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聖女和顧清讓回來了!”門外的小廝慌張的跑了進來,手忙腳亂的說道。

什麽?南宮瀲拍起桌子,怒不可遏。聖女和顧清讓才走了半個多月,怎麽就回來了呢!

“他們在哪?”南宮瀲怒道,她現在計劃的事情,就是顛覆南疆長久以來的統治,讓南疆與外界和平共處,不再遮遮掩掩。可是,這聖女回來了,她該怎麽行動呢。

“在主宮殿!不過聖女好像狀況不太好,顧清讓背著回來的!”小廝說道。

南宮瀲一聽,陡然一驚。皺眉說道:“我去看看,你去告訴西門溥來主宮殿!”

小廝點點頭,立刻跑了出去。

南宮瀲貝齒咬住抖動的唇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想讓百裏盈回南疆,但是不代表她不關心百裏盈。

從小在眼皮子底下長大,教她製毒下毒,現在百裏盈出了事,又怎能不關心?

主宮殿內,一個女子躺在**,氣若遊絲時不時的伴隨著幾句咳嗽聲,震的在場的幾個人心都跟著顫悠起來。

百裏淩心疼的看著**的人,“盈兒……你怎麽突然就病了呢?”

床邊的男子是顧清讓,一身青衣,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薄唇緊抿,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正緊張地看著百裏盈。

“是盈兒的姐姐吧?在下顧清讓。”顧清讓作揖道:“盈兒這個狀況來的十分突然,剛開始本以為是普通的頭疼腦熱,後來高燒一直不斷,已經持續了三天了。我見情況不好,就趕緊回來了。”

吳長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身形高挑,長相俊美。舉手投足之間都十分得體……

北丘仁咬牙切齒道:“你閉嘴!盈兒在南疆的時候還是健健康康的,跟你離開南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說,你到底是何居心!”粗糙的老手揪住顧清讓的脖領子,使勁的搖晃著。

顧清讓掙紮著咳嗽了兩聲,就聽**的百裏盈氣若遊絲道:“叔父……別,難為清讓。”

北丘仁立馬放開揪住他脖領子的手,跑到床前看著虛弱的百裏盈。眼中難掩的心疼:“盈兒……放心,叔父肯定治好你。還要查出來是誰讓你中的毒!”

“盈兒!”南宮瀲趕來,一把推開了北丘仁。慌亂的神色能夠看出來她很擔心百裏盈。

北丘仁怒道:“一個南疆的叛徒還來幹什麽!”

南宮瀲也不甘示弱道:“死老頭,你閉嘴!盈兒現在身體這麽虛弱,你想當著她的麵吵嗎?”

“咳咳……”

“讓開!我給盈兒看看!”南宮瀲拿出百裏盈纖細的手腕,手指搭了上去。

手臂細長不堪一握,南宮瀲的眉頭更皺了。診斷完畢,她將百裏盈的手臂放回去。

“怎麽樣?盈兒這是怎麽了?”北丘仁急忙道。

南宮瀲歎氣。

百裏淩焦急道:“南宮姨母,盈兒到底是怎麽了?”

南宮瀲歎氣,皺眉道:“這毒十分古怪,我從未見過。雖然現在盈兒高燒不止,但是這個毒並不致死。下毒的人,並不是想要害死盈兒,而是另有目的。”

隨後,南宮瀲麵色陰沉,看向顧清讓。“你可知盈兒她懷孕了?”

顧清讓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搖頭,“怎麽會……”嘴中一直念

念有詞,不可能,不可能。

吳長狄靜靜的聽完,不由震驚。連南宮瀲都看不出來是什麽毒,會是怎樣的棘手?而且現在百裏盈懷孕了,又中了毒,這該是怎樣的痛苦?

“怎麽會?這樣高燒下去,就算不會死,多半腦子也會燒糊塗!而且現在盈兒的肚子裏……”百裏淩的眼睛哭得有些紅腫,剛才顧清讓背著百裏盈回來,看著百裏盈的樣子,她的眼淚就像開閘一樣受不住了。

她自己怎麽樣都好,都可以忍受。可是那時她從小就疼愛的妹妹啊,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是誰!是誰!

“你一直不知道?”南宮瀲詢問道。

顧清讓繼續搖頭,麵色蒼白,眼裏閃著複雜的神色。

吳長狄問道:“這不是南疆的毒?”

南宮瀲點頭說道:“沒錯,這不是南疆的毒。”

“這肯定是盈兒出了南疆之後被人下毒的!”北丘仁瞪圓了眼睛看向顧清讓。

顧清讓道:“我與盈兒出了南疆之後就回到了長安城,在我家好好的住著。周圍都是本分的老百姓,哪有人有那個膽子下毒啊!”

北丘仁不聽他的解釋,步步逼問道:“說,你來南疆到底是何目的!”

