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至極的蛇蠍女人,逗留在此,決非無因。

原來“招魂蝶秦媚娘”被楊誌宗出乎意料的點了她的穴道脫身而去,她藉著本身深厚的功力,自行震開了穴道。

正當她怒恨交集,氣無所出的當日,近十條的人影,已向她立身之處原來,她眼角斜瞟之下,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近十的來人之中,赫然有“南荒雙凶”和“孤嶺禿鷹”、在內,這些黑道魔凶此來的目的,不問可知。

眾人眼光觸及那被掌風刨開的墳坑,和“招魂蝶秦媚娘”不整的衣杉之後,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不由全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似乎要看透她的肺腑似的。

“招魂蝶秦媚娘”麵孔鐵青,媚態全收,用冷眼回敬群凶。

群凶立定身形之後,首先“孤嶺禿鷹”以手撫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鷹眼一眯,似笑非笑的道:“秦會長,為何獨自一人來此?”

“咦!這個也用得著你管!”

“明人不說暗話,那鬼少年的屍體你,大概知道下落?”

“不知道!”

“嘿嘿嘿嘿!會長福份不小!“

“招魂蝶秦媚娘”粉麵淡寒,沒好氣的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孤嶺禿鷹”鷹眼一睜,陰惻惻的道:“牛龍蛟內丹,千年難見,竟被會長得手,豈非福緣不淺!”

其餘的群凶,麵上突現一種嫉妒又似貪婪的奇怪表情,凶焰淩厲的逼視著“招魂蝶秦媚娘”。

“被我得手?”招魂蝶驚訝的反問。

南荒雙凶之一的“雙尾青蠍”接口道:“秦會長又何必故作不知!”

“什麽故作不知?”

“孤嶺禿鷹”禿頭一偏,陰森的道:“那鬼娃兒的屍體,想來已在秦會長的劍下剖腹開膛?”

“你說我剖屍取丹?”

“你秦會長不至於下不了這個手吧!”

“哈哈哈哈……”

“招魂蝶秦媚娘”突然仰天一陣瘋狂的尖笑。笑聲淒厲刺耳。有如午夜嫋啼,荒野鬼哭,令人不忍聽聞。

笑得群凶一個個麵目變色。

她這一笑是發自內心一股怨毒之氣,偷雞不著蝕把米,羊肉沒有吃到弄得一身騷臭。

她一生玩弄人於股掌之上,做夢也想不到會栽在毛頭小子的手中,現在她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要替楊誌宗頂缸。

她怎能不氣炸肺腑。

但這笑聲,聽在群畫耳中,卻滿不是味道。

笑畢之後,粉臉一沉,道:“是又怎樣?難道各位也要對我來個剖腹取丹?”

群凶聞言之下,不由一震!

“南荒雙凶”的“洞裏赤練”嘿嘿一笑道:“豈敢!豈取!我們不過是要知道這‘牛龍蛟內丹’的真實下落而已,會長天緣輻輳,可喜可賀!”

“招魂蝶秦媚娘”心機之高,在場群凶無人能及,暗中思量道:“若論武功,眼前的群凶還應付得過,諒他們決不敢把自己怎樣.但如果這個消息傳入江湖,自己又何必背這個黑鍋……”心念之中,臉色又是一變,嬌聲道:“各位所料不差,我也有此存心,可惜……”

群凶聽她話裏有固,不由精神一振!

“孤嶺禿鷹”也是極工心計的人,但他在“招魂蝶”麵前,隻有甘拜下風的份兒,他不知這女人又在玩什麽玄虛,當下毫不放鬆的道:“可惜什麽?”

“可惜我和各位一樣,沒有這個福份!”

群凶聽了,簡直有些莫測高深!

“孤嶺禿鷹”意似不信的道:“願聞其詳!““招魂蝶秦媚娘”忽然滿臉肅然之色道:“各位諒也清楚,服下這內丹的人,雖重傷也不會死!”

群凶不禁微微點頭。

“這娃兒人小鬼大,他是裝死,不是真死!”

“會長由何而知?”

“實不相瞞,我也有這份存心,想得到這粒內丹,我跟蹤到此,掘開墳墓,一看,空空如也!”

“如此說來,那小子已經溜了?”

“誰說不是!”

“孤嶺禿鷹”冷笑一聲道:“會長似乎還和人動過手?”

這話如一根利箭,射進“招魂蝶”的心窩。

豈隻是動手,差一點連什麽都全動了!

但這蛇蠍女人,心中雖恨,表麵上毫不動容,慨然道:“不錯,有這回事!”

“和誰動手?”

“天山龍女!”

這女人隨口亂說,但卻又不由人不信。

“天山龍女?”

“不錯,天山龍女與那小子本是一路,造此假墳的目的,不過是在掩江湖人的耳目而已,她本人尚未走離此地,見我掌掃假墓揭穿秘密,憤而出手!”

群凶聞言之後,不禁涼了半截,懊喪已極。

“孤嶺禿鷹”又賊禿兮兮的一笑道:“秦會長的話,想來不會假!”

“招魂蝶”心中暗罵道:“好個賊禿子,有朝一日要你知道我秦媚娘的手段!”表麵上故作不屑之色道:“尊駕未免把我低估了,紙終歸包不住火,江湖之上,各位有的是機會和那小子碰麵,要假也假不了!”

“孤嶺禿鷹”為之語塞,尷尬的一笑道:“秦會長,怒在下失言,後會有期!”

說罷,身形一展,如巨鷹盤空而去。

群凶一陣麵麵相覷之後,也紛紛起身離去。

冷麵少年楊誌宗,巧得一粒“牛龍蛟內丹”,靠內丹之助,死而複活的事,數日之間,傳遍了整個江湖。

於是

楊誌宗的本身,變成了群魔覬覦的對象。

這確實是一件極可怕的事。

“剖腹取丹”的慘劇,隨時有重演的可能。

因為這“牛龍蛟內丹”必須再服下“天鵬彩卵”,才會溶化而為己用,否則,將永遠完整的存留在“丹田穴”中。

所以一般凶殘的巨憨大孽,在貪欲的支配下,紛紛出動,去尋找那冷麵少年楊誌宗。

且說,楊誌宗自那日死裏逃生,離開荊山之後,一路搖拖北行,他的目的是在打探師門重寶“烏木寶錄”的上半片,以便修習上乘武功,索討師門血仇。

“烏木寶錄”隻是兩片掌大的烏木,楊誌宗持有的一片,是“烏木真解”,而失落的另一片卻是“烏木真訣”!

“烏木真訣”載有五招蓋世淩今的掌法,但如不參照“烏木真解”,任你聰明絕世,也無法參透其中奧妙。

“烏木真訣”失落於二十年前“甘露幫”瓦解之夕,如今尋覓起來,何異於大海撈針。

但楊誌宗卻誌在必得,一方麵它是師門重寶,另一方麵,他如果不學成蓋世武功,無法完成恩師遺誌。

對於腹中的那粒內丹,他倒是不怎麽在意,因為必須要挨以“天鵬彩卵”才能生效用,但這“天鵬彩卵”同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珍,說起來,實在渺茫得很。

一路之上,他不停的在默想著“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之上,所列的五個頂尖魔頭“陰陽鬼怪婆”。

這五個,各代表一個不可一世的老魔。

他有無比堅毅的信心,要完成這項艱巨的遺命。

至於深仇錄第二三頁所列的二十人,其中六號,已被師尊銷去,再加上“鴻麵酒葫蘆廖倉”和五年前已死去的百靈會會長“追風劍上官公理”,剩下的還有十二個,雖說都是黑白道中聲名顯赫之輩,但比起首頁的“陰、陽、鬼、怪、婆”,卻又不足道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那些仇人的姓名,他要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深深鐫刻在心版上,永誌不忘。

