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瀲製成解藥天已經完全按黑下來,她一言不發,徑直的走向百裏盈。

看到南宮瀲回來了,眾人的懸著的心算是有了著落。

解藥是一顆藥丸,南宮瀲扶起百裏盈,喂她吃下順了幾口水。百裏盈這幾天一直喝的稀粥,嗓子眼哪裏塞的下圓溜溜的藥丸,一個勁的返出來。

顧清讓從南宮瀲的手中接過百裏盈,將藥丸掰成可以下咽的大小,再熟絡的哄著百裏盈讓她吃下去。

南宮瀲將裝滿解藥的小盒子拿了出來,遞給顧清讓。“一日吃兩次,早一次晚一次。今天晚上已經吃了,明天早上再吃一次。”

顧清讓點點頭接過盒子,小心翼翼放了起來。

“回去睡覺,長狄。”孟拓道。

吳長狄轉頭問道:“夫人,不回去嗎?”

百裏淩搖搖頭,“我在這裏看著盈兒,今晚不回去睡了。”

“早點休息。”孟拓道。

“嗯。”

孟拓和吳長狄走後,南宮瀲拽著滿臉淚痕的西門溥隨後也走了。

孟拓一股腦兒的鑽進吳長狄的房間,賊兮兮的說道:“長狄,我們繼續昨天被打斷的吻……”

吳長狄已經習慣了孟拓時不時的調戲的話語,麵無表情道:“出去。”

“老子贏了你,你答應給老子親的!”孟拓負氣道。

吳長狄直接無視掉他,徑直的走向**,整了整被子。

“過期不候。”

孟拓有些吃癟,目不轉睛的看著吳長狄的背影,突然靈光一閃。

“那我們一起睡!”孟拓掀開被子,就要躺上去。

吳長狄一把拽住孟拓的胳膊,忍無可忍道:“你回房睡!”

“今天老子就睡這兒了!誰也攔不住!”

孟拓上來了賴勁真的是誰也不好使,吳長狄十分無奈,但是他也不好去別人的房間睡,“你睡地上。”

孟拓一聽,就知道吳長狄妥協了。睡地上也行,隻要在他身邊。高高興興的捧著被子放到地上,將自己的地方鋪好,鑽了進去。

聽吳長狄半天沒有聲音,孟拓試探性的問道:“長狄,你睡了嗎?”

“沒有——”

孟拓道:“這地上真涼,我想和你一個被窩。”

“……”

半響,孟拓悠悠道:“南疆老子呆夠了,想回草原了。”

果然是一匹草原狼,才離開不到半個月,就想家了。

“等聖女的病好了,再走吧。”吳長狄道。

孟拓癟嘴,不滿道:“她的病好沒好,跟我有什麽關係?”

吳長狄歎道:“夫人擔心聖女,肯定不會回去那麽早的。況且,你不是還要為兄弟報仇嗎?”

孟拓半響不吭聲,想了半天。才說道:“最多半個月,再多老子真的要受不了了。那個北丘仁天天把規矩規矩掛在嘴邊上,聽得老子腦瓜子都疼。”

吳長狄淡笑著聽著孟拓的話,孟拓在草原長大,天生隨性自然慣了,到了南疆這麽多的規矩,嫌煩是肯定的,也難為他在這裏呆了將近半個月。

“還有那個老妖婆,都那麽大歲數了,還穿的花裏胡哨的,不正經!還有那個西門溥,一個老頭了,還那麽愛哭,不知羞!”

吳長狄嗤笑道:“難道你就知羞了?”

孟拓大聲掩飾道:“老子……怎麽不知羞了!”

吳長狄笑了笑道:“不早了,睡吧。”

又是一陣無言的靜謐,伴隨著**的人均勻的呼吸聲,孟拓覺得自己的心都填的滿滿的。

孟拓確定吳長狄已經睡熟,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掀開**人的被子,躺

了進去。大手環住吳長狄的身子,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寵溺的吻了一下吳長狄的額頭便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時,孟拓已經回到地上的被子裏躺著了。

吳長狄輕輕的舒了口氣,其實昨晚他並沒有睡熟,孟拓抱著他睡的時候,他還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醒來,孟拓的胸膛很寬很溫暖,讓他有些沉溺在其中。若是醒來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他可能是真的變成斷袖了,因為孟拓。但是他又怎麽可能說出口呢……

孟拓醒來後,二人便去了主宮殿。

主宮殿內守著的三個人一夜未睡,眼睛濃濃的黑眼圈訴說著他們的疲憊。

百裏淩一看他們兩個人來了,起身說道:“大王,二當家來了。”

孟拓皺眉的看著百裏淩的樣子,問道:“一夜沒睡?”

百裏淩點點頭。

孟拓沉聲道:“回去睡覺。”

“大王……盈兒剛有些起色,我不能走,一會還要喂盈兒吃藥呢。”

吳長狄道:“夫人,這裏還有我們呢,你回去休息休息,睡醒了再來。”

百裏淩看向孟拓,孟拓不容置疑道:“睡覺去。”

百裏淩低頭不語,這時北丘仁也起身走向她,說道:“走吧,一夜沒睡。我這把老骨頭都散架子了,淩兒,你也回去吧。”

待百裏淩和北丘仁回去之後,這主宮殿之內隻剩下了顧清讓和他們二人。

孟拓對顧清讓沒有什麽好感,自然是冷眼相向。

顧清讓倒也不在意,依舊是一副笑模樣。“早聞草原霸主英勇神武,氣宇軒昂。見到之後果真如此啊!”

