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丘仁尷尬的笑了笑。

顧清讓走到孟拓和吳長狄的麵前,說道:“二位不是想知道誰下的毒嗎?現在盈兒醒了,不如去問問她吧。”

百裏盈耳朵尖,一聽就不樂意了,說道:“清讓怎麽可能下毒呢?你們別冤枉他啊……是我自己不注意,可能長安的家中的熏香被人動了手腳吧。”

顧清讓心中一顫,麵色如常,依舊微笑。

眾人皆驚訝,本來以為顧清讓就是下毒者,卻沒想到本人都這麽說了,看來……

顧清讓笑道:“沒關係,大家不知道真相,猜測錯誤也是難免的。”說罷,便拍了拍孟拓的肩膀。

沒想到顧清讓這人力氣如此之大,孟拓的肩膀一抖,瞪視顧清讓,可是那雙眼睛卻如深淵一樣勘探不透。

“在下愚笨,錯怪好人。還望多多包涵。”吳長狄態度恭敬,歉意說道。

“二當家是讀書人,想的自然比別人多。我不怪你。”顧清讓倒也不生氣,依舊笑著,笑容透著森森寒意,讓吳長狄不由得心中一驚。

百裏盈說道:“清讓,孩子出世之前,我不能離開南疆。如果你要回長安的話,就和姐姐他們一同走吧。等九月之後,我再去找你。”

顧清讓搖頭,柔聲道:“你身上懷著我的骨血,我怎麽能在這麽關鍵的幾個月走掉呢?”

況且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等著魚兒咬鉤就好了。

百裏盈麵色一喜,作勢抱上了顧清讓。二人你儂我儂,毫不在意在場的其他人。

吳長狄心想,南疆的女子都這麽開放嗎?

百裏淩既替自己的妹妹高興,又替自己憂心。

眾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算是為了慶祝百裏盈的病好了,也是為了他們草原一夥人踐行。

菜色均是南疆特色,雖然吃著新鮮,但是卻索然無味,之前還是劍拔弩張的幾位,怎麽可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吃飯,不用抬頭就能知道,桌上的眼刀子亂飛。

南宮瀲不屑說道:“看你們吃的這個怯懦的樣子,難不成是怕這飯裏有毒嗎?”

孟拓也不示弱,嫌惡道:“老妖婆你閉嘴!誰知道你碰過的菜裏有沒有毒!”

“你……”南宮瀲氣的麵色鐵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長狄道:“聖女可知南疆的解藥被人在長安城販賣?”

百裏盈點點頭,“我在長安城的時候有所耳聞,一直打聽是誰,可是卻毫無結果。”

她在長安城時,偶有一次去了集市,就聽見有小販叫賣南疆解藥,圍觀者人很多,她好不容易的擠了進去,本以為小販賣的假藥,想罵他兩句,可沒想到拿到手的竟然是真的南疆解藥!

她驚訝有餘問了小販是從哪裏上的貨,小販卻將她哄之而走。此事才拖到了今天。

北丘仁深歎了口氣:“此事還要多虧了孟大王的手下,施甲小兄弟。他查到了賣南疆解藥的幕後人!”

南宮瀲捏著筷子的手一頓,淩厲道:“是我!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慣這麽多事的南疆!”

西門溥不在,現在這主宮殿隻有她自己伶仃一派。

“南宮姨母,縱使你看不慣這樣的南疆,可是你販賣南疆解藥這是什

麽意思呢?你這麽做又能得到什麽好處?”百裏盈不解問道。

北丘仁道:“現在盈兒醒了,你就好好說說你那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南宮瀲沉吸了一口氣,麵色坦然道:“我賣南疆解藥,讓外界人了解南疆,讓南疆的人對外界有所了解,我有錯嗎?”

北丘仁道:“南疆與外界間隔已經成百上年了,一代一代的都是這麽過來的,豈是你想改就改的嗎?”

“我不想和你吵,我想知道盈兒是怎麽想的。”南宮瀲說道。

半響,百裏盈才開口道:“南宮姨母,此事你做的欠妥。未與我們商量,就私自販賣南疆解藥,這是大罪!”

南宮瀲本以為百裏盈能和她的觀點相同,卻沒想到還是一樣。便大聲道:“南疆解藥,我不會再賣了,但是不代表我的想法有改變,走著瞧!我定會把這個籠中雀放出去!”說罷,摔門離開。

籠中雀嗎……這個比喻還真是恰當呢。但是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南疆,又能怎麽改?這必定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孟拓小聲問道:“長狄,這算不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

不管哪波起來,他們來南疆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現在南疆聖女回來了,身體也康複了,明日該啟程了。

“姐夫,讓你們見笑了。”百裏盈歉意道。

孟拓道:“老子倒是挺讚同那個老妖婆的觀點,雖然我跟她有過節,但是一碼歸一碼,我就事論事。”

百裏盈笑了笑,不語。

孟拓又道:“不過這是你們南疆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明日我們就回草原了,你讓你的手下都消停點,別讓我在回家的路中不順暢!”說罷,淩厲的眼神環視著在場的其他人。

北丘仁被看的一個激靈,立馬道:“我保證,來時的狀況肯定不會再出現!放心回去吧,孟大王!”

