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錢山河連忙小跑著,往陳立鋼的院子方向奔去,等他跑到院門口的時候,發現院門已經大開,陳立鋼正氣定神閑的站在院子當中,開始晃晃悠悠的打拳了。

見錢山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了,陳立鋼眯著眼睛問道:“我說老錢啊,這一大早的,你有什麽事情啊?跑的這麽匆忙!”

“嘿嘿,那個,陳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錢山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便把法老板早上要開庭問案的事情,跟陳立鋼說了一遍。

陳立鋼聽完之後,也是很感興趣,這老板老爺開庭,他還從來沒見過呢,既然碰巧今天趕上了,那就非要去見識一番,開開眼界不可。

想到這裏,他也懶得去打什麽拳了,急忙吩咐伺候他的下人去準備早飯,等早飯送來之後,他就和錢山河兩個人,在院子裏麵三兩口吃完後,徑直出了別墅,往法院的方向走去。

由於是對開庭很有興趣,陳立鋼那是跑的飛快,差點沒把跟在後麵的錢山河給累趴下,不過當他趕到法院之後,才赫然發現,原來法院門前早就站滿了圍觀的百姓了,整個門口可以說的上是水泄不通,根本就擠不進去。

看到那麽多人擠在門前,陳立鋼有些傻眼了,他對錢山河問道:“老錢,這是怎麽回事?我們都來的這麽早了,怎麽這裏都已經站滿人了,難道他們從昨天半夜就開始在這裏占位子了嗎?”

“嗬……嗬……”

錢山河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才吞了吞口水,說道:“陳先生,你不知道,我們這裏的法老板,脾氣很奇特,說好聽點就是做事一板一眼,一絲不苟,說難聽點就是固執、古板、死腦筋。他在開庭問案的時候,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開庭之後,任何人不得喧嘩,連說話都不讓,更別說大呼小叫的往門口擠了,所以有些人要是想看他開庭,那就必須趁早來把位置占好。”

陳立鋼微微一笑,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的這個法老板大人,倒是挺有原則的嘛!”

“可不是嘛!上次就有一個外地來的過路商人不懂事,在開庭的時候,一個勁的往前擠,結果法老板大人當場就發火了,直接判了他一個藐視法庭,拉下去就給罰了五千,那個樣子別提有多慘了!而且啊……”

話說到一半,錢山河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才小聲說道:“而且今天大家都知道,趙焱老兒又撞到了楚先生的手上,這麽精彩的事情,怎麽可以不前來一睹為快呢!所以今天來的人,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多啊!”

聽到這話,陳立鋼搖搖頭,很是無奈的說道:“看來你們平日裏的生活也過的挺無趣的嘛!”

“誰說不是呢!也隻有這個時候,像我這樣的平民老百姓,才能算是有樂子可看了!”

錢山河一邊說著話,一邊環顧四周,發現的確是已經擠不進去了,便哭喪著臉說道:“可是如今我們連法院的門都進不去,這就是有樂子,我們也看

不到啊!”

“是嗎?”

陳立鋼皺起眉頭,隨意的到處看了看,決定得想個辦法,一定要進去見識一番,剛巧在這個時候,昨天一直跟在楚二黑身後的小警員六子,正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走來,他便立刻喊道:“喂!六子兄弟!六子兄弟!這裏!這裏!”

六子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抬頭一看,發現是陳立鋼和錢山河,頓時也樂了,三兩步走上前去,開口問道:“是陳先生和老錢啊,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錢山河指了指人頭攢動的法庭口,很是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這人太多了,我們擠不進去啊,要不然誰願意站在這裏呢!”

“這樣啊!那行,那你們跟我來!”

六子是知道陳立鋼和自己大哥楚二黑的關係不一般的,也沒有多想,就帶著他和錢山河,直接往法院旁邊的一個側門走去,那裏平時都是警員專用的,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是不讓進的,所以即使法院前門鬧翻了天,那個側目依舊是冷冷清清的。

六子把陳立鋼和錢山河從側門帶入後,就在側門裏麵,給他們二人安排了一個很奇特的位置,那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麵發生的事情,但是因為有東西阻擋的關係,其他人是發現不到他們的。

六子安排好之後,還不忘叮囑他們道:“老錢,法老板大人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帶著陳先生在這裏看就行了,千萬別大聲說話,讓大人發現就不好了!”

“行,六子兄弟,法老板大人的規矩我懂,保證不會出問題的!”