然後,有一天,他要把他們挨個的—一從“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之上除名,在“殘肢令”之下斷魂。

一陣微風過處,隱隱傳來一陣金鐵交鳴和呼叱聲。

他收拾零亂的思緒,側耳細聽。

聲音來自前麵左側的一片鬆柏雜植的林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驀地展開身形,星族電射而去,身法之奇巧快,不亞於江湖中一流高手。

拚鬥之場,越來越清晰,其間雜有女子的嬌叱聲。

楊誌宗身形一緊,加速往林中射去。

林並不深,林空之中,一塊寬約丈許的墓地,這一大片鬆林。原來是環墓地而植,人林之後,他先穩住身形。

俊目掃處,幾乎驚叫出聲

墓前的!“場之中,三個獰惡的壯漢,在圍攻一個年僅十七歲的黑衣少女,雙方全是使劍,戰得如火如榮。

場中地上,橫七豎八,盡都是殘臂斷頭的屍體,不下十餘具之多,鮮血流得遍地都是,慘不忍睹。

場外四周,還有近三十的老少不等的人物環立,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射神光,看來都是內家好手。

那黑衣少女滿麵激憤之色,眉目之間,籠滿殺氣,一把劍神出鬼沒,招式之奇詭淩厲,令人歎為觀止。

以一敵三,竟然毫不吃力,迫得三個壯漢,險象環生。

楊誌宗一看這情況,可不明就裏,心想:“看那女子身手絕高,我且來個壁上觀吧!“心念之中,一式“喜鵲登枝”,隱身在鬆葉之內。

驀然

一聲慘嗥之聲傳處,紅光進現,三壯漢之一,已伏屍黑衣女幹的劍下,連肩帶臀被劍斜斜削去。

另外兩個壯漢,目眺欲裂,暴喝聲中,招式更為緊密,形同拚命似的盡朝黑衣女子的要害大穴下手。

黑衣女人,嬌叱一聲,連攻九劍,兩個壯漢被迫得手忙腳亂,連退了五步之多,方才險險避過。

黑衣女人似乎怨毒已深,九劍之後,劍勢一生,又狠疾淩厲的刺出三劍,這三劍詭奇絕倫,限看兩個牡漢避無可避,就要步上另一壯漢的後塵……

“你倆退下!”

一聲猛喝,如春雷乍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人群中,閃出一個矮小老頭,人影才動,一般狂飆已電閃般湧向那黑衣女於,勢如駭浪驚濤。

這不起眼的矮小老頭,竟有如此功力,確出人意料之外。

黑衣女子如不收勢,兩個牡漢固然難進一劍之危,但她自己。也得要被那強猛的掌風所傷。

黑影晃處,已快逾閃電的橫飄八尺,避過勁風。

兩個壯漢,卻已趁機退下。

矮小老頭,身形才定,嘎嘎一聲怪笑道:“鬼丫頭,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拿出來吧!““矮鬼,憑你還不配!”

矮小老頭氣得悶哼一聲,暴喝道:“丫頭你找死?’,聲末落,一個矮小的身形,如陀螺似的繞著黑衣女疾轉過來,刹那之間,詭異的一連向黑衣女腰間出爪。

黑衣女冷哼一聲,身形突地電射而起,半空中巧妙的劃了一道半弧,如一隻巧燕般落出圈外。

就在下落之勢,一連三劍又告出手。

看得暗中的楊誌宗咋舌不已,忖道:“這黑衣女的功力,簡直高得出奇,看樣子一定又是身懷什麽異寶奇珍之類,而引起這些凶魔心生劫奪!”

思念禾已、場中情勢又變。

矮小老頭,一雙核瘦的手,忽掌忽爪,狠命猛攻,在黑衣女狂風疾雨般的劍勢中,乘虛蹈隙,如鬼魅般掠閃。

黑衣女毫無懼色,一劍緊似一劍的狂掃疾刺。

看得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正當此刻

人群之中,又搶出三個五十上下的老者,加人圍攻,這一來,情勢大變,黑衣女頓落下風,連連嬌叱不已。

楊誌宗曾身遭同樣的慘通,不由義憤填膺,正待

驀然

一陣猿啼狼嗥般的厲聲,撕裂長空,搖曳而來!

場中一旁還未出手的群凶,臉色大變,麵現驚怖之容。

正在搏鬥的四個老者,也震然收勢退身。

楊誌宗驚異不已,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不知又來了什麽厲害魔頭,竟然使得這些身手不弱的人驚俱到這種地步。

黑衣女也是駭然變色,注定林梢。

場中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空氣在緊張之中,透著恐怖!

厲嘯聲越來越近,也越覺刺耳

嘯聲方止。眾人隻覺眼前一花。

場中已多了一個形如僵屍般的怪人,幹直瘦長,麵如白雪,毫無半點活人的氣色,眼射綠芒,扁鼻塌腮,兩隻皮包骨的慘白的手爪,上麵長著寸來長的指甲,和紙雜店裏麵出殯時所用的紙人一般無二,單隻這怪象,就足以使人喪膽亡魂,膽小的,真要嚇死。

所有在場的人,一個個麵無人色,籟籟而抖。

楊誌宗也覺渾身起栗,直冒寒氣。

怪人雙目遍掃眾人一眼之後,聲如鬼哭般的道:“你們通通給老夫滾!”

隨著這一個滾字出口,枯瘦如柴的手一揮

黑衣女身前四個老者之中的一個,慘嗥半聲,便已倒地,氣絕身亡,五官之中,竟然溢出黑血。

這一手是什麽功夫,沒人見過!

在場群凶,一個個魂飛院散,鼠竄而逃。

刹那之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黑衣女長劍橫胸,但那持劍的手腕,已微見顫抖。

形如僵屍的怪人,眼中綠芒閃爍,注定黑衣少女,一陣像發自九幽地府般的怪笑之聲,聲如鬼嚎般道:“女娃兒,你叫什麽名字?何人之女?說與老夫聽聽,也許老夫認識也不一定,否則……嘿嘿

黑衣女柳眉倒豎,氣呼呼的道:“這個你管不著!““嘿嘿嘿嘿!好個不識抬舉的丫頭,現在你乖乖交出身邊之物,老夫賞你一個全屍,否則,這就是榜樣!”

說著,鳥爪微抬,向旁一指。

黑女衣循指望處,剛才被怪人所傷的那老者,這時已化作一攤血水,隻剩下一堆毛發,腥臭觸鼻。

隱身鬆樹間的楊誌宗,也感到驚心動魄不已。

這黑衣女不知身懷什麽奇珍異寶,竟然引動了群魔劫奪,連這種天字第一號的老魔,也為之動心,看來決非尋常。

黑衣女粉麵大變,驚悸的退了一步,尖聲道:“你是白麵僵屍怪芮木通!”

“嘿嘿嘿!算你有見識,能道出老夫的名號,老人破例饒你不死,現在乖乖拿出來吧!”

“沒有這麽容易!”

“難道要老夫親自動手?”

楊誌宗驀聽黑衣女說出這老怪的名號,心中不由巨震。

想不到今天得見老魔的真麵目!

“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所列的五個極厲害的仇人“陰、陽。鬼、怪、婆”中的第四名,不正是這“白麵僵屍怪芮木通”嗎?登時熱血沸騰,目眥欲裂!

