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誌強並沒有小黑的聯係方式,他也不知道小黑究竟在哪裏,但是現在的他。想要在江濱找一個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這一天下午的時候江濱城東的城鄉結合部,一個露天麵館裏。
老板正在忙著下麵,迎麵走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來到老板身邊,開口說道:“老板,一碗雞蛋香幹麵。”
“好叻!您請坐!”老板喊了一聲。
小黑剛剛坐下,後麵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麵有什麽好吃的?”
小黑聞言一驚,趕緊回頭看去,發現張誌強竟然坐在邊上。
張誌強看到小黑轉頭看向自己,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走了過來在小黑身邊坐下。
小黑轉頭看向正在大鐵鍋麵前下麵的老板,開口問道:“那是你的人?”
“是陳半江的人。”張誌強說道:“有很多江濱老兄弟,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都退了,但他們永遠都是江濱老兄弟。”
小黑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早就猜到你會找到我,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一個麵館老板竟然都會是張誌強的人。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小黑說道。
張誌強聳了聳雙肩,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你要知道,我們並不是對手,也不是敵人,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成為對手或者敵人。”
小黑沉默了一陣之後剛想開口,張誌強卻又說道:“別猶豫了,來幫我吧。”
小黑疑惑地看向張誌強,開口問道:“難道你不應該問我這些日子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張誌強聳了聳雙肩,沒有說話。
這時候老板端上來兩碗麵,香幹雞蛋麵。
碗是大海碗,麵條是闊麵條,麵湯很多,上麵蓋著一個荷包蛋,香幹鋪在一邊,青蔥灑在麵上麵,還有點點油花漂浮,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
張誌強不說話,端過碗來就吃麵。
小黑也不說話,也開始吃麵,兩個男人隔著一張舊得已經發黑的木桌,各吃下了一碗麵。
吃完之後,小黑看了看張誌強的碗,開口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能走到今天了。”
“為什麽?”張誌強點了一根煙,順手拋給了小黑一根。
小黑說道:“你的碗,實在是吃得太幹淨了。”
張誌強看了看自己的碗,這才發現,碗裏麵確實非常幹淨,幹淨得沒有一點麵湯存下,就連那些青蔥,都吃了一幹二淨。
“如果不是在外麵的話,我還會把裏麵的油都舔掉。”張誌強說道:“窮過的人,自然是吃的比較多的。”
“魏九千也窮過。”小黑說道:“所以他吃起來,也很猛。”
張誌強點點頭說道:“是的啊,一個個,都是窮過的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街邊的一顆洋槐樹,陽光從樹頂穿過,灑在接到上麵已經是斑斑點點。
“我忽然有個問題想不明白。”張誌強說道:“陳半江,是窮過的人,按照你的說法,魏九千也是窮人出生,黃三極也是,似乎,窮人出生,即便是能夠達到某個高度,但最後依然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小黑看著張誌強一臉認真的神情,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你是不是擔心你也會和他們一樣?”小黑問道。
張誌強點了點頭,承認道:“前麵的人,就是我的教訓,我可不想和他們一樣。”
“所以我想你來幫我。”張誌強再次發出邀請。
麵對張誌強發出的邀請,小黑終於表達出了自己明確得態度,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張誌強沒有問為什麽,小黑也沒有解釋。
兩個人坐在那裏抽完一根煙之後,小黑正要開口,忽然邊上的麵館老板走了過來,開口說道:“你們吃完了就去一邊聊去!這裏還有客人要坐!”
張誌強趕緊起身,拉著小黑來到馬路邊上,蹲了下來,像是民工一樣給小黑遞了一根香煙。
小黑接過香煙,忽然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究竟什麽地方和他們不一樣了。”
“什麽地方?”張誌強問道。
小黑說道:“他們在成功之後,都竭力擺脫以前的自己,這三個人,陳半江對於這方麵最為淡然,所以最後退隱,魏九千一心想要成為豪門貴族,所以現在亡命天涯。”
“至於黃三極,他本來就是一個走火入魔之人,死於非命,也是報應。”
“但是你不一樣,你都已經有了現在這種身份,但扒了你折身皮,你就還是一個農民。”小黑說道。
張誌強嘿嘿一笑:“是啊,我就是一個農民,我是山裏人,永遠都是山裏人。”
“你最本質的東西,從來就沒有變過,所以你走的路,和他們不一樣。”小黑說道。
“那是好還是壞呢?”張誌強問道。
小黑說道:“當然是好了,應該沒有人會說是壞的吧...”