錢山河一拍胸口,大包大攬下來說一定沒事,等到六子進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之後,他才對陳立鋼說道:“陳先生,這個位置都是挺不錯的啊,最起碼沒人跟我們擠。”

“嗯,是啊!”

陳立鋼一邊說著話,一邊很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過了沒多久,隻見一身黑袍的楚二黑也上庭了,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錯,隻不過兩眼有些通紅通紅的,看來昨天晚上應該是熬夜,今天早上又起了個大早,身體上麵可能有些負荷不了,不過好歹他也是一個九尺大漢,一兩天不睡覺還是能挺得住的。

又過了一會,趙焱也帶著人上庭了,這矮胖的小老頭看上去很輕鬆,仿佛今天法老板要審的人不是他兒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他兒子的右手則是纏上了一層白色的繃帶,楚二黑昨天下手不輕,不敷藥的話,是恢複不利索的。

錢山河瞅了瞅楚二黑,又看了看趙焱,便對陳立鋼問道:“陳先生,你覺得今天楚先生有可能會贏嗎?”

“嗬嗬……”

陳立鋼輕笑一聲,很有把握的說道:“我覺得二黑哥能贏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你沒看到趙焱老兒笑的那麽開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你覺得他要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話,還能如此的輕鬆嗎?畢竟呆會要審的人,可是他兒子啊!”

聽到這話,錢山河半信半疑道:“可是,他兒子犯的是殺人重罪,還有

好幾個證人都說自己親眼看到了,他還能收買人頂罪嗎?”

陳立鋼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以前就跟二黑哥說過,這世上沒有談不攏的買賣,隻有談不攏的價錢,殺人算什麽,有人看到了又算什麽?老錢,我問你,你是願意為唾手可得的十萬兩銀子說假話呢,還是願意為了自己那點所謂的道德良心,肯老老實實的上庭說真話呢?”

“這……”

錢山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唉!陳先生,你說的沒錯,我願意要錢,那個死人跟我有關係,趙焱老兒的兒子能不能伏法,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隻要能拿到錢,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可以裝作看不到。”

陳立鋼拍拍錢山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看,這不就結了,連你自己都說願意為了錢去說假話,那就更別提其他人了,趙焱那老頭並不缺錢,所以他們一定會給那些所謂的證人,一個動心的加碼,這樣一來,就沒有人願意當堂指控他兒子了!”

其實事情說穿了就是這麽簡單,大家各取所需而已,趙焱想要自己兒子沒事,他就可以花點銀子,當是破財消災,而那些證人當中,可能有些人還心存道德良心,但是如今這個世道,有錢的才是大爺,在趙焱的金銀攻勢下,估計沒有多少人能抵擋的住**吧?

就在陳立鋼和錢山河說話的時候,法老板聶龍終於走上公堂,端坐在那那裏,正式開始開庭問案了。

陳立鋼偷偷的打量了一些聶龍,這法老板大人約莫四十出頭,一雙丹鳳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隻不過這人的臉上表情略顯呆板,看樣子錢山河說的沒錯,此人就是一個偏執己見的老頑固。

事情的發展,也就像陳立鋼一開始所預測的那樣,楚二黑先是指證趙焱的兒子當街殺人,然後趙焱一一反駁,等到楚二黑傳喚證人的時候,那些所謂的證人又異口同聲的當堂翻供,都說自己昨天看錯了,殺人凶手,並不是趙焱的兒子,而是另有其人,這倒是把楚二黑氣的不輕。

恰巧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主動到法庭投案,說自己是凶手,昨天在街上的時候,跟那個被殺之人一言不合,這才拔刀相向,失手殺死了那人,而所有的證人轉向矛頭,全都說自己看到的凶手就是他。

最後人證物證確鑿,那個自願投案的人被判死緩,這件凶殺案,也就這麽不了了之,算是正式結案了,而楚二黑和趙焱的這一次交鋒,又以他的完敗而告終。

當天晚上,別墅大廳中,楚家的幾個有身份的人,包括法庭的一些警員首領,包括陳立鋼、錢山河在內,全都坐在那裏,看著楚二黑生悶氣。

沒辦法,這件事情的確是太氣人了,原本是十拿十穩的殺人案,可以扳倒趙焱老頭,讓他的兒子認罪服法,結果僅僅是過了一夜的時間,第二天早上就全都變了樣,不僅黑的變成白的,甚至還有人跑過來願意主動頂罪送死,這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