“北丘叔父……此事先別再提,一切等盈兒好起來再說。”百裏淩勸說道。

她現在比任何人都要著急,但是現在百裏盈狀態十分不樂觀,縱然高燒燒不死一個大人,但是萬一腦袋燒的不靈光了,這可如何是好。

“給我一個下午的時間,我來配製解藥。”南宮瀲說罷,便急匆匆的走了。

門口的西門溥剛來就看到南宮瀲要走,便問道:“瀲兒,這是怎麽了?”

“盈兒中毒,我回去製解藥。你在這裏吧,看看盈兒。”

西門溥一聽,連忙走上前去。看見虛弱的百裏盈,竟哭出了聲來。

孟拓撇嘴道:“操,一個大男人哭什麽哭!她又不是死了,窩囊廢!”

早有耳聞,西門溥多愁善感,內心情感豐富,卻沒想到竟會當著眾人的麵哭出來。

這南疆四大家族的家主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大王……”

“那個老妖婆不是去煉製解藥了嗎?還擔心什麽,看她那樣子是肯定不會讓百裏盈死了的!”孟拓又道:“況且,若是百裏盈一直不好,我的仇還得一直忍著不能報!”說罷,淩厲的眼神直射西門溥。

西門溥被他看的心中一抖,立刻明白過來孟拓的意思。

“盈兒醒了之後,要打要殺都衝我來,別傷害瀲兒!”西門溥道。

孟拓哼聲道:“別給老子整那一套英雄救美的出,你和那個老妖婆的手下殺了我的人,你們都得死!”

“大王……別在病人麵前說什麽打打殺殺的話。”吳長狄勸道。

孟拓終於斂起怒意,不再吭聲。

吳長狄問道:“顧清讓,南疆聖女與你在外半月有餘,現在中毒回來,你不應該解釋什麽嗎?”

顧清讓的眼神深邃,叫人捉摸不透。“盈兒如何中的毒,我真的不知道。我發現盈兒中毒之後,便立刻找大夫醫治,大夫隻是說平常的頭疼腦熱。吃了湯藥之後情況還是這樣,我便帶著盈兒回來了。”

百裏淩猛然之間,想起了準婆說的話,

妾有情郎無意,縱被無情棄。

“你……愛盈兒嗎?”百裏淩問道。

顧清讓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我與盈兒約定廝守一生,怎會不愛?”

吳長狄皺眉,如果說準婆說的話是準確的,那麽顧清讓肯定就在撒謊,可是準婆又怎麽能準確到連人家的感情之事也能說準呢?這下就兩難了……

“行了——”北丘仁沉聲道,“盈兒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她就不再是南疆聖女。既然你愛盈兒,那麽就好好待她。等盈兒的毒解了之後,回長安去吧!”

西門溥驚訝說道:“新的南疆聖女還未選出來,現在就讓盈兒下去……”

“你別假惺惺的了,表麵上為了南疆著想,背地裏賣南疆解藥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北丘仁怒道。

西門溥猛地一抖,沒想到這件事這麽快就被查到了。

“北丘叔父,不能讓盈兒這麽早就下去。還是等到盈兒養好身子,在南疆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再選新任聖女也不遲。”百裏淩道。

“淩兒,我何嚐不想讓盈兒在南疆產子呢?可是南疆有規矩啊!”

孟拓大聲道:“又是規矩,老子就不聽什麽規矩!就算南疆聖女身子好利索了,但是讓她回去產子萬一又和這次一樣,被人毒害呢?老頭子你想沒想過?”

孟拓說的沒錯,沒有查清楚之前怎敢讓百裏盈再回長安城。

百裏淩皺眉道:“大王說的對,但是我一直沒明白一件事情。照理說,盈兒從小接觸這些東西,就算是沒見過的毒,隻要一問也知道裏麵用的藥材。可是現在……”

眾人不語,低頭思考著。

半響,吳長狄看向顧清讓,悠悠開口道:“這隻能證明一點,熟人做的。隻有認識的人,才能讓百裏盈放鬆警惕……”

眾人皆看向顧清讓,眼裏都有巡查意味。

顧清讓剛要說些什麽,**的百裏盈咳嗽了幾聲,他立馬走了過去。

“不是清讓……此事,別再追究……我,沒事。”百裏盈費力的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

北丘仁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百裏盈。“盈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心細如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呢?百裏盈隻是想著如果他想利用她做什麽,那便去做好了,若是這樣,能不能換取一點……愛呢?

顧清讓意味深長的看著**的人,一言不發。

“好,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你好好養病。”北丘仁既痛心又無奈道。

其實下毒者是誰,早已經不言而喻了。留著他,隻是因為百裏盈愛他。

“若是他以後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絕不輕饒!”

顧清讓麵色如常:“待盈兒養好病,我一定回去好好檢查我們住的屋子,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以後房門也會鎖好,不能讓歹人有可乘之隙。”

孟拓罵道:“真他媽假!長狄,同樣是讀書人,他怎麽這麽討人厭?”

吳長狄搖頭,不知道。他也很佩服顧清讓這樣的人,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擔心是不是真的呢?怕也不是吧……

北丘仁麵色鐵青,但是無奈百裏盈剛才的一番話,隻能忍了下來。

眾人等著南宮瀲煉製出解藥來,這一等便是一個下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