“可是你還是不肯幫我。”張誌強說道。
“我已經幫了你,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小黑說道。
張誌強沉默了一陣,他當然知道小黑說的幫自己是幫自己解決掉了那些槍手。
“米茜怎麽樣了?”張誌強問道。
“恨你恨得要死。”小黑歎息一聲說道:“其實她真的也挺可憐,做魏九千的兒女,根本就不可能是正常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一點,張誌強早就知道,隻是他沒有想到米茜的執念會這麽重。
“那你如果方便的話,就看著點她吧,如果不方便的話,就讓我來照顧她。”張誌強說道。
“你照顧她?你真的敢把她收了?”小黑有些詫異地看向張誌強,說道:“你不怕她哪天吃醋了,給你別的女人下毒?”
張誌強皺了皺眉頭說道:“收了她當然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你說的那樣,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正常,但我總不能殺了她對不對?隻能讓人看著她了。”
“那你就是下一個魏九千。”小黑說道。
張誌強歎了口氣,小黑說的沒錯,當年魏九千,就是這樣看著米茜,而看著米茜的人,就是小黑。
現在張誌強又這樣做的話,那真是和魏九千的做法沒有什麽區別了。
他忽然感到有些頭疼,真不知道應該怎樣來處理米茜的問題。
小黑歎了口氣之後說道:“還是把她交給我吧。”
張誌強抬起頭來,看向小黑,問道:“你不會真的一直喜歡她吧?”
“怎麽可能,隻是和她比較熟而已。”小黑聳了聳肩膀,然後站起身來,彈
掉手裏的香煙,對張誌強說道:“那麽,我就走了。”
“一起走嗎?”張誌強問道,他說的一起走,自然是小黑和米茜一起走。
小黑拉了拉鴨舌帽:“當然是了,否則的話,要不是她殺死你,就是你殺死她,無論哪種,都不是我想見到的。”
張誌強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給了小黑一個擁抱,拍了拍小黑的肩膀說道:“再見!”
“估計不會再見了吧。”小黑歎息一聲:“我隻有你這麽一個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以後就會有很多朋友,因為我要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張誌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恭喜。”
分開之後,小黑走出去很長一段路,又回頭看向這邊,張誌強向他擺了擺手:“再見!”
小黑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也喊了一聲:“再見!”
張誌強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小黑消失,這才轉身走回停在路邊的車內。
“強哥,真的不用跟蹤?”石頭問道。
張誌強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小黑是我朋友,我相信他。”
石頭點了點頭,然後發動車子,載著張誌強離開。
小黑走進城鄉結合部的弄堂裏之後,左轉右轉,最後進了一家街機廳,進去之後,從後門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個旅行袋。
他拎著這個旅行袋,一路回到了一個小旅館。
打開門之後進入房間,對依然呆坐在**的米茜說道:“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走,張誌強已經放過你了。”
米茜原本還死氣沉沉,一聽到張誌強的名字,馬上就從**跳了起來,歇斯底裏地對小黑吼道:“放了我?放了我?你有沒有搞錯?是他對不起我好不好?是他搶了本來應該屬於我的一切!”
小黑無奈地一攤手,說道:“但是現在你一無所有,根本不能和他鬥,而且,你隻是一個女人。跟我走吧。”
小黑說著將那個旅行袋放在**:“這裏麵是你爸給我的錢,足夠我們活一輩子。”
“你為他賣命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偷偷摸摸地過下半輩子?”米茜冷靜下來,抬起頭來看向小黑。
“或者,你的目的是和我過下半輩子?”米茜說著露出一個笑容來,她從**下來,走到小黑麵前,抬頭看向小黑,將自己的身體貼在小黑身上,摩擦了幾下之後說道:“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心裏一直都非常想我?”
“現在我爹已經不在了,你不用有顧慮了,你想我就上吧,我也一直很想讓你上呢...”米茜說著伸手在小黑的胸口上輕輕畫著圈圈,舌尖露出一點,舔著嘴唇,看著小黑。
小黑忽然伸手把米茜往**一推,然後在米茜萬分期待的眼神當中,用被子將米茜卷了起來...“你混蛋!”米茜破口大罵:“你是神經病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現在沒人付你工資,你為什麽還不滾?”
“你要是想要我的身子,你盡管拿去好了!”
“你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
等米茜罵累了之後,小黑開口說道:“我之所以現在還管你,是因為看你可憐。”
米茜愣了愣之後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可憐...我真的好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