但他有自知之明,此刻現身,隻有白白的送死,自己決非老魔之敵,雖然激憤,但卻強忍了下來!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碧綠的限芒,突然朝楊誌宗隱身的樹梢一掃,嘿嘿一聲怪笑之後,又回注黑衣女。

這一眼看得楊誌宗打了一個寒顫,以為

隻見黑衣女淒厲無比的北道:“老魔,本姑娘不幸死在你手,那隻怪學藝不精,要想我將此物拱手奉送,除非太陽從西邊出1”

一個女子竟然敢麵對天字第一號的怪魔,而孟懼怯,這一份英風豪氣,看得楊誌宗激動不已。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估不到這小女孩竟敢頂撞自己,那慘白得沒有一絲人色的怪臉,一陣**

“嘎嘎嘎!諒你還不知道老夫的厲害!”

聲音才落,一個瘦長於癟的身形,捷逾鬼魅的向黑衣女飄去,兩隻鳥爪般的怪乎,從怪異已極的角度,抓向黑衣女腰間。

黑衣女厲叱一聲,長劍一揮灑出漫天寒芒。

一陣嘿嘿怪笑聲中,那老怪竟然夷然無損的脫出劍芒之外,暴退五尺,手中已持著一樣白布包裹的東西。

這種身手,簡直是駭人聽聞。

黑衣女登時花窖慘變,淒厲至極的悲呼一聲。

“老魔,姑娘與你拚了!”

“唆!唆!唆”淩厲至絕的一連攻出九劍。

追得老魔退了三步之多。

楊誌宗驚奇的忖道:“這黑衣女身手高出自己甚多,不知是什麽來路,看來竟與‘天山龍女’不相上下……”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把搶來的那布包塞人懷中,雙掌怪異的一搶一剪一放,一股如山勁道,呼嘯而出。

黑衣女連劈九劍之後,略不稍停,閃電般攻上,正好迎上“白麵僵屍”劈山的掌風。

一柄長劍,竟然被勁風帶得偏向一邊,幾乎脫手飛去,勁風壓體,何止千斤,頓覺日鼻皆窒忙不迭的橫移八尺。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一招迫退黑衣女之後,卻不跟蹤進擊,反而轉頭向八丈外的林邊叫道:“什麽人快給老夫現身!”

楊誌宗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這魔頭竟然早已發現自己隱身在惻,當下把心一橫,飛身縱落。

黑衣女估不到此時此地,竟然還有人隱身在側,則這人不是功力絕高,定是膽大包天—

定睛一看,芳心為之一震。

這現身的竟然是一個俊美絕倫,麵冷如冰的少年。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見隱身窺視的人,竟是十七八歲的小娃兒時,不由嘎嘎狂笑道:

“娃兒,你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楊誌宗麵對昔年師門的仇人,激顫不已,俊目之中,流露出駭人的仇恨之火,了大俱容的傲然道:“你準備怎樣?”

“你既然嫌命長,老夫成全你!”

楊誌宗知道這魔頭凶殘成性,說得出做得到,而自己的功力和他相碰,不啻以卵擊石,今天之勢,凶多吉少。

心念之中,目眥欲裂的道:“老魔,今天你不殺我,下次碰頭我必殺你!“一旁的黑衣女子,心中暗道:“好個狂傲的少年,竟敢當麵頂撞老魔,豈非自己找死!

突然一個意念浮上腦海,如果老魔要對他下手,我該盡全力援手於他,他長得多英俊!

尤其那一份膽氣……

想著粉麵不由一紅。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橫行江湖一生,黑白道聞名喪膽,見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喘一口大氣,現在居然有人當麵說要殺他!而且是出自一個十幾歲娃兒的口中,他不是怒,而是感到奇怪了,他以為聽錯了,又問道:“娃兒,你說什麽?”

“我說今天你不殺我,有一天我必殺死你I”

“嘿嘿嘿嘿!娃兒,憑這句話,我芮木通今天放過你!“楊誌宗仍是滿臉冷漠之色,寒嗖嗖的道:“你可不要後悔!”

“老夫從來沒有值得後悔的事,你好好的去遍訪名師,練上半輩子,再來找老夫吧!嘿嘿!“

楊誌宗隻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麵僵屍怪芮木通”突地轉身向黑衣女道:“老夫剛才說過賞你一個全屍……”

聲落,一般重逾山嶽的掌風,已告劈出。

黑衣女不防這老魔遽然出手,急切裏全力揮出一掌,劈出一道掌風,迎向老魔的萬鈞力道。

楊誌宗毫不思索的,從斜裏推出一掌,橫擊老魔的掌風。

“波!波!”兩聲巨震,勁氣激**成渦,沙飛石射……慘號聲中,黑衣女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嬌軀,直被震飛到兩丈開外,“砰!”一聲,倒地不起。

楊誌宗橫截的一掌,雖然消去了老魔一部分掌勁,但自己也被震得退了十步之多。

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這老魔的功力,簡直深不可測!

刺耳的怪嘯起處,“白麵僵屍怪芮木通”一個身形,畢直而起,至五丈高處,突變為橫射之勢,電閃而沒。

楊誌宗舉目蒼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正待飛離縱去,忽然想起那黑衣女,不知生死如何,又不自覺的鬆下勁來。

俊目掃處,黑衣女依然如故,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心想,莫非是死了。

他本待走開不理,但一種莫明的力量,卻使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向黑衣女的身邊移去。

黑衣女美賽天仙,雖在生死不明的狀態下,仍然十分動人,雙目緊閉,櫻唇咬緊,仿佛是睡著了似的。

楊誌宗躊躇了半晌之後,終於蹲下身去,用手往鼻口之間一探,覺出黑衣女已經氣如遊絲,若斷若續。

看樣子,如果及時施救,還有希望,但若時間過久,可就難說了。

以他的內力修為來論,若圖以本身真元內力,為對方療傷,可是無法辦到,目前隻有一法,能讓對方清醒過來。

那就是“推穴過宮”。

但問題又來了

“推穴過宮”,必須要接觸到對方的肌膚,而對方是一個黃花少女,雖說是事急從權,可實在有些不便。

不由又愕住了!

半刻之後,心裏忖道:“我若再猶豫,可能會誤了對方一條命,管他呢!救人要緊!”

心念一快,並食中二指,向黑衣女嬌軀各大小穴道點去。

手指觸處,柔滑軟膩,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指尖傳人,流遍全身,再加上曲線浮凸,玉貌花容,頓時綺念橫生。

忙自鎮攝心神,閉上雙目,認真施為。

但那一陣陣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如蘭似麝,一縷縷朝鼻中鑽人,一顆心又不由自主的**漾起來,他直恨不能撒手而去。

點遍了周身大小穴道之後,再以師門獨傳手法,一陣推拿,黑衣女鼻息漸重,似乎要轉醒的樣子。

這是最緊要的一刻,他更用心推拿!

這一陣推拿,他已全身汗出如湧,心如鹿撞,他並不是因用力過度而流汗,而是因壓製某一種情緒而緊張。

黑衣女喉中吾了一聲,人也醒轉過來,隻覺似有人在自己身上撫摸,秀目張處,不由王臉飛霞,揚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聲脆響,楊誌宗右臉頰上一陣熱辣辣。

也是黑衣女重傷之後,功力未複,否則這一掌可真夠瞧,最低限度,幾顆牙齒是保不住了。

這一掌打得楊誌宗啼笑皆非,呆怔住了。

在長陽道上,他被紅衣女上官巧打了一個耳光,現在又挨了一下,心想:“莫非天下的女子都是這樣刁蠻的!‘”

黑衣女打了對方一個耳光之後,見對方尷尬之容,不由頓悟是怎麽一回事,原來人家是替自己療傷的。

一張粉臉,直紅到耳根,一顆芳心,愧悔無限。

歉意的瞥了呆住的楊誌宗一眼之後,道:“少俠,請恕小妹魯莽,一時不察,失手打了你,真是……你覺得痛嗎?”

