容色稍霽,更覺明豔照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一雙清澈如秋水的秀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如果徐姑姑知道你複活的話,不知要怎樣高興!”

“什麽?你也叫她徐姑姑?”

紅衣女本想回答是跟你叫的,但這話怎能說得出口。當下含糊的“嗯”了一聲。

楊誌宗陡地想起一件事,突向紅衣女道:“招魂蝶秦媚娘是姑娘的繼母?”

“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

“那令尊是……”

“追風劍上官公瑾!”

楊誌宗不由心裏一震,俊目之中,突然閃射出一股仇恨之火。但一瞬即逝,紅衣女上官巧,可沒查覺出來!

“令尊現在何處?他不是百靈會……”

“先父五年前去世,由繼母接長百靈會!”

“去世了!”

“怎麽,你認識先父?”

楊誌宗冷漠的搖搖頭。

心中忖道:“追風劍上官公道,也是昔年參與毀滅甘露幫的凶手之一,他既然已死了,人死不記仇,但秦媚娘的這一筆帳卻要算,這**毒女人有一天我要殺她!“又忖道:“紅衣女上官巧,雖然對我曾有援手並埋屍之恩,但她終究是仇人女兒,我楊誌宗恩怨分明,還是離開為上策!“

心念之中,語冷如冰的道:“上官姑娘,你對在下的恩德,在下深感五中,現在,我要走了!”

說著,轉身正待

“你……你回來1”

紅衣女本是極端驕縱任性的女孩子,現在見對方竟然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不由刁蠻之性大發,出聲喝住。

楊誌宗將起的身形,又告停了下來,詫異的道:“姑娘還有什麽話要說?”

紅衣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圈一紅,她能說什麽呢?她畢竟還是一個大閨女呀!

她曾為他甘冒生命之險,她曾為他的死而痛斷肝腸,現在,他複活了,可是還是那樣的冷漠無情。

楊誌宗並非真的對她毫不動心,因為他也是人,人絕對眺不出感情的圈子,但他不敢動心,因她是師門仇人之女。

紅衣女美貌如仙,然而卻感動不了這冷漠成性的少年。

粉腮一變,美目中流露出一縷幽怨的光芒,一頓腳道:“你走吧!““姑娘不是要在下回來嗎?”

“不錯,是我叫你回來!”

“有什麽事嗎?”

“沒有,現在我要你離開!“

楊誌宗被弄得莫明其妙,劍眉一皺道:“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我永遠不願再看到你!”

如果換了別人,他早已拂袖而去,但對於這個曾經對他有援手埋屍之思的紅衣少女,他不得不忍住一口氣。

尤其是在峽穀之中,若不是紅衣女故意發出示警的歎息聲,喚回了他的靈智,他將與“招魂蝶秦媚娘”做出遺憾終生的醜事。

這一點,他更是刻骨銘心,深深的感激!

“在下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紅衣女終於忍不住,滴下兩點淚來!

楊誌宗雖然涉世不深,但絕頂聰明的他,似乎已覺察了對方的心理,一時之間,一顆心頓感動**不安起來。

心裏暗道:“動情的姑娘;我值得你愛嗎?但,我不能愛你呀!你知道我是誰時;你會後悔的!“

“紅衣女上官巧”第一次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男人卻不愛她,這對少女的芳心,是多麽嚴重的損害。

“你走吧!我一輩子不要再見你!”

這種口吻,簡直就是情人鬧別扭時的口氣。

楊誌宗苦笑一聲道:“姑娘!我……”’

“誰是你的姑娘,無情無義的人!”

紅衣女以袖掩麵,轉身急馳而去。

楊誌宗一時之間,弄得狼狽異常,不知是追上去好,還是就此一別的好,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間,紅衣人的身形,已告消失在百丈之外的茫茫蒼林之中。

他頓時感到無比的空虛和茫然。

怔怔的張望長空,讓山風盡情的吹拂著他的衣抉。

紅衣女其實並不曾走遠,她期待他能出聲呼喚!

但等了許久之後,她絕望了、一顆處女芳心,又一次片片碎裂了。咬牙自語道:"楊誌宗,總有一大我要殺死你!“

說罷,猛然一頓腳,她真的走了。

楊誌宗並非真的如此冷麵冷心,但由於某種成見,使他不敢去接受對方的愛,極不情願的刺傷了一顆少女的心。

怔立了半晌之後,他也下山走了。

就在楊誌宗趁“招魂蝶秦媚娘”欲念高熾,心醉神迷的當兒,出其不意的點了她的穴道,脫身去追尋那發輕歎聲之人後不久

峽穀之中,又湧來近十的黑道高手。

這批黑道高手,原來也是趕來參與孽龍潭奪寶的群雄中的一部分,由於“海鷗令主”紅巾蒙麵人的現身,把他們驚退。

但在貪欲的作祟下,他們並末遠離。

他們要看這顆“牛龍蛟內丹”的最後下落。

紅巾蒙麵人,以驚世駭俗的手法,舉手投足之間,奪取“麝香轟天彈”指死“獅麵怪魔”,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及後,紅巾蒙麵人離開現場,但卻又徘徊在距離他們五十丈的林邊,似乎有什麽心事般的不忍心離去。

這一來,他們更是不敢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眼睜睜的看著“天山龍女”和“紅衣女”帶走那少年的屍體。

待到那紅巾蒙麵人真的離開之後,他們才紛紛現身,遍搜孽龍潭畔五裏內的每一處地方。

不問可知,他們的目的,仍在那粒武林奇珍“牛龍蛟內丹”,他們在尋找楊誌宗的屍體,要剖屍取丹。

一夜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

當他們搜尋到達峽穀之時,穀中怔立著一個白衣少婦,赫然是那百靈會會長“招魂蝶秦媚娘”。

於是

他們紛紛湧向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