孟拓斜睨他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種人,表麵上笑嘻嘻的,背地裏連自己的娘子都毒!”

“盈兒的毒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為何要帶她回到南疆呢?豈不是傻透腔了。”顧清讓笑道。

顧清讓是個讀書人,自然比孟拓這種糙漢子能說,孟拓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話說,隻能怒瞪他。

吳長狄道:“聖女該吃藥了。”

顧清讓笑著看過吳長狄一眼,吳長狄被看的渾身發毛,冷意從腳底下油然而生。

經過一個晚上,百裏盈的臉色並不像昨晚那樣蒼白了,嘴唇也漸漸有了血色。看來南宮瀲的解藥還是有效果的。

“看樣子聖女恢複的很好。”吳長狄道。

顧清讓點頭:“嗯,明天估計就能醒來了。”

孟拓哼道:“她醒了對你也沒好處。”

“孟大王,你怎麽還是不相信我呢?我若是想害盈兒,為什麽要下這種不致死的毒呢?這樣吧,等盈兒醒了,你們問問她吧。”顧清讓說道。

吳長狄皺眉看著這個人,城府太深了,一臉的笑模樣叫人猜不透。

昨日他分析說,懷疑是身邊人做的。但是顧清讓的臉上並沒有半點被懷疑之後的恐慌感,反而很坦然,今日又堅持說自己不是下毒的人,難道……真的不是他嗎?

仔細想來,顧清讓說的很對,如果真的想殺了百裏盈任何時候都可以動手,為何要下這種不致死的毒?而且中毒之後還要回到南疆救治她呢?

他回到南疆來,就說明他心裏坦**,不怕別人的懷疑。

那麽下毒的人到底是何人……

轉眼間,三日過去。

百裏盈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恢複的很好,連孟拓都說可以早點離開南疆了。

百裏淩看著日益健康的妹妹,也十分欣喜。

南宮瀲也破天荒的笑了笑,“恢複的不錯,盈兒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好多了,南宮姨母。”百裏盈道

:“這幾天多謝你們照顧了,讓你們擔心了。”

不同於百裏淩的溫柔大方,百裏盈的性格十分俏皮可愛。

孟拓道:“可算是好了,南疆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你處理。包括我。”

百裏盈不明所以,問道:“姐夫,什麽爛攤子啊?”

“我們來南疆的時候,被南宮瀲還有西門溥的人襲擊,死了兩個兄弟。”孟拓道。

百裏盈瞪圓了眼睛,震驚的看向南宮瀲,問道:“南宮姨母,真有此事?”

南宮瀲不語。

西門溥咬牙,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要命沒有,我自斷手指賠給你!”

說完,西門溥手起刀落,快而狠絕,兩根手指頭應聲落下,鮮血流滿了一桌子,西門溥失聲痛叫著,漲紅的臉龐額頭上細汗溢出青筋暴露。

快到眾人都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麽,西門溥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已經掉落在桌子之上。

十指連心啊……這是怎樣的痛楚!

南宮瀲大叫道:“西門溥!你這是做什麽!”

“可以了吧……”西門溥忍痛說道,猩紅色的眼睛看向孟拓。

孟拓麵色鐵青,深邃的眼眸盯著西門溥斷了的兩根手指頭,久久不語。

吳長狄止不住的顫抖,他沒想到在眾人麵前都能哭出來的西門溥,居然有自斷手指的決心。

“大王,算了吧……”百裏淩道。

雖然她也怨過南宮瀲和西門溥,但是現在……卻怎麽也怨不起來了。

“姐夫,可能在我不在南疆的時候,南疆發生了很多事情,也幹涉到了草原。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現在西門叔父自斷手指謝罪,希望你能夠看到他的誠意,原諒他們二人。”百裏盈說道。

“他們害死了我草原將士的兩條命,今日用兩根手指頭就想償還?”

北丘仁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孟大王。”

孟拓袖子中的手攥緊,氣的咬牙切齒。

吳長狄沉聲道:“我們草原漢子的命絕不止兩個手指,這樣吧,你們將襲擊我們的人交出來,我們便罷了此事。”

南宮瀲厲聲說道:“那群廢物任務不成,我還能留著他們嗎?早都殺了!”

吳長狄聽聞,對孟拓道:“既然這樣,大王,這事我們就算了吧。”

孟拓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艱難的點了點頭,隱忍了許久的怒氣得不到釋放,臉色十分不好。

西門溥終於鬆了口氣,大夫前來處理斷指。

“既然盈兒醒了,明日我們也該啟程回去了。”百裏淩不舍說道。

百裏盈細長的眉毛微蹙,委屈道:“姐姐,這就回去了?再多呆些日子吧,盈兒想像以前那樣和姐姐一起到集市上玩。”

百裏淩寵溺道:“盈兒都是快要做娘親的人了,別成天想著玩了。”

百裏盈驚訝的捂著肚子,一臉的不敢相信:“娘親?我懷孕了?”說罷,便看向顧清讓。

顧清讓有些心不在焉,“盈兒要做娘親了,開心嗎?”

“開心……可是,南疆聖女不能在任期間懷孕的。”

北丘仁道:“生下孩子之後,你就不再是南疆聖女了。”

“北丘叔父……”

“盈兒,這就是南疆的規矩。你明白的。”

百裏盈垂眸不語,充滿了失望。

“放心,你可以隨時回來。南疆依舊是你的家,淩兒也是。”北丘仁道。

百裏兩個姐妹相視一笑,“好!”

孟拓哼聲道:“老正經總算辦件人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