說著,一隻柔荑已撫上楊誌宗臉頰。

楊誌宗急得把頭倒過,連稱:“不要緊,不要緊!“黑衣女一時情急,用手去撫對方被打之處,經對方這一叫,方始覺出不對,玉手急收,羞得閉緊雙目,心如鹿撞,不敢多看楊誌宗一眼。

楊誌宗見對方業已醒轉,忙立起身形,冷冰冰的道:“姑娘,我要走了,再見!“黑衣女聞言之下,急睜雙目,要掙紮著站起來,哪知道這一動彈,頓感全身骨痛如折,唉喲一聲,又倒回去。

這一聲“唉喲!”可把楊誌宗給喚住了。

“姑娘是否有須要在下效勞之處?”

“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楊誌宗!”

“哦!你就是傳聞中獲得奇緣,死而複活的楊少俠,如此謝謝楊少俠援手療傷之德,我叫趙麗珍,江湖中稱我為黑鳳凰!”

楊誌宗俊臉微紅之後,又回複一片冷漠之色道:“在下功力淺薄,適才不過是施展推穴過宮小技,使姑娘醒轉,以免血氣久滯而受害,至於傷勢方麵,在下無能為力,不敢當姑娘言謝!

黑鳳凰第一眼看見楊誌宗之後,勞心之中已激起漣漪,及至見他對付“白麵僵屍怪”的那股狂傲豪氣,芳心深處,已深深的印上了他那俊美的影子。

現在承他援手之德,同時自己的身體,已被他撫摸動盡,雖說是療傷,但女子守身如玉,豈能隨便讓人碰觸。

而且她此刻已覺出傷勢不輕,經脈已有多處閉塞,行功大成問題,療傷又是迫不及待的事。

於是

黑鳳凰趙麗珍,在心中決定了一件事。

“楊少俠,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麽事?”

“請伴我去尋我師父,我的傷在他的手上,不費吹灰之力!”

“令師現在何處!“

“聽說曾在荊山現蹤,可能尚未離開荊山一帶!”

“令師尊諱?”

“紅巾蒙麵人!”

楊誌宗不由激動萬分,想不到對方的師父,就是那神秘的“海鷗令主”紅巾蒙麵人,怪不得身手不弱。

他本想問黑鳳凰被“白麵僵屍怪”搶去的是什麽東西,但又覺得有點近於探查人家的隱私,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

其實“黑鳳凰趙麗珍”遺失的東西,與他大有關係,而且趙麗珍本人,也與他有極大的牽連,他這一忍口,憑增了爾後無窮的周折。

念頭幾轉之後,淡淡的道:“趙姑娘,目前可能行動?”

“恐怕不能!”

“這……!”’

“此處離鎮不遠,頰少俠去雇一輛車來!“

“好!姑娘在此稍侯!“

說罷,身形一展,出林馳上官道,徑奔前鎮。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座大鎮已遙遙在望。

驀然

一陣破風之聲傳處、一條人影,疾逾鷹七的劃空射落前,麵跗中,楊誌宗不由刹住身形,一看

劍眉揚處,目中陡隱殺機。

這人影正是孽龍潭奪寶群凶之一的“孤嶺禿鷹”。

“嘻嘻!小子,我們幸會!“

“你要怎樣?”

“孤嶺禿鷹”鷹眼滴溜溜一轉,陰惻惻的道:“向你借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你腹中的‘牛龍蛟內丹’如何?”

楊誌宗不由目眺欲裂,冷哼了一聲,驀然欺身上前,狠捷詭奇的一連攻出九掌,掌掌指向對方要害。

他的內力修為,限於年齡,稍感欠缺之外,招式身法方麵,在武陵山石窟之中,經“古道熱腸楊震寰”和“雲裏青鸞祁鈞”“鐵判官周立道”等三個頂尖人物的熏陶,卻有獨到之處。

這九掌一出,勢如狂風暴雨,的確不可輕視。

“孤嶺禿鷹”一時大意輕敵,險險傷在對方奇招之上。

“小鬼,還有點門道!”

聲未落,還攻了六掌八爪。

刹那之間,掌爪齊飛,奇招迭出,各不相讓。

“孤嶺禿鷹”內力深厚,左掌右爪,淩厲無前,楊誌宗占了個招式奇奧的便宜,與對手戰了個不相上下。

“孤嶺禿鷹”,估不到這小子如此紮手,五十招之後,他已看出這冷麵少年,在內力方麵,決不如自己。

心念之中,招式使變,在招式之中雜以劈空掌力,如此一來,情勢大變,楊誌宗被迫得手忙腳亂。

“小鬼,老夫如再讓你走出十招,從此退出江湖!”

“禿鬼,你少狂吹大氣!“

“不信你就試試看!“

“孤嶺禿鷹”忽然淩空而起,在空中劃了一道圓弧之後,頭下腳上,宛若一隻蒼鷹,十指如鉤,電閃向楊誌宗抓去。

這一下可提醒了楊誌宗製敵之道。

他對輕功一道,可是專才,武陵山五年,他已得到了“雲裏青鸞祁鈞”的絕技十之八九。

腳尖猛一點地,身形斜斜電射而起,剛好避過“孤嶺禿鷹”淩空的一抓,就空一個翻滾,身形已欺到上方。

“呼!”的一聲,劈出一掌。

這一掌由上向下劈出,其勢非同小可。

“孤嶺禿鷹”一招撲空,身形已接近地麵,正想騰身再起,楊誌親的一掌,已告當頭劈下。

他估不到對方竟有如此絕奧身法,登時駭然。

“孤嶺禿鷹”人如其名,輕功一道,造詣頗深,如果被對方得手,豈不是三十年老娘倒繃孩兒。

當下身形塌地,向旁例一滾,又複淩空射起,“呼!呼!”連劈兩掌。

楊誌宗一擊不中,身形一曲一彈,飄身丈外,避開對方強猛的兩掌。

“孤嶺禿鷹”這下可未跟過去,反而一飄落地,麵上現出一絲似怒的神色,鷹眼如電,注目楊誌宗立身之處。

楊誌宗大感奇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驀然

一隻柔軟的手,已從後麵搭上自己的肩頭。

頓時寒氣直冒,正待反身

“別動!”

那按在肩上的手掌,已變為抓,緊緊抓住肩頭。

聲音尚嫩,人耳極熟,原來竟是一個女人。

楊誌宗情急生智,兩隻手肘,電閃向後撞去。

這一看的確既狠且妙。

手拐觸處,柔軟如綿,似乎還有一種彈性。

接著是一聲嬌哼,楊誌宗已趁這電光石火之間的時間,向前彈出五尺,飛快的橫移轉身,一看

這身後的人,赫然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

隻見她兩手撫胸,花容失色,媚目之中,煞氣盎然。

敢情這雙拐,正撞在對方高隆挺拔的**之上。

楊誌宗對這**毒的女人,可以說恨之切骨,當下俊麵淡寒,升起一股殺機,咬牙切齒的道:“秦媚娘,你準備怎麽樣?”

“我要殺你!”

一旁的“孤嶺禿鷹”突然氣衝衝的道,“秦會長,這娃兒是我先發現!”

“先發現又怎麽樣?”

“老夫要把他帶走!”

“帶走?哈哈!你帶帶看!”

