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往死裏打

王諾諾精神立刻回來了,人有點發抖,我連忙拿上包拉著她往市場更裏麵走,很倒黴找不到幹淨的可以躲藏的地方,隻能找到髒的賣魚的魚缸,一陣腥臭味道,但沒有辦法,保命要緊。

剛躲進魚缸沒多久,人走近了,聲音非常雜,帶著罵罵咧咧的:“那對狗男女去了什麽地方?”

另一個聲音道:“估計躲起來了吧,我們人多目標大,大街那麽直很容易被發現,我剛剛就說分開走,你們就不信。”

再另一個聲音道:“會不會旅館的老板娘給藏起來了?”

“不可能。”這是挨我揍那個男人的聲音,“那個賤人已經被我們嚇著,說的肯定是實話,而且那個學生不是給證明了嗎?那對狗男女已經被趕走,他們肯定不是本地人,說的不是本地口音,肯定沒有地方可去,否則不用住旅館,被趕出去肯定藏了起來,我們繼續找,找到了給我狠狠的往死裏打。”

“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回去再砸一遍旅館。”

我聽的大氣都不敢透,我是抓著王諾諾的手的,發現王諾諾整個人都在發抖,手比平常更加冰涼,那還有平常都市麗人的風姿?

商量好以後,那幫人散開以市場為中心點兵分三路去找,躲在魚缸裏的我和王諾諾都鬆了口氣,但就在這要命的關頭,王諾諾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麽安靜的環境,可想而知聲音多大,王諾諾慌亂著拿出來按掉都沒有用,還沒有走遠的那七八個男人全部站住,他們顯然聽見了聲音,都走了回頭,在原來的地方相互問了一遍,證實不是自己人的手機在響,目光同時看向市場裏麵,這一切我看的清清楚楚,別提心有多慌,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天啊,那是七八個拿著武器的人,如果隻是我一個人,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反正不就是跑嗎?市場是開放型的,那那都是出口,然而身邊有個女人,還是一個膝蓋受傷的女人,怎麽跑?能跑掉嗎?絕對不能!該怎麽辦?能怎麽辦?我在想主意,我都有點發抖,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況且我不是什麽龍?而是一個小白領而已!

終於,那七八個人走近了,就在大概二十米開外,各自手中的手電筒到處照,或許以為是別人掉手機的緣故吧,沒有看見人,所以動作不是十分快,但已經足夠嚇人。看在眼裏的我和王諾諾除了顫抖,還在不停冒冷汗,這等待被找到亂棍打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但是沒辦法,這是無法處理的事情,看這些人來勢凶凶,賠錢怎麽著都會被打,報警完全沒有用,時間上來不及,而且警匪一家親,尤其是在這種小地方,除了認命之外大概別無它法。當然認命也不是完全被動的認命,那不是我的風格,我翻著王諾諾的包,找出化妝品的盒子,拿了一個長長的眉鉗抓在手裏,這可以當武器,能插死人,能拚多少個是多少個吧!

舒了一口氣,我對王諾諾道:“等再走近些,我出去,我會跑,他們追我,你往相反的方向跑,有多遠跑多遠不要回頭知道嗎?不要在大街上跑,找小巷子,然後找路離開小鎮,你往北麵走,不知道方向就用手機看,必須一直往北,走遠之後天亮之後你就上大路,在半路上車,半路能上,包就不要了,重要的拿出來,比如錢包什麽的!”

王諾諾反對道:“不行,要死一起死。”

“神經病,有什麽不行?你願意死呢?死之前強你呢?你少廢話,按我說的做。”

“不行,我和他們拚了……”

“你?得了吧,不行的,拚不過,你必須聽我的話,我會盡量讓他們都追我,我會攻擊他們,你少廢話,就這樣。”

“我……我……我!”王諾諾總覺得是她害了我,但事已至此,除了一起承擔,她真不知道還能怎麽著?而我不願意,當然換了誰都不願意,“對不起!”

我苦笑道:“別說這話,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沒有誰對不起誰。”

“要是死不去,我會報答你的,你願意要我嗎?”

我一額冷汗,王諾諾問這話?不過這真有點生離死別的味道,但我沒有回答,而是道:“隻要你聽我的話,我們肯定不會死,我能逃掉,我保證,我也會上車,在半路,隻是我不能和你一起,目標太大。”這話顯然是哄王諾諾的,幹掉幾個我肯定有信心,能跑掉簡直胡扯,對方比我更熟識地形!