百裏淩道:“現在兩個兄弟已經能夠騎馬活動了,大王身上的傷也好利索了。”

孟拓大聲警告道:“如果再有人背後搗鬼,就不是兩根手指頭就了事的了!”

北丘仁連忙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散了席,百裏淩便被百裏盈留了下來,說什麽都要和姐姐睡一晚上,撒嬌的不行。

顧清讓雖然無奈,但是也明白姐妹情深,寵溺的讓百裏盈早點睡,便去了別的房間。

吳長狄回到房間,就知道後麵有隻大尾巴狼一直跟著,本想著快點關門把狼阻斷在外麵,卻沒想到那隻狼力氣太大,一把就將門推開了。

吳長狄無奈,講理孟拓不聽,打罵也沒用,這可如何是好。

“你……”

孟拓搶先說道:“都最後一個晚上了,你就讓我在這睡一晚上吧。還有兩天的路程,碰不了你親不著你,你體諒體諒我。”

聲音低沉,透露著幾分委屈和狡黠。

孟拓的一貫招數就是,先放軟,軟的不行再耍狠,最後肯定得償所願就對了。

“回去!”吳長狄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孟拓發誓道:“我隻是抱著你睡覺,絕對不碰你!”

吳長狄汗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說的話都說過了,對

孟拓毫無用處。

見吳長狄不吱聲,就以為他同意了。孟拓輕聲繞過他之後,開始脫衣服。身材勻稱,肌肉剛健,古銅色的皮膚上麵有幾處顯而易見的傷疤,但是卻沒有為這身軀體減分,反而填了男人味。

吳長狄看的有些口幹舌燥,下意識的吞了口水。他十分羨慕孟拓這樣的身材,不像他……身材清瘦,皮膚白皙,怪不得孟拓喜歡他呢,是將他當成女人看了嗎?

想到這一點,吳長狄心中有些惱怒。拿起孟拓剛脫掉的衣服就扔了出去,麵無表情道:“出去。”

孟拓這一瞧,剛才還不是這樣的態度啊,這是怎麽了?立馬說道:“我不脫衣服便是了,穿上衣服好好睡。”說罷,把衣服撿了回來套在身上。

吳長狄見他將衣服穿上了,心裏好受多了。便道:“你總在我房間睡,別人會起疑心的。”

孟拓抬眼看向他,“起什麽疑心?老子跟喜歡的人一起住不行啊?誰敢說什麽,老子剁了他!”

“夫人會想多的。”吳長狄道。

孟拓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她早就知道了!”

吳長狄一聽,瞪圓了眼睛看向孟拓。冷意和羞恥感從心中油然而生,有一種被妻子捉奸了的第三者的感覺。

孟拓見吳長狄臉色不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吳長狄冷道:“她什麽時候知道的?”

孟拓說話沒了底氣:“就前幾天……”

“前幾天?”

孟拓仔細掰算著日子,“來南疆之後的第二天……”

來南疆之後的第二天……怪不得那天早上,百裏淩看到他之後有些躲閃,原來她知道了!然而他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吳長狄氣的身子顫抖,嘴唇咬得發白,如今百裏淩知道了,他該怎麽辦才好?難道不回草原了嗎?可是他卻割舍不下草原,況且他的母親還在草原等他呢。

如何是好……

“我跟淩兒說了,她不在意的。”孟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可是看著吳長狄一言不發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這回吳長狄是真的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

百裏淩怎麽會不在意?隻有孟拓這個一根弦的腦子才會看不出來!

良久,吳長狄開口道:“你走。”

“長狄,我……”孟拓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是看著吳長狄一臉決然的樣子,下意識的讓他覺得沒什麽好事。

吳長狄喊道:“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孟拓無奈,擔憂的問道:“長狄,你不會不跟我回去了吧?”

他怕吳長狄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是一個道德心那麽強的人……

吳長狄背過身去,態度決然。

孟拓無奈,隻好退出房間,在吳長狄的房間門口一坐便是一個晚上。

屋內安靜的沒有聲響,可是直覺告訴孟拓,吳長狄並沒有睡。

天亮了,萬物睜開惺忪的雙眼,突然間,孟拓感到雙腳一陣猛烈的劇痛,痛得他彎下腰來,像無數隻螞蟻在撕咬著雙腳,麻烈感持續之久,雙腳都不敢踏地,汗珠啪嗒的掉落在地上,咬著牙忍著不讓聲音傳到屋內。

(本章完)