“孤嶺禿鷹”怒哼一聲,雙掌以十成功勁,電閃拍向楊誌宗,勢如掠岸驚濤,呼轟有聲。

楊誌宗肺都幾乎氣炸,身形一連三個旋轉,已欺到了“孤嶺禿鷹”身側,惡狠狠的劈出一掌。

“孤嶺禿鷹”何等狡猾之輩,見掌勢劈出,對方身形已然旋開,怪笑一聲,硬生生的把掌式帶偏。正好迎上楊誌宗倒擊的一掌,“波!”的大震,楊誌宗被震得連退三步。

“孤嶺禿鷹”因這一變式,掌勁已消卸了不少,否則,楊誌宗在對方十成功勁劈出的掌風下,至少也得受點輕傷。

就在雙方一觸即分的當日

“招魂蝶秦媚娘”已悄沒聲息的揮出兩道如剪的掌風,襲向“孤嶺禿鷹”,狠快厲辣,兼而有之。

“孤嶺禿鷹”驀覺身後風聲有異,急切裏身形猛向前射,反手殊不知“招魂蝶秦媚娘”早已料到這。著,劈出的兩道勁風,是交叉如剪的揮出,既強且疾。

“孤嶺禿鷹”反手的一掌,立被消卸於無形,前射的身形恰在剪口之中,悶哼一聲,直被捧出一丈之外。

“招魂蝶”攝口一嘯,立有十條人影,應聲而至。

“孤嶺禿鷹”強按住翻湧的血氣,挺身而起,暴吼道:“秦媚娘,你這種偷襲的行為,算哪門子英雄?”

“格格格!跟你還談那一套,簡直是見鬼!”

話聲中,十條人影已射落當場。

竟然是五個中年牡漢,和五個嬌豔欲滴的少女。

楊誌宗不由心頭一凜,看樣子這五壯漢五少女必是“招魂蝶”的手下,“百靈會”中的人物。

十個男女,身形站定之後,齊齊向“招魂蝶”一躬身。

“招魂蝶”微一頷首,道:“十大執壇弟子聽命!”

十個男女弟子齊應一聲:“敬候會長令諭!”

“把這禿鬼給我擒回總壇,必要時格殺勿論!““遵命!”

“孤嶺禿鷹”一聽之下,氣得七竅生煙,自己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豈能受這**踐女子的擺布。

厲喝一聲:“秦媚娘,你這賤貨,老夫與你無了無休!”

喝聲方止,“百靈會’五男五女,已把他圍在該心。

這女子真夠狠毒,她存心要殺“孤嶺禿鷹”以滅口。

因為她對楊誌宗存有特別的用心,而楊誌宗自巧吞“牛龍蛟內丹”之後,已成江湖矚目的人物,今天她已下決心要收拾這冷漠的少年人楊誌宗,如果此事傳出江湖,將為“百靈會”招致無窮後患,所以要毀“孤嶺禿鷹”以滅口。

“秦媚娘”陰陰地膘了一眼被十大弟子圍住的“孤嶺禿鷹”之後,轉過臉來,眼射複雜光芒,緊盯住楊誌宗。

楊誌宗明白要想脫身,決不可能,把心一橫之下,反而欺近數步,手指“秦媚娘”道:

“不要臉的賤貨,你準備怎樣?”

“招魂蝶秦媚娘”一會之長,員說理**成性,但卻不曾被人這樣子指罵過,尤其對於楊誌宗,她是恨之入骨!

當下怒極反笑道:“小子,今天有你瞧的!”

聲落電閃出手,攻向楊誌宗。

那邊

“孤嶺禿鷹”在“百靈會”十大弟子全力攻擊之下,已落人下風,但仍拚命掙紮,企圖脫身。

但這十大弟子,乃是“百靈會”老會長,親身**出來的,功力不弱,兼且十人聯手,配合得天衣無縫,任你“孤嶺禿鷹”功深智高,也無法脫出十人之手。

楊誌宗恨得牙癢癢的,拚出全力,展盡所學,著著搶攻,“招魂蝶”一時之間,也無奈其何。

片刻之後

“孤嶺禿鷹”已被“百靈會”十大弟子生擒活捉。

“招魂蝴秦媚娘”連攻十掌,迫退楊誌宗,轉身向十大弟子一揮手,道:“你們先口總壇,小心人犯1”

十大弟子轟喏一聲,帶著被擒的“孤嶺禿鷹”,瞬息過去。

“招魂蝶”遣走了手下之後,轉過身來,麵對楊誌宗。

媚眼斜膘,格格一聲**笑,道:“小子,今天若讓你脫手,就枉了我招魂蝶的名號!“羅袖輕揚,朝楊誌宗一晃。

楊誌宗怒目橫眉,正待出手,驀覺一縷異香,撲鼻而來,立黨不妙,一陣頭眩目暈,四肢酸軟,頹然倒下。

“招魂蝶”上前兩步,用於撫弄著楊誌宗的臉龐,眼中,透出一種駭人也誘人的奇光—

—那是欲火。

楊誌宗心裏清楚,眼裏明白,可惜身不能移,口不能張。

差一點氣得昏死過去。

“招魂蝶”伸手從腰間取出一隻白玉小瓶,倒出一粒腸紅色的丸予,浪笑一聲之後,椰榆的道:“小冤家,這叫‘春風一度丸’,服下之後,管包你銷魂蝕骨,欲仙欲死,享盡弟子夢想不到的樂趣,但隻限於春風一度,然後元陽盡泄,終身成殘,但我秦媚娘,決不忍心讓你這樣一個俊品人物現世,嘿嘿!我必成全你,你腹中的那粒‘牛龍蛟內丹’算是春風一度的代價吧!“

說完,又是一陣格格浪笑。

楊誌宗,俊目圓睜,似要冒出火來1

“招魂蝶”春風滿麵的一俯身,把楊誌宗挾在脅下,快逾流星的向荒野之處疾馳。

不一會兒,來到一處斷垣缺瓦,蓬蒿滿眼的破廟。

被放置在一間半塌的偏殿地上。

他的一顆心,不由直往下沉!

沉!沉!沉!

宣沉向無何有之鄉!

他將在片刻之間被毀、毀在一個**賤的女人手中,而且這女人卻是他師門仇家的繼室夫人。

“招魂蝶”安置了楊誌宗之後,靜坐觀變!

半刻之後一

楊誌宗隻覺丹田之中升起一股熱氣,刹時流遍全身,一種原始的需要,隨之而生,愈來愈烈。

刹那之間,隻覺口幹舌燥,全身熾熱如焚,血脈責張,他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他無法克製,漸漸一點靈智全失,除了一種生理上強烈的需要外,他一無所知。

“招魂蝶”這時在他眼中,不啻天仙下凡,他已不覺得她的可憎可恨,他直覺得需要她!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也是欲火焚身,不能再等待了,用手朝胸前一拉,露出賽雪欺霜的肌膚,雙峰隱隱,半掩半現!

楊誌宗,使目之中,射出野獸般的原始光芒,看著那半裸的尤物,口中不禁呻吟出聲。

“招魂蝶秦媚娘”見時機已到,飛快的朝楊誌宗三處大穴一點,楊誌宗頓覺功力全複,一翻立起,像一隻餓狼般,向“招魂蝶”撲去!

口裏喃喃的叫著:“我要你!我要……”

秦媚娘待到對方性欲衝動達**時,替他解去了迷昏之毒,楊誌宗活力頓複,在欲的支配下,翻身而起,向秦媚娘撲去,一把抱個結實,兩個身軀,一起滾倒地上。

楊誌宗本性盡失,在藥力催動之下,他除了迫不及待的需要生理的滿足外,其餘一切都已不複存在。

欲掩蓋了一切,吞噬了一切!

他像一頭被激怒了的牡牛,大聲的喘著!

“姐姐!我……需要……”

這騷媚人骨的女人,也一樣的感到分秒也不能等待。

“嗤!”