王諾諾嗯了一聲,聲音很飄忽,她顯然也不相信。

在我和王諾諾說話的時候,那七八個男人繼續找著,已經快找到來,手電筒的光芒偶爾在我和王諾諾躲藏的浴缸左右晃過。再不出去來不及了,我把手電筒翻出來給王諾諾,剛準備出去,忽然王諾諾抱住我的腦袋吻住了我,很輕的吻,因為沒有時間,點到即止,放開後王諾諾聲音篤定道:“我要你平安。”

我點頭翻了出去,看著手電筒的光芒找他們照不到的地方走,我彎著腰走,盡量遠離王諾諾躲藏的魚缸,我已經盡力,但走出了七八米,在另一個魚缸邊上,還是被發現了,我撒腿就跑。很幸運的是,那些家夥喊了一聲後,果然都在追趕我,我鬆了一口氣,心裏有點小樂,看來這些家夥都不太聰明,或者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轉了一個街角,我繼續跑,但沒跑出多遠就看見前麵有更多的人,也是手裏拿著棍棒和手電筒,他們穿白色衣服,看著很恐怖。我心想完了,連忙轉進一條小巷子,很悲劇小巷子是個死胡同,剛準備往回衝出去,忽然聽見外麵有聲音在喊:“就是那幫人砸的旅館,兄弟們,整死他們……”

頓時,外麵喊打聲連片!那是旅館的人,我頓時樂啊,但想了想,他們並不認識我,不知道我不是一夥的!安全起見,我又往回走,巷子角落裏有一隻大水缸,我就藏在大水缸後麵,不敢看外麵什麽情況,事實上也看不到,那幫尋仇的被白色衣服的打散了,這是一場遭遇戰,白色衣服的人更多,當然得去追。

過了有三四分鍾,外麵徹底沒有了喊殺聲,我才慢慢走出去。

大街外麵很安靜,但是有人,不過是一個躺在地上不會動的人,就在一個商品的門前,不知道掛了還是暈了?他傍邊有根棍子,我想去撿,又沒敢走過去,最後走的還是另一邊,往市場那邊走的非常小心,每走十來米就回頭張望一遍,當然同時亦留意著前方的動靜。

很奇怪,竟然非常安靜,這就戰鬥完了嗎?還是追到了別的地方?想不明白!

終於,我走到了距離市場很近的街角,我觀察了一會確定安全後才快步走過去,走到剛剛和王諾諾分手的魚缸,很不幸魚缸裏隻有兩個包,不見了王諾諾!不過我早就料到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隻是真正到來的這一刻還是感覺特別難受。我連忙拿出手機給王諾諾打,能打通,但無人接聽,連續打了三次是相同的結果,那一聲聲手機彩鈴傳過來狠狠撞擊著我的心,我身體冰冷,發抖,非常害怕王諾諾出事!

打了第四次,還是無人接聽,想到留在原地不安全,我隨即背上兩個包往剛剛我跑的反方向走,是我讓王諾諾往反方向跑的,我覺得王諾諾會聽話。

走了一會見到第一條小巷子,我一頭紮進去,小巷子挺長,有一百米,走到盡頭是河邊,有小道,兩邊都能走。我停住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確認左邊是北麵後往左邊走,邊走邊繼續打王諾諾的手機,結果走了七八十米聽見鈴聲,就是剛剛在市場聽到的同一個鈴聲,那是王諾諾的手機發出的,可是手機在草堆裏,草有被壓過的痕跡,我連忙把手機拿起來看,發現十幾個未接來電!

王諾諾怎麽把手機丟了這麽不小心?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她被那些人追到了、抓了去!我必須承認,就這一刻,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極其冰冷的恐懼感從我心底冉冉升了起來,我心口壓抑,有種想吐吐不出來的難受,而且我的腿在顫抖,手在顫抖,甚至心都在顫抖……

我抽了自己一耳光,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把王諾諾的手機收好,打開我自己的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在草堆周圍仔細觀察。很慶幸,我並沒有發現很雜亂的腳印,或許王諾諾是隻自己摔倒把手機丟了吧,如果是有人抓了她,腳印肯定要更雜亂才對。不過不一定是這樣,但我強逼自己往好方向想,然後帶著期盼繼續追……

整段河邊小道有一公裏長,越往外走房子越少,走到盡頭是一個果園,有三條分岔路,我犯難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走?我原地站著、猶豫著,四周觀察,忽然想起王諾諾手裏有手電筒,連忙往前衝,因為不遠處有一顆很大很高的樹,可以爬上樹四周觀察,之所以要衝,是因為快天亮了,一天亮王諾諾就會把手電筒關閉。

衝到樹下,我連忙放下兩個包,往上爬,這沒有難度,畢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小時候沒少爬樹。這是一棵榕樹,枝葉茂盛,枝椏很多,縱橫交錯,雖然下了一夜的毛毛細雨,很濕滑,但還算容易爬。我爬到差不多最高點,四周觀察,很幸運,真的看見遠處有光芒,好幾個光芒,其中有速度很快的,大概是車子,那是應該是一條公路。

活動慢的會不會是王諾諾?

前後左右隻有一處有光芒,我也沒有選擇,立刻下樹,背上包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