一聲裂帛的脆響,“招魂蝶秦媚娘”的充滿了**的豐腴胭體,已全部暴露出來,妙相畢呈,令人目斷魂銷。

一出蝕骨銷魂的妙劇,將要在這荒山廢廟之中上演。

如果事實順序發展,楊誌宗雖然可以享受到世上人無法享受到的妙趣,但春風一度之後,他將終身成殘。

但他連成殘的資格都沒有,這**毒的女人,在遂了她的**欲之後,要把他破腹開膛,取出那粒“牛龍蛟內丹”!

這場悲刷似乎已無法避免

眼看楊誌宗就要如此斷送在這個蛇蠍女人之手。

驀然

一股蒼勁的語音,隨風送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狐媚子竟敢出而為禍!”

聲音不大,但卻震人耳鼓。

“招魂蝶秦媚娘”正待享那欲仙欲死的銷魂滋味時,忽聽到這一聲懾人的語音,內心大震,欲火頓時熄滅了一半。

楊誌宗此時理性全失,天蹋下來他也不會知道,仍然死命的糾纏,口裏還發出一陣陣伊晤的囈語。

那蒼勁的聲音,又告傳來:“有其師必有其徒,老狐狸危害江湖半生,現在小狐媚子又繼承她的衣缽,看來昔年的風流血案,又將重演!”

“招魂蝶秦媚娘”這下子可沉不住氣了,登時欲念全消,心裏寒氣直冒,這發話的人,隱約中已道出她的底細。

當下雙掌一翻,把壓在她身上的楊誌宗推跌到一丈以外,挺身站起,正想飛身出外查看這發聲的人

楊誌宗鼻息咻咻,喘氣如牛,雙目已被欲火燒得赤紅,一骨碌爬起身來,又向“招魂蝶”撲去,口中呻吟道:“姐姐!你……你好狠的……”

“砰!”

楊誌宗又被摔翻丈外。

“招魂蝶秦媚娘”隨手一理被撕破的羅衫,飛身縱出院中,除了微風反破窗朽框,吹得格吱作響外,一無所見。

在這殘破不堪的破落野廟之中,竟然有人隱身,而且似乎是專為自己而來,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從這發聲人的語調和能道出自己底細這一點看來,這人決不簡單,莫非也是想……

思念未已,楊誌宗又已瘋狂的縱身撲到。

“招魂蝶秦媚娘”這時綺念全消,她要查出這發聲的人,楊誌宗身形才一撲到,她已閃電出手,點了對方穴道。

“咦!這小狐媚子存心要這娃兒的命!”

聲音似近在耳邊,但又無法測出來自何方。

“招魂蝶”已知碰到了棘手的人物,心中駭凜不已。

“是人的話,就現身出來!“

奇怪,竟然無人答腔。

半晌之後,那神秘的聲音又再響起:“這娃兒一身好根骨,又巧獲奇緣,死不得!死不得!”

“何方高人,何必藏頭露尾!”

“招魂蝶秦媚娘”在聲音傳來之時,曾聚精會神的聽,但竟然無法測出聲音的來源,似遠實近,似近又遠。

那發聲的人,好像自語似的又道:“青竹蛇兒口,黃峰尾上針,兩般猶自可,最毒婦人心,可惜這娃兒武功全廢了,但還有希望,從頭再來,從頭再來!天意!天意!”

“招魂蝶”一聽之下,心膽懼寒。

原來這“春風一度九’,是**至毒的一種藥物,三十年前,喪生在這毒丸之下的黑白道高手,不下二百人之多,造成了武林中空前的“桃花浩劫”。

服了這種“春風一度丸”的人,春風一度之後,武功全廢,如果不得宣泄,一個時辰之後,毒力侵人全身穴道之中,武功全廢,三個時辰之後,血管爆裂而亡,端的歹毒至極。

而這神秘的發話人,似乎全知其中奧妙,“招魂蝶”尚是第一次使用,即被識破,心中哪得不駭。

當下硬著頭皮厲聲喝道:“如果再不現身的活,可別怪本會長要罵人了!

這女人夠厲害,她判斷這發話的人,必是老一輩的成名人物,這些人物,最忌諱的就是被婦人女子辱罵。

果然一切正如所料。

“小狐媚子,你當真要我現身?”

“難道尊駕見不得人?”

“哈哈哈哈!不錯,真有些見不得人!”

“尊駕可別怪……”

“不怪!不怪!當年老狐狸見了我,挾緊尾巴就跑,先告訴你,我實在不中看,包你倒胃口!”

稍頓之後,又過:“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弟子要拚損苦修一世的道行了!”

“招魂蝶秦媚娘”,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頓時魂飛魄散,想不到這怪物竟然還沒死去,會讓自己撞上。

心念之中,不顧地下楊誌宗,飛起疾掠而遁。

“哈哈哈哈!“

一陣聲如黃鍾大呂的笑聲,搖曳長空,震得破廟積塵紛落,那腐朽的殿梁,竟然嘩啦啦斷折下來。

就在“招魂蝶”亡命逃遁,宏笑之聲收歇

正殿屋麵之上,鬼魅似的,飄落一個人影。

“踢達!踢達”的向楊誌宗身邊行去。

楊誌宗的神誌,突被那一陣驚天動地的宏笑聲喚醒,他這時恍如從一場噩夢之中醒來,俊目張處

隻見一個須發如霜,虯結盤纏,歪鼻斜眼,身穿一件千補百綻的僧衣,贓得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怪人,向他移來。

一雙沒後跟的僧鞋,走起路來“踢達!”不停。

他想站起身來,但四肢酸楚無力,全身骨骼,像是被拆了似的,連想抬頭都難,隻好廢然作罷。

眼看那怪人,已逐漸接近自己身前。

他此刻對於一個時辰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隻隱約的保留了一些片段,他以一種茫然而微帶驚詫的眼光,看著這將近身的怪人。

是和尚嗎?應該是一個光頭,天下沒有留發帶須的和尚。

不是嗎?但他分明穿著僧衣雲鞋。

尤其怪人的那一張臉容形相,隻要你看過一次,就會永遠不忘,非僧非俗,不倫不類,而且年事已高。

但他孱弱得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他無力去深思,更無法分辨這怪人的來意,是善是惡,反正他似乎隻有一半存在現實之中。

像是做夢!

又像是幻景!

怪人終於停身在他麵前。

楊誌宗失神的眼,呆呆的注視這怪人。

怪人眯起一雙眼,鼻頭歪在半邊,注視了地上的楊誌宗好半晌之後,才搖頭擺腦的道:

“佛說有緣,便真有緣,若非遇到我,豈非平自毀了一朵武林奇葩!”說完之後,雙目一眼睜,現奇光。

看得楊誌宗打了一個哆嗦,心想,這怪人好精深的內力。

怪人冷電似的寒芒,掃了幾掃之後,白眉一掀,自語道:“這娃兒眉目帶煞,殺革彌天,用之正,則掃妖**魔,用之不正,則武林中又將是一片血雨腥風,也罷,如是劫數,天意豈能違……”

怪人既髒且爛的袍袖,虛空向楊誌宗一拂

楊誌宗被製的穴道竟在對方一拂之下解開。

這種“揮袖解穴”的功夫,楊誌宗僅係耳聞,是一種失傳武學,想不到竟出現在這個半僧半俗的怪人身上,不由大感震驚。

既然會“揮袖解穴”,必定也會“流雲拂穴”,看來這老怪人大有來頭,極可能是武林中有數的老一輩人物。

楊誌宗穴道被解,顫巍巍的立起身來,深深一禮道:“敬謝老前輩援手之德!”

“娃兒,佛說因果,相見即是有緣,不用謝了!““老前輩是佛門高僧?”

“哈哈哈哈!高僧,半個,隻算半個而且還帶點瘋!”

楊誌宗不由一怔,出家人也會有半個,訝然道:“半個?”

“不錯,半個和尚!”

“敢請老前輩示知何謂半個和尚?”

“哈哈!出家人四大皆空,守奉三皈五戒,我身歸佛門,腳踏紅塵,葷酒不忌,不是半個是什麽?”

“晚輩以為修行者,修心修性也,所謂酒肉穿腸過,佛在堂中坐,何必拘於形式,佛家之旨,不外濟世救人,佛祖曾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由此觀之,老前輩才是真正的佛家人,井蛙之見,以為然否?”

怪人斜眼一翻,張口發出一陣人空長笑,笑聲高亢悠長,震耳欲聾,本已傾塌的廟屋,一陣格格作響,積塵紛落!

笑罷之後,宏聲道:“小娃兒,真是可人,所說甚配我瘋和尚的胃口!”

“請問老前輩上下如何稱呼?”

“這些累贅之物,我早已忘懷,不必問!不必問!”

楊誌宗不由心中暗笑,這怪人真是既怪且狂,若不是這怪人的笑聲和剛才所露的一手“揮袖解穴”的絕高手法,還真以為他是個瘋和尚哩!當下接著又道:“那晚輩將如何稱呼?”

“哈哈!娃兒,隨你的便吧!”

這話更奇,稱呼哪能隨別人的意呢?楊誌宗不由啼笑皆非,對方既然不肯出示名號,也就罷了!

“娃兒,別說廢話了,談點正事吧!”

楊誌宗一聽“正事”兩個字,才想起那個紅巾蒙麵人的女徒“黑鳳凰趙麗珍”,還在那官道旁的墓地中等待自己雇車去接,她重傷之身,如遇意外,豈非……

心念之中,麵上頓現緊張之色,惶然道:“老前輩,晚輩還有一位朋友受傷待療,我必須……”

“娃兒,你可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的活命嗎?”

這話出自這怪人的口,不由他不信,急道:“我……”

“不是你還有別人?”

“晚輩不解老前輩的意思?”

“你怎麽會來到此地?”

“晚輩被‘招魂蝶秦媚娘’以迷香迷倒,強迫服下一粒叫什麽‘春風……丸’被挾持來此,以後……”

提到剛才的事,楊誌宗不由一陣耳熱心跳。

“娃兒,你中了那小狐媚子的‘翠袖招魂’陰功,複吃了一粒奇毒至**的‘春風一度丸’,在性欲高張之際,不得宣泄,反而被點了穴道,此時你功力已全消失。”

楊誌宗不由駭極亡魂,試一運氣,果然真氣已散,和不曾習武的普通人一模一樣,功力全失。

這一下不啻是晴天霹靂,震得他魂兒出了竅。

五年的苦練,完全付諸水流。

他像是囚犯聆聽被宣判了死刑似的,木然呆了。

“娃兒,這還不算,還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你將被那毒力攻心而亡!”

怪人漫不經心的道出。

楊誌宗一刹那之間,萬念懼灰,心冷如冰。

他又一次麵臨死亡的威脅,他知道,他可能逃不過死神的掌握了,幾次死裏逃生,結果仍然回到死神的懷抱。

對於他並不是如何可怕的事,隻是他覺得他身負師門的血海深仇,將無人報雪,他自己的身世,永遠成了一個謎。

他將死不瞑目,靈魂永不得安息。

呆了片刻之後,突然哈哈狂笑起來,笑聲淒涼悲憤,比哭還要難聽百倍的笑,令人不忍聽聞的笑!

“娃兒,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楊誌宗止住了笑聲,不!應該說是哭聲,痛斷肝腸的哭聲,淒迷地看著眼前的怪老人,悲聲道:“老前輩還有什麽指教?”

“你可知道毒害你的那小狐媚子的來曆?”

“晚輩不知!“

“她就是三十年前,造成武林‘桃花浩劫’,使黑白道高手二百餘人喪生的天下第一**女‘玉麵閻羅婆潘七姑’的傳人!”

“玉麵閻羅婆潘七姑!”

楊誌宗臉色驟變,不自覺的驚叫出聲。

這“玉麵閻羅婆潘七姑”正是“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的首頁之上,所載五個頂尖仇人“陰陽醜怪婆”的第五號。

“娃兒,你認識這隻老狐狸?”

楊誌宗當然無法說出,含混的道:“不,晚輩曾聽人說過!”

心中又忖道:“我隻有一個多時辰的活命,還想那些做什麽,反正今生今世,這筆師門血債是討不回來了!”

“娃兒,我現在隻有一法可以救你不死,但成功與否,就要看你自己的命運了,至於恢複功力,已屬無望!”

楊誌親聽說有方法可以救他不死,一顆心又告活躍起來,隻要留得命在,慢侵再設法練功吧!激動的道:“老前輩如何救我不死?”

“我以‘乾天神功’把你身中的毒,迫在一處,然後封閉你幾處要穴,可以讓你活三十天!”

楊誌宗一顆剛剛燃起一絲希望之火的心,又告下沉。

能活三十天,三十天的時間,以自己功力全失的身體,能做什麽?三十天之後,還是免不了一死,與其受三十天的苦,還不如死了好,暗然神傷的慘笑一聲道:“老前輩盛德,晚輩雖死不誌,我看還是死了好!”

“咦!娃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竟然想死?”

“老前輩讓我多活三十天,與現在就死有何不同?”

“你準知三十天之後必死?”

楊誌宗不禁被這句話問得莫明其妙。

“這是:老前輩親口所說!”

“嘻嘻!娃兒好急的性子,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恕晚輩無禮!”

“別酸了,我瘋和尚又非三歲小孩,如果沒有醫你命的丹方,又何必多此一舉,自然另外還有安排!”

“晚輩洗耳恭聽!“

“這毒普天之下,無人能解,隻有南海‘烏石島’隱居著的老怪物‘癡駿釣叟’所養的那頭千年的靈龜的鮮血,隻要數滴,就可解去,但那老怪物天生的怪僻,不喜人去攪擾他,等閑的人,休想見得著他,這要看你的造化了!”

楊誌宗驀感一線生機又呈現眼前,雖然尚屬飄渺無憑,但他必須要活下去的勇氣在鼓舞他,當盡力而為。

“晚輩當盡力而為!”

不俗不僧的怪人,伸手在腰間一陣亂模之後,摸出一個三寸長短的朱紅小葫蘆,遞與楊誌宗道:“娃兒,這是我瘋和尚的信物,你持此去,那老怪物見這東西時,可能會破例見你,那就可有八成兒的希望了!”

楊誌宗恭謹的接過,貼身藏好。

“娃兒.那老怪物要問起我的行蹤,你隻說:‘悠悠青梗關不住,破袖芒履了前因’好了!”

這句“悠悠青梗關不住,破袖芒履了前因”到底是什麽意思,楊誌宗當然無法了解,隻牢牢記住,口中連應聲:“是!”

“娃兒,你天緣不淺,如果能再逢上‘天鵬彩卵’服下,當能為武林放一異彩,盼你好自為之!”

楊誌宗驚奇不已,忖道:“怎的自己巧服‘牛龍蛟內丹’這回事,這位形似瘋的怪和尚也知道!”

“晚輩謹遵教誨!”

“你我相見,既屬有緣,我不能沒有點見麵之禮!”

怪人沉吟一會之後道:“我就傳你‘流雲拂穴’和‘揮袖解穴’這兩招吧!”

楊誌宗一喜非同小可,這種武林之夢寐以求的失傳絕學,自己竟能無意得到,但一想到自己功力盡失,即使學到了,也無法施展時,不禁又氣餒起來!

“娃兒,老夫把這兩招的口訣傳給你,你須牢記在心,將來你功力再生時,就可使用!

“謝前輩!”

“免了,這是我瘋和尚心甘情願的,否則你就休想!”

“是!”

楊誌宗聽這不僧不俗的怪人,口口聲聲自稱瘋和尚,幾乎笑出聲來,但又不敢笑,隻有硬往肚裏憋。

“好!現在聽我傳你口訣,隻說一遍,記得住記不住,那可是你的事,不許再問一句!”

“晚輩理會得!”

於是,瘋和尚念出了口訣。

楊誌宗,資秉天賦,聰慧絕倫,一遍之後,已默記心中。

“現在,你走吧!我也該走了!”

“老前輩何時能許晚輩再見尊麵?”

楊誌宗對這斜眼歪鼻的瘋和尚,已經是感佩得五體投地,他在他的眼中,不但不覺得怪,反而感到可親。

這半刻的相處,竟使他依依孺慕起來。

瘋和尚佯狂的一笑道:“娃兒,隻屬有緣,何處不能相見,但有一句話要告誡你,如果今後你出江湖,若逆行天事,濫造殺孽,為禍武林,我瘋和尚或許會變成你的迫命人!“楊誌宗聞言,心中一凜。

就在這一凜,一怔神之間,眼前已失去那瘋和尚的形影。

寺外傳來幾聲“踢達!”之聲瞬息而遝。

他竟然看不出這瘋和尚是如何走的。

出了一會神之後,他也緩緩走離這間荒山野寺。

這時楊誌宗功力全失,走路和常人無異,大半日的時間,才喘籲籲的來到鎮頭,急招了一輛篷車,疾趕出鎮。

他簡直不敢想象“黑鳳凰”現在的情況。

“黑鳳凰趙麗珍”,身懷異寶,被“白麵僵屍怪芮木通”奪去,而且還身負重傷,此刻,不知焦急到什麽程度。

一陣疾馳之後,已到了那鬆柏圍繞的墓場。

楊誌宗躍下騾車一看,登時寒氣直冒,目瞪口呆。

眼前

橫躺著五具屍體,血流滿地,腥味觸鼻。

“黑鳳凰”的身影,蹤跡不見。

看來,此地又發生了一場變故。

“黑鳳凰”重傷之身,八成是遭了意外。

楊誌宗想到那可怕之處,膽寒不已,如果“黑鳳凰”真的遭了不測,或是其他更可怕的遭遇,那自己豈不是罪魁禍首,要不是自己答應人鎮雇車,伴她尋找紅巾蒙麵人療傷,溯也許早早離開此地

那趕車的,見眼前這血淋淋的場麵,不由掠魂出竅,勒馬轉頭,駕車飛馳而去,連頭都不敢回顧一下。

楊誌宗這時已沉人深深的悲恩之中,對於那輛篷車飛溜而去,根本就不知道……

楊誌宗覺得自己對不起“黑鳳凰”c

“黑鳳凰”重傷之身,其遭遇實不堪設想。

他此刻自身難保,根本就無法追查伊人的下落,他極須要辦理的是專程赴南海“烏石島”求見“癡駿釣望”。

否則,他隻有三十天的活命。

至於“癡駿釣叟”是否肯賜給他千年靈鱉的鮮血,以解所中“春風一度丸”**毒,那隻有聽天由命了。

他想不到“招魂蝶秦媚娘”,竟然是師門仇人之一的“玉麵閻羅婆活七姑”的傳人,他喃喃自語道:“她們都該死!“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摸藏在身邊的那支“殘肢令刃”,他似乎已看到那些窮凶惡極的魔頭.一個個的毀在“殘肢令”下,四肢不全胸膛破裂。

他在心裏,又重溫了一遍恩師臨死時傳給他的那一招專為“殘肢令”而創的奇招怪式。

雖然僅隻一招,但奇奧絕倫,無人能躲。

他的心裏,又浮上了“紅衣女上官巧”那一雙刁蠻而又淒怨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對,她的父親是師門仇人之一,然而他已經死了,他該恨他的下一代嗎?

還有那“天山龍女徐慧芳”姑姑那慈祥的麵孔。他相信這一輩子,他是不會忘懷的,徐姑姑為他曾冒生命之險。

“黑鳳凰趙麗珍”清麗脫俗的影象,又映腦海

一時之間,思緒潮湧……

“唉!“他歎了一口氣之後,哺哺自語道:“管它呢!目前我功力盡失,而且隻有三十天的活命,生死都在未定之天,還想那些做什麽!“心念轉處,挪動著他的腳步,離開了這一片鬆柏環繞的墓地,他功力盡失,隻能像常人一般的趕路。

他的目標指向南海“烏石島”。

為了爭取時間,他買了一匹健馬代步,日夜不停的奔馳,他希望能在三十天的時間內,趕到目的地。

這一天,薄暮時分,楊誌宗鑒於連日來的疾馳,人困馬疲,距離“龍華鎮”已不足十裏,遂按留徐行,準備人店打尖。

官道上行人絕跡,陣陣的料峭北風,觸膚如割。

方才疾馳緊行,還不覺得怎樣,這一緩下勢來,頓覺奇寒難耐,全身不由瑟瑟而抖,馬兒也不住低聲嘶鳴。

在這年終歲末,上自富商巨賈,下至肩挑負販,都一律息了征程,家人團聚,準備度歲了。

而他,卻似孤魂似的,既沒有家,也沒有半個親人,尚在仆仆風塵,披星戴月的奔馳。

因為他要活下去,不得不在三十天的限期內趕到南海“烏石島”,求見“癡駿釣叟”,求取千年靈鱉的血液,以解所中**之毒,這不啻是和命運之神做賭注,如果贏了,他將可按步去完成該做的事,輸了,隻有含恨而死。

一時之間,感概萬千。

驀然

一陣達達蹄聲,撞破了這蕭瑟靜謐的黃昏。

刹那之間,已臨身後。

楊誌宗知自己目前幾等於無縛雞之力的人,不敢招惹麻煩,處處讓人一著,忙不選的把馬帶向路側,以讓後騎。

奇怪

那後麵的一騎,卻不超前,也緩緩停下勢來,不疾不徐的緊緊跟隨在楊誌宗的後麵,亦步亦趨。

如此走了約一箭之地,楊誌宗再也憋不住這口氣了,停下步來,轉頭看去

後麵的一騎,似乎信不到他會突如其來的停住坐騎,忙也一勒坐騎,把馬頭向測一帶,恰好並做一對。

楊誌宗看清來人之後,不由一怔,道:“原來是上官姑娘!”

紅衣女上官巧,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是我又怎樣?”

楊誌親一聽話風不對,但仍忍住了,又道:“上盲姑娘何往?”

“找你!“

“找我?”

“不錯,找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楊誌宗本來就是冷傲至極的人,當下不由怒氣憤生,把馬韁一提一勒,向後退了數步,冷冷的道:“姑娘找在下做什麽?”

“我要殺你!”

這一下,他可愣住了,“紅衣女上官巧”竟然要殺他,半晌之後,忽有所悟般的向紅衣女道:“姑娘是奉了你繼母之命令要來殺我?”

“她的事與我無關!”

“那是為了什麽呢?”

“因為你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

楊誌宗慘然一笑之後,又道:“不錯,荊山孽龍潭畔,姑娘有恩於我,但這一筆恩情,我楊誌宗如果不死的話,總有一天會加倍償還!”

提到這事,紅衣女芳心不由一陣酸楚

她為他甘冒生命之險,去碰那“獅麵怪魔”的轟天彈。

她曾因他的死而痛不欲生!

她為他不惜與繼母“招魂蝶”切斷母子之情!

她為了他的死而複活,興奮得有如自身經曆。

他卻對她冷漠無情,使一顆處女芳心,片片破碎,因為她太愛他,所以也就更恨他